抗战烽烟

    第451章    渔村血案   令人发指
    冀西冀边地区。渔林村。时近中午。阳光灿烂。
    程宝存看到被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是血的二儿子“咣当”一声把手里的茶碗放在矮桌上，“腾”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过去，扶着程刚走到矮桌旁坐下背靠着枣树，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是谁打的？程强气喘吁吁、愤恨地告诉程宝存是大疤子带人用胳膊粗的棍棒打的，打伤了二十多人。还开枪了，打中了两个人，大哥的右臂和发哥肩膀头各挨了一枪。程宝存气得怒目圆睁、双拳紧握、跺脚瞪眼、咬牙切齿。方济仁站起身弯着腰认真仔细地查看程刚脑门左上侧的伤势。这时程刚、程强才看清楚来人是师傅方济仁，一起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叔。站在旁边的程荷眨动着一双水灵灵灵动的大眼睛腼腆地叫了一声六哥哥。程爷爷、程奶奶看到孙子被人打成血葫芦的样子，又急又气又恨、愁眉苦脸地连连唉声叹气。程婶从厨房里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看着程刚心疼地搓着双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方济仁查看程刚头上的伤势后诊断为头皮开裂的皮外伤。
    “爷爷、奶奶，刚子的伤还不算重，甭着急、也甭担心，我这就会处置好的，您二老先回屋歇着去吧。程叔，你快麻利儿地帮我把酒瓶塞子给起开。程婶打盆热水来，再点根儿蜡烛来。小荷妹妹去找几块干净的长条儿白布来。强子，扶住了刚子的脑袋不要动啊。都给我快着点儿。”方济仁吩咐着程家人。
    方济仁从后腰牛皮宽板儿带里侧拔出锋利的匕首，拿起酒瓶子慢慢地倒酒淋在匕首上，用七十度的衡水老白干清洗消毒。
    “刚子，忍住了啊。”方济仁把高度白酒慢慢地淋洒在程刚伤口上和周边的短发上，然后放下酒瓶子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剃光伤口周边的头发，又滴了几滴酒在伤口上，从矮桌上拿出一贴对折的独角莲膏药，在蜡烛的火苗上端移动着烘烤蓄热。片刻后，方济仁把受热软化后的膏药揭开贴在程刚头上的伤口处，再用长布条儿包缠。“好啦，一天换一贴，不要沾水，三五天就会好了。程婶，把刚子脸上、脖子上的血擦洗干净，再换身衣服。”处置完了程刚的伤口，方济仁直腰站了起来。
    在治伤过程中，程刚始终闭着眼睛疼得龇牙咧嘴、呼呼地喘大气，双拳紧握一动不动地强忍着。
    “强子，你过来，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因为什么事儿要动手打人打成这样啊？还敢开枪伤人？”
    程强告诉方济仁：姐夫康长发发哥捕获了活鱼三百多斤送到渔林村南月明湖码头准备交给大哥程龙卖出去，却被大疤子带来的十多个人蛮横阻止，还有七八条渔船也都被拦住，就是不许交接，必须得卖给他们。大疤子强行以低价六百元价格的日军军用手票全部收购。康长发、程龙和众多渔民坚决不答应。大疤子命令同伙上来抢夺，康长发、程龙和同伴、渔民们极力阻拦，双方三十多人拉扯推搡，又动起手扭打了起来，程刚头部被得头破血流。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流氓无赖根本不是对手，被打得屁滚尿流，大疤子开枪打伤了程龙、康长发等人。他们俩随后就会回家来。
    “程叔，这个大疤子是个什么人啊？我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起过呢？这人怎么敢这么横、这么凶狠呢？他怎么还有枪啊？”方济仁心思沉重的向程宝存提出了一堆问题。
    程宝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悲愤地向方济仁控诉了起来，程刚、程强也跟着一起控诉。
    方济仁：“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都知道了，看来事情很严重啊。哎？程叔，这些流氓无赖手里有没有人命啊？”
    “当然有啦。这两年虎爷和大疤子那些人先后杀害了十多人啊，都是月明岛上和月明湖周边这几个村子里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他们还杀害过受伤掉队的八路军和游击队呢，更可恨的是他们跟县城里的侦缉队、二狗子有勾搭，还经常偷偷地给小鬼子送过情报领赏钱。最可恨的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寡妇被他们糟蹋祸害的多啦，这些女人有上吊的、有跳井的、有投湖的。唉！真是太惨了。哼！大疤子这些人都该杀，灭门九组都不冤枉他们。”程宝存咬牙切齿地说。
    “噢，那这么说，大疤子这些人都是汉奸卖国贼啦。”
    程强恨恨道：“就是！师叔，他们肯定都是汉奸卖国贼！”
    “程叔，前些日子您收到我发出的紧急江湖令了吗？知道我要您去干什么吗？为什么没有执行啊？”
    “收到了。兄弟，当然知道你要俺去干什么啦。可是俺们干不过虎爷、大疤子这群人呀，只能忍气吞声的忍着、受着啦。”程宝存一脸的沮丧和无奈。
    “嗯？为什么？程叔，你们的武功不如大疤子那帮人吗？”
    “不如？哼！单凭功夫，俺程家父子四人就能打趴下大疤子那群混蛋。再说啦，俺还能招呼来百八十人助阵。可是不行啊，他们手里有枪啊。俺家这儿上有老下有小、四代同堂、拉家带口的有顾忌呀，所以不敢呀。兄弟，按家法还是规矩你要怎么处罚俺都行，俺都受着。”程宝存悲切地说道。
    “程叔，这不怪您，是我大意没有想到，我也不会处罚您。”
    “兄弟，俺求求你啦，你快帮俺们整治整治虎爷、大疤子这群畜生祸害吧，要不介俺们大家伙儿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呀。”
    “好吧，既然今儿个我来了，那就算赶上啦，我当然要管。”
    “好。兄弟，有你挑头儿，俺程家爷们儿豁出命去跟你干。”
    “哼！什么狗屁虎爷、混蛋大疤子？我让他们都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方济仁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好啊好啊。兄弟，那你就紧溜儿地发个紧急江湖令吧，多招呼些个师兄弟们过来，咱们再好好地寻思寻思、合计合计怎么整治这群畜生？俺估摸虎爷手下有三四十人呢，有几个还会些拳脚，最厉害就是虎爷，这人又最阴坏狠毒，他们还有两把盒子炮、十几条长枪。兄弟，可不敢大意啊。还是多招呼些师兄弟们过来助阵稳当。”程宝存建议道。
    “程叔，用不着这么麻烦啰嗦吧？不就是宰几个该死的畜生嘛，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过，这事儿绝不能弄出大动静来。哎？大龙怎么还没回来呀？强子，你快麻利儿再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瞅见大龙可千万别告诉他我来了啊，等一会儿我就过去。”
    “师叔，那你可得快着点儿啊。”程强撒腿跑出院子。
    方济仁坐下，端起茶碗一边喝一边思考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几年间月明岛和周边几个村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挺复杂严重的。月明岛和周边地区是特别纵队大部队目前唯一可以进驻的进可攻退可守实施、达到战略意图的平原地区，又是监视、抗击林安县县城日军的前哨阵地，还能起到护卫水河村八路军补充团的作用。为了特别纵队进驻这个地区的隐秘和安全、为了建立起来一个长期稳固的抗日根据地，必须立刻干净彻底地铲除虎爷、大疤子这群为害一方、横征暴敛、残害百姓、杀人夺命、逞凶称霸、叛国投敌的汉奸卖国贼。然后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一起锄奸锄霸、共同抗日。方济仁在心里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大计划。
    “啪— 啪— ”月明湖码头那边又传来了两声清脆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