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烽烟

    第456章    群情激愤   索命勾魂
    冀西冀边地区。渔林村码头空场。中午。阳光灿烂。
    一百多名仇恨早已刻进骨头里的贫苦民众呐喊着、怒吼着、哭嚎着分别紧紧地围住王虎和他带来的十多个亲兵家将一起动手一通地暴打狠砸，被打者已经咽气毙命后村民们仍不停手，直到把王虎和其爪牙打得个个血肉模糊、开膛破肚、血流满地，完全没有了人形，只剩下了一堆烂肉。
    站在一旁的方济仁完全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震撼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人阻止都是阻止不住的，也没有任何理由加以阻止。此时此刻，方济仁万万没有想到，怀有不共戴天深仇大恨的渔林村村民与月明岛上的渔民长期压抑憋屈在心里的悲愤、怨怒与仇恨一旦被激发出来，血性竟会如此刚烈、性格竟会如此火爆。方济仁不禁欣慰满意地点点头，这正是抗击打败疯狂凶残的日本侵略者极其汉奸走狗所必需的意志。如果把他们组织起来加以训练，一定会成为一支坚强的抗日武装力量。
    愤怒的人们停下手，激愤的情绪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出报仇雪恨的喜悦。一百多人走过来围拢在方济仁的身边。然而，人们喜悦之后的脸上又慢慢地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阴影。方济仁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他知道、更懂得人们这个时候在忧愁什么，王虎的余孽爪牙还没有彻底根除，必须马上采取行动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同时此刻也是号召群众、发动群众起来抗日杀敌、铲除汉奸卖国贼的最好时机。
    方济仁把日军指挥刀插进刀鞘，挥挥手示意群众安静下来。
    “乡亲们！请大家安静！请你们听我说两句。”
    码头空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期待地看着先后斩杀痛宰了大疤子、王虎的眼前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好汉，心里都对年轻陌生的方济仁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乡亲们，我是驻守在水河村八路军补充团特别纵队的司令员，我叫王兴邦，今天我到渔林村来就是要帮助乡亲们的。乡亲们！你们要活命吗？！”方济仁大声问道。
    “要活命！要活命！”一百多人振臂齐声高喊起来。
    “乡亲们！你们要吃饭吗？！”方济仁又大声问道。
    “要吃饭！要吃饭！”码头空场上又是一片齐声高喊。
    “乡亲们！要活命！要吃饭！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杀鬼子、灭汉奸啊？！”方济仁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问道。
    “愿意！愿意！”一百多人齐声呐喊得震天响。
    “乡亲们，要活命！要吃饭！挖掉穷根、苦根过上好日子，就必须拿起枪来上战场彻底打败小日本鬼子和汉奸卖国贼。但是，枪炮一响就有可能受伤，甚至会丢掉性命，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一百多人热血沸腾地齐声高喊。
    没有空洞的政治口号和理论说教，方济仁用关乎贫苦民众性命交关与切身利益的最朴实的语言，立刻调动起群众高涨的抗日热情与坚定的杀敌激情。
    方济仁吩咐十八岁以上到三十五岁的青壮年*在他的左边，吩咐三十五岁以上到四十五岁的中年*在他的右边。方济仁命令程宝存带着中年男人马上动手挖坑把码头空场上的三十多具尸体埋葬。然后，分别派人把守渔林村的所有出口，全村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如果见到陌生可疑的人进村，马上扣留看押起来。晚饭以后，在码头空场上召开群众动员大会。方济仁则要带领青壮年男人去王虎家。嘱咐身中枪伤的程龙和康长发立刻回到程家去。程龙和康长发二人坚决不走，说这只是肉皮伤，不碍事的，能坚持住，非要跟着方济仁一起行动。
    程宝存立刻明白了方济仁的用意，他带领着三十多人、十支步枪离开了码头。方济仁带领着五十多人、二十多支步枪声势赫赫地直奔王虎家位于渔林村中心地段的大宅院。
    走在最前面的方济仁腰里插着已经被他刀劈处死了的大疤子和王虎的两把驳壳枪、左手握着日军指挥刀带领着渔林村五十多名脸色铁青、咬牙瞪眼、苦大仇深、满腔仇恨与复仇怒火的青壮年村民大步疾走地直奔王虎家的宅院，程龙、康长发、程强等二十多人手握步枪跟在方济仁的身后，其余的村民们手里紧握棍棒、鱼叉、铁镐头等农具紧随其后。
    王虎家的宅院是一座非常规整的三进的大四合院，不但房高墙厚，而且在高墙上还加装一米多高十几根上下密集排列着带铁蒺藜的铁丝网，可以说早有防备、警戒严密。
    方济仁带领着众村民来到王虎家宅院的南门前，他命令程强携带十支步枪、带领二十人去后门把守，绝对不能放走王虎家的任何一个人。如遇强行出门或者反抗者，当即武力镇压，不论生死。程强领命而去。方济仁走上五阶花岗岩高台阶的门楼，重重地拍打紧闭着的两扇包铁皮的东侧大门上的兽衔环。
    “嘿？！嘿？！谁呀？！”随着一阵踢踢踏踏、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门里传出来恶声恶语地问话：“敲什么敲？！不怕咬你爪子呀！哪个兔崽子敢这么敲虎爷的门啊？！”随即，一只眼睛从两扇大门之间的门缝中狡黠地向外窥探：“嘿？你是谁呀？怎么没见过你呀？知道这儿是谁家吗？老子说出来吓死你！不想死就紧溜儿地滚蛋！要饭到别处要去！快滚蛋！”
    “开门！麻利儿地开门！”方济仁拍打的兽衔环怒吼道。
    “嘿？真是瘸子的屁股邪门儿了哈，还真有不怕死的啊。”东侧大门一人多高的位置上打开了一扇一尺见方的小窗门，露出来一张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尖嘴猴腮、面色暗沉的脸。横眉立目、凶神恶煞地问道“你是谁呀？！到底要干什么？！别把老子惹火了啊！要钱不给！要饭没有！识相的就都快给老子滚蛋！滚得远远儿的！别脏了我们虎爷风水宝地的大宅子。”
    “师叔，这人是王虎的师爷，浑身上下都坏透了，眨眨眼就是一个能家破人亡的坏主意，他比大疤子、王虎还要坏，杀他十次都不冤、不解恨。”站在方济仁侧后的程龙小声地说道。
    “快开门！你狗畜生东西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想找死啊？！”方济仁愤怒地吼道。
    “嘿？小子你还挺横的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来到底要干什么？！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虎爷的宅院？！啊？！”
    “知道这是个脏地方才来的。我们不是来要钱要饭的，而是来收账的。识相点儿快开门！”方济仁催促道。
    “收账？！哈哈哈！小子，从来都是我家虎爷去收别人家的账，还从来没有过半个人敢来收我们虎爷的账，从来都是别人欠虎爷的账。小子，你是从哪个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啊？根本就不懂我们虎爷的规矩。都快给老子滚蛋！”
    “哈哈哈！今儿个是索命无常来收账！不讲什么破规矩！”
    “索命无常？就你呀？！啊呸！老子看你也就是一个不值几个大子儿的烂命贱人！都快滚蛋吧！老子没工夫搭理你们这群穷鬼！”说完，咣铛一声小窗门重重地关上了。
    “来人啊！快把*包拿过来！把大门给我炸开！都躲远着点儿！别伤着啊。快点*包！”方济仁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