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争天下

91.内廷御宴


    “后宫之外的内宫,各自都有职位,只不过听命于朕,日常早朝也要立于朝堂。你们接触的是国家最重要的文书。各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该知道何为机密,何为寻常。”她并没有把他们的职位固定在何处,只说内宫,目的是随意可以调动。
    “学生明白了。”安祈泽在一旁细听着,悟性也好。
    “如此,安祈泽之后给在座的各位好好说说。”她拿着软布垫着,拿起炭火上的白瓷烧壶。
    “是。”安祈泽应承着。
    “今日除了请诸位来宫里露个面,还有就是叙叙,以后在朕身侧做事,彼此熟悉一下脾气秉性,免得达不成契合。”她把滚开的雪水冲入茶壶之中,盖上盖子,再把一盘的茶盏都烫过一遍。
    “皇上召见学生们是来叙叙熟。”赵士林看着她的举动并无日常的君臣之别,便知待他们如新友。
    “对,君臣之道并非朕对待臣子们的方式。巍巍皇权再高,终究是人情难免,朕并非不知有百姓不知有臣子的君主,故而也就没什么好不能伺候。如今朝廷大举选才你们知是为何?”她也想趁机考考他们。
    茶壶中的茶水差不多已经是出色了,她逐一给给茶盘中的茶盏倒上茶水。内宫贡茶选自南边的明前春茶,茶汤自然是惹人眼目,还未入口看着颜色便赏心悦目。
    “都不必拘谨,尝尝这贡茶,明前雨前,是为上品,你们都自便。”她招呼着在座的才子。
    读书人懂茶的分为两种,其一是爱茶,其二,是慕茶。不管哪两种见到这个天下人都羡慕的贡品不尝尝心里也痒痒。
    “皇上亲自泡茶赏赐。学生们谢天恩浩荡。”在座的才子都慌忙站了起来。
    “不必如此拘谨,一杯茶,难道今后你们打算朕给你们倒杯水端个饭都要谢恩不停。在宫内规矩是多,可以简化。诸事都以轻便简单为快,诸位和朕年龄相仿,不要学着老臣那般老套,以后这些在朝堂之上老大臣在场多些规矩就是。”她一再说明,不必他们这般恐慌,却没人听进去。
    “这...”才子们都惶惶然。
    “不必如此,再这么多礼,这茶就浪费了,快坐下来尝尝。”她不免觉得好笑,露齿一笑。
    她这一笑,把他们的拘谨也放松了:“是。”
    香茗在手,茶点在侧,这么些人围在一张石桌前的谈话就越来越轻松,上到学问大家下到坊间民情都可以聊。
    壶中的茶叶换了三巡,盘中的点心添了两回,众人方才尽兴。
    “今日朕与众位在此小聊这么半日,心中畅快,晚膳就在宫里,朕命人在殿内布了宴席,都别走了,留下来尝尝宫中菜品,一饱口福。”她自信喝杯茶可以去除生疏,吃顿饭大可以彼此交心。
    “如此,我等谢皇上赐宴了。”在场的都笑颜在脸上。
    大臣都极少到内宫一游,跟何况只是几位刚要入仕的学子们,她的这般款待让众位都觉得恩赏了,心里的感激更是不用说了。
    “禀皇上,殿内的宴席已备下,皇上和众位才子请移步。”内侍葛公公来报。
    “好,都走吧,去入宴。不久天也快黑了,站在这里看宫灯就无趣了。”她说着这话,带头走出亭子。
    一众才子跟在后头,这架势就是众人拥护之势,古来帝王皆寂寞,寂寞的是躲在铜墙铁壁的宫中不知宫外人冷暖关在其中己寂寞。如今她想改变这种现状。
    御宴设在寝宫之外的得月宫中,宫中舞乐声色自然不同凡响,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再欣赏过宫中的歌舞了。得月宫中她也算第一次来,宫里的歌舞十年来都没有用过,自然养着这么一群歌舞闲人。他们或许以为遇到这个喜欢出宫耐不下心来在宫里欣赏歌舞的皇帝也就快要荒废了,没想到今日却带了天下间选就的才子们临幸,把宫内的歌舞伶人都高兴坏了。
    “臣等恭迎皇上圣驾。”接驾的宫人们都高兴坏了,个个脸上都有喜色。
    在宫里当差,恩宠都靠着君王的喜好,这些伶人还以为当今皇上是个不善声色之人,自然以为无望,如今突然幸临,自然是把他们的心思都拿上来,个个积极着。
    “今日菜式和舞曲都有那些?”她坐在大殿上的龙椅上问着伺候在身侧的内侍葛公公。
    “一应菜式都是按照昔日记载在册的先帝爷宴请当朝时的排场,四道菜品,珍馐玉丸,海晏成辉,功成名就,天下才心。舞曲是君王幸。”葛公公流利地答着。
    她听不懂这些都什么但舞曲的名字的确不怎么好:“换了,把舞曲换成曲调低一些,今日宴请都是和朕彼此交心的人,不要看这么厚重的。”
    “是,皇上御点一首。”内侍葛公公拿不定主意。
    “那就春江归燕,也应景。”她这才明白她的喜好目前都没人能摸到一二。
    御宴也就在菜品入席之后歌舞在殿上时入了*,在座的才子们的确很受用她的御宴,美酒佳肴美歌美舞都如痴如醉,这让她也放松了些许。
    日后这个得月宫是少不了歌舞的,这十年间她把这处宫宇饿用处忽略,日后她有了这些文情非凡的才子,自然也有了一点点窝在宫里该有的享受。
    只是北征战事之时她为万民社稷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北征有大捷之时也是她开始享受生活之日。
    得月宫中的宴会酒酐耳热到了月上中天之时方才散去,她头一次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尽兴得很。
    “都不用伺候。”她酒醉是酒醉,但还是保有防备,这是她多年来维续着秘密不被人发现的缘故,因此维持了十年,她不知道这个葛公公可否知道她有什么忌讳,却在她身边行走也没有过多过问她交待和没交待的事。
    不过人喝醉了之后警惕自然就没有清醒的时候来得强,自然所有人都不得不防。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