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争天下

    “绒儿，李悦不在？“她借口来找李悦。
    “舅母想她了，就出宫回家住几天。皇上用过晚膳了？“宁绒想不到她会奔着李悦来的。
    “你们都下去。“她没有回答宁绒的话，把皇后寝宫里的宫人都屏退了。
    待宫人都走了之后她附耳宁绒道：“你在宫里发现了什么异常？“
    宁绒点了下头，走到书案前拿起笔沾了沾砚台上的墨汁，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了两个字。
    她凑近一看，心里不免惊吓，那日她心神不定，也不曾过多计较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人。如今想来这人一开始就奔着她来的，只是无意之间被她调离她的身边，现在想来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从宁绒手中拿过笔，沾满墨汁，把宁绒刚才写的那两个字涂抹成一个方形，抬眼对着宁绒摇摇头，示意她不可打草惊蛇。
    一个宫女敢在毫无援助的情况下靠近她，她怎么说都不相信。以前不发生，为何在她想大举整顿宁府内政对外举兵攻打敌国时这人来到她的面前。
    这人和最近朝政上的变革有关系，但是何人安插进来的，她还摸不到头绪。
    这其中牵扯到了人涉及到了各方。朝臣，敌国还有就是自己人都有可能。
    宁绒唤着她，打断了她的思绪：“皇上，臣妾炖了鸡汤，原想着给皇上送过去。皇上这就过来了，就趁热喝点吧。“
    “好，端上来吧。“她应承着。
    “朕今夜在你宫中就寝。“她这话脱口而出。
    本要去给她端汤的宁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朕冷落你好多年了，朕也不得已，毕竟…“她想把心里话说出来。
    “皇上，你对臣妾的心意，臣妾都明白。臣妾去给皇上端鸡汤。“宁绒打断了她的话。
    她目送着宁绒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斥着失落。她说不出来的，但宁绒的那种孤独让她的心里没来由地心如刀割了一下。
    宁绒出去后，便没有进来，差了一个宫女把鸡汤端了进来，当着她的面试喝过后，才端给她：“皇上，皇后娘娘有今夜她不回寝宫，让奴婢候着听皇上吩咐。“
    “你下去吧，给皇后带句话：今天的朕还是十年前的朕，一直没变。
    去吧。让皇后来侍寝。“她喝下一汤匙的鸡汤，打发着前来的宫女回去回信。
    “是。“宫女面露为难，但不敢不去。
    她之所以要宁绒侍寝，是因为除了想把对方引出来，还想给她这么多年担惊受怕的事情一颗定心丸。
    宫中传闻皇帝从未有过召皇后侍寝，故而传闻多样，有传闻说皇帝是女儿身，有传闻说皇帝恋男人，也有传闻皇帝是个发育不全的人…等等，人云亦云。
    这些话她可以不在意，但她从未在意过宁绒的感受。这些年她待宁绒只是她的一个正宫皇后，可宁绒却把她当成唯一心爱之人。
    虽然她知道，但她从未回应过宁绒，甚至为了保护她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把宁绒变成她的皇后，把宁绒放在后宫中，只有想起来时才会过来看看。
    今天她突然提出今夜在皇后寝宫就寝，这让已经习惯她的态度的宁绒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接受，便想着回避。
    今夜她和宁绒同床同寝一定要的，这了结了她和宁绒多年来的心结，也让彼此的心回到一处，不再为了一段旧情所左右。
    在皇宫之中，哪怕只有一个皇后也少不了宫墙内的那些事。
    她把端来的鸡汤都喝光了，还是没有等来宁绒。她的胃里是饱了，可心里还是空的，一直觉得负了宁绒。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性取向有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
    她坐在凤床上静静地看着灯火摇曳之中那种透过火光照应出来的孤独，让她心下惴惴不安！
    灯火之下映照出了婀娜多姿的身影，她抬眼，看见了宁绒就站在她眼前。
    “皇上。“宁绒盈盈笑意。
    “今夜朕和你共寝，夜也深了，早些安歇。“她站起来，给自己解下头上的龙冠。
    “皇上，我…“宁绒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朕都明白。休息吧。“她把龙冠置于案上，脱下外袍。
    宁绒见此也不再退却，也跟着宽衣解带。
    两人并排躺着，宁绒躺在里头，她躺在外头。烛火被吹灭只余下一盏。
    两人躺在昏暗里，宁绒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一点衣襟靠近她就扯了回去。
    “绒儿，朕知道你宫中近来不太平。为了安全起见，朕只好召你侍寝。再和你详谈一些事。“她道出她的来意，想让宁绒能够放轻松。
    宁绒一声不吭，但她明显感觉到两人的气氛随着她的坦白，变得更加轻松。
    “朕召入八个青年才俊入宫，任宫中常侍。是为了给你选婿。之前朕说过，朕给不了你幸福，只有给你找个对你好而你也喜欢的人陪伴你一声，给你幸福快乐。但宫禁森严，你的周围除了宫人就是朕。…“她向宁绒表明心意。
    宁绒低声道：“皇上，自从皇上把臣妾册封为皇后的那天起，臣妾就是皇上的皇后，今生今世不可能会改变。“
    “朕是皇帝，总有些事是朕能改变的。听朕的，就当当年朕拿你做遮掩的偿还。“她笃定道。
    她侧头看着宁绒，宁绒咬着下唇不答话。
    她接着说道：“朕也是女人，朕知道在深宫中守着黑夜是什么滋味。只不过朕是皇帝，自然比你自在些。多了一些杀伐果断的事。“
    “宁绒先谢了皇上的这份心，但在这深宫中终归是不可能逃过岁月安排下的这果。出了这宫门，宁绒追求自己的幸福终究要遭到天下人的谴责。“宁绒道出这多年来的苦楚。
    “以往丞相和太后拼命保住朕，那是朕还幼小，无力做什么！如今朕亲政了，也要把失去国土重新给夺回来。天下不只有南方这半壁江土，以后天地广博，你处处可安家。“她给宁绒信心。
    宁绒慌忙道：“正因为皇上开始有了自己的伟业，宁绒身为皇后要是为了自己的 私 欲 去追求幸福，要把皇上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