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有些人撑不住了,便撒手人寰,大家也都是人心惶惶的。
铁牛还小,他对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认知。
或者说,生生死死的听多了,他已经麻木了。
“铁牛,你很担心我是吗?”白灵笑着看向铁牛,她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瓜,又问:“你想离开这里吗?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一年四季风景各有不同,还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是啊,很美好啊!
光是听白灵说,铁牛就已经心生向往了。
只可惜,他根本离不了这里。
“铁牛,你这个混小子,死哪里去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铁牛撒丫子就跑开了,就好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把他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要知道,铁牛并不是个胆小的孩子。
见状,白灵不由得蹙了眉头。
她往后一看,也是吓了一跳追赶铁牛的是位独眼老婆婆,她脸上满是皱纹,还有一道又一道的疤痕,纵横交错,看上去分外的骇人。
别看铁牛人长得瘦弱,但他身形灵活,跑起来就像是小野豹似的。
老婆婆踮着小脚,费了老大力也追不上他。
“你这个小崽子,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老婆婆一边追一边喊,很快就是有气无力的。她的声音苍老又粗嘎难听,就好像是有人在喉咙上划了一刀似的。再加上她那张脸,小孩子见了准保会被吓哭。
难怪铁牛会那么害怕,这倒也是正常的。
真是个可怜的娃!打小就没了爹娘家人,生活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前有豺狼后有虎……
“乌婆婆,你来追我啊!快追啊,反正你也追不到!”铁牛冲着乌婆婆做了个鬼脸,他又转过头很是焦急的对白灵喊道:“白姐姐,你们快走!等他们发现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乌婆婆猛地回头看向了白灵和上官煜,冷笑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有本事走到这里,算你们有几分能耐。正好罗老头说他最近馋了,捉了你们去给他打打牙祭!”
这里本就有些冷,乌婆婆的话音里更是渗着寒意,叫人脚底生寒。
上官煜将白灵护在身后,他正色道:“我们夫妇误入此地,打扰了婆婆,是我们的不对。可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婆婆又何出此言呢?”
沙场上,上官煜见过太多的血腥。面对乌婆婆那副骇人的脸孔,他的眼神一如往常的冷,不掺杂半分的异色。
他本就身形挺拔,气质天成,随便往那里一站,周身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寒,根本不敢靠近。
“不错,你小子倒是挺有胆色。”乌婆婆看向上官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旋即就变成了怜悯,“只是可惜了,你们来错了地方。都到这里了,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乌婆婆干笑了两声,她知道追不上铁牛,干脆就坐下来休息了。
“婆婆,我们没有恶意的。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有铁牛他究竟中了什么毒?”白灵干脆坐在了乌婆婆旁边,她毫不掩饰对这里的好奇。
像铁牛这么大的孩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在亲人的呵护下长大,而不是承受这种没有止境的痛苦。
乌婆婆面露凄楚之色,她摇了摇头,“没用的,都是命,这都是命啊!没有人能躲得过,包括你们也一样。到了这里,就算是再好的功夫,也别想活着出去……”
“铁牛还那么小,难道他就应该认命吗?”白灵拔高了声音,心里多的是愤懑,“我相信婆婆你是疼铁牛的,你也一定盼着他好。我略通医术,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倒不是白灵喜欢多管闲事,实在是因为她不忍心,不忍心看着那么好的孩子痛苦一辈子。
这寨子里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在苦苦挣扎着。
想到这里,白灵根本做不到坐视不理。
“灵儿,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上官煜知道白灵的心思,他握住了白灵的手,在她耳边低语。
上官煜的话给了白灵最大的鼓舞,他们夫妻同心,无惧所有的困难。
天色渐晚,这里也更冷了。
铁牛冷的直打哆嗦,他慢吞吞的走了回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乌婆婆,“婆婆,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乱跑了,你帮大哥哥大姐姐离开这里吧!他们都是好人,你看我身上的新衣裳,还是他们给我的呢!”
他极力的表达白灵对他的好,目的是为了救白灵二人。
仔细说来,白灵夫妇和铁牛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说起帮忙,还是铁牛帮了他们俩。
这孩子的性情纯良,叫白灵如何放心的下?
乌婆婆冷着脸,不肯吭声。
她一巴掌呼在了铁牛头上,目露凶光,“哼,你不回去干活,在这里吓跑啥呢?老婆子我辛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享福的,你不做事,指望谁养你?”
凶是凶了点儿,但是白灵看得出来,乌婆婆对铁牛是很好的。
在这个地方,铁牛还是有亲人在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铁牛摸了摸脑袋瓜,并不觉得疼。
许是因为刚才跑的太快了,他的脸很红,红的看起来很不正常。
“我……我的头好疼……”
铁牛突然间抱住了脑袋,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抱头痛呼,只喊疼。
白灵本以为乌婆婆会关心一下铁牛,谁知道,她竟然抄起拐杖往铁牛身上打了去,“我叫你乱跑,你要不乱跑,会这么快发病吗?”
她气喘吁吁的,倒是把自己累得不行。
“快别打了,他还那么小,禁不住这么打的!”白灵试图去阻止乌婆婆,看着铁牛挨打,她心里也不好受。
乌婆婆一把甩开了白灵,她的力气很大,直接把白灵甩到了上官煜怀里面。
“简直是不可理喻!”上官煜扶着白灵坐下,就准备去阻止乌婆婆。
紧接着,就听到乌婆婆说:“打他,是为了他好。他这是犯病了,只有挨了打,他身体里的虫子才会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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