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花-柔弱的青春

第23章


 
  至于有没有,苏惠不知道。苏惠只是隐约的听说,在这个地方,好几个旅社的老板是以大众情人出名的,多少外族女人就是为了与他有一夜之欢而多次来到。 
  苏惠清早走在湖水边散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当地男人,对她嬉笑,对她喊道,今天晚上我们来敲门。 
  这让苏惠感觉受到调戏。她不喜欢这样被侮辱的感觉。 
  她是不会喜欢上这里的男人的。所以,苏惠对崖辉说:"我们是不习惯这样无感情的相好的,不是不可以发展,但是需要时间,就算是短暂也需要爱情作为基础。" 
  苏惠说道:"其实你们自己本地人也是要有感情才会发展为这样的,不是吗?" 
  苏惠有丝不快。可仍然没有发火,她想,他是出过这个山区读过大学的男人,并且,他是那些投资者的朋友,应该不至于那么坏吧。他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他不会这样盲目地破坏民族的形象的吧?在山里,那么多的贫困村,她来此,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啊。也许,这个地区的男人本来就是很豪爽大方的吧,自己的愠怒,不过是自己小气而已。 
  愤怒中的苏惠仍然觉得,也许自己听到的那些,不过是传闻,不是事实。   
  海藻花--第十三章(一)   
  一起吃宵夜的有一个15岁的小男孩子,苏惠好奇地看着他,他好像刚才演出回来,于是苏惠问他,原来他已经不再读书。 
  她问他为什么呢?他很不耐烦地说,因为不喜欢,因为不读书可以挣钱了,开始他的表演民族歌舞的生涯可以赚很多钱。 
  她心里有丝难过,开始觉得他们是那么的愚昧,她习惯性地用老师的口吻教训他:"你现在是可以不读书,觉得读书没什么用,可你30岁、40岁以后,你靠表演可以挣钱吗?" 
  苏惠想起自己曾经在一个乡村小学教的那些孩子,那么多年过去,他们可以脱离贫困吗? 
  但是大家却笑起来,把为什么不读书的事情一笑而过。 
  她忽然也觉得自己可笑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说读书呢,本身意识已经决定,她何必杞人忧天。 
  正想到这里,肖珍带上她姐夫以及弟弟来找她,她换了个地方,又开始喝酒,那天夜晚,苏惠喝的这已经是第四道酒了,她有些醉意。 
  崖辉也跟着她换了个地方,一齐喝酒。期间,她看见肖珍的姐夫与他低声地说了些什么,他开始哭起来。 
  她在后来才从肖珍嘴里听出崖辉为什么要哭。 
  崖辉对肖珍的姐夫说他喜欢苏惠。要晚上去敲她的门。她姐夫训斥了他,说他也喜欢上苏惠,不准他与他抢。 
  苏惠绝没想到,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以为远离了烦恼与悲伤,以为可以借一些事情来淡忘谢染的离开,可以借自己的善良来为谢染以及家庭的磨难积一些德。可是,却把自己送进了一个可怕的旋涡,惹出无法言齿的隐痛。   
  海藻花--第十三章(二)   
  那天夜晚的前半部分,苏惠是很快乐的,她看见有个男人喝多了,掉在了湖水里,她们一阵大笑。 
  她端着酒杯,心中充满诗情画意,她喜悦地想,他们是多么的爽朗和充满善意啊!她无限的信任他们对她的善意,她想她真的走入到一个大家庭,不分民族,敞开胸怀的交往。 
  那是她梦想中的家园啊。苏惠很满足这样的一个夜晚,异域风情的地方。 
  苏惠喝得有些飘飘然,正在陶醉。却忽然听到大家说散便散了。 
  她还没看清楚她们去了哪里,人便都不见踪影,只有肖珍的姐夫站在她身边。 
  苏惠喝多了,肖珍的姐夫提出送她回去,她恍惚着回头看看,发现他们不在了,她想既然有她姐夫送她回去,他们在后面会马上回来。 
  她很放心地跟着他回到客栈。 
  可她真的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她不需要这样的形式来发生肉体上的沉沦。 
  她想,她不应该有记忆,因为每当想起此时,她都忍耐不了的悲愤。她真的很愤怒。对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掠夺了她的身体愤怒。 
  她深深地感受到她被自己以为的纯洁的民族感情的暗示误入歧途,她不该轻易信任人。人,无耻的时候,他们一样的无耻和无赖。 
  她终于明白,人都是有非常丑陋的时候的。 
  人就是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也许会被暂时迷惑,倾慕于某些爽朗的外表。其实,人要肮脏之时,何须分民族。 
  那夜,苏惠一边无力挣扎,一边哭出了声音。 
  她绝望地想到,她为之保持了很久没让男人碰的身体,那么珍惜的比较洁净的身体,被一个少数民族的不相识的不相爱的面貌模糊的男人玷污了。 
  可她全身无力,只能任由他进入。   
  海藻花--第十三章(三)   
  第二日清晨8时,苏惠起来,同行的人,自己的汉人同胞,抛弃了她。 
  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的高贵学生,义正词严地对她说:"你还是自己搬个地方住,不要住在这里了。你影响了我们。" 
  苏惠一下子被激怒了,她反问:"为什么要我搬,我住什么地方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在这山里,在这个关口,她想到了一些凌乱的断句: 
  "关于弃与被弃,不过是一种利用之余的借口, 
  谁是谁的救世主, 
  谁又是谁肯定要我,或者你离开? 
  在这日,黑白于世界, 
  黑白于我,都全不能辩白。" 
  苏惠知道昨天夜里的事情动静很大,醉酒后,全身无力的她被强奸。尽管当时她哭泣得声音很大,却让人误会是叫床声,当她在清晨5点完全清醒过来时,她把那个男人赶走了。她甚至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她说,你走。马上走。 
  在黑暗中他摸索着穿好衣服,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转过身,闭上眼睛。她无法接受天明的来临。 
  她希望时间停顿在昨天中午。一切都变了。 
  她害怕面对白天,面对同行的人。 
  事情已经发生,她虽然强辩,可内心是虚弱的。她得不到同情,或者理解。这样的事情,她如何去辩解和解释?一切都是无用的。 
  她只有忍耐。在这里,是不存在强奸一说的。 
  法律是无用的,这里连警察都没有,村长就是管事的。找谁去说?就算抓起来你又能得到什么?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她猛然醒悟过来,原来传闻都是真的。那些逃掉的女孩子,不过是好运气罢了。还有多少女子在这里遇上了这样的情况,出去之后,不过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于是都绝口不提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曾经走出这个山沟是需要三天时间,就算是杀了人,再呆上几个月只怕都没人知道,何况她喝了酒,她得不到同情,也不能说明白。 
  她悲痛无比,却毫无办法。 
  他们要她离开,说因为主人不欢迎她。 
  "一个借口。"苏惠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样。 
  她冲到肖珍面前,愤怒地问:"你不要我住这里?我们不是朋友?" 
  苏惠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人的战争了,她很愤怒,她决定要面对所有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她感觉被全世界抛弃,可错真的不是她。 
  她孤独地游荡,因为有这样被全世界抛弃的感受,所以反弹起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抗心理,她要一个人好好的,无视所有人的鄙视在这里走动,她要坚强。 
  她坚决不搬,她搬走了说明她错了,她认错了,可她没做什么,她没错,为什么要走开?她其实是一个受害人,可没人知道。 
  她要坚持,哪怕后果可怕。 
  她知道这样事情发生后的后果,外人会以为她的人品是败坏的,对两性关系是糜烂的。可她不是,她是无辜者,且是受害者,就算是没有人支持她,她也不会妥协。她是无辜的,她宁愿大家都抛弃她,她也不会认错。 
  她不搬走,绝对不搬。她不妥协,在人生这样的关口。   
  海藻花--第十三章(四)   
  苏惠在阿天看见了自己的日记后,倾诉了这一切。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当时愤怒的样子,一定很像一个疯子,一个有妄执症的疯子。 
  苏惠想,为什么女人,都要经受一些这样的命运?谢染,自己,晓露。 
  逃脱不了的命运,让远在山区的苏惠备受打击。那天她在落日下,无意识地就走到湖水里,身后,那声音清晰地在她耳边再次响起。她听到他说,其实,一切都可以过去,何必为难自己? 
  她不为难自己,可又可以依靠谁呢? 
  苏惠本想为人做些事情,到头来除了自己受损,还让别人受损。   
  海藻花--第十四章(一)   
  千万人之中,我们始终会交错相会。只是,我们彼此都不知道,你与我的背影在彼此身后,只相隔一线。 
  这里的傍晚7点,天还是那么蓝,苏惠坐在湖水旁的木凳子上发呆。 
  光线有些刺眼,她转过头,眼睛死死盯在院子里那棵结满了青核桃的大树杆上,思维停顿了。挂在红色油漆大铁门上的风铃叮当响着,云和着蓝天静谧的浮在空中,她找不到一丝危险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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