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玄录

第185章


简召舞呐呐道:“先父,先父……”实不好承认别人是自己的父亲。
突于此时,一女子声道:“你不能答,我替你来说。”
众人让出一道缺口,只见走进一位娇容憔悴的女子,她所过处,帮人纷纷行礼:“夫人好!”
芮玮看清来人,暗暗惊呼:“林琼菊!”
林琼菊自在魔鬼岛被简召舞带走之后,转瞬就是数年不见,芮玮陡见故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林琼菊道:“令尊天池府……”
简召舞大喝道:“闭嘴!”
心想这贱人跟自己生了孩子,还不能向着自己,气得脸色铁青。
林琼菊不受威吓道:“你冒充芮玮骗取黎小姐芳心,婚后又将她害死,其实你不是芮玮,是天池府的简大公子简召舞。”
这段话林琼菊急快道出,在场帮众听得哗声大动。
简召舞急争辩道:“别听她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淑全实是病故,有谁不知!”淑全即是黎昆的独生女。
众人大多眼见淑全大殓出葬,心想病死是不错的,只不知是不是其夫害的?
众人虽在疑惑却有点相信林琼菊的话,只因黎淑全死后,简召舞公开再娶的夫人即是林琼菊,夫妻连心,妻子都来指控他,自然令得他们怀疑帮主害黎淑全可能性较大了。
简召舞叫道:“大家有目共睹,淑全实是憔悴病死!”
林琼菊道:“她生的什么病?”
简召舞道:“自老帮主死后,她忧郁成疾,一病亡故。”
这理由颇为充分,当年帮众也当黎淑全是如此亡故的。
林琼菊正要再问,简召舞一想不妥,心忖岂能接受这贱人的质询,喝道:“贱人,快向兄弟们说明你胡言乱语!”
林琼菊摇头道:“你谋害了黎小姐,现在又开始谋害我了,可惜你一个也谋害不成!”顿了顿,喊道:“姐姐,出来!”
众人又让开一道缺口,只见来人过处,帮众看得目瞪口呆,几疑梦中。
芮玮看见来人也是一惊,心忖:“简召舞百密一疏,这下百口难辩!”
简召舞看清来人,差点昏过去。
吴南天第一个揖道:“帮主在上,请受属下一礼。”
顿时群众纷纷叫道:“帮主,帮主!”
有的激动得流泪道:“帮主没有死,帮主复活啦!……”
来人虽然瘦得皮包骨,仍可辩认老帮主黎昆爱女——黎淑全,接掌黎昆的第二任帮主,她死后才由简召舞接任。
长江铁网帮手创于黎昆,众人怀念老帮主,见他唯一后裔死而复活,无不欣喜莫名。
简召舞不想黎淑全未死,半惊半惧下,思筹脱身之计。
芮玮迎上前道:“恭喜黎姑娘未遭贼人谋害,这面黑网应该交给真正的帮主。”当下将从简召舞手中夺来的黑网递给黎淑全。
黎淑全接下黑网,颤声道:“我帮弟子听我细诉贼人罪状……”
黑网在芮玮手中简召舞不敢抢,到了瘦巴巴的黎淑全手里,他一声阴笑的冲上,自忖万无夺不到之理。
事实却非他所料想的便当,只见黎淑全黑网一撤,如面大帐向简召舞罩去。
简召舞没想到黎淑全还有一手撤网绝技,那面黑网来势甚急而且所罩范围又广,竟教他逃开不得。
帮众哄叫道:“天罗地网!”
黎淑全轻轻一收,黑网立即紧缩,绑在简召舞身上使他施展不开手脚。
简召舞见身侧吴南天幸灾乐祸的吆喝,心忖你这老贼本与我同谋一气,现在见我情势不利,立即倒戈自保,我伤你也别想活。
念头一转,全力一滚。
黎淑全虽有撒网绝技,手上却无半分功力,简如舞一滚,怕随他俯跌倒地,自动脱开扣结。
简召舞这一滚之势,甚是惊人,吴南天未及躲让,被压折双脚,跟着滚倒身上。
吴南天倒在地上正欲挣扎,简召舞暗使千斤坠,压得吴南天惨呼一声,活活毙于当地。
众人见简召舞被缚得滚球一般,仍有这股恶毒狠劲,吓得面色苍白。
简召舞一滚后,黑网收缩更紧,捆得他再也动弹不了分毫,众人可见那根网上之丝深陷简召舞体内。
简召舞本只以为黑网是帮主的权信这物,却不知黑网有这等制敌的作用,更有一套奇妙的撒网手法,只有懂得那手法者才能使用黑网。
他现在才了解芮玮从自己手里夺去那黑网后,帮众为何发出奇异的“啊”声了。
原来帮众皆知老帮主那面黑网绝不可能被敌人夺去,除非敌人太过高强,无法撒网罩住外,要想夺那黑网只有将老帮主的手臂斩下,因懂得使用黑网,一抓住便能扣结手臂上,不自动放开,万难扯脱。
黎淑全全身颤抖的指着地上简召舞骂道:“恶贼呀!我黎淑全于你有何冤仇,害死我父,又暗害于我!……”
众人听老帮主之死,还有蹊跷,纷纷叱骂简召舞恶毒,若不是黎淑全站在当地,只怕群涌而上,踩也踩死他了。
黎淑全道:“先父之死,我本当他病死,却不想你又用同样手法来害我,现在我侥幸不死,才了解先父并非真的病死!”
简召舞哑着嗓子,装着悲痛道:“淑全,你死了之后,我日日以泪洗面,你不要听那贱人瞎说,其中一切我是完全不知,只当床上死的是你,悲痛万分的将你殡葬,谁知好人暗中捣鬼,把你换去,骗说我要害你,其实我怎会害你,只因好人要想取代你的位置,施以万毒之计!”
林琼菊娇喝道:“恶贼,到此地步,你还不知忏悔,含血喷人!”
简召舞呼天抢地道:“天呀,简某作了什么,孽遇上一位心比蛇蝎还毒的女人,他骗我妻子,隐藏起来,教我认为死了,以便下嫁于我,明正言顺的做我妻子。这还罢了,恶毒的女人总是恶毒,现在又不安份,为我生了孩子,又想谋害亲夫了。”
林琼菊气得浑身栗抖道:“简召舞,你一月前就开始在我食物中暗下慢性毒药当我不知道吗?”她气得厉害,喘了口气接道:“可知是谁发现你这歹毒心肠的?”
简召舞不禁问了声:“谁?”
黎淑全冷笑道:“我!”
简召舞又做作起来,柔声道:“好淑全,这年来住在什么地方,好教为夫想念。”
黎淑全冷笑道:“你想我吗?不见得吧!我就住在卧房的夹层内,日日可以偷偷注意你的行动,却不见你有一天想过我嘛!”
简召舞厚颜道:“我想在心头,你自然看不出来。”
黎淑全道:“你谋害林姑娘的举止——落在我的眼内,请问作何解释?”
简召舞呐呐道:“这因,这因……”正想出一个好理由,张口还未说出,黎淑全截断道:“可是发觉林姑娘的不好。”
简召舞大声道:“对!对!正是有多种不好之处,譬如你之死,我就怀疑是她害的,苦无证据,便思出此条报复之计。”
黎淑全道:“我带来一人,看你可识得。”
顷刻又来两位女子,芮玮大喜喊道:“怀萱、哈娜!”
简怀萱瞥了芮玮一眼,见他笑容便知不是自己哥哥,看到地上捆成肉棕子的人,趋身上前唤道:“哥哥!哥哥!
她心肠甚软,见同父异母的哥哥狼狈如此,顿时忘了计较他杀害自己母亲以及亲哥哥的仇恨。
简召舞至此,良心不无自责,低声叫道:“妹妹!”
那番邦女子呼哈娜不知谁个是真正的芮玮,一见芮玮便欣喜的上前道:“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芮玮一怔,慌乱道:“我……我……”心想我好久说要娶你?”
黎淑全道:“简召舞,你为要娶这番邦女子是真正毒杀林姑娘的原因!就似前年为了娶林姑娘毒杀我一般,天可怜林姑娘心好,发觉你的阴谋,眼看我快要死了,换了一具貌似我的尸首,把我藏起,暗暗服侍我,这年来我还能够苟延残喘,完全靠她多方寻觅各种解毒之药,谁知你手段毒辣,所下的慢性毒,竟是天下奇毒,未能完全解去,迄今未能康复如前!”
简召舞犹图争辨道:“我根本不识那番邦女子!”
简怀萱摇头道:“大哥,你还是认罪吧,自那日我与哈娜来投靠你,哈娜以为你是芮玮,我却立时看出你是我的哥哥,虽然你尽量装是芮玮,但你笑容永远学不象芮玮!”
轻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你看上哈娜姐,将我俩安置另处,我便知你的用意,吩咐哈娜小心提防,是我教她,非明正言顺娶过去不可,谁知为此竟害了林姑娘,却非我所料想到的!”
简召舞怒叫道:“好个亲妹妹,助同外人算计哥哥来了!”
简怀萱道:“实在我不应再喊你哥哥了,你害死母亲,二哥,我岂能再认你,你……你的行为……”
她无法在众人面前斥骂同父异母的哥哥!
简召舞叫道:“我的行为纯是自卫,我不杀你母亲、兄弟,便要将被他们害死!”
简怀萱一叹走开,实不愿再与他面对面说话。
黎淑全道:“简召舞,你当私藏两位女人便无人知吗?要知天下事除非己莫为,鲜有不被人知者。
“怀萱妹本与我有过一面之识,和她相见才确知你是天池府的简召舞,并非掌剑飞芮问夫的儿子。”
“亏怀萱妹大义凛然,共思揭你罪状之计,但因你势力过于雄厚,不敢轻举妄动,今天固长老、单长老、简长老已去,你失了得力的翅膀,正好来细细一算!”
简召舞自知铁证俱在,不再争辩,索性无赖道:“算又怎地,不算又怎地,大不了一死而已,但我一死,你只做个苦守闺寂的活寡妇了,还有我的现任妻子,你还好,尚有位咱们的女儿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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