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

第176章


受过多少罪?可我姐姐参军赴朝、转业入学、毕业教书,结果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者。我姐这一辈子,嘿,净吃苦了,净受罪了。这两个小子长大成人了,也该我姐享享福了。”
她的话,揪起孙晓琬的思绪来。正在这时,田秀秀回来了。奶奶、姨妈们都问起去“蟒山”之事,秀秀把事情经过一说,娘儿几个都解气地说:“这两个劫匪是硬往枪口撞!这叫自投罗网!”
说完,娘儿几个嘎嘎大笑起来。
因为同着孙媳妇不能乱说了。侯天梅打了个哈欠说:“咱们该睡觉了。”
这娘儿几个没睡,田景春、刘永峰、吕志安、油田公安处长四人当时也没睡觉。刘永丰和油田公安处长见周玉和老爹爷仨开车走了,也来大套房来和田景春、吕志安来聊天。一谈起这次来顺城,各个喜兴异常。
田景春说:“我就是撺缀吕方来认亲的。”接着,他讲述了吕方漂泊一生的英雄经历。令刘永丰、油田公安处长啧啧称赞。吕志安听了,为爹爹的事迹而自豪。田景春有文化,会咬文嚼字讲故事,他把吕方当年的史实讲的活灵活现,三人如听单田芳说评书一样如醉如痴。田景春说累了,就眯起眼睛听三人说话聊天。
刘永丰说:“我最大希望就是大壮能在他身边工作,还希望大壮能当他‘半个儿’”。
吕志安说:“那天我和你开个玩笑,你可别腊月萝卜——动了心。想当老泰山?晚了!我们大壮可是名山上的寺庙——早有主了!”
田景春说:“刘局长说话晚了,我家秀秀和大壮既是田家儿女,又是青梅竹马!”
刘永丰不知底细,这才听出根谛,连忙向田景春赔礼道歉。
田景春说:“不知者不为过!”
几人又说起大壮、二生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一直谈到大壮和二生回来。得知陈氏公司的老三、老四被大壮兄弟生擒活捉抓扑归案,油田公安处长高兴得合不上嘴。
吕志安说:“你们都有高兴事,我也有高兴事。这次能看见两个外甥、两个外甥媳妇,还有再拜见我大娘(柳媚),我们一大家就团圆了!”刘永丰、油田公安处长听了更高兴,话匣子更收不住。
吕志安说:“喂,你们二位明早还要赶回去,赶快睡会儿吧!
刘永丰说:“太遗憾了,很想看看一家团聚的场面,可惜呀,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周玉爷仨也回来了。从车上押下两个罪犯。油田公安处长和吕志安二人欣慰地说:“这下咱们可以睡个囫囵觉了!”
贺永新抑制不住内心喜悦,打电话把何云良从被窝里叫过来。何云良现在是冶金矿山机械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李明珍统辖的各企业机械设备加工、维修配件都依靠冶金矿山机械有限公司供应。周玉三人既是发小战友,又是连带亲戚关系。三人挤在一个房间,又和童年似的叽叽嘎嘎,把这几十年的人和事都翻个底朝天。后来说起顺城发生的大案、要案,三人深有感触。
何云良说:“大案的发生,虽是一时爆发,但却是一星一点的积累。这叫积毒成痈,早晚破脓。”
贺永新说:“自己这些年来抓了改革开放,农业联产承包,工业结构调整,抓了典型树了先进!”
何云良说:“但在其它方面,你只重外表而轻内涵,只看结果没看效果。”
周玉说:“我看呐,这跟咱们的执政机关廉洁有关、和公法部门的作风有关。”
贺永新说:“首先要由我作起,自己要承担主要责任。开展机关整顿,坚决清除腐败分子。到时,我将引咎辞职。”
三人如同举办了一场专题研讨会。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有争吵也有辨论,最后取得统一认识。三人又争论一个问题时,才发现东方天已发白。三人哈哈大笑爬起身来准备新的一天工作。
贺永新说:“今天咱们都去湾道山给咱婶婶拜寿去!”
吕方能守在两个孙子身边,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今日,梦想成真。看着两个孙子,心里无比激动。此时,爷仨谁也没了睡意。二生要爷爷讲练功密笈,吕方说,练功无捷径,苦练才成功。于是,给孙子讲自己当年如何刻苦练功。教育大壮、二生勤学苦练,持之以恒、精益求精。……大壮又把田家如何抚养自己、关爱自己如亲生的事细细说给二生听。表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用实际行动来报答田家的养育之恩!二生就把自己在大水之中被救,“妈妈”救了他、养育他长大成人。是‘慈云庵’的奶奶、“飞云寺”的老方丈把毕生功夫传授给他。他要感谢妈妈给他二次生命、永远不忘奶奶和老方丈的恩德。吕方夸奖孙子有良心、有孝心、有武德。
他说:“你们的妈这一辈子可不容易呀!虽然你们亲妈只生了你们,没有抚育你们,这是历史的遗憾。孩子,可要记住哇:‘生你们的是母,养育你们的是妈’,功劳一般大呀!”
两天前,李明珍接到妹妹电话说,周玉两口子已去桑洲,一半天内全家去湾道山。李明珍接电话后非常高兴,因为公爹现在桑洲,也随车而来。李明珍想,公爹这次来,莫不是来看婆婆柳媚?她和婶婶商量此事。
婶婶说:“只有你去请你婆婆,也好让你公、婆相认。不管今后结果如何,总是有儿孙的情谊。”
李明珍怕请不来婆婆,婶婶说:“你让文治跟你去,让菊儿跟你去,准成!因为是文治爹当年把你姥爷{柳士林}驮回家埋在周家坟地。早在抗日时期,周显成就跟柳媚有来往。我大嫂惨死后,你显成叔带着文治去‘慈云蓭’劝你婆婆还俗。二生和菊儿可是她教的功夫,她也最喜欢这两个孙儿孙女!”
李明珍听了婶婶的指教,邀周文治,带上菊儿连夜开车去“慈云庵”。柳媚不答应下山,周文治就泡蘑菇。他说:“师太呀,这次下山不单是认亲,还有一桩事只有您和俺爹知道。就是要给姥爷的无字碑刻上字、成为有字碑。这件事只有您亲自去办吧?”
李明珍说:“娘啊,这次您两个孙子都来了,您见过二生,可没见过大壮。二生、小菊儿的功夫是您亲自传授的。那大壮的功夫可是俺爹教的。还有俺婶婶邀您去,让您去为她八十二岁生日做个道场哩!”
柳媚虽年过八旬,但身板直挺,走路轻盈,走山路,年轻人还走不过她呢。除两眼角有鱼尾纹外、鼻梁上那道刀痕最为显眼。她面目清秀,肤白透着红晕。看上去不过五十来岁。她现已退身庵姑之事,一天通练两遍拳法,然后去山坡侍弄庄稼,只有晚饭后在庵房诵经。她虽远离尘埃,但近十几年与孙儿孙女教习,和儿子儿媳们的相处,庵规道法也已淡薄。她从内心喜欢儿孙,在教习孙儿孙女练拳习武时费了很大心血,足以令她安慰。现在眼看着远近亲人都来相聚,心中着实暗喜。经不住周文治和李明珍的苦苦哀求,动了恻隐之心。想起爹爹逝世已近六十年,至今在孤坟野岭中沉寂,本该落上名份。肖翠翠将过八十二岁诞辰,这两件事如何推得过?当时便脱去尼袍,换上俗家衣帽,决定随三人去湾道山。第二日早赶到湾道山。湾道山可今非昔比,家家住上二层小楼一个独院。做饭用上沼气,点灯不再用油,过冬有了暖气。街道整齐划一。沿街是水泥浇注的路面。她和肖翠翠住在一起。她看到屋里的家什、摆设,什么都希奇。看到电视,更是惊讶。一个玻璃屏面,霎时演示出各种不同画面。
她问肖翠翠:“大嫂哇,这是甚物件?为甚会说会唱?”
肖翠翠瞥一眼,哈哈大笑,说:“我告诉你,这叫彩电!天上飘来电信号,收到这匣子里,一通电就放出来。人会唱会跳、花红柳绿,好看着呐!光钻在大山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我劝你快来这里,哪儿也不去,就和我作伴。你念你的佛,我骂我的街,咱井水不犯河水。享享清福行吧?我劝你呀,快还俗吧,怕啥呀!”
柳媚只是捂着脸摇头。
第二天,是己巳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日,正是肖翠翠的八十二岁大寿。李明珍早把祝寿物品准备好,安排李菊儿专门手擀长寿面。今日来人多,一是西山大姐要来,二是周玉、李明珠等诸位亲人到来。所以,她和周文治去路口接人。大约十点钟,一行三辆汽车轧着积雪开进湾道山。
周玉、贺永新、何云堂见李明珍和周文治,先下了车寒暄。李明珍拦住周玉说:“咋不见大壮和二生?”周玉说:“没事,大壮、二生被干警请去给几个罪犯扶骨疗伤,一会儿来!”
车到了家门口,吕志安搀扶爹爹吕方下了车,李明珠、孙晓琬扶着侯天梅进了院。田秀秀扶着爷爷田景春进了小楼。周玉、贺永新、何云良三人上了二楼。
贺永新说:“咱先‘避避风’,说不定让婶婶见了咱们,又得挨数落。”
周玉只是笑。他知道贺永新、何云良最怕婶婶骂他们。
何云良说:“对,先让婶婶数落他们,等她数落累了,也就不骂咱们了!”
周玉说:“常言说,不挨骂长不大!也许听数落有好处!”
贺永新说:“其实说的也对,常听点数落,能令你保持头脑清醒!”
周文志给三人倒上茶水又去招待随车来的安保处干警。李明珍带菊儿拜认爷爷吕方、奶奶侯天梅、叔叔吕志安。吕方见到李明珍心里暗自称赞,好一个贤良儿媳,可惜让运达哥拆散。侯家梅也称赞李明珍,人堆里难找的好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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