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问诸天

正文 第十六章 人才济济


    听完郭东台的话,孟靖有点窝火,说了半天,原来是个算命先生,心中一阵失望,不禁喝起了闷酒。
    郭东台见孟靖没说话,加上酒劲上头,胆子渐渐大起来,他神色诡异地凑到孟靖耳边,道:
    “王爷,咱们都是男人嘛,您要是以后去青楼跟姑娘谈心,一定要带上下官。”
    孟靖神色有些复杂,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郭东台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个不停。
    “下官在平州混了几十年,平州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院,就没有下官没去过的。”
    “每家青楼姑娘的特色,下官都摸得清清楚楚的,绝对没人比我更了解了。”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无价,这么美妙的时刻,沾上铜臭味太破坏意境了。”
    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郭东台的话。
    “这就是你每次逛青楼不给钱的理由?老郭,你每次翻窗逃跑,就不怕闪了老腰?”
    两个中年属官从席间走到孟靖的桌案前,其中一个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像一条百足蜈蚣,说话之人正是他;而另一个官员,皮肤黝黑,明显有些忸怩内敛。
    刀疤属官朝孟靖抱拳行礼,醉醺醺地说道:“王爷来了,你们也不知会一声,俺是府衙提辖李大壮,在这儿给王爷赔个不是。”
    提辖是各州中负责督捕盗贼、维护治安的官员,品阶在主簿之下。
    孟靖在李大壮身上扫了一眼,这魁梧的身躯让他眼前一亮,维护治安的提辖就该有这样的身板,往那儿一站,都能吓退毛贼。
    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就是有点江湖气。
    “李提辖,你是怎么到信王府任职的,说给本王听听。”
    李大壮站在那身体摇摇晃晃的,明显是醉了,也许是觉得站着有点累,他直接坐在了孟靖的桌案上,道:
    “看王爷也是个爽快人,俺就不遮遮掩掩了,今儿给王爷透个底,俺来王府纯粹是个意外,那天夜黑风高的,俺喝高了,犯了迷糊,摸到一处高墙外。”
    说到这,李大壮举起桌案上的酒壶,往嘴里倒了几大口,接着讲:
    “俺看这个墙啊,又高又坚,肯定是个大户,一时财迷心窍,掏出刀子就顺着墙爬进去了,刚进去就被王府侍卫给逮住了,然后就当了提辖。”
    孟靖倒吸了口气,不敢相信地问道:“李提辖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李大壮拍了拍胸脯,自豪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侠盗了,俺在道上还是小有名气的,经常给那些新入行的后生讲课,传授经验,收了一堆徒子徒孙……”
    “额……”
    孟靖心里开始慌了,负责抓贼的提辖居然也是个贼,这府衙属官的底细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猛。
    他举起酒盏,狠狠饮了一口,真苦。
    冷静了一阵后,孟靖注意到了那个内敛的黑脸属官,话不多,一看就是个务实派。
    他看向黑脸属官,问道:“这位可否介绍一下?”
    黑脸属官闻言愣了一会,不敢与孟靖对视,嘴中嗫嚅,却听不见声音。
    等了好一阵,他终于开口了:
    “下,下官,牛,牛,牛……”
    黑脸属官口吃严重,半天也就憋出这么几个字,他紧张得大汗淋漓,满脸通红,像爆炒后的红烧肉。
    孟靖很糟心,他第一次听人说话这么累,费了好大劲才听清黑脸属官说的内容是
    “下官牛七,任府衙从事,以前是杀猪的”。
    从事是负责替太守抄录文案的官员。
    握笔的活找握刀的人来做,孟靖快气晕过去了。
    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自言自语道:
    “信王府人才济济啊。”
    过了晌午,
    饭后,孟靖在寝殿小憩。
    今天在府衙的见闻,令他大跌眼界,之前他只知信王府势微,现在才深刻意识到,信王府的内部危机远比他想象中严重。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小竹端着茶盏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在桌案上,生怕吵到休息中的孟靖。
    “小竹,你每月的俸钱有多少?”
    小竹机敏地回过头,看见睁开眼的孟靖,小声嘟囔了句:“原来王爷没睡着呀。”
    接着答道:“奴婢一个月有三钱银子,不过王府已经半年没发俸钱了。”
    “其他人也都没领到俸钱吗?”
    “府里的下人除了几个管事外,都半年没领到俸钱了。”
    孟靖陷入了沉思,信王府连下人的这点俸钱都发不出,恐怕府库早就见底了,这年头,没银子,谁都不会买你的账。
    但是,刚抄没了屠府,理应能挖出一大笔银两,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问题。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不一会儿,一个一身亮丽甲胄的中年将领走进了寝殿。
    孟靖认识他,是天泗郡郡守杨桂,据说是太妃杨氏的堂弟,此次正是有他的协助才成功剿灭屠家。
    杨桂向孟靖拱手道:“末将杨桂,拜见王爷。”
    “杨郡守不是在太妃那儿汇报军情吗,怎么有空到本王这儿来了?”
    “末将是来向王爷呈递屠家抄没财产的账目,请王爷过目。”
    杨桂的话语间透着一种军伍中的气势,字字铿锵。
    孟靖接过账本,问道:
    “这种账册一直都是交给太妃的,这次怎么送到本王这儿了?”
    杨氏把控着大权,而账册记录着从屠家抄没的物件,肯定会呈递给她,现在却送到孟靖手上,孟靖很是不解。
    “太妃已经看过账目了,她命末将把账目送到您这里。”
    杨氏这是在暗示她要放权了吗?
    孟靖翻开账册,一页页浏览了个大概,基本都是些屠家的收藏品,没找到大额的现银。
    孟靖渐渐皱起眉,问道:
    “这么大本账册,记录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才十几万两银子,屠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家底?”
    “禀王爷,这些确实是从屠家抄没的全部物件,除此之外,还有屠家的府邸和产业都被查封了,末将斗胆猜测,屠家谋逆中,雇佣死士和修士肯定花了大量银两,所以才只能抄出这点银子。”
    “不可能。”
    屠家是平州第一世家,财力雄厚,绝不可能因为雇几个修士和一队死士就元气大伤,况且屠家还扣了宁家商队的三百万两现银,那么那些银两究竟去了哪里?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屠申甲将银子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另一种就是杨桂私吞了这笔银子。
    孟靖盯着杨桂的眼睛看了片刻,眼睛总能将人的本性暴露无遗,孟靖并未在杨桂眼神中看出慌张与不安,只好作罢。
    杨桂自知银子这事说不清,就直接略过讲下一件事:
    “末将还有一事要禀报,昨夜抓捕屠家余党时,漏掉了一人,屠申甲的一个侄孙下落不明,末将已经加派人手进行搜捕。”
    一个漏网之鱼,暂时影响不到大局,孟靖未过多留意。
    “杨郡守辛苦了,这些事本王会反复斟酌的。”
    “末将告退。”
    言毕,杨桂转身走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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