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问诸天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古怪的村子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竹岩晋收起刀,朝张七逃跑的方向看来几眼,发现张七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回到火堆旁,只找到一具冰凉的尸体,男孩已经冻死了,火还在烧着,人却没了呼吸。
    竹岩晋静立了一阵,看着满手的鲜血和男孩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牵着两匹马离开了山洞。
    天微亮,黎明的光辉一点点洒在雪地里。
    初晨,张老翁拉着小竹,一脸疲倦地走回村子,显然一夜未眠,他们寻了竹岩晋一夜,心中十分焦急。
    想起前几次来村里借宿的贵公子的下场,张老翁心中阵阵不安,老天保佑啊,保佑好人平安。
    这时,远处显现出几个黑点,黑点渐渐变大,是竹岩晋,他骑着一匹马,后面还跟着一匹。
    “公子,是公子!”
    小竹兴奋地尖叫了起来,她飞奔着向竹岩晋跑去,像只灵活的兔子,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脚印。
    她跑着,跑着,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人磕在雪地里。
    “好疼啊,呜……”
    小竹撑起身,揉着小脑袋,小声哭了起来,真的摔疼了。
    此刻,竹岩晋已经到了她面前,他轻轻为小竹擦去额头的雪,乐呵呵地笑道:“跑这么急干嘛,我又不跑。”
    小姑娘一见竹岩晋,立马擦擦眼泪,气鼓鼓的,像只发怒的小公鸡,嘟着嘴道:“公子,你昨晚去哪儿了?都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多着急啊。”
    竹岩晋看到张老翁和小竹脸上的疲倦,猜出了他们找自己找了一晚上,心中有些愧疚,他摸了摸小竹的头:
    “抱歉,我去办了点事,我们回吧。”
    说着,他把小竹报上马,和张老翁一起回村子。
    下午,竹岩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努力地吸纳四周的灵气,尝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
    昨天的事让他明白,在危机来临时,自己最大的倚仗还是自身的实力,而不是他人的庇护。
    想起小竹的关心,以及她对自己的信任。这种无条件的信赖,重新燃起了竹岩晋的斗志,他不想辜负这份信赖。
    他,也不甘于平庸地活着。
    必须继续修行,恢复曾经的修为,我不能当一个谁都保护不了的废人。
    然而,灵气已进入体内就瞬间消失,竹岩晋用神识探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依然找不到消失的灵气。
    他今天尝试了上百次,都失败了。
    修行者将修为分为十个境界,前九个境界分别是一漩至九漩,代表的修为依次递增,第十个境界名为天阙,从古至今仅有寥寥几人达到。
    其中一漩境界代表着修行的入门,评判一漩境界的标准便是,将吸纳的灵气转化成能为己所用的灵力,这是修行的基础。
    一个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的修行者,就是个笑话。
    竹岩晋叹了口气,算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小竹猫着个小脑袋,捧着一件袄子来到院子里:“公子,外面凉,你别冻着了。”
    她垫着小脚,亲手把袄子给竹岩晋披上。
    “小竹,问你件事,村长这个人怎么样?”
    经历了一连串的事,竹岩晋渐渐觉得村子里有些古怪,整个村子很少能看到青壮男子。
    另外,张七是村长的亲侄子,在村子里兴风作浪,村长并没有管束他,而村民却很敬重村长。
    不对劲,按理说,这样的村长早就引起众怒了。
    “村长爷爷人可好了,从不发脾气,每次去平州城都会给我们带糖果。”
    “张七为祸乡里,大家没有迁怒于村长吗?”
    “村长爷爷是好人,他经常训斥张七,而且逢年过节,他都会自己出钱接济整个村子,每户人家都有份。”
    原来是用钱财收买人心,连孩子都被糖果收买了,这个村长有点意思。
    竹岩晋淡淡道:“我走遍过整个村子,村民们是靠打猎为生,都不富裕,为何唯独村长家有钱接济你们,他的钱,哪来的?”
    小竹虽然思想单纯,但也能听出竹岩晋言语中对村长人品的怀疑。
    她不愿意看到竹岩晋质疑村长的为人,但又想不出理由去反驳,只能干着急,脸涨得通红。
    竹岩晋看到小姑娘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拉住小竹,笑道:“好了好了,我相信村长不是恶人,外面冷,你别冻伤了,咱们进屋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竹岩晋心里依旧怀疑村长,披着羊皮的狼,他见多了。
    当天晚上,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进了村长家。
    村长点亮蜡烛,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张七,厌恶道:“事没办成,反倒把自己弄成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七像只落水狗,狼狈不堪,低声下气:“叔,这次失手是有原因,那公子哥身份肯定不一般,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马匪。”
    村长摸着胡子,思忖一阵,道:“你说,马匪最怕谁?”
    “当然是兵了,前些年官兵来北域剿了好几次匪呢。”
    村长接着道:“那么,平州军掌握在谁的手里。”
    “信王府。”张七脱口而出,接着神色惊恐,“难道他是……”
    “没错,他很可能是信王府的人。”
    张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在平州和北域,有个共识,得罪信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张七察觉到一股杀气,他抬头看到村长神情冷漠,目光如炬。
    张七连忙向后退,心寒至极,他明白,只要自己死了,信王府九追查不到村长身上,而且背地里,自己替村长办的那些事也会永远被掩埋。
    张七知道自己不是村长的对手,只能跪地求饶:“叔,饶侄儿一条命吧,那些是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您老没关系,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村长缩在背后的手已经开始聚集灵力,他深知,只有杀了张七,才能真正一劳永逸,而留着他,将是个隐藏的祸患,只有死人,才是最值得相信的。
    眼看张七就要命丧村长手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是村长的独子张迁。
    村长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百依百顺,宠溺有加。
    张迁扶起张七,对着村长道:“父亲,堂哥是自家人,又为家里做了这么多事,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张迁很早就知晓父亲和张七背后做的事,他从小没朋友,只和张七这个堂哥玩得来,有很深的情谊。
    “迁儿,不杀他,咱们会大祸临头啊。”
    面对儿子的劝阻,村长并未动摇杀张七的决心。
    “父亲,大事将至,有堂哥的帮助,我们能避免很多麻烦,况且,过了后天,咱们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一起离开北域,去中原的其他地方,重新生活,信王府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控制整个中原。”
    “对对对,咱们换个身份,又能过着逍遥的日子。”张七跟着附和。
    张迁接着道:“至于那个公子哥,孩儿有个办法,后天,借大巫师的手,除掉他,大巫师是西域人,他不怕信王府。”
    村长沉默了一阵,心中十分纠结,留着张七会很危险,但他不愿意驳了儿子的面子,仔细想想,儿子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最后,他妥协了,点了点头,放过了张七。
    第二天,红脸巫师来了村子,安排明天的法事,通知村里所有人来村长家议事,顺便为村子驱邪。
    据说,红脸巫师刚来村子的时候,为村子免了一场灾祸,自此以后,村民们十分崇敬巫师,认为巫师是神明的使者,能传递神的指示。
    晌午,竹岩晋跟着张老翁和小竹,一起来到了村长家。
    大堂里外挤满了人,村民们互相嘘寒问暖,热闹地聊着天。
    竹岩晋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张七。
    张七也看到了竹岩晋,他狠狠瞪了竹岩晋一眼,眼中满是恨意。
    张七心中暗道:你的死期到了,大法师已经同意出手除掉你,大法师可是得道高人,收拾一个落魄公子,肯定信手拈来。
    忽然,大堂安静了,红脸巫师和村长走到大堂中间。
    所有人都朝着红脸巫师跪拜,竹岩晋只好跟着跪下来,混在人群里。
    随后,红脸巫师挥着几面彩旗,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寒风阵阵。
    村民们都虔诚地跪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静静等着大巫师施法。
    不一会儿,地上的积雪飘了起来,雪花渐渐聚集到红脸巫师的四周,围住他盘旋而上,消失在天际。
    竹岩晋诧异地看着,他感受到了红脸巫师释放的灵力,有很强的煞气,这驱的是哪门子的邪啊,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邪祟。
    竹岩晋目光一转看到另一边神色得意的张七,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过了一阵,红脸巫师驱邪结束,收起彩旗,接着他拿出一个青色坛子,放在堂中。
    村民抬头一看,心里一慌,只见坛子里爬满了各色毒蛇,它们缠绕在一起,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
    红脸巫师又念了几道咒语,然后道:“这是与神交流神坛,按照神的指引,我会从你们中挑出一人,把手放进坛中,接受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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