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莫问,逢此依依

第三十二章 浪荡皇子


    园中一时安静的有些可怕,只要皇上没说结案,任何人都逃不出这里。景尧望着那跪了许久的身影,不由攥紧了袖口下的拳头,正要出面,却被来人捷足先登。
    那人一身银红罗絮袍霎是扎眼,配上那手中画着美人像的折扇,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走过带水旁时,他刻意停留了片刻,可由于自己低着头,带水愣是没看清来人的面容。
    “父皇,儿臣不曾想这女子竟是我北奚宫人,不知她犯了何事,要在这里久跪不起”。男子言语间尽是惊讶的意味。
    景尧看清来人,一对墨眉细不可察的皱了皱,而子穆眼中则是莫名泛起一股寒气,一个眼神示意身后女子,直接拂袖离开了。看来这六殿下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带水双腿跪的生疼,不知来人何意,但听他言语间又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玄晔皇清了清嗓子,发问道,“怎么,你宫里那几个还不够你消遣吗”。
    眼前的人没急,倒是陪在皇上身旁许久,一个衣着华美、配饰靡丽的女人摇了摇腰肢柔声道,“皇上,别打趣仪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婢子都是我差去服侍他的”。
    这女人柔若无骨的模样,旁人看了都难免心生疼惜,玄晔皇神色缓和了几分,示意他说下去。
    “五日前,儿臣与都城四子同去禀州赴雅集诗会之约,碰巧遇到了邵老先生,向他求了这副字画拿来给父皇瞧瞧,赏一赏我们文人之趣”。
    说罢,一旁的手下恭敬的将字画呈给了魏公公,让其展开。
    四下一时哗然,只见那字迹沉雄古逸,质直浑厚,笔画间尽显翔鸾舞凤之姿,玄晔颇有意趣的看着眼前的书画,眉眼间露出一丝嘉许之意。
    身旁女子察言观色立刻会意,就势说道,“皇上,都说邵公的真迹如凤毛麟角,老先生封笔后更是难得一见,仪儿这孩子当真是有心了”。
    那皇子继续接道,“禀州之行也可谓险象环生,孩儿旧疾发作,御医开的药碰巧没带在身边,还好在酒楼遇见了这位姑娘,助我稳定心脉”,说话间,男子顿了顿,侧了侧头看向带水,“离开的匆忙,并未打听姑娘的名讳,不想竟就是我宫内之人,我北奚果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啊。”
    玄晔被那字画吸引了去,再加上眼前之人能言善道,心情好了许多,对带水咛道,“你起来说话,那晚确是如此吗”。
    带水不敢怠慢,有些踉跄的急身站了起来,“回皇上,那天奴婢确是医过一陌生男子。只是,于理,我本为皇氏当差,自是不该擅自医治无关之人;于情,我尚在闺阁,夜中私会男儿不合礼数。奴婢进退无路,只能默然不语”。
    玄晔似乎也被这事扰的有些心烦,于是立即下令命公孙严查盗贼和下毒之人,尔后又让各宫师长带着徒弟回去领罚,才悻悻的挥散了众人。
    一晚的闹剧方才收场,带水一行人静静跪在冰凉的石板路上,等那些达贵显赫们一个个离开。
    这时,一个小厮踱步走了过来,附在带水耳边吩咐道,“姑娘,我家皇子有请”。
    带水心中一阵狐疑,宫内她除了和景尧有些交情,再不认识其他皇子了,况且景尧若是找她,从不会通过小厮传唤,到底是谁...脑中莫名浮现起刚才帮她解围的男子的身影。
    另一边,景尧向玄晔问安后,便径直向带水这里走来,却是四下都没寻到她的身影。
    正巧公孙不知好歹的凑了上来,勾起景尧的肩膀问道,“景兄,清蒲的事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安排啊,今天为了你这事,我可真使出吃奶的劲儿了”。
    景尧捏了捏眉心,好似置若罔闻,一双星眸不怒自威,“她人呢”。
    公孙有些幸灾乐祸,补刀道,“还能去哪,刚被你二哥的人叫去叙旧了”。
    景尧一听莫名有些烦躁,脚步轻点飞离了这里,留下公孙绰一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
    一路跟着小厮来到了黎园一处凉亭前,亭中坐着的男子一身银红袄袍,看来正是那人没错了,带水忙低头见礼,“今日之事,多谢殿下,奴婢实在无以为报”。
    男子收起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忽然凑近道,“若真想报答,便当我的暖房丫头吧。几年没见,小猫儿倒是越发秀色可餐了”。
    带水被这熟悉的调笑声惊的颤了几下,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俊颜,记忆回到了那年沉香谷,原来秋猎那日让她指路的轻薄男儿居然是北奚皇子。
    子仪似乎对小人儿的反应十分满意,不觉失笑,“看来,你倒把我忘的干净”,说话间展开折扇,不经意露出了上面的水墨画,只见一男一女坐在树下聊天,那树好似沉香谷顶的那颗银杏树,而那女子的面容则越看越像带水...
    带水一时有些局促,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相识不太适应,但又打心眼里感激他愿意蹚这摊浑水助她脱身,所幸一个手下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主子”,这手下心思缜密,碍于有他人在场,并未继续说下去。
    二皇子似是有什么急事,又简单和带水攀聊了几句,就放她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带水却还在介怀刚才那手下对二皇子的称谓。一个月前发生了六皇子那事后,有一夜她曾为了捕捉蛛丝马迹,重走了那条宫路...若没记错,那晚她误打误撞了偷听到了一主一仆的对话,当时那个下属,也是以“主子”二字来称呼另一人的,难不成这两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
    另一边,兆妃回到寝宫后,揉了揉眉心,眼中忽然透出一丝狠辣,和方才园中那副柳弱花娇的模样截然不同。她斜睨了一眼身旁的贴身侍女,语气不善,“去查,仪儿保下的那名女子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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