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

第七十六章:脸怎么了?


    南宫琰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她的脸,她每一处细微的神情都被他看在眼里。只一瞬,他便从她面前移开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覆着寒意的面颊,手心涌上一阵酥麻,好在她的身子是紧贴着身后的廊柱的,这才能镇定自若地站着。
    “漪儿,皇上已经走远了。”
    南宫琰都走进御书房里了,内侍见她还傻傻靠着廊柱,走上前去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我知道了。”唐易漪一把将他的手打开,话中带了轻蔑,内侍撇了撇嘴,她虽是皇室后代,可到底是已经落魄了,如今这身上的贵族气势居然还没完全褪去。
    大皇子的三日丧期要结束时,昭娘走进凤鸾宫里给虞七七传信,说清水寺的大师说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去大皇子的牌位前念段经书,好送送大皇子。
    虞七七还未从哀恸中走出来,面色憔悴不已,眸光里没有一丝亮光,只点了点头。
    昭娘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开口问她,“那,奴婢去知会皇上一声?”那日南宫琰来过之后,便没再来过,她们也不敢轻易提起他。
    “嗯。”
    她依旧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昭娘朝她微微倾身,吩咐阿笺帮她梳妆后,去了南宫琰那里。
    却不想,在御书房外碰到了唐易漪,看到那张脸,昭娘整个人愣了一下,尔后才瞧出不对劲来,她比绿吟看起来要青稚一些,不然她真的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唐易漪没察觉到她的变化,只挺着身子站在御书房外,南宫琰虽将她从沈非鸿的手中救了回来,可对她依旧是爱理不理的,从不愿让她到他跟前伺候,就一直这么远远晾着她。
    昭娘走进御书房中,将清水寺大师的话转告给他,南宫琰只低低应了一声,也没问虞七七的事,她只好倾身退下。
    出去经过唐易漪身边时,她本想多嘴问一句,可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里低头批阅奏折的那个人,又不敢多嘴,只得先离开,想寻个机会再好好盘问她。
    回到凤鸾宫时,阿笺已经替虞七七梳妆好了,她身上着一件素衫,绾好的发髻上别了一朵小白花,妆容清淡,难掩脸上的疲态。
    “娘娘,皇上那边奴婢已经转告他了,您要不要先过去?”昭娘没跟她说碰到唐易漪的事。
    大皇子的牌位设在礼安堂里,从凤鸾宫过去要走一段路,比从御书房那边过去要远一些。
    “嗯。”
    她凝着铜镜中那张憔悴的脸片刻,便站起身子。她的月子才坐了几日,身子还虚弱得很,不能受寒,阿笺拿了一件很厚的貂绒让她披着,和昭娘一同搀着她,出了凤鸾宫的门。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宫门了,此刻瞧着宫中花木上点缀的一片白,还有屋檐上挂着的冰雕,鼻尖竟酸了酸。
    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她便极少将注意力放在旁的事上,只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是保不住。
    “娘娘...”
    见她看着长廊外面的花木发愣,昭娘轻唤她一声。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这才迈腿往前走。阿笺心中也难受,可却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分毫,生怕她见了更难受。
    到了礼安堂里,地上的蒲团已经备好了,虞七七走上前,跪在蒲团上,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本经书,一旁还有清水寺的大师在诵经。
    现在,就等南宫琰过来了。
    昭娘和阿笺候在外面,堂内常年烧着香火,从里面飘出一阵阵香火味,缭绕着整座礼安堂。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后,南宫琰的身影才出现在礼安堂外,只有一个内侍跟在他身后,昭娘松了一口气。
    到了门口,南宫琰看着跪在蒲团上的身影,抬脚走了进去,与他一同前来的侍从,也候在外面。
    “皇后。”
    走到虞七七身旁时,他开口叫了她一声,她只微微闭着眸子,并未应答。他面色涩然,也跪在了她身旁。
    一旁诵经的清水寺大师走上去,在她们二人面前诵经,他们便跟着他们念。三个时辰后,这场法事才做完。
    虞七七睁开双眼,看着大皇子的牌位,上面连个姓名都还没有,只放着一个空荡荡的牌位,她眼中涌上一层泪光,泪水又落了下来。
    南宫琰想开口劝慰她一声,她却先转过了头,低头朝他恳求道:“皇上,大皇子走得匆忙,臣妾还请您给大皇子起个名,以后也好悼念。”
    不然,她连个叫他的称呼都没有。
    “好。”南宫琰张嘴便应承下来,眉眼间也带着心疼。
    阿笺见里面的法事做完了,赶忙走进去将虞七七搀起来,她跪得太久,这膝盖怕是已经跪麻了。
    南宫琰想开口跟她说上几句话,却被阿笺先扶了出去,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
    昭娘在外面迎接这她们二人,往回走时,她见到了往礼安堂这边走来的唐易漪,手中拿着一件外袍,定是拿来给南宫琰的。
    “阿笺,娘娘的身子受不得寒,你过来这边搀着她,我与你换个位置。”她过来的方向,正是阿笺能看得见的方向。
    阿笺不解地应了一声,她已经松开手朝她走过去,阿笺只好跟她交换位置,昭娘遮住了远处回廊上朝她们走来的唐易漪,主仆三人往凤鸾宫走去。
    唐易漪站在回廊上,看着远处那个被搀扶的身影,她知晓,那必定就是南宫琰的皇后。
    拿着手中的外袍,她匆忙往礼安堂门口走去,差点撞上从里面走出来的南宫琰,“谁让你到这来的?”他开口,便是训斥她一声。
    “漪儿怕您着凉,这才帮您拿了衣裳过来。”唐易漪往后退一步,低着头。
    “多事!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能离开半步!”他冷冷说着,她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尔后便开口应承下来,“是。”话里透着委屈。
    “回去!”
    南宫琰从她眼前走过,留下一阵冰冷的寒意。
    她抽了抽鼻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回去批阅完奏折,南宫琰让内侍找了几本史书,他记着虞七七的话,要给他们已经薨逝的孩子起个名。
    翻了许久的史书,他才在宣纸上拟下几个名字,他吩咐身旁的内侍一声,让他将宣纸带去给虞七七,让她选一个。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他从龙椅上起身,往外走去,白日下了一日的雪,到了夜晚倒是不下了,只是外面还冷得很,一阵阵冷风吹着。
    听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脚步声,唐易漪急忙转过身子,朝他福身,她的脸和手已经被冻僵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身子,不在他的面前发抖。
    “下去吧。”
    南宫琰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是。”
    唐易漪轻轻应下一声,尔后觉得不太对劲,又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口,“啊?”
    “朕让你退下。”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是见她冻得太厉害,才下令让她退下,她轻轻呵了一下双手,问他,“皇后,要不要奴婢伺候您泡泡脚?”他在御书房中坐了这么久,那双腿必定会气血不通,所以她以前经常给她父皇泡脚。
    南宫琰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她盯着自己眨眼,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不必了。”他面无表情应了她一声,便回去歇息了。
    内侍拿着他给的宣纸去了虞七七那儿,递给她,“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给大皇子拟的名字,让您从上面挑一个。”
    虞七七拿到手里,在桌上摊开,一看到上面的名字,虞七七便知晓南宫琰定是翻了不少史书才起的,她仔细凝着那些名字,最后选了一个叫南宫轩的,器宇轩昂,最适宜拿来当长子的名。
    “遵命。”
    内侍承意,拿着宣纸退了出去。
    昭娘看了一眼那内侍的身影,悄声跟了出去。他要走下玉石台阶时,被昭娘叫住了,“公公等等。”
    “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内侍转回头,看到朝自己跑来的昭娘,开口问她,嘴里还冒着气。
    昭娘左右顾盼一眼,从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压低了声儿说道:“不是娘娘的吩咐,是奴婢有事要问公公。”她将碎银子塞到他手里。
    内侍转了转眼珠子,尔后勾起嘴角,“姑姑请问。”
    昭娘脸上带着笑意,将他拉到了一旁,“新到皇上跟前伺候的那个侍女,以前我怎么没在后宫中见过呀?这宫里的宫人都是前朝留下来的,皇上登基后,也没从外面招揽人进来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是皇上从西楚带回来的。”内侍笑了一声,尔后便也压低了声音,“听说还是西楚的长公主,没落魄之前,身份尊贵着呢。”他话里透了一丝鄙夷。
    “西楚皇室的人,皇上不是都已经处死了吗?”昭娘惊了惊,依南宫琰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对呀,但也不知怎么的,独独留下了这一位长公主。我瞧着,又不像是看向了她的美貌,皇上也不让她到跟前去伺候,只远远晾着她。”内侍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
    昭娘心中晒然,他为何将唐易漪留下来,定然是因为她长得像绿吟,可又不让她到跟前去伺候,想来也是跟绿吟有关。
    “那,这位长公主也愿意就这么在皇上跟前待着?”按理说,南宫琰是她的仇人,但凡是有点骨气的,也会想要寻他报仇,唐易漪就这么淡然?
    “为何不愿意?皇上虽将她晾得远远的,可到底还是在他跟前待着,没准哪一日爬上龙床,便飞黄腾达了呢,她又可以过回以前那些衣食无忧的样子了,总比外外面流浪的强。”
    内侍生来便是在后宫里当太监,对衣食无忧的日子无比向往,只以为唐易漪也是这么想的。
    “行了,你走吧!”
    一听他说完,昭娘便迫不及待赶人,与方才那个朝他打听消息时,脸上表露出来的好面孔判若两人。
    “哎,姑姑你这...”
    内侍还想多说两句,被她毫不留情地撵走了。
    她在外面冥思苦想了一会,不知晓这唐易漪留在南宫琰身边是什么目的,兴许是为了报仇,可这些南宫琰定然也会想到,想着有朝一日虞七七见到她,她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把人放在哪不好,偏偏招惹到后宫来。
    第二日,礼安堂里大皇子空白的碑位上,有了名字。虞七七特意去了一趟,看着刻了名字在上面,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又跪在蒲团上,诵了一会经书,才回凤鸾宫。
    楚裴钰回到了南宫琰跟前当护卫,他也见到了唐易漪,但没有多问,后来才知道她是西楚的长公主。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长得像婉娘?”
    这一日,进入御书房之后,南宫琰便开口问楚裴钰。对于绿吟,他只会和他说。
    楚裴钰敛眸,“漪儿姑娘长得确实很像婉娘娘。”尔后他顿了顿,又抬起头来,“可是皇上,您为何要让她待在宫里,若是被皇后娘娘见到了...”后面的话,他没敢再继续往下讲。
    “你是怕她会生气?”南宫琰看向他。
    他低下头,“卑职不敢。只是当初在东宫里时,皇后姑娘便与婉娘娘闹了诸多不和,卑职总才会有这样的顾虑。”
    “她虽长得像婉娘,可始终不是她。起先朕也怕七七会生气,可后朕却不想将她赶走了,对于婉娘,朕心里始终有憾。”所以,他才没将唐易漪赶走,也不让她到跟前伺候。
    “皇后娘娘刚痛失爱子,漪儿姑娘皇上还是暂且不要让她见到的好。”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心中所担忧地说了出来。
    “可那也是朕的爱子,朕何尝不心痛?漪儿虽有跟婉娘长得一模一样的皮囊,但若皇后连这个都要计较,那她便是还放不下跟婉娘过去的恩怨了。”他也不想自己的皇后是个揪着绿吟过去罪责不放的人。
    “是...”
    过了许久,楚裴钰的嘴里才应出这一声。
    退出去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易漪一眼,只要她不跟南宫琰之间有任何纠葛,其他的他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可一切,到底不会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一个月后,不知阿笺从何处听到了唐易漪的事,直接跑去找她,威胁着让她滚出皇宫。
    唐易漪不从,她便与她动起手来。她从小在宫里长大,细皮嫩肉的,自然是打不过有着一身蛮力的阿笺,两个人扭打了一会,便被阿笺压在了身下,脸上被刮花了几道。
    楚裴钰赶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阿笺从她身上拉下来,“这是皇上身边的侍女!”他朝她喊了一声。
    “我管她是谁的侍女,总之她不能在这皇宫里待着!”阿笺喘着气,指着站在楚裴钰身后的唐易漪怒骂。
    楚裴钰皱着眉头,先回头对身后的唐易漪说道:“你先走。”
    阿笺还想追上去,被他用力拉了回来,“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可护不了你!”
    “谁要你护着,我有公主护着!”她冷哼一声,低下头去对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咬,楚裴钰闷哼一声,忍着剧痛,可就是不松手。
    阿笺咬了一会,抬起一双愤愤的眸子看向他,见他只憋红了脸,嘴里愣是不发出惨叫声,觉得没劲便不咬了,“为何连你也要护着她?!”她不服,不甘心,不高兴,不爽!
    “她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皇室公主,就是长得与绿吟有几分相似的脸的而已,但始终不是她。”
    他依旧抓着她的手,拿出南宫琰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来搪塞她。
    “可她长了那一张脸,便是不能留在皇宫里,不能留在皇上面前,不能让皇后娘娘撞见她!”她想事情,向来只有一条脑回路。
    唐易漪留在南宫琰身边,不管是在他跟前伺候,还是晾得远远的,有朝一日始终会被虞七七撞见,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皇后娘娘兴许已经将以前的事放下了,也没有在埋怨婉娘娘了,你还这么较劲做什么?”楚裴钰猜测着说道。
    阿笺冷笑,紧而抬起凌厉的眼眸凝着他拷问,“是我待在皇后娘娘身边久些,还是你待在皇后娘娘久些?”
    虞七七根本不是计较和绿吟之前的恩怨,而是南宫琰待绿吟与待她有过千差万别的经历,这就像是一根刺,早就深深扎在她心上了,怎么可能拔除得去?
    楚裴钰敛了敛眉,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又似是没听懂,茫然地与她对视一会后,松开了手。
    阿笺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从他面前跑开。
    楚裴钰捂着自己被她咬出血的手背,才发觉手已经不疼了,疼的是自己的脚,才急忙走到一旁坐下揉脚。
    唐易漪一路跑回了南宫琰的寝殿,到外面时踌躇了一下,却没敢进去。南宫琰听到外面的声音,幽幽说了一句,“进来。”
    这下,她才轻轻抬起脚尖,走了进去,在他跟前唤一声,“皇上。”
    南宫琰抬起双眸,见她捂着自己的脸,手缝中沾了一丝丝血迹,“脸怎么了?”
    “不小心刮花了。”
    她低着头,忍下心间的委屈。
    他深邃的眸间覆上一层深意,“被谁弄的?”连慌都不会说,就这个样子,会是自己不小心刮到的?
    她的脚尖动了动,抿抿唇,过了许久才回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
    南宫琰眯了眯眼眸,不用再细想,便知道是阿笺所为,“下去处理一下吧。”见她在极力忍着痛意,他幽幽说了一句。
    “是。”
    后面的这一声应承,倒带了一丝哽咽。
    处理完伤口,她的脸上裹了一层纱布,回到南宫琰身旁时,他这么看着,倒是遮住了几分与绿吟极为相似的气息。
    阿笺表面上是消停了,可回到凤鸾宫外面时,她仍旧是气呼呼的。昭娘见她回来,急忙跑上前将她拉到一旁,“你去找她的麻烦可以,但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漏嘴了!”
    一看到她这副样子,昭娘便知道她定是去找那唐易漪的麻烦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昭娘是为虞七七好的,凡是替虞七七着想的,阿笺便听她的话。
    闻言,昭娘才慢慢松开手。
    走进内殿里,虞七七还在弄着手上的沉香,冬日就快过去了,她每日闲着也无事,便在屋里烤着炭火弄沉香。
    前些日子,南宫琰将礼官递上的选秀女的折子给驳了回去,她这后宫也没有妃子可管,倒是清闲了下来。
    “把那块香木拿给我。”
    香木搁置在阿笺的手边上,虞七七够不着,便喊阿笺帮忙递,可喊了一声她却没什么反应。
    “把那块香木拿给我。”她再重复了一声。
    阿笺愣了愣神,这才回过神来,“公主,您说什么?”
    虞七七指了指她手边上的香木,她急忙低下头拿给她。她心思向来敏捷,几乎不会有走神的时候,可这两日不知怎么了,总频频走神,“与楚将军吵架?”虞七七想了想,也只有楚裴钰能让她这样。
    阿笺立刻摇了摇头,尔后又点了点头,他们还真是吵架了,刚刚不才吵了一架呢吗?
    “你呀,也就是楚将军老实能任由你欺负,若是性子不好的人,早与你动了不知道几次手了。”
    虞七七责骂她一句。
    “他也没少与我动手!”阿笺立刻反驳。
    她拿着手里的香木想了想,喃喃道:“倒也是。不过,他不都让着你了么?又不是真的要与你较劲。”
    “公主,您怎么总向着他说话,您这么好心好意待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待您的呢!他...”
    猛然间,阿笺想起昭娘刚才说的话,小心翼翼看了昭娘一眼,发现她正在瞪着自己,急忙将嘴闭上。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虞七七抬起头,见她噤了声,“怎么不说了?不是挺能说的吗?”
    “奴婢的意思是说,他始终是皇上的人,心肯定是向着皇上那边的,您待他再好,他始终不会替您着想。”
    转了转眼眸,她想出这么一套说辞来。
    “我倒是觉得,楚将军挺为着我着想的。”虞七七想了想,开口说道。在她怀有身孕的那段日子,楚裴钰一直恪尽职守在她身边护着。
    此话一出,阿笺便没辙了。
    不过,阿笺的反常,她还是瞧出来了。只是,嘴上没有多说,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
    舞怜和仪嫔在晏王府中安歇得很好,晏世卿也没有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南诏皇室中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可在翼水王的寿宴上,虞正言却突然开口提起了此事,让晏褚然和晏世卿极为难堪。
    好在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他们在人前调侃几声便也过去了,只是晏褚然的老脸始终有点挂不过去。
    晏世卿不知晓虞正言为何会突然提起这回事,可回想起自己在云水阁里发现那瓶龙葵香,他的眸光染了一层深意。
    寿宴结束后,他让蔺朝歌和晏褚然夫妇先回府,只说自己在宫中还有些事。他们以为他是要和虞七七的几个哥哥们说会话,便没有多管。
    他去到虞正言面前,拿出那瓶龙葵香,“五皇子为何要在寿宴上为难我的父亲?”让杜婉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看到那瓶龙葵香,虞正言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他还是装聋作哑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这话,可是他先问的。
    “父皇的寿宴难得高兴,本皇子便说漏了两句,世子不必这么介怀吧?”他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漏了两句?那这瓶龙葵香,我是不是也应当到皇上面前说漏两句?”他反唇相讥。
    “你!”
    听他的口气,虞正言便知道,他定然是猜到了龙葵香的事,只因他当时太过慌乱,所以才忘记处理那件事,可没想到,晏世卿去了南诏,居然也是住在那间云水阁里。
    “莫不是,五皇子怕坐不稳这个位子,所以想刁难于我父亲,让我父亲以后不要在朝上参你的不是?”
    他虽跟在翼水王身边多年,可在处理朝政上,总有疏漏,晏褚然看不下去,便在朝堂上参过他一两回,想来他是记恨在心了,才会在翼水王的寿宴上那般冷嘲热讽。
    “哼,晏褚然若是识相,以后就少在朝堂上出声,否则,仪嫔娘娘和他的那点破事,就会在整个南诏里传得沸沸扬扬!”
    既然捅破了,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可是,父亲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叔啊,在朝堂上参你,也是为了要让你长长记性,五皇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晏世子无奈地笑了一声,脸上透了些许失落。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他那是帮我吗?他那是想要让我在父皇面前难堪,让父皇减少对我的信任。”
    就是因为晏褚然,翼水王对他的信任日日渐少,连一些以前让他插手的朝政,如今都不让他插手了!
    “五皇子若是非要这么说,那我便无话可说了。这件事我不会在皇上面前声张,可若是以后你再为难我父亲,我保不准不会泄露出去。”
    晏世卿拿起那个小瓷瓶,从他面前消失。虞正言坐在长椅上,狠狠拍了了一下扶手。
    虞正言以前做过什么事他不管,况且,西楚已经被燕京收复了,以后他就是想再找援手,也找不到了。
    晏世卿回到晏王府时,蔺朝歌正一脸惶恐地坐在红木锦凳上,他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谁为难你了?”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道:“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听宫里的几位娘娘说,七公主的孩子薨逝了...”
    都一个月过去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想来,是南宫琰不许燕京城中的百姓将这个消息往外传,毕竟是丧子之痛,百姓传了恐会招来杀头之罪。
    “怎么薨逝的?”
    晏世卿的脸色立刻变了,眉头紧紧皱着。
    “好像是在肚子里憋了太久,听说生了一日一夜。”蔺朝歌说着,脸上的惊恐仍旧没有褪去半分。
    “可怜了七妹妹了。”晏世卿听了,也心有余悸,这可是虞七七的第一个孩子。
    “好在,我们给小皇子送的礼物没来得及送出去。”她给虞七七腹中的胎儿织了一双小棉鞋,想着他出生在冬日,要给他暖暖脚的,谁曾想却弄成这样,她盯着搁置在桌上的小棉鞋。
    “我听说南宫琰已经回去了,有他在身边陪着,七妹妹心里也许会好受些。”他在回南诏之前,虞七七就总惦记着南宫琰,如今虽出了这样的事,有南宫琰在,想来不会太艰难。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在生产的时候,南宫琰始终是没有陪在她身边,也不知她心里会不会不好受?”
    蔺朝歌的话里,透着浓郁的叹息声。
    女子最怕在生产的时候,夫君不在自己身边,会让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只是,这是七妹妹和南宫琰的事,我们过问太多不太好。”
    有了前面几回的教训,他不敢再轻易插手虞七七的事,生怕南宫琰会误会。
    蔺朝歌听了,也点了点头,他能不插手虞七七的事太深,也是她所期盼的,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倒是杜婉蓉那边的丫鬟跑过来了,“世子,夫人,老夫人那有麻烦了,你们快过去帮帮忙。”她倾身说道。
    “怎么回事?”
    晏世卿和蔺朝歌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前来通风报信的丫鬟。
    “仪嫔娘娘和那位外祖夫人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听说王爷和老夫人在皇上的寿宴上吃了亏,非要向王爷和夫人赔礼道歉,他们俩人怎么拉都拉不住。”那丫鬟焦急地说道。
    晏世卿皱着眉头,不过就是道个歉,有什么拉不住的,可到了杜婉蓉那儿,他才知道为何拉不住。
    舞怜和仪嫔的手中都拿着一杯茶盏,跪在晏褚然和杜婉蓉面前,求他们喝下她们赔礼道歉的茶,还要罚她们在苑中跪上一日,这才肯罢休。
    杜婉蓉哪碰见过这样的事,见晏褚然也不好说话,当即叫丫鬟去将晏世卿叫了过来,他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说的话,她们才听得进去。
    “卿儿,你快来拦拦她们。”
    见到他,杜婉蓉仿若抓住了救星。
    “母亲,外祖母,你们这是做什么?”晏世卿急忙跑进去,要将她们扶起来,蔺朝歌跟在他后面跑了进去,伸出手去帮忙。
    “卿儿,你来得正好,你劝劝你父亲母亲,让他们喝了我们这一盏茶,再让我们跪上一日,我们这心里的罪孽才能减去一些。”舞怜拉着他的手说道。
    晏世卿却冷着一张脸,“你们何来的罪孽?”对于晏褚然和杜婉蓉,她们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只是顶着这个难堪的身份在晏王府上傍身而已。
    “若不是我与母亲在府上住着,你父亲...王爷他与我之前的事也不会被人拿来在皇上的寿宴上大做文章,这件事,始终是因我们而起。”仪嫔看着他,满脸歉意地说道。
    晏褚然的脸上蕴满了为难,从她们二人出现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此刻,便是忍不住开了口,“仪儿,你先扶着你的母亲起来,这盏茶我和蓉儿不会接。当初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是如今被五皇子拿来做文章,也不能怪你,你与你母亲不要自责。”
    “王爷...”
    仪嫔一脸愕然,倒不是她没想到晏褚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是这是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以来,他第一次表露心声,让她觉得怅然。
    “父亲说的没错,母亲你与外祖母快些起来,不要说那些罚不罚的话,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
    晏世卿趁机,将她们二人从地上扶起来,蔺朝歌帮忙搀着。
    “卿儿,将你母亲和外祖母扶回去歇息。”最终,还是晏褚然摆平了这件事。舞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了一眼他们的神情,觉得说了也是枉然,便转身出了杜婉蓉的屋子。
    等她们一走,杜婉蓉才长舒出一口气。
    “让你受惊了。”
    晏褚然伸出手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掌。
    杜婉蓉怔了一下,唇角掩开一抹笑意,“不碍事的,正好,也让我听到了一直以来想听的心声。”她指的,是他方才说的那番话。
    晏褚然朝她笑了笑,眉眼间的释然,她已了然。
    仪嫔跟着晏世卿回去,心里却空了一块,她也不再期盼什么,可是当亲耳听到晏褚然说出那番话,这心里,还是忍不住空落落的,仿若她一直以为属于自己的一样东西,早就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瞧她出神,晏世卿握紧她的手,她抬眸看向他,脸上才涌现出一丝笑意。
    ......
    尽管刮花了唐易漪的脸,可阿笺也没想就这么罢休,她总想逮着个机会,将唐易漪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宫里运出去。
    可那个丫头也不是吃素的,知道阿笺对自己上心,总盯着自己不放,她就连南宫琰的身边都不挪开半步,愣是不让她逮着机会。
    有好几次,阿笺只能远远地对着她举起手中的拳头,她却朝她扮了个鬼脸,丝毫不惧怕她。
    “不愧是皇室里混出来的,这胆量就是比一般的丫头片子大。”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手中的花瓣往外仍。
    “你还盯着她不放呢?”
    一道冰冷又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让她猛然回过头,眼前站着的人,是楚裴钰,“只要她在宫里一日,我就盯着她一日。”她拿着手,在自己的双眼前比划了一下。
    “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是你将她弄走了,皇上也会将她找回来。”楚裴钰坐在护栏上,与她对视着。
    “为什么?!”
    她一把扔掉手中被扯得差不多光的花骨朵,“蹭”地一下站起来。
    “哪有为什么,皇上将她留在宫里这么多日,若是你突然将人弄走了,他怎会不去找?”楚裴钰一脸淡然地说着,仿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在阿笺眼里,这还真是很大不了的事,“皇上他怎么能这样?不过就是顶了一张和绿吟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至于嘛?”
    “皇上的心思,不是你能轻易猜得到的。”其实他心里也晒然,可谁叫南宫琰是皇上呢,他做的决定,向来是不会被人所左右的。
    “那我们公主呢?他将我们公主置于何处?”阿笺闷闷不乐地问他。
    突然,她的脸上涌起一阵怒火,“难怪他这么久都不去找我们公主,定然是早就和她厮混在一起了!”
    她说着,再也忍不住了,就要跑去将御书房外的唐易漪抓到宫外去。
    “你不要这么冲动,皇上和她根本没什么。”楚裴钰撇了撇嘴,将她拦住,手掌紧紧禁锢着她。
    “有什么没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二人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视线之内。”她越想,越生气。
    “我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若是真有什么,我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他压低嗓音说道。
    阿笺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将他的手扯下来,“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啊?”
    忽然,身后传来虞七七的声音。
    阿笺要往前走的身子僵了僵,虞七七已经好多日没出过凤鸾宫的门了,没曾想今日会突然出来,她急忙转过身子,上前回着:“没什么,没什么。公主,外面天气湿寒,您还是快些回寝宫歇着。”她说着,就要拉着她往回走。
    “你还知道要到我跟前伺候着,我瞧你这段时日总也不在凤鸾宫里待着,没想到是跑到这来了?”虞七七故作阴阳怪气地说着。
    “阿笺知道错了,这就回去伺候您。”她拼命想拉她回去,可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早就被她看出来了。
    “行了,别拦着我了,我倒要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让你这么拼命拦着我,连昭娘也藏着掖着,不让我去见。”
    虞七七拿下她的手,往御书房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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