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

第七十八章:害死轩儿的真凶找到了


    南宫琰抄完经书后回了自己的寝殿,此刻还处在大皇子的丧期中,他们二人不便同房。
    他走后,虞七七将昭娘叫到跟前,一脸凝重地问她,“你可还记得我生产时,搁置在桌上的香炉中放入的是什么香?”
    南宫琰的话,才让她想起她当日生大皇子时的古怪,在她怀有身孕的期间,不仅饮食上十分注意,就连用过的炭火,楚裴钰都会检查得十分的仔细,可唯独香炉中点的香,他们疏漏了。
    “就是内廷中进贡上来的沉香。娘娘,那香有问题?”昭娘的脸色立刻变了,她深谙后宫中的阴险计谋,一听到虞七七提起生产那日的事,便想到了这一层上。
    “我也不敢断定那香就一定有问题,可除去我的日常吃食和穿的衣物,用的炭火,都没有问题,只有点的香没有查阅过。”虞七七眸光凌厉,落到不远处点的香炉上。
    昭娘领会到她的意思,急忙问道:“那,奴婢去查一查?”
    “嗯,此事不要声张出去。”她嘱咐一声,不想大皇子人都没了,最后还要闹得后宫鸡犬不安。
    “是。”
    匆忙应承一声,她退了下去。
    南宫琰回到寝殿里,见到守着规矩候在外面的唐易漪,她这几日来受的委屈,他在宫中都有所耳闻。
    末了,他幽幽说道:“进来吧。”
    唐易漪怔了怔,尔后才欣喜回道:“是。”
    “你可知道朕为何对你淡漠疏离,而又不愿将你送出宫?”南宫琰伸开双臂,让她替自己宽衣。
    “可是因为绿吟姐姐?”
    她一边小心地替他解下锦袍,一边轻声问。
    “你知道她?”闻言,南宫琰的修长的眉一扬,他倒是有些诧异她知道了绿吟的事。
    “起先奴婢确实不知,后来,阿笺姑娘处处为难奴婢,便听她扯到了几句。”她将他的锦袍搁置到屏风上,“奴婢猜想,那位绿吟姐姐,便是我母妃嘴里时常提起的姐姐。”
    她又走回他身旁,替他解去中衣,“只是,奴婢不知,殿下既然那么爱过绿吟姐姐,为何就不能同爱她那般爱漪儿。”她的手没有挪开,仍旧抓着他的中衣。
    南宫琰低下头,凝着那双不再细白嫩滑的手,尔后用手扯了上来,“朕确实爱过婉娘,可是她背叛了朕,若非如此,她不会惨死在东宫里。”他俯身,靠到她耳边轻声道:“她喝下的那杯毒酒,是朕亲自灌下的。”
    闻言,唐易漪的手覆上一层冰冷,被他紧紧攥着,动弹不得,她咽下喉间的恐惧,“可漪儿不会背叛皇上。”
    “难道你忘了,是朕杀了你的父皇和皇兄,你肯苟活在宫里,怕是为了要寻个时机,将朕杀了吧?”
    他冷哼一声,甩来她的手。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忙矢口否认,一开始她确实是想将他杀了,可是后来,就算是有那个机会她也下不了手,不然她这条命,早就死了不下百回了,她抬起头凝着他,水眸中含了泪光,“漪儿是真的喜欢你。”
    她的爱十分卑微,又可耻。
    “不过,你与婉娘不同,她至少不会像你这般卑躬屈膝,她还是有点烈性的。”羞辱她一番后,他将她赶了出去。
    唐易漪怔了怔,仿若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是入不得他的眼,原来这样处处顺从的爱,根本就不会让他放在心里。
    伺候他睡下,她恍然失神出了他的寝殿。
    内侍瞧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宽慰她一声,“做人呐还是要知足,别总老想着爬上主子的床。”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神情呆滞,任由那双同样粗糙的手握着,没有收回去。
    三日后,佛经抄好,虞七七和南宫琰一同拿到了南宫轩的牌位前烧了,清水寺的大师在一旁诵经。
    大皇子的丧期,这便过去了。
    二月的燕京,处处下着蒙蒙细雨,带着寒凉,昭娘撑着伞,扶虞七七回凤鸾宫。
    南宫琰本与她一同回去,去她那里坐一会,没曾想内侍过来了,说镇守在西楚的刘副将回了燕京城,要回禀收复西楚的一些事宜,他只好作罢。
    到了御书房,发现刘副将已经候在外面,他站的距离,与唐易漪离得有些近,他一看,便知道他刚跟她说完话。
    “皇上。”
    南宫琰一走到他面前,他便躬身行礼。
    “进来。”他面无温度。
    “西楚的归降军队已经全部规整到的燕京大军中,城中的百姓也已经安置妥当,目前一切安稳。”
    刘副将跪在地上,呈上折子。
    “嗯。”南宫琰满意的点头,西楚这一战算是尘埃落定。
    他坐在龙椅上,看完手里的折子,发现他还跪在下面,“还有事?”他抬眸问道。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低了低头,刘副将才慢慢开口。
    他挑眉,“何事?”
    刘副将的手微微收紧,“可否能将那位西楚的长公主赐给微臣?”
    此话一出,南宫琰的眸光立刻往御书房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唐易漪微低的身子。
    他眯了眯眼眸,“当初,可是你亲手将人送到朕的身边来的,难不成,如今反悔了?”
    若不是他,唐易漪怎能轻易混入这皇宫中。
    “微臣知错!”他立刻躬身认错,紧而说道:“既然漪儿入不了皇上的眼,微臣恳求皇上将人赐给微臣!”
    听了他这一番话,南宫琰倒是觉得可笑,他放下手中的折子,“你宁愿冒着丢官问危险,也要求着朕将她赐给你?”
    他可是最怜惜自己官途的人。
    “微臣恳求皇上!”
    果然,这一回他选择了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官位。
    “那好,朕成全你。”略一挑眉,他应承下来。唇角边上,噙出一抹笑意。
    “微臣谢过皇上!”
    刘副将立刻眉开眼笑,朝他道谢。
    站在御书房外的唐易漪听到他的道谢声,抓着的手猛的收紧,手指节悉数泛白。
    出了御书房,刘副将便直接把人领走。
    内侍见到人走了,暗自叹息一声。
    楚裴钰眨了眨眼眸,看着他将人领走,不太明白南宫琰的意思。
    傍晚时,南宫琰去了凤鸾宫,楚裴钰和阿笺候在外面时,他顺便将白日里的事跟她说了,她怔了怔神,尔后便扬眉吐气道:“走了才好,不然我总觉得自己还在东宫里,这绿吟的影子怎么都挥不去。”
    尔后,她又想了想,心有不甘地说道:“不过,倒是便宜她了,落魄了也能嫁个官居四品的将军。”
    瞥了一眼她这满脸不服的样子,楚裴钰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话说你们这些男子是不是都喜欢她那样的女子?”阿笺叉着腰,转过身认真地问他。
    唐易漪长得确实不错,水灵动人,即便是在这宫里吃了这么多苦头,也掩不去姣好的容貌。
    “我可不是。”楚裴钰急忙否认,神情也十分认真。
    “你不是?”
    阿笺敛眸,眼中带着审读。
    “本来就不是。”楚裴钰喃喃说道,盯着她看了一会,耳根子突然就红了,他急忙别过脸去。
    见他这一副窘迫的样子,阿笺也噗呲一声笑出口,楚裴钰没再搭理她,暗自皱了皱眉头。
    进了凤鸾宫,南宫琰一落座便说了刘副将的事,“朕将唐易漪赐给刘副将了。”
    虞七七给他倒茶的手一滞,尔后才将茶盏放到他面前,“皇上就不怕这唐易漪后面会闹出事来?”
    她是西楚的皇室,始终是个祸患,她不信南宫琰想不到这一层。
    “刘副将喜欢,他又替朕守着西楚,若是朕不将人赐给他,才是真的会闹出事。”南宫琰喝下一口她煮的茶,不紧不慢说道。
    “你怕他会怀恨在心,日后举兵造反?”虞七七想了想,才开口问他。
    南宫琰的眸光一亮,夸赞她,“聪明。”然后才继续说道:“西楚才刚安定下来,朕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上出事。”
    这一点,虞七七可以理解,可是将唐易漪赐给刘副将,她总觉得这不是南宫琰的真实目的,可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你煮茶的手艺,真是日渐精湛啊。”转眼间,他已经喝完了一杯。
    他的话,将虞七七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应了他一声,又给他添了一杯茶水。
    “沉香的事,可有眉目了?”末了,南宫琰开口问她。他知道,虞七七定会在私下调查这件事。
    “还没有,昭娘还在查。”她摇了摇头。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内廷司的人也换了几拨,想要查阅清楚,势必会费上一番功夫。
    “嗯,若是需要朕帮忙,你尽管开口。”他伸手,将她的手握入掌心里。手背上传来一阵温意,她点了点头。
    有一瞬,南宫琰的眸光沉了下去。
    夜里,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宫门外又是一阵阵凉风,混着细雨,人走在宫道上都十分费劲。
    “皇上,要不在这安歇?”
    虞七七皱了皱眉头,主动开口问他。若是他现在回去,就算是有人撑着伞,这身上也会被雨水淋湿。
    “那你还不快过来替朕宽衣。”南宫琰凝着她,拿出以前在东宫里的口吻。
    “知道了。”
    虞七七也用之前的口吻回他。
    昭娘敛眉一笑,退了出去。
    ......
    唐易漪随着刘副将回了西楚,刚进皇城,她便掀起帘布,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她的鼻尖酸了酸,可是那些百姓看向她的眸光已经变了,全然没了之前的尊崇,只有鄙夷。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将帘布放置下来,遮去那些眸光。
    “别怕,有我在。”
    看出她脸上的伤情,刘副将揉了揉她的手。她收起眼底的恨意,朝他勾出一抹笑。
    回到西楚的第一日,他们便成了亲,南宫琰赐了他们一幅织锦,算是送给他们的新婚燕尔之礼。
    唐易漪将那幅织锦扯下,用剪刀剪了个稀巴烂。
    门外,传来了刘副将的敲门声,她敛去脸上的怒意,让婢女将地上织锦碎片收拾好,才让她去开门。
    婢女悄悄拿着那些收拾好的碎片,退了出去。
    刘副将喝了一些酒,眉眼微醺,没瞧出端倪来,上前揭开她的红盖头的,俯身便将她压倒到大红的床榻上。
    红烛摇曳,晃动在唐易漪的眸中,看着身上的人在专心求欢,她握紧枕头下匕首,尔后想了想,匕首又被她推进去一些,她低吟一声,才娇羞问道:“夫君,你手里的兵符可收好了,漪儿听说这西楚城中还与叛贼,若是这兵符没收好,被人偷了去,便不好了。”
    刘副将喘着粗气,含糊着回她,“放心吧,这兵符为夫日日都带在身上,怎会轻易让人偷了去?!”
    “那漪儿便放心了。”她低咛,紧紧握着他宽大的双肩。
    手再一次要触及枕下的匕首时,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夫人莫要担心,为夫一定会好好待你。当初把你送到皇上面前,全怪我有眼无珠。”他凑在她耳畔,说起这番浓情蜜意的话来。
    唐易漪心底冷哼一声,脸上却带着笑意,“如今能从皇上的身边脱离,漪儿便心满意足了。”
    怕他觉察出端倪,她只好将探进枕下的手拿出来。
    一整夜,她都未寻到机会下手。暗暗咬牙,她只能先慢慢等待时机。
    刘副将确实待她不错,看到她那双细腻的手在燕京皇宫里被摧残成那样,亲自替她抹了膏药,还要亲自喂她吃食。
    府上的人知道他宠爱她,眼里虽带着羡慕的神情,可心里却是唏嘘,身为西楚的长公主,却甘心沦落到这般下场,简直不知羞耻。
    听到那些流言,她没有像当初在燕京皇宫里那般隐忍,叫了家丁将那些嚼舌根的人抓到跟前,一个个都掌掴了脸,等她们再说不出话来才停手。
    “若是让本夫人在府上还听到这些流言,下次遭殃的,便是你们的舌头了。”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没有怒意,可话里却透着怵人的寒意。
    跪在地上的奴仆,一个个立刻猛的点头,不敢再造次。
    这一出事传到了虞七七的耳中,她敛了敛眸,“果然人上了高位,这气势就变了。”
    想当初,她在皇宫里受的那些苦,也只是忍气吞声,哪会皱一下眉头。
    “所以奴婢便说便宜了她了!”阿笺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着。
    虞七七的脸色沉了沉,“现在说便宜,还太早了些。”
    阿笺立刻拧起眉头,“公主的意思是?”
    她敢笃定,唐易漪的手段绝不仅仅是这些,好戏还在后头,只不过,她还是不太明白南宫琰为何会松口。
    这时,昭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内廷的事有眉目了。”主仆二人的注意力,立刻转到她身上。
    “奴婢盘问了好些人,才盘问到给娘娘生产那日放沉香的太监是小顺子,人奴婢已经带来了,正候在外面。”昭娘沉声说道。
    虞七七立时扬眉,“将他带进来。”
    “是。”
    昭娘出来,将人领了进来。
    “皇后娘娘贵安。”小顺子跪在地上,人很瘦弱,也不敢抬头。
    “昭你来,是有事要问你,今日本宫所问之事,若是你胆敢声张出去半句,本宫定不会饶了你。”
    问话之前,她先下了个下马威。
    “是。”
    小顺子的眉色一敛,身子跪得更低了。
    虞七七锐利的眸光紧盯着他,“本宫问你,在本宫生产大皇子那日,香炉中的沉香可是你放的?”
    “是奴才放的。”
    小顺子当即回她,声音细弱。
    她紧而问道:“那香是你从何处得来?在内廷司中可还能寻得到?”
    “那香是奴才按惯例从内廷司拿的,掌管内廷司的张公公亲自把过手的,若是想要在内廷司中拿,先要问过张公公。”他如实回着。
    “好,你先回去,明日这个时辰再过来一趟。”虞七七敛了敛眸,让他退下。
    小顺子应承下来,朝她一拜,便颔首退了出去。
    “这公公的身子怎么这般瘦弱?”阿笺的神色也沉了下去,她在这宫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瘦弱的太监。
    “许是被宫里的人欺负的。”虞七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尔后,她看向昭娘,“昭娘,你去内廷司跑一趟,去寻那位张公公,让他将我生产那里点的香拿给你。”
    “奴婢知晓。”昭娘也立刻走了出去。
    她低头,喝下一口茶水,眸光微沉,之后眸光一亮,急忙对阿笺说道:“刚才那个小顺子,你跟着他,暗中保护他,万不能让他出事!”
    阿笺脸色一紧,急忙回道:“是,公主。”
    若不是刚才阿笺提了一句小顺子身子瘦弱的话,兴许虞七七还没那么快想到这一层。
    昭娘找到了内廷司,内廷司的人却说张公公不在,外出办事去了。她盯着眼前的小太监,开口问:“他何时回来?”
    “这,奴才不知。有时公公外出置办物品,会三五日才回来。”小太监战战兢兢回着。
    “那好,我便在这里候着他。”昭娘眸光一扫,干脆在内廷司中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去。
    “姑姑...”
    小太监为难地叫了一声,昭娘却没搭理他。
    到了傍晚,张公公回来了,身后跟了几个小太监,手里都拿着物品,看那个样子,倒真像是去去采办物品去了。
    “啊呀,姑姑怎么来了?”昭娘是虞七七身边的人,就脸张公公,也不免要对她敬上三分。
    “张公公,你可让我好等啊。”昭娘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职务在身,我的也不知道您今日会过来。”张公公面带歉意。
    昭娘看了一眼还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他立刻领会她的意思,开口朝后面的几个小太监说道:“将东西放了,便退下去吧。”
    “是。”
    那几个小太监抱着东西走进去,放好后便悉数退了下去。
    他微微颔首,“姑姑请说。”
    “皇后娘娘怀有身孕那段时日用的沉香,你这内廷司中可还有?给我都拿上一些,这几日我给娘娘换的香她总不满意,嘴上念叨着还是怀有身孕那段时日用的沉香好,便遣我过来问问。”
    怕他察觉出不对劲,昭娘编了个由头。
    “还有的,我这就去拿给姑姑。”张公公立时明了,抬脚往柜台前走去。
    昭娘转过头,看着他打开屉子一样样拿出来,拿了好几样到昭娘面前,“这些便是给娘娘怀有身孕那段时日用的沉香了,有镇定心神的功效。”他有条不紊地说着。
    “那好,有劳张公公。”
    她拿到手里,同他客气一声。
    “姑姑慢走。”张公公弯下身子,将她送走。
    昭娘将那些沉香拿到虞七七面前,让她一一闻过,闻完后,虞七七拧了拧眉,“怎么闻起来都差不多。”她是闻不出端倪来。
    “娘娘别急,等明日那个小顺子过来闻上一遍,就知道哪一个是娘娘生产那日点的了。”
    昭娘宽慰她一声。
    “嗯。”
    她稍稍点下头。
    深夜,阿笺匆匆忙忙从跑进内殿里,那时候虞七七刚歇下不久,她微微起身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料想的没错,果然有人要害那个小顺子,不过奴婢怕此事声张太大,没有对对方紧追不舍,想必等明日小顺子过来,这件事便会水落石出。”她凝紧眸光,微微喘气。
    虞七七会意,握紧被褥,躺回床上嘱咐她,“好,你先护好他。还有,通知守着宫门的守卫,让他们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是!”
    阿笺通报完,又跑了出去。
    第二日,小顺子被阿笺带到了凤鸾宫里,很明显,他昨夜被吓到了,这身子还在微微抖着。
    “要杀你的人,你可愿意告诉本宫?”虞七七的脸上,现了一丝关切。
    小顺子战战兢兢跪着,却不愿透露半句。
    “那好,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一会再决定要不要说,这几样沉香你闻一闻,看哪一样是在本宫生产那日点上的。”她抬眸,让昭娘将沉香拿到他面前。
    “是。”
    他低声应承。尔后,拿手依次沾上面前摆上的沉香,放到鼻尖闻了闻,过了许久,沉香悉数闻完了,可他却摇了摇头,“这几样沉香里,并没有奴才在娘娘生产那日点上的。”
    虞七七的眸光一沉,看向阿笺,“你去将张公公带过来,叫上楚将军!”
    “是!”
    阿笺噔时跑出去。
    然后,她微沉的眸光落到小顺子身上,“要杀你灭口的人,是张公公吧?”
    “娘娘饶命,千万不要治张公公的罪,不然,他定然不会放过小的!”小顺子朝她猛磕头。
    虞七七一看,便知道他从张公公那吃了不少苦头,昭娘的脸上现过一丝心疼,开口说道:“你不用怕,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
    “本宫虽很少管后宫的事,可在这后宫里,还轮不到他一个内廷司的掌事撒野。”虞七七沉着声,话里透着威凛。
    小顺子迟疑了一下,尔后慢慢掀起自己的衣袖,上面布满了伤痕,有烫伤的,也有常年不去的淤青,看得虞七七和昭娘心口皆是一紧。
    他缓缓说道:“在娘娘快要临盆的那几日,张公公给了我们几个小太监一包沉香,让我们在娘娘的香炉中点上,而奴才分到的,正好是娘娘生产的那日。张公公说了,沉香的事若是敢透露出去半句,他不会让奴才们活着走出皇宫的宫门。”
    “从他那里拿到沉香的人,还有谁?”虞七七的眼里透了怒意。
    “还有小德子,小六子、小林子。”小顺子抹了一把泪,颤着声回她。
    虞七七收回眸光,双手捏紧锦帕,吩咐道:“昭娘,先将小顺子带下去,从楚将军那里找几个侍卫好生护着,还有方才他提到的那几个小太监,也一并派人护着。”
    “奴婢遵命。”
    昭娘将小顺子带了下去。
    她坐在红木锦凳上,此刻,便等着阿笺和楚裴钰将张公公带过来了。
    怕张公公那边有什么变故,阿笺自己先去了他那里,楚裴钰那里,她叫了人过去叫他,让他带人守在内廷司外面。
    阿笺到了那,那里的小太监依旧告诉她,张公公外出采办物品了,不在内廷司里。
    她眉梢掩开一抹笑意,直接去了宫门那里,出去时,正好碰上楚裴钰带着人过来,“人在宫门那里!”
    阿笺匆匆忙与他说一声,即刻往前奔去,虞七七下令封锁宫门,想来他定是昨夜出不去,今日才寻了外出采办物品的由头,想要趁机逃出宫。
    楚裴钰应上一声,跟在她身后走。
    去到宫门那里时,果然见到张公公被堵在了那里,守卫们说什么也不愿放他出去。
    “张公公,别白费力气了。”
    阿笺朝他喊一声,脸色一片凌厉。
    “阿笺姑娘来得正好,奴才这不过是要出宫采办些物品,可不曾想皇后娘娘为何要封锁宫门?”他转过身子,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个你到皇后娘娘的跟前去问问就知道了。”阿笺笑着回他,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胁迫。
    “可奴才这身上还有职务在身。”他为难地说道。
    “张公公,请吧。”
    楚裴钰直接上前,打断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好好好,奴才这就随你们走一趟。”见逃不过,他只好应承下来。
    将人带到凤鸾宫,楚裴钰便领着人在门外守着。
    阿笺将张公公带到虞七七面前,他一见到她,便跪下朝她问安,“皇后娘娘贵安。”
    虞七七没有给他摆脸色,只缓缓说着,“张公公,你办事可不力啊。”
    “奴才不知娘娘何意?若是奴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娘娘指正严惩。”他低了低头。
    尔后,昭娘将他昨日给的那几样沉香扔到他面前,虞七七睨着他,幽幽说道:“这几样沉香中,并没有本宫生产大皇子那日点的香,这便是公公办事不力之处。”
    “娘娘怀有身孕那段时日用的沉香,确实都在这里面了,奴才自认没有漏拿。”
    张公公有条不紊地回着,脸上看不出一丝慌意。
    “你真以为,本宫是那么好糊弄的?”虞七七自搬进皇宫以来,确实没怎么管过后宫里的事,后宫里的那些人,就算是奴才,想必也不太将她放在眼里。
    “奴才不敢。”
    这时,他倒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既然不敢,那还不从实招来!”她厉声训斥。
    “奴才说的都是句句属实,娘娘就算是问到天明,奴才说的也全都是实情。”他咬紧了牙关,不愿透露半句。
    “那好,昭娘去将小顺子、小德子、小六子、小林子带过来。”她看出来了,他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下一刻,张公公的脸色立时变了,可仍旧咬着牙,撑着。
    很快,那几个小太监被昭娘带到虞七七面前,他们依次跪到她面前。
    “将张公公吩咐你们做的事,一件件在他面前说出来。”虞七七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
    那几个小太监立时应承下来。
    从小顺子开始,他们一个个将张公公吩咐他们做的事,一件件在他面前摊开,还将他施暴的罪行一一罗列出来。
    张公公听到后面,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虞七七挑眉,“话都挑明了,公公还要嘴硬?”
    他立刻叩头道:“奴才确实吩咐过他们给皇后娘娘放沉香的事,可那些沉香都是从内廷司拿出来的,并没有动什么手脚。而奴才给他们施暴,全都是因为他们在宫里办事毛手毛脚出了纰漏,绝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公公,本宫劝你还是早些说出来,在本宫这,本宫还可以替你遮掩着,让你减轻罪行,若是闹到了皇上那儿,皇上的手段可比跟本宫厉害多了,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虞七七话里的威胁十分明显,张公公的后背上,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可他只低着头,没有受她的胁迫。
    “那行,看来公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笺,去跟楚将军说一声,让他跟皇上说,害死轩儿的真凶找到了,让他过来问罪。”
    她收回眸光,对着阿笺说道。
    “是!”阿笺回着,就要退出去。
    “等一等,奴才说,奴才说!”瞬时间,他改口了。
    “快说!”
    虞七七喝令一声。
    张公公的身子抖了一下,紧而便开口说道:“吩咐他们给娘娘放的那些沉香,全都是南诏的五皇子给奴才的,他给了奴才五千两银票,放奴才将那些沉香添到娘娘的香炉中,还要做得隐瞒,不能被人察觉出来。
    奴才便找来着几个小太监,将五皇子给的那些沉香添到内廷司分派给娘娘的沉香里,让他们轮流给娘娘添到香炉中。都怪奴才一时贪财,才害了大皇子的性命,请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他话里带了哭腔,用力磕着响头。
    可虞七七却猛地往后靠去,面色一片诧异,心口剧烈起伏,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虞正言的到来,会害了她的孩子。
    “此话,当真?”她咬着牙,瞪向地上不断磕头的张公公。
    “奴才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他也只告诉奴才那些沉香给娘娘点了能稳定心神,安胎,只是他不好跟娘娘开口,这才吩咐奴才去做的。奴才也是在大皇子薨逝后,才察觉到那些沉香的不对劲...”他慌乱解释着。
    “滚!”
    虞七七冷斥一声,一旁的侍卫急忙上前,将额角上一片血痕的张公公拖走。
    阿笺的脸色也变了,眉头紧紧蹙着,“公主,五皇子是您的亲哥哥,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是那个张公公糊弄咱们的?...”连她也不信。
    “无论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我都会亲自找五哥问清楚!”她紧攥着双拳,话里蕴满怒意。
    都逼问到了这个份上,虽然她也不愿相信这件事跟虞正言有关,可她敢笃定,张公公定然是不敢再欺瞒。
    南宫琰一得到消息,便赶来凤鸾宫,虞七七靠在软枕上,发丝垂挂在双肩上,神色黯淡。
    “你放心,既然这件事已经盘问出来,朕自会替我们的孩子做主。”南宫琰坐到她面前,将她搁置在锦被上的手握进掌心里。
    虞七七的眸光动了动,看向他,“皇上,这件事臣妾想自己找五哥哥问清楚。”她想亲自问问他,为何要害她的孩子?
    “你若是真想自己问,不愿让朕插手,那朕都听你的。只是,要不要让朕陪你回南诏?”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很心疼,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她摇了摇头,“你自登基以来,已经离开过皇宫两回了,这一回,臣妾自己回去便就可以,你留在皇宫里处理朝政。”
    南宫琰叹了一声气,“轩儿也是朕的孩子,若是你在南诏有什么难处,要派人跟朕说,朕都会赶过去。”
    “嗯。”
    她含着泪,哽咽地点头。
    一整夜,南宫琰都陪在她身旁,夜里,她被噩梦吓醒了好几次,南宫琰急忙将她护进怀里,柔声安慰她,“没事,有朕在。”
    听到他的声音,虞七七剧烈跳动的心跳才慢慢平稳下来,她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手也紧紧抓着他的手。
    天微微亮时,内侍走了进去,在帷帐外提醒他,“皇上,该起身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虞七七,轻声回了句,“今日的早朝先不上,通知大臣们一声。”
    内侍敛了敛眸色,应了声,“是。”他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赶到皇宫里上朝的文武百官们听到他不上朝的消息,纷纷面面相觑,不过这只是南宫琰第一回不上早朝,他们也没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之后便一一散了。
    只有内侍知道,他们的皇上还在凤鸾宫里和皇后娘娘温存。
    夜里没有睡好,虞七七到了日上三竿才睁开双眸,看到睡在自己身侧的人,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南宫琰正盯着自己看,她急忙坐起身子,“皇上,你怎么还在这里?”
    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大亮,她又转过头看他,“你不去上朝?”
    “今日的早朝,朕已经推掉了。”他慢悠悠回她,深邃的眸子还在一动不动盯着她,似乎很欣赏她这副焦急的模样。
    “推掉了?”
    虞七七愣了愣神。
    “你将朕抓得那么紧,朕如何起身?”他笑着,眉眼布上柔意。
    他这么一说,虞七七便想起了昨夜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都抓着南宫琰不放。
    她垂下眼眸,“是臣妾的过失。”
    南宫琰却浑然不在意,只抚了抚她的脸,“告诉朕,都梦到什么了?”帷帐里,是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他低着头凝她。
    “臣妾梦到轩儿拉着臣妾的手,让臣妾陪他到露台上去抓萤火虫,他说听身边的小太监说每到夜里,露台上便飞着许多萤火虫,他没有见过,可自己一个人又不敢去,便让臣妾陪着他去。他还说了,等抓到萤火虫,就全都母后,让母后也看看萤火虫发出的光亮。”
    臣妾便依着他,跟他走到露台上,他小小的身子在露台上慢慢跳着,竟也抓到了两只,便放到臣妾手里,可刚放下,萤火虫就飞走了,他轻叫一声,小小的脸上现了愠怒,可仍旧耐心地告诉臣妾,等会他再抓到,就让臣妾把手收起来,这样萤火虫就跑不掉了。臣妾笑着点头,可他抓着抓着,人就不见了...”
    她说着这些话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可到了后面,冰凉的泪水却滑过了面颊。
    南宫琰的心头一触,有一抹痛意在他心底蔓延,遍布全身。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轩儿能有你这样的母后,是他的福气。”他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靠在他的肩头上,虞七七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问他,“皇上,你可还记得答应过要许臣妾一个愿望?”
    他的双眸氤氲上一层柔意,“记得。”
    她抽了抽鼻尖,凝着那那双眸子,十分认真地说道:“那你答应臣妾,等以后臣妾有了我们的孩子,你要与臣妾一同陪着他,到露台上去抓萤火虫。”
    南宫琰心尖上被猛的一刺,尔后便勾起唇角答应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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