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盈门

第100章: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看着保姆,想着是不是刚才我在房间里面说的话被她偷听去了?
    但是想想,五毒教上上下下谁不在意金蚕蛊,如果她听清楚了,肯定第一时间去黑老三那领赏了,根本不会进门来。
    那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再问她,她也不愿意说了,就交代我好好休息,别乱想什么的。
    ……
    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有两顿药膳,傍晚四五点的时候,会有一个蒙面男人过来带我去山洞那边。
    他不进去,我自己进去,第一次单独进去的时候,我站在那一线天下面,看着那些毒虫,根本下不去手。
    以我现在修炼的程度来说,抓只毒虫还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我受不了生吃毒虫这一点。
    就在我犹豫着的时候,嘟嘟自己爬了出来,一个弹跳,精准的压在了一只毒蜘蛛的身上,那毒蜘蛛挣扎了几下就被嘟嘟给咬死了,然后我就看着她趴在那里蚕食了那只毒蜘蛛。
    看着那一幕,我满头黑线,原来她自己会猎食,那我之前还吃了那蛇胆?还纠结了那么长时间?
    嘟嘟完全可以托管嘛。
    嘟嘟大快朵颐的时候,我就想着该怎样把外面那个男人给调走,那样,我就可以随意的在四周走走看看,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摸到逃出去的门道。
    但是我明白,能被黑老三调出来看着我的,定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还是不要折腾比较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的修炼没有中断,嘟嘟每天都吃的很饱,长得特别快,黑老三每天都要抽时间亲自来询问我的状况,次次被我蒙混过关。
    我甚至开始窃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等到嘟嘟变得很强大了,黑老三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心里面有些洋洋得意。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第五天刚吃过晚饭,嘟嘟就爬了出来,毫无预兆的咬了我一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我的血,自从她有毒虫吃之后,就没吸过我的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难道是傍晚的时候没吃饱?
    但是随即我便发现我错了,因为她吸完我的血之后,便窝在桌子上不动了,我担忧的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异样,莫不是吃饱了睡着了?
    这小日子过得也太惬意了吧?
    我就坐在一边修炼,十一点左右,我洗漱了一下,准备上床睡觉,再去看嘟嘟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外表皮硬了。
    当时吓得我一身冷汗,伸手去摸了摸,的确很硬,不会是被风干了?
    想想也不可能啊,风干也没这么快。
    我也不敢移动她,本来要睡觉的,现在睡意全无,趴在桌子上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后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但心里面还担心着嘟嘟,睡了一会儿又自己惊醒过来,随即便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嘟嘟灰色的表皮又裂开了,雪白的肉身子拼命的往外耸,这个过程我见识过一次,心中大喜。
    啊哟,真的变颜色了哦。
    我耐住性子陪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从灰不溜秋,已经硬化的外壳里面破出来,变成一只有小手指大小的白虫子。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没缓过来,我仔细的观察着她,这一次她蜕壳之后,除了肤色变了,最大的变化是,她的额头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点,芝麻粒大小,因为太小,还看不出来形状,雪白之中多了一个黑点,本算是瑕疵,却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点缀感。
    当她昂起小脑袋来吸我血的时候,我竟然还觉得这小东西因为这个小黑点,凭生出一股妩媚来。
    我简直是疯了。
    等她吃饱喝足了,便又回到了我身体里,我困得不行,便爬上床去睡觉。
    刚睡下去没多久,我就感觉大腿内侧一股灼热,这种灼热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是那块血红色的胎记。
    我想爬起来查看,却发现根本睁不开眼睛,身上烫的吓人。
    保姆来送早饭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难过的哼哼着,她听到了,立刻跑过来,看到我的样子,立刻伸手来摸我的额头,紧接着便叫道:“怎么这么烫?发高烧了?”
    我艰难的摇头,她叫我躺着别动,立刻去找巫医去了。
    没一会儿巫医就来了,量体温,查看舌苔、眼睛等等,眉头越拧越紧。
    保姆焦急的问道:“巫医,我家小姐怎么烧成了这样?”
    巫医摇头:“四十三度,这个温度很不正常,并且温度还在攀升,正常人脑子都可能被烧坏了,我看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这么简单。”
    “那怎么办?您倒是给仔细分析分析啊。”保姆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要是出了事,黑老三肯定会迁怒于她的,所以她比我还着急。
    巫医让她稍安勿躁,然后问我:“你感觉身体哪里最不舒服?”
    我想说那块胎记,但是那胎记的位置有些让我难以启齿,我犹豫着没说,只是摇头。
    那块胎记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着一定特殊意义的,我心里面其实一直纠结着一件事情,都说我们白家是蛇蛊传人,本命蛊是蛇蛊,这么多代传下来应该是不会错的,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身体里蛇蛊的存在?
    再者,金蚕蛊是万蛊之王,有她在我的身体里,按道理来说,蛇蛊是无法在我身体里生存的,以前金蚕蛊没有成型,可能威力不大,如今已经进化了两次了,威慑力应该很大了,蛇蛊再没一点动静,我都觉得不正常。
    胎记忽然就发生了变化,这让我心里面隐隐的期待着,可我又怕自己被烧糊涂了,只能希冀这巫医能在不碰我胎记的前提下,把我的体温降下去。
    “是不是感染了?她前段时间刚刚小产,还在做空月子,情绪……”保姆欲言又止,看了看我,然后轻声说道,“情绪不好,我怀疑是一天到晚被憋在房间里,有点抑郁了。”
    原来是以为我得了抑郁症,所以才整天自言自语啊?
    忽然有些感动了,这个保姆心地还蛮好的。
    巫医听她这样说,表示了解了:“其实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发烧,用蛊或多或少都能把温度降下来,关键是她身体里有金蚕蛊,一般的蛊对她根本不管用。”
    “那该怎么办啊?这样烧下去,真能把人给烧坏了。”保姆急的两只手一直搓。
    “这样吧,我用一点外敷的药给她降温,先观察一段时间,要是一直降不下去,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巫医说着就去开药去了。
    保姆拧了冷毛巾帮我敷额头,巫医的药开好之后,她就帮着贴在我的各个对应的穴位上,巫医走了之后,她就守在我的床前,不停的给我换毛巾,端茶倒水。
    我已经被烧糊涂了,人一上火就容易出眼屎,我感觉自己两只眼睛都被眼屎给糊住了一般,睁都睁不开,但是保姆一直在帮我擦脸,要是有那么多眼屎,她不会不擦的。
    当时我也没办法集中精力想太多,烧的最厉害的时候,我就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盘在我的大腿上,伸手去摸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感觉整个人都被烧干了一般,喝再多水都没用,最难受的地方是眼睛,特别痛,是那种刺痛感,就像是有人拿着好几根绣花针在一直往我的瞳孔上面扎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体温慢慢的降了下来,我整个人像是被水洗了一遍似的,完全虚脱,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听保姆说我睡了两天一夜,期间黑老三来看过我一次,那时候我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他来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你看,教主还是挺关心你的,他说他还会抽时间过来的。”保姆安慰道。
    我心中冷笑,他来,是看我会不会死吧?既然没死,就用不着管了,他关心的不是我,而是我体内的金蚕蛊罢了。
    “啊哟,你看我光忙着跟你说话了,你睡了这么久,肯定很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热饭菜去。”
    她说着,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等房间里面安静下来之后,我挣扎着坐起来,浑身酸痛,动一下都不舒服。
    扒开裤子朝着大腿内侧看去,那块血红色的胎记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是鼓起来的,表面像是包着一泡血似的,而现在,血红色的胎记变成了肉色,平平的,颜色只是比皮肤的颜色深了一点点,并且,整体形状就像是一条盘起来的蛇。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状态更接近于正常,但是我心里面却不安了起来。
    发高烧真的是因为这个胎记,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了变化?
    我试着叫了一声嘟嘟,她没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都有点懵。
    没一会儿保姆端着饭菜进来了,我也就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一放。
    吃完饭之后,又去洗漱了一下,保姆帮我换了床单被套,让我躺着好好休息,我也实在没精神,所幸便闭目养神。
    可能是之前睡得太多了,等到太阳落山,房间里面慢慢的黑了下来,我仍然毫无睡意。
    我没开灯,不想保姆再围着我转,结果等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我能看得见天花板上的东西。
    灯就算了,毕竟比较大,可是,我怎么还看到了蜘蛛网?
    要知道,即便是白天的时候,我抬头看天花板,上面黏着的细小的蛛丝我都不一定能看得到,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我是有一丁点的小近视的,虽然平时不戴眼镜并不影响基本生活,但是远一点的小东西是真的看不清楚。
    可是现在所有东西在我眼前都格外的清晰,比戴眼镜的效果还好。
    我愣在床上都忘了动,睁开眼睛,又闭上,又睁开,反反复复几十次,直到眼睛都冒眼泪了,我才接受这个现实。
    是的,我的视力突然变好了,似乎有了夜视的功能。
    这个功能对于我来说,肯定是好事,只是我不知道它形成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只是暂时的?
    我发现我很不希望这个功能消失,毕竟如果要是想逃跑,选择夜晚是最好的,有了夜视的能力,逃跑就多了一层胜算。
    ……
    第二天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中午吃饭的时候,黑老三来了,坐下来便问我:“我听保姆说,你被关在房间里时间长了,有些抑郁,所以才生病了?”
    “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罢了,没什么大碍,整天为了活下去忙个不停,我哪有时间抑郁?”我话里面带了一丝讥讽。
    黑老三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你感觉金蚕蛊怎么样?”
    “你能不能不要三句话说不到就问金蚕蛊?它想出来自然就出来了,你这样逼我也没用。”我有些恼火。
    黑老三盯着我,脸色很差。
    看着看着,他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头,速度太快,我都没反应得过来,他手劲很大,我又坐着,头就被他压着连动都动不了,我伸手去掰他的手,可是掰不动。
    “你干嘛?”我怒道。
    他也不说话,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我,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金蚕蛊进化的怎么样了?”
    “我也再回答你最后一次,我控制不了她的进化过程,所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成型。”我揉着被他按痛的头说道。
    “果真还没成型?”他不死心的问。
    我梗着脖子坚定道:“没有。”
    啪!
    响亮的巴掌声猛地响起,我的右边脸瞬间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头脑里面嗡嗡直响。
    “我再问你一遍,金蚕蛊有没有成型?”
    我捂着脸看向他,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我开始不安起来,他这么执着的问我,很不正常,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我不甘心,还是摇头,嘴疼的不想说话。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很阴邪,我惊恐的看向他,他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的往一边的桌子上撞过去,我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自己的额头,轰咚一声,桌子倾斜倒了下去,我的手又疼又麻,身子也跟着倒了下去。
    他却没有松手,又将我往回拽,一拉一扯,我感觉头皮都要跟血肉剥离开来了似的,随即又因为重心不稳,朝着床的方向倒去,肩膀又撞在了床沿上,立刻青紫了一大片,喉咙口一阵腥甜涌上来,嘴角立刻就溢出了血迹。
    黑老三走上前来,还想动手,保姆从外面冲进来,大喊着:“教主,不能打了,你再打,小姐会死的。”
    “欠揍的贱人!”黑老三骂道,“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供着她,没想到白眼狼就是养不熟,竟然敢骗我!”
    保姆抱住我,小声的问我:“小姐,你隐瞒了什么,快说啊,你说出来,再跟教主道个歉,教主不会再为难你的,别再惹他生气。”
    我冷笑一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出去吧,我这个白眼狼死不足惜,就让他打死我,别波及到你。”
    保姆伸手捂我的嘴:“别瞎说,小姐,认个错,你快跟教主认个错啊,别自讨苦吃。”
    我伸手用力将她推开,一下子站了起来,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我强撑着,将体内的真气调动起来,拼尽全力朝着他的心口拍下一掌。
    这段时间的修炼,让我长进了很多,但是拍下去的时候,却立刻被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流给冲了回来,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着反方向冲了过去,再一次狠狠的撞到了床沿上,整个腰感觉都要断了。
    “不自量力。”他几步上前,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床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金蚕蛊在哪?”
    他知道金蚕蛊已经成型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死咬着嘴唇不说话,只要嘟嘟不出来,他就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
    “不说是吧?”黑老三怒极反笑,“好,你有种,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召唤她出来?”
    他松开了我,然后抬起右手开始掐诀念咒,他能通过这一招来控制金蚕蛊,我最害怕他来这一招。
    他一念咒语,我的心口便开始骚动起来,我立刻用手捂住心口,生怕嘟嘟跑出来。
    他越念越快,我心口那股骚动幅度越来越大,心里面一直在默念,嘟嘟不要出来,不要出来啊。
    在发现嘟嘟能听得懂人话之后,我几乎每一天都会跟她唠叨,遇到黑老三的时候要躲,不管怎样都不要跟他正面交锋,不知道她是不是记得清楚,能不能扛得住。
    黑老三能控制金蚕蛊,应该也只是能操控她小时候,等到她自身能力增强之后,对咒语便有了抵抗力,黑老三便不一定能操控她了。
    嘟嘟已经进化了两次,应该有一定的抵抗力了吧?
    黑老三念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到金蚕蛊出来,脸上便有了不耐烦,我始终捂着心口,蜷缩着身体,将整个胸部都挡起来。
    我们俩对峙了一会儿,感觉空气都僵住了,直到一股强劲的掌风席卷而来,狠狠的朝着我的心脏拍了下去。
    看着他的手掌拍下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往下躲,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在那掌风压下来的时候,竟然像条蛇一般的窜了出去,那掌风最终拍在了我的小腿上。
    小腿立刻传来剧痛,我回头朝着黑老三看去,他也在看我,忽然就笑了起来:“不错啊,进步这么神速,我真是小看你了。”
    “黑老三,别白费力气了,不该你的,抢夺也没用。”我哑着喉咙,艰难的说道。
    黑老三戏谑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他就离开了,随即房门被落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毕竟刚才他那架势,得不到金蚕蛊就要弄死我似的,这会子怎么又轻易松手了?
    我盯着紧锁的门,耳朵竖的直直的,生怕他再折返回来。
    等了好一会儿,门那边安安静静,应该是真走了。
    憋在心口的一口气慢慢的呼了出来,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到处都疼。
    一条软绵绵的虫子爬到了我的脸上,不停的舔舐着我嘴角已经凝固的血,我伸手将她捏起来,放在手心里,捂在心口。
    “嘟嘟,看见了吗?那就是一个恶魔,落在他手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遇到他一定得躲起来,不管他怎么召唤都不能出来。”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以后要再接再厉啊。”
    嘟嘟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似的,一个劲的用小脑袋蹭着我的手心,安慰着我。
    我闭上眼睛,感觉活着好累啊。
    黑老三太精明了,嘟嘟只来得及进化两次就被他发现了,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之前他也经常跟我面对面的交谈,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
    眼睛?
    他就是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暴怒的。
    我的眼睛自从高烧那次之后,就有了夜视的功能,难道黑老三仅凭肉眼就能分辨出夜视眼?
    我的眼到底怎么了?
    我没力气爬起来去照镜子,就那么躺在地上,躺了好久。
    黑老三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一定会找到办法从我身上将嘟嘟夺走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我该怎么逃离他的掌控?
    ……
    夜半三更,我躺在床上,浑身痛的根本无法入睡,翻个身都能疼的嘶嘶抽冷气。
    房门锁忽然响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让我的神经为之一振。
    一直以来,房门都是从外面被锁上的,用了什么锁我不清楚,但是一般人是不可能打得开的,大半夜的,更是不会有人来动我这把锁。
    我盯着房门,夜色中,房门被慢慢打开,保姆轻手轻脚的溜了进来,直冲我的床边,伸手摇了摇我的身子。
    “我醒着呢。”我说道。
    保姆立刻小声说道:“小姐,你走吧,趁着天黑,走的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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