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良药,慰我心伤

130同样的傻


    ​男人好看的眉宇几不可见得蹙了一下,仿若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抛出这样的问题,每个人生存于世都不得不戴上面具,她是想硬生生逼出面具里面真实的表情。
    抚着她长发的手倏然落了下来,他的唇边勾出清浅的弧度,声音里漂着几许属于这个季节的凉意,“在感情的问题上,我并不打算撒谎,既然我决定娶你,就打算对你真诚和坦诚。在这一刻我并没有爱上你,不过简琳你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子!”​
    ​简琳脸上密布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住,她抬眸毫不避讳得迎上男人的视线,好像刚才飘在眼前的五彩缤纷的泡沫全部被刺破了,她轻轻得咬了咬嘴唇,“正确的逻辑不应该是我们刻骨铭心的相爱,然后走入婚姻的殿堂吗?你根本就不爱我却让我做你的女朋友,甚至跟你结婚,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简琳,我能给你的统统都可以给你,至于现在没有办法给予的,我只是不想欺骗你而已。”
    真相往往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丑陋不堪又令人恐惧。见到程泓心和游兰在一起,那种真切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有多么得放不下又有多么得在乎。
    “人家说吃饭要七分,爱人要八分。可是程泓铭,我是拿出十分的力气来爱你的,本来我还心存幻想,甚至听到你跟我求婚高兴得几乎快要疯掉。但是现在我明白,你也拿出了十分去爱游兰,所以我这里连一分都分不到!”
    简琳的唇角微微得翘起,染着自嘲的笑意,她在嘲弄自己,也在嘲弄他与自己同命相连。
    “我们都是同样傻的人,或许就应该凑成一对的。”
    女人唇角漾出的笑意渐深,像是在刻意伪装出幸福的感觉,她拉过他修长的手指,很认真得与他十指相扣。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男人再次恍神,他曾无数次得扣住游兰的手指,想着应该与她长长久久得走下去。这个简单的动作里蕴含着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倾尽所有想要得到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在别人的怀抱,莫名的烦躁涌了上来,像是个巨大的漩涡随时都能够把他吞噬。
    “我想出去抽根烟,你好好休息一会!”男人把手指抽了回来,让她重新躺回到病床上,然后掖好了被角。
    依在医院走廊白色的墙壁上,娉娉袅袅的烟雾遮盖住他大半张俊俏的脸颊,抽刀断水水更流,一地的烟头并没有让他内心的愁绪舒展半分。
    他想走入婚姻的原因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痛楚,一想到游兰再也不会属于他,他只想有剂温凉的药能够涂抹在伤口上。即便不能够完全治愈,也可以让伤口慢慢结痂。
    这一层都是私人独立病房,所以病人的数量很少,程泓心提着暖瓶兴冲冲得出来打水,很轻易得发现了靠在墙壁,借烟消愁的男人。
    “公共场所,禁止吸烟,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喷薄的烟雾里突然出现一张令人作呕的丑陋嘴脸,程泓心趾高气扬得站在他的对面,神情十分的倨傲。
    男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指责,猛吸了几口在他面前吞云吐雾,“怎么公共场所有只苍蝇在嗡嗡,看来是在公安局呆得时间太短了,丝毫都没有长教训,你还有再回去的潜质!”
    “程泓铭,我知道如今……你是神气了!”程泓心眸色很深,就这么一瞬不瞬得盯着他的眼睛看,“可是我们山水有相逢,你不要觉得自己是最后的赢家。即便你现在是云臻的总裁又怎么样?你最珍之重之的人,心甘情愿得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就单单是这一点,你已经输了!”
    程泓铭的眸子里“腾”得燃出了火焰,手里的烟头猝然掉落,被他用皮鞋狠狠地碾压,“留住她的人算什么本事?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能够居留在你的身上。兰儿心地纯良,她可怜你同情你,你把她的纯良拿出来当炫耀的资本,这样做很有意思么?”
    被人狠狠地捏住了软肋,程泓心的脸色泛着白,冲上去就抓住男人的衣领,满眼都是快要点燃的怒气,“你怎么知道她不爱我?你凭什么笃定她不爱我?”
    男人一只手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得一甩,程泓心整个人就踉跄得向身后退去,由于脚跟压根没有稳住,直接狼狈得摔倒在地上。
    修长好看的手指淡定自若得系着扣子,睥睨一切的眼神倨傲得盯着他,声音冷冰冰得,“我猜你就是困住兰儿一生一世,他也不会爱上你这种人!留住一具空壳子有什么意义,用来时时刻刻提醒你自己的无能么?”
    程泓心从地上爬起来,动手打架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却还冲动得再次扬起拳头,在与男人犀利的眼神相对时不得不败下阵来,“兰儿愿意守在我的身边,以前我也认为她是因为我的强迫,现在我明白了她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我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如果我是大街上的甲乙丙,她会同意嫁给我吗?”
    “你说什么?”程泓铭机械得吐出来这四个字,声音里的低沉和失落无法掩藏。
    “怎么?你的耳朵最近出了问题?所以来医院做检查?我说兰儿已经答应嫁给我,让我来做她的丈夫。在我们这一局里,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程泓心神气得把头抬成四十五度,撒谎和伪装从来都是他的强项,游兰还在静静修养中,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谈到过这一层。
    “大哥……其实,我们也要结婚了呢!”脆生生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飘过来,头上缠着纱布的女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所以自己穿了棉拖下床了。
    两个人纷纷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简琳很随意得挽住了程泓铭的胳膊,那种幸福的小女儿姿态显而易见。
    “奥?是吗?”程泓心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随即紧张的气氛在简琳的这句大哥中开始化解,“我还以为泓铭痴心绝对,跑到医院里来纠缠不休,没想到他会再来这里其实是为了简美人你!”
    程泓铭没有出言反驳她的话,看来这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消息。
    “大哥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世界最重要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珍惜眼前人。你的眼前人是游兰,阿铭的眼前人是我!还有……我们是一家人。”
    女人是水,能够轻而易举得化干戈为玉帛。简琳对程泓心没有半分好感,但是血缘这种奇妙的东西是割舍不断的,他终归都是程泓铭的大哥。
    “谁跟他是一家人!”程泓铭狠狠得剜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他没有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哥。
    回到病房后,程泓心的那句话成了他的心病,游兰就要嫁给那个男人,如果有朝一日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他是不是要出口叫她一声“大嫂”,那该是世界上最滑稽、最令人痛彻心扉的场景。
    简琳坚持自己是皮外伤,很快就离开了医院,她知道游兰也住在这里,所以她总是有惴惴不安的情绪在。
    安顿她出院后的那个晚上,程泓铭躲在自己的公寓里喝得酩酊大醉,他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都是痛的。
    “我们都要结婚了,可是我娶得是别人,她嫁的也是别人。世上还有比这更加讽刺的事吗?”程泓铭从地上拎起一只空酒瓶,对着它开始发问。
    酒瓶子当然不会回答他,于是他甩手把瓶子摔得稀巴烂,地上全都是零零星星破掉的碎片,像是他那颗因为失去而变得的残缺的心。
    简琳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得翻着手机,突然从屏幕中的日历里发现了简卓的阴历生日,她有些懊恼得开口,“对不起,哥,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走到另外的房间开始整理遗物,蓦然就发现了他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得翻开,里面记录的内容让她深深地锁了眉。
    她简单得收拾了自己,然后出门来到他的别墅里,男人倒在沙发边上,身旁歪七扭八得摆着一堆威士忌酒瓶。
    还有一个瓶子被摔得粉碎,满地的玻璃渣子。她来之前萌生的那个念头重新冒了出来,慢慢得弯下身子想要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胳膊传来女人温柔的力道,他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眸,一把就把她搂入怀中。
    双手紧紧扣住她柔软的身体,脸颊贴着她密密的长发,温柔得亲吻着她的发顶。
    简琳被这样的动作温暖到了,他从未对她这样得动情过,浓浓的情爱里仿佛浸着一缕隐忧,像是在恐惧些什么。
    “兰儿……”被酒水泡过的嗓音哑得特别厉害,但是那两个字从唇齿间蹦出的时候,还是异常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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