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醒了?”
邬冢将饭食放在桌上,回头看了楼靖台一眼。
楼靖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按了按太阳穴。
一醒来就是头疼欲裂的感觉没人感到好受。
“这是什么?”
楼靖台指了指台上的东西,眼底诧异一闪而过。
邬冢摸了摸额头的汗笑了笑:“少夫人托厨房送来的饭食。”
他才不要告诉少爷,少夫人是故意的…
楼靖台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盯着久久不动。
几秒后,楼靖台将筷子摔在桌上,站起身。
拽过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
“少爷你去哪?”
邬冢不明所以挠了挠脑袋,就收到来自少爷的鄙夷眼神。
邬冢:我又做错什么了??
楼靖台嗤笑了一声:“美人这是生气了还怎么了,你看看那个青菜还有饭,我可吃不下。”
青菜是生的,饭还没蒸熟,这是“善待”他吧。
“邬冢,你早就知道了吧。”
邬冢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可是少夫人…
他也不能说啊,他有什么办法?
楼靖台细长的眼眸微闪,昨天…
他舔了舔唇角边的水渍笑了笑:“看来得找美人说说理了,你说是吧——邬冢。”
!!!!邬冢心中警铃大作,少爷这是想干嘛?
华倾玖将手里的子落下,就听到“砰”的一声,震得桌上的旗子纷纷被打乱。
她挑了挑眉:“绿枝,怎么了?”
绿枝探了探头:“小姐,待绿枝去打探一番。”
这么大的声响,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谁会在厨房啊?
华倾玖将棋子收好,就发觉背后有人。
她拿着棋子的手一顿,缓缓坐直了身子。
“谁?”
“你说呢?”
华倾玖“咯噔”一下,心底暗道一声糟糕。
华倾玖扬起笑容:“坐吧。”
楼靖台勾了勾唇角,撩开衣袍。
楼靖台将一盆不知什么样的菜端到棋盘上:“美人要不要尝尝?”
华倾玖潋着眸,这家伙八成是报复来了,看这黑不溜秋的菜哪里是能吃的?
“我看就不必了,我还不饿。”
华倾玖从底下抽出棋盘,大盆“啪嗒”一声被放在石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楼靖台拢了拢袖袍漫不经心道:“那美人何苦拿着生菜生饭招待我呢?岂不浪费粮食?”
华倾玖抿了抿唇,这还用说?!
就是膈应你啊!报昨天的仇!
显然楼靖台不想再与她争辩,优雅的敲了敲桌子后就自己自顾自的走了。
华倾玖咳嗽一声,抚了抚额,又不知道楼靖台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砰!”
邬冢的心跟着跳了跳,拍了拍心脏。
少夫人惹着少爷,而少爷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或许没有发现自己哪里惹着少夫人,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楼靖台一整天的气压格外的低,他想好好晾晾那个女人,可是心底却是不舍的,可是他也挫败着。
不明白她的对待,不明白她眼底的凉意,甚至不明白她突然的恶意。
“啪啦!”
邬冢的心跟着上蹿下跳,少爷心情不爽,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自从那天后,楼靖台就与华倾玖两人之间陷入了一段冰冻期,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就算相见也是点点头后,而后漠然离开。
每次楼靖台都在经过后懊悔自己的不主动,可是见到她总是有股气憋在心里就是不愿意低头。
而华倾玖…她压根就没有打算再理他了,而且他也没对她抱有半点歉意,这算什么?
小小的报复一下只是她的气愤,她的气早就消了。
然而她也并没想到当事人并没有那个回忆,也没有那个印象。
楼靖台将一坛子的酒扫到地上,酒水撒了一地,他微红着脸喘着粗气。
“为什么…”
他酡红着脸颊,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呢喃着,他不懂…他不懂啊!
他对她好,见她态度终于缓和了他以为他终于打动了她的心,可以回到从前,可是他才发现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或许她压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之前的“温柔”是他的错觉,他或许不在意她的小娇气,可是当他看到那个饭食的时候他想过她只是顽皮一下。
可他端着那盆菜过去找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她不是顽皮,她是故意整他的,那个菜如果吃下去,他或许就会没了半条命。
那个时候,他的心真的凉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挣扎,一方面期待着她对他道歉,一方面又恼她为何这样对他。
楼靖台的衣衫被酒水浸湿,他倒在桌上,一双细眸朦朦胧胧,他的意识有点模糊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涣散一片的眸子睁了又闭,闭了又睁。
“少爷…”
邬冢按了按他的肩头,就被他一手拂开了。
邬冢发现自己的头也开始疼了,少爷借酒浇愁不是愁更愁吗?!
楼靖台整个人都倒在了酒潭里,浸在了酒水中,酒水将他的衣衫浸的湿透,桌子旁还有几个倒着的酒坛子。
地上的酒流了一地,延伸到了门口,在门外都能闻到飘逸的酒香。
邬冢无法,只能将他扶到床边躺下,可是这人在床上也不安分,拉着邬冢的手呢喃着。
邬冢挣扎了一番,叹了口气:“少爷,我不是少夫人,你叫我不要走还是叫少夫人不要走?”
楼靖台皱了皱眉,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转而翻了个身就松开了他的手。
邬冢作为一个属下,真的很不容易了,不仅得处理家族中的繁琐事还得处理少爷的起居,现在还带处理少爷的感情事了。
“我要不要找少夫人说一说…”
邬冢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去找华倾玖,毕竟是少爷自己的事,他作为一个属下还是有些逾矩了。
不过他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少夫人突然就故意整起了少爷?
那个生菜生饭也就罢了,其中的食材都是相克的,如若吃了,会让人难受不只几天,按照少爷的体质,可能还会去了半条命。
邬冢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不断蠕动的楼靖台,抿了抿唇,唉罢了就当他这个人多事吧。
——
“小姐!邬冢来了。”
绿枝凑在她耳边通报了一声。
华倾玖拿着书的手顿了顿,诧异的回头看了眼。
绿枝使劲眯了眯眼,华倾玖只当她眼睛抽筋了。
“叫他进来吧。”
华倾玖盯着手上的书凝思了几秒,还是放下了手上的书。
邬冢进来先是鞠了一躬,就看见正在撑着下颌凝视着他。
邬冢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不过想想少爷,硬生生吸了口气。
“有事吗?”
华倾玖给他斟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邬冢僵着身子坐在座椅上,面前是面无表情的少夫人,桌上放着少夫人斟的已经凉了的茶。
邬冢深呼吸口气:“那个…少…”
“叫我华姑娘吧。”
华倾玖不在意的撩了撩头发,少夫人?呵!
邬冢正要吐出口的“少夫人”就这样咽回了嗓子眼里。
转了个弯:“华姑娘,我代我家少爷对您表示深刻的歉意。”
华倾玖倒没想到这个邬冢会过来道歉,但是连当事人没有来的,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她可不会接受。
“楼靖台呢?”
邬冢梗了一下,一下子没有组织到语言。
华倾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分明不是楼靖台叫他过来的,是他自己的过来的。
“我想你还是回去吧,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
华倾玖不经意的捋了捋袖子,当她抬起头就是邬冢复杂的眼神,她歪了歪头笑了笑。
邬冢迟疑了一瞬:“可是您叫人端来的生菜生饭,少爷如果真的吃的话,可能危及生命啊,您真的这么狠心吗?”
华倾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转而又舒展来了,似乎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邬冢的心也跟着讲了半截:“少爷待您极好,您不是不知道,可您这样无缘无故的对待少爷,少爷也很伤心的,您那天…”
邬冢着了急,站起身却被绿枝制止:“邬冢公子请您冷静。”
华倾玖将书摆好:“绿枝,问下厨房的人。”
绿枝乖巧的点点头,便退下了。
邬冢不明白她的做法,但是还是选择等待。
等到邬冢有些不安之后,华倾玖终于发话了。
只是一出口,邬冢却愕然了。
“我没有在他的饭菜放相克的食物,只是单纯没有蒸熟给他送了过去。”
华倾玖淡淡说出口,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没做过的事,她不会认,但是她给他的饭菜只是单纯的报复一下,重来没有想过要害他。
邬冢没有想到是这种答案,说实话他也猜不到会是这种答案。
“也就是说…您没有…”
邬冢动了动喉结,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没有做过。”
华倾玖其实听到他说这个的时候有些愕然,只是她没有表示出来,她或许也怨过他,可是她也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
邬冢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常渌院,打开房门就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楼靖台。
“少爷…”
邬冢抱了抱拳,掩饰了眼底的无奈。
楼靖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少爷,少夫人说没有给你放相克的食物。”
楼靖台猛地转过头,突然勾起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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