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潋如今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司青解释这些事情,他们其他人真的帮不了自己什么忙,若要问自己为什么要造成今天这副局面,说白了就是自己想要跟过往说再见。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必定证明,自己跟容少擎之间只能是剪不断理还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也无法断得那么彻底了。
“这事情说起来太复杂了,既然之前都想好了要离开,如今就不应该再继续留恋的。昨晚的确只是个意外,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觉得我能承受这样的意外,并且只当它是过眼云烟就够了,不用多去在意。”
见凤云潋明明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却故意说得轻松洒脱,司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在凤云潋面前,自己应该一直都是一个得受到照顾的小妹妹吧?
凤云潋叹了口气,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有些沉重,便又努力挤出笑容来,换上一副轻松的模样。
“不过也不用担心,好消息就是他没有认出我来,他昨夜喝多了酒,来找我也是因为之前不小心误伤我来赔礼道歉的。也许容少擎离开了我之后,本性本就是这样的吧,到处沾花惹草,过得也是挺潇洒的。反正以后惹不起,我躲得远远的就行了。”
没想到凤云潋将这居然称为好消息,司青挠挠头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最后还是凤云潋问到了羽娘如今的身体情况,才算是将话题转移开,没有在陷入之前的困局中。
在鎏钰楼里安闲度日,除了那日容少擎突然出现的意外,剩下的日子,凤云潋过得都还是挺轻松的。但想到之后楚煊鸣很有可能还要继续为难自己,凤云潋也不敢十分懈怠,每一日都加紧练习琴艺。
幸好自己有高师指导,俗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所以凤云潋如今信心倍增,觉得自己这几日刻苦用功下来,琴艺已经突飞猛进了。
“不错,这一段你处理得很好,轻重缓急节奏掌握得十分巧妙。若换作他人听来,肯定不会以为这是新手能够演奏得出的。的确有几分悟性,看来为师没有看错人,云潋你的确很有天赋。”
一曲作罢,羽娘在一旁忍不住夸赞起凤云潋来,虽然说羽娘一直以来对凤云潋都十分宽容,对她更是倾囊相授,平日里鼓励赞赏的话不在少数,但如今听羽娘这般说,凤云潋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这般小小的成就变得意忘形,若是跟羽娘比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些三脚猫功夫罢了,所以如今谦虚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你过誉了,我只算是能够还算熟练得处理一些弹奏的技巧罢了,其他的没有好到哪里去,我心中是知道的。所以这几日我自然是会勤加练习,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见凤云潋这般谦虚,羽娘自然就更加高兴,只不过此时她刚打算继续说话,才一开口一时忍不住便又轻咳了起来。
其实在凤云潋抚琴的时候,羽娘便有些不舒服想要咳嗽,但又怕凤云潋担心,更怕打断了她的演奏,所以羽娘都努力强忍着。
如今少不得多说了两句,羽娘实在是没有忍住身体不适,听到她这般咳嗽,凤云潋自然是担心得不行,连忙给她端去了茶水。
“我瞧着这几日师父早晚也是喝药的,怎么还在咳嗽呢?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瞧一瞧,或许是该换一换药,或是换一换用药量了。”
凤云潋十分担忧,她无意间触碰到羽娘的指尖,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冰冷刺骨,如今这马上就进入夏季了,羽娘的手都这般冰凉,如果是真的到了冬日,凤云潋都不敢细想,只是觉得甚是担忧。
羽娘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能回答凤云潋的问题,只见她惊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热茶后,只是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并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傻孩子,为师之前不是与你跟霜儿已经说过了吗,这毕竟是旧疾,如今哪是几副药能够治好的?而且这个病根本不分季节,一年四季随时都有可能复发,这几年以来每年都如此,没有什么大碍的。”
想到羽娘也算是鎏钰楼中的红人,平日里乔妈妈对她也已经是十分好了,想来这药肯定不可能是断过的,除非是羽娘自己有心病,或是之前没有好好喝药。
可不管怎样着,医治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见好,凤云潋忧心忡忡实在放心不下,虽然她完全不懂医术,但如今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好兆头。
凤云潋正打算开口继续劝羽娘凡事要放宽心,这样才能有助于自己身体的恢复,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来,便瞧见司青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羽娘你快回房中躲一下,那楚王殿下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突然变来了楼里了,乔妈妈正打算安排他他去雅间,可他便直冲这里来了,如今恐怕马上就到后院了!”
听司青这么一喊,凤云潋都被吓得一跳,更何况如今身体本有些不适的羽娘,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凤云潋虽然着急不过也担忧羽娘伤着身体,所以先将她搀扶起来,并没有时间去准备其他。
“师父不着急,我先扶你去里间吧,待会儿你往后门走,先离开这个房间再说。小青你如今陪着师傅,她今天正巧身子不适,不知道这楚煊鸣是来干什么的,真是烦人。”
听凤云潋这般说,司青自然是连忙上前接过凤云潋的位置,搀扶着和儿子,从屏风后面退了出去。羽娘也努力强忍着尽量不要咳嗽,若如今被楚煊鸣发现了凤云潋一直在顶替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
凤云潋回过头来,才瞧见两人的身影从后门消失,那楚煊鸣的脚步声便已传来,只得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起身准备行礼。
“楚王殿下怎么来后院了?这地方本是客人不应该踏足的,殿下不应该来的。让羽娘先送你去楼里的雅间吧,羽娘回来来收整一二便去服侍王爷。”
凤云潋低着头,如今她没想着楚煊鸣会找来,脸上几乎是未施粉黛,甚至连面纱都没有带好。不过想到之前楚煊鸣也见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蛋了,如今是他要硬闯的,若是被吓着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
楚煊鸣刚刚停住脚步,瞧着凤云潋这副模样,倒像是慌乱中没有准备过的,他要的便就是这样的效果。听完凤云潋所说的,楚煊鸣也不急着离开,甚至上前先将凤云潋扶了起来。
“不着急,本王就是想来看看你平日里住的地方,看你这几日在楼中过得怎么样,若是那乔妈妈苛待了你,我肯定是要找她麻烦的。”
楚煊鸣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而凤云潋如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虚伪无比。平日里自己与他正常相处,他是断不会这样无事献殷勤的。
今日楚煊鸣先是突然闯来后院,如今对自己又是满脸的关怀,凤云潋不由手心出汗,不知道这人今日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既然对方都搀扶自己了,凤云潋也只能顺势站起来,正准备让楚煊鸣坐下,回头才看到之前羽娘的茶还没有收走,这明显着就是刚刚有人急忙退出去的样子。
“是不是我来太急了,打扰到了你?之前这屋中应该不止你一人的吧,这茶还热着,想来是知道我来了才急忙走的,我猜的没错吧?”
楚煊鸣似笑非笑地这么问着,凤云潋虽有些尴尬,但也是迅速地将那半杯热茶端走。幸好楚煊鸣身后便跟着的是蓉禧,蓉禧见状连忙上前收拾,手脚利落不用凤云潋多吩咐什么。
“刚刚就是蓉禧姑娘在我这聊天,听乔妈妈说前院有事便走了,我还未来得及收拾,王爷便来了,不信的话王爷可以问她她今。”
平日里本来跟蓉禧也算是熟人,而且蓉禧是这鎏钰楼中知道他们的秘密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如今才听凤云潋这么说,蓉便连忙配合起来点了点头,正打算开口解释,楚煊鸣却微微皱眉抬手示意对方不用说了。
蓉禧察觉到了楚煊鸣的嫌弃,顿时有些委屈地撇撇嘴,不过看得出如今楚煊鸣好像满怀心事的样子,这等贵人自己可惹不起,蓉禧连忙收拾好,又给楚煊鸣倒好了热茶便连忙退了下去。
“本王近日来只想见你,也只想跟你说话,其他闲杂人等本王一概不想理会。若是没有其他人在场,那自然是好的,若真的有什么事,你也千万不要瞒着本王,本王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楚煊鸣落座于主位上,凤云潋只能低着头候在一旁,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道楚煊鸣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说笑了,只是王爷这样尊贵的身份,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着王爷的。更何况后院都是奴家这等身份的人居住的地方,对于王爷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来说,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冲撞了,那我们整个楼里恐怕都要掉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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