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黄昏

第十三章:这回撞到了江妹妹(上)!


认识她,或者说浪漫的撞上她,那可是大二上学期期末的事情,那时我开始忙于我那个伟大的构想而查资料。更忙于各门考试。记得那一天下午,我刚考完数据库,就迫不及待的提前冲了出来,我想我应该去放松一下了吧,最近也实在是有些忙得过了头,于是我决定到处走走散散心,我漫无目的的乱走着,竟然又走到了近春园一带的曲曲折折的其实算是湖的真正荷塘。
    我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最初看到朱自清笔下的名文《荷塘月色》,虽然有人认为此文不如何不怎样,但是我觉得有很多文学见解方面的东西,只要注意其好的一方面就可以了,其它的大可不必太在意。我就被其精妙的构思和生花之妙笔所述的引人入胜的景色而深深吸引。虽然感觉很是自由清爽优美祥和却又孤寂黯然,但同时我也有些难理解,一个大学怎么会有如此美丽之景显现在校园中呢?是不是所有的文人都会将自己所看到景色和自己脑海中所完善的那一份美丽揉合在一起?于是这个到清华去实地观察的念头居然可笑的让我有支持到高考结束并且最终顺利考到了这里的莫名动力。
    到了大学第二个学期结束,快要放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寻了一个时间,独自去了荷塘,虽然前不久和比较熟悉的十几个男男女女一起去看那片美丽的小荷塘和朱自清所写的曲折的大荷塘,感觉也不错,感触都颇深,仿佛我们在荷塘边散步的那一刻的确有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
    但是我觉得一个人去看看可能真的更好,当时我其实有些烦闷的,想起之前我们还在荷塘、小桥和“荷塘月色”亭以及朱自清雕像边照了几张相,没想到的是原本准备把欢乐的相片带回家给老爸老妈瞧瞧的,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即将在我第一个暑假时离婚。真是讽刺阿。
    不过这里却让我宁静,目光也会不自觉地变得很柔和。沐浴在静静的阳光里的碧绿荷塘加上交相辉映的粉色荷花,经过小桥后路边上随风飘舞偶尔轻抚过脸庞的轻柔细长的柳枝,以及清澈的湖水中周围柳树成荫的景色与荷塘中青翠欲滴的荷叶的倒影很是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很遗憾,我没有那种朱自清写的那种情愫,也没有像他那样随笔记下这种感慨而成就一篇美文。我想,是不是不在月光下边便没有那种很特别的感觉?是不是不处于当时的那种年代和他的家庭、个人因素便无法感受?当来来往往的人群逐渐散去,即使夜色中月光犹在,视野里荷塘仍存,但是曾经的故人已经走了,是不是这一片风水宝地没有了最理解它的开发者和欣赏者?那么究竟还残存着多少风韵呢?
    ……
    而现在算是寒冷干燥的冬天了,这边没几个人,看着那些高大的柳树不知是馒头柳、旱柳还是金丝垂柳,它们叶子早就掉光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冷而干燥的风中摇摆着。而树枝上时不时蹦着几只黑白分明的花喜鹊或灰喜鹊抖动着淡蓝色的尾羽在粗哑的喳喳叫着,草,也早枯黄了,依稀有几只灰色的小麻雀在灵活的蹦跳,草地上面还有一些几天前下的到现在也没融化的黑乎乎的脏雪,连荷塘边的石头也让人觉得很空落落的。
    我踱着步子走向了亭边,蓦然有种伤感,眼神也有些迷离了,我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而如今空荡的荷塘中已不复往日鲜活的光景,枯糙的,灰色的,一片残败,不知道如果整个湖水再少些,都冻起来了的话是什么样子。物是人非,时光的悄悄流逝总是无情啊。
    “哎,荷尽已无擎雪盖,柳残犹有傲风枝。”走进亭子中,我不由得就篡改了一下古人的诗句并脱口低吟了起来,可是为什么我也和它们一样都失去了所拥有的宝贵东西呢?呵呵,我低头苦笑了一下,它们在这个冬天失去了依存的叶子,可是来年春天就可以再生。而我,我老妈离开了还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么?我想是很不可能的了。
    记得去年暑假我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才一天,就从老爸老妈那两张脸上感到了不寻常,上面有着虽然有些悲戚,但同时又像解脱了罪责一样的神情。果然不出所料,过了好几天,他们终于和我很平等的交流了起来,竟然都十分坚决地要离婚,任我如何劝也没用。并告知我好几年其实他们活得都很苦,每天都要强装笑颜面对我这个可怜的还在读高中的儿子和并不爱的对方,戴一层面具这么长的时间,挂在脸上甚至是心里,而且还要不让我发现任何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
    实在是难为他们了,他们在我刚上高一的时候早就商定好要离婚了,但是为了我能考上一个好大学,他们又隐忍了几年,眼看我就要高考的时候,他们更是注意照顾我,而为了让我初步地更好适应大学生活,愣是让我在这个其实早应该破碎的“家”里多生活了一年,还常常打电话为我一个人操心。而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一个人而已,难怪这几年他们也不吵架了,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没什么事了呢,真是可悲,我这个做儿子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我父母的婚姻早就有了巨大的不可弥补的裂缝,还听之任之。最后无可挽回,不能收场。
    可笑可叹啊,两个星期后,我的斡旋终于不见成效,我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婚了。我们星期天中午在广州沙河大饭店好好的吃了一顿,作为最后的纪念。
    我想让孤独的自己默默承受,我想让时间的双手抚平我心中的创伤,我不想我的双亲再为了我一个人而忍受任何痛苦。在为了我风韵犹存的亲亲老妈以后能再嫁个中意的人郎君而不受我拖累,也为了我已经人到中年而魅力更盛的慈祥老爸日后能过上让自己满意的生活,我选择了独立,虽然最终他们也很无奈的同意了,并决定一齐支持我读完大学直到工作了可以养活自己,还每个月按时寄给我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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