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少女养成:圈养小白兔

第2章


    “锵——锵——”
    几声锣响后,有伙计上台,宣布游戏将开始。
    千潼也来了几分兴致,一眼扫过台子上摆放的花灯,一盏盏倒是精致,样式也有趣,肥硕的鲤鱼灯显得鲜活生动,仙人摘桃也寓意美好,一盏白兔花灯也灵动可爱,神色上颇有些跃跃欲试。
    楼下,掌柜的已经上台寒暄了一番,宣布开始游戏。依次拿起桌上的纸条念出纸上的灯谜,场上谁人答出便可带走对应的灯笼。
    大堂中有几人陆续答对了谜题,伙计喜洋洋地送去灯笼,虽不是太值钱的东西,但人们因着节日心中欢喜,又得了彩头,脸上也是乐呵着的。
    轮到了那盏兔子花灯,纤离便知道小主子要出手了,侧头一看,果然看见千潼眼底略有些兴奋的光。
    小主子属兔,小名也叫兔兔,向来喜欢这些与兔子有关的东西。
    掌柜的已经展开纸条,缓缓道出谜题——“建国方略”。
    她脑筋一转,唇角便已微微上翘,张口正要道出。
    不想有个声音比她还快,在她开口之前,便已将答案朗朗道出——
    “玉。”
    建国方略,玉也。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楼中的人都能听见。
    掌柜于台上听了,循着声音方向一看,笑道:“正是,国字略方是为玉也。”将兔子花灯递给一旁的伙计,“给二楼这位小公子送去。”
    虞千潼不料花灯会被人抢先得了去,脸上可见些愠怒。
    伙计这时已提了花灯上来,从窗前走过,经过她面前,她便瞪圆了眼看着那盏花灯送到了对面。
    对面,少年不知何时凭窗而立,清冷的眸平静地与她对视,身旁侍立着一个月白衣衫的男子正接过伙计送去的灯。
    纤离有些捏了把汗,生怕这位小祖宗今日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脾气又要点着了。
    还好千潼虽然有些怒气,却也没发作,只抿紧了红唇,等着掌柜的念出下一题。
    接着的是那盏鲤鱼灯的谜面。掌柜的看了一眼,面向众人念到:“减四余二、减二余四。”
    答案倒不难,只是又在张嘴之际从对面先发了声,“四中有二,是个园字。”
    又一个伙计提了灯走了过去。
    纤离看着千潼越发紧绷的表情,暗暗祈祷接下来能让主子赢到一题,否则小主子怕是不会安生了。
    然而接下来的几个灯谜,对面那人都比她抢了先。
    千潼周身的气息都似阴冷了些,连一脸懵懂的馄饨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他看了看椅子上站着的千潼,见她小嘴犹自张着,无疑是将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又被人抢了先。
    少年又是平静地与千潼对视一眼,空气间,似乎有火星擦起,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硝石气味。
    馄饨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然而少年已经移开目光,垂眸看向台上。
    千潼亦没动作,也向台上瞧去。
    游戏已到了尾声,只剩下那红绸遮盖的最后的彩头了,堂内众人也纷纷聚目于掌柜身后的架子,只见掌柜执起红绸一角,徐徐扯下。
    红绸已顺势滑落,露出架子上悬吊着的一盏琉璃走马灯,灯内所绘是一幅上元街景图,图上街道店铺、行人跑马,皆似真似活,让人几乎以为这灯内真有这么一方世界。
    千潼阴沉的脸色微霁,复又瞪了对面一眼,生怕又被抢去。
    刚要吩咐什么,却觉外面大堂内灯光忽暗。原来是掌柜点亮了那盏走马灯,又让人熄了堂内的灯火,好让众人得以观赏。
    只见昏暗的大堂内,唯有台中央的灯盏亮着,掌柜让两个伙计展开白纸立于灯前,灯内的场景便随着灯轮转动投于纸上生活起来,叫人忍不住想掀开那纸,怀疑纸后真有行人马车经过。
    待那灯轮转过一周,掌柜才让人重新燃起灯火,灯光亮起,众人却好似还沉浸在刚才的光影里,尚自咂咂回味着。
    掌柜的笑里也带上些得意自豪,言语间也不免飘然,“这灯原是犬子亲手所制,灯中街景也出自犬子之手,此等佳节,承蒙各位厚爱,光顾敝店,在下也自卖自夸一回,用犬子拙作当作这最后的彩头。”
    堂内已有熟客赞道,“吴掌柜太谦虚了,令郎年不过十二罢,却有如此功底,当的是颖悟绝人啊!”
    “就是,若是我家那调皮的幺儿能像吴小郎君这般懂事聪颖,也能叫我多喝几杯好酒同好友吹嘘!”另一桌也有位中年男子和道。
    自家孩子被人夸赞,做父母的自然是心气顺,吴掌柜已笑得见眉不见眼,听人吹捧客套了好一阵,方才亮出这琉璃走马灯的谜面。
    谜面一揭,堂内便响起阵阵嘘声,众人皆是一副疑惑模样。
    一张白纸。
    这是那琉璃走马灯的谜面。
    千潼皱了皱眉,这个谜,她怕是一时半会想不出答案了。
    她本想直接让纤离亮了身份去抢了回来,堂堂虞阳郡主,便是将这些灯笼都拿走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可是她刚要下令,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又去看对面的少年。
    她想知道他能不能答出。
    一看少年的神情她便知道他是想到答案了。
    果然,衣袂翻动声间,那少年竟施展轻功从二楼飞下,稳稳落于台上,堂内众人少不得赞一声好身手。
    千潼亦是难得惊叹一声。
    纤离看得她神色,不免暗想,平素他们这些亲卫轻功也算得上飞檐走壁如闲庭信步吧,怎的平日里不见小主子这般?
    堂内响起呼声,只见少年已取了饱蘸墨水的狼毫,于纸上笔走游龙写下——白芷。
    正是那谜题的答案。
    众人皆是恍然大悟。这谜题其实说难不难,不过是讨巧,做了些心思,让人需转变一下思路罢了,谜面空无一字,不正是白纸一张吗?
    虽早已料到不多时便能被人答出,但也没想到几乎是刚展出谜面,这位少年便想出了答案。
    吴掌柜见是他,想到少年方才连答数题,又展示了绝好的轻功,眼下这字也写得颇见功底,不禁抚掌称道,“小公子小小少年已拔群出萃,今日光临我凤祥斋,吴某幸极,这头彩,小公子受之无愧!”说罢,仰头大笑,似是极为快意,待笑过后,亲自取下那琉璃灯交与少年。
    直到少年提着花灯回到了雅间里,千潼都还有些愣愣的。
    少年抬眼就看见千潼愣愣看着自己的目光,迷惑,又带点好奇,孩童的天真模样尽显,他却只瞥了一眼,默然地移了开去,吩咐道,“洗砚,把窗关上。”
    身后的男子应声,关上窗,阻了对面的视线。
    窗户一点点关上,直到再也看不见房内的情形了,千潼才回过神来,想到少年方才不带任何感情却能让人感受到被拒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眸中不禁有些黯然。
    他看她的眼神,太像......那个人了。
    她猛地提起裙摆,从椅子上跳下去,如一团火球一般奔到对面。纤离急忙跟上。
    她敲开门,小小的人站在门口,仰着头与少年对视。
    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身蓝色华服,虽然看不出身份却也显出气宇不凡,纤离眼中有些星闪不明,眼前的少年显然不简单,不说如此幼龄已有着成人都比不上的气度,就连身边的随从都不是寻常大户的公子可比,想来不仅是寻常的富贵人家。
    还未等洗砚开口询问,她便软软地开口,“我想要你们的花灯,你们能给我吗。”
    她没有自称本郡主,一来是不想给少年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印象,二来却是在少年面前,她有种直觉她的身份对他威胁不大。
    洗砚看向少年,等他做决定。少年只冷冷道:“出去。”
    却是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凝神看着手中茶盏。
    真是,跟那人一模一样啊。
    她有些不甘心,那人对她视若无睹,这样一个不知姓甚名甚的人也要这样吗。
    她反而要上前一步,洗砚欲拦住她,却被纤离挡下了,“大胆,竟敢挡郡主的路。”
    洗砚却不屑道,“凭你是什么郡主公主,我们主子吩咐了就别想进去。”说罢继续去拦。
    然而千潼虽才五岁,却是习过武的,本又娇小,倒是很灵活,加上纤离在旁妨碍,堪堪躲了过去,跑到了少年面前,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少年却像看不见她似的,只开口道,“洗砚,我带你出来是让你连人都拦不住的吗。”
    “属下知罪。”洗砚退回来,知道自己失职,警惕地盯着千潼。
    “回去自己领罚吧。”
    “是。”洗砚说完,看向千潼的目光越发凶狠,心怪这个臭丫头乱闯害他受罚。
    千潼倒没顾上他的眼神,只一心盯着眼前的少年,眼珠子转了转,喊了声“小鱼哥哥”。
    “?”这是个什么称呼?这回少年倒有了点反应,抬眼看了下千潼,却还是面无表情。
    千潼笑笑,“瑜殿下想是隐藏了身份的,方便起见,我便喊你小鱼吧。”水眸里满是笑意,却闪着精光。
    从听到那声瑜殿下起,洗砚明显顿了一下,少年却是神色一凛,目光不再清冷无波,带着利刃般射向千潼。
    纤离亦是一惊,惊的是少年的身份若是真的,为何会出现在这虞城,也惊的是小郡主如何猜出了少年的身份。
    千潼只是笑,从洗砚拦她时说的那番话开始,她便对少年的身份有了猜测,在这虞城,只有她这一位虞阳郡主,照洗砚的意思,他这主子并不在意得罪她,也就是说并不怕荣王,那么这范围就极小了。
    虽说纤离对少年的身份也有猜测,但只差一点:纤离太高了。虽然才十五岁,纤离已经长得比大多成人要高了,而她才五岁,连他的腰都不到,从她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少年腰间的玉佩。
    形方而边角圆润的芙蓉红的独山玉,刻着龙腾云海的纹路,还有一个篆体的“瑜”字。证实了她的猜想。
    与她作对,不惧荣王,龙纹玉佩。
    大临隆庆帝萧青溟膝下有九子,其中的皇长子正是出于中宫皇后,而长子恰是隆庆帝登基那年元宵出生,正是伴着皇帝大臣的期盼与万民的欢欣诞生的,周岁即立为太子。比起虞千潼,这位应该更当说是投了顶好的胎。
    而那位太子殿下,虞千潼记得,名书瑜。
    萧书瑜。
    这才解释了他身上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不凡的气度。
    萧书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是个被宠坏的凶狠无脑的女孩,会一眼猜出他的身份,而且听她的语气也并无惊讶慌乱,眼神不由一暗,这位虞阳郡主,似乎并不像外表所看到的的仅仅是刁蛮任性。
    他拜师的名士方书子结庐阴涧山下,方舟子常年四处游历,潇然于山石草木,不肯出山就仕,他只好从十岁拜师时起每年秋末到阴涧山求学,冬末返京,今年却是回得迟了,直到十五才到了这虞城。
    恰好今日是他生辰,便想着出门逛逛,本来为了隐藏身份避免麻烦,他是该低调些的,可方才上楼时听到了千潼那句话,又看到千潼一行人身份不凡的样子,想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子弟欺霸民众的戏码,让人一查才知道是荣王府的郡主抢了别人的小儿子,这才想着教训她一番。
    荣王战功赫赫,威名响彻大临,百姓间只知荣王而不闻圣上者多矣,如此令人忌惮的人物,连幼女也这般狂妄娇纵,竟是摆明身份欺压百姓,萧书瑜一贯清冷的面容看向千潼时也不免带出几分厌恶。
    “既是知道本宫身份,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本宫名讳?”这是摆明要用身份压她了。
    又来了。
    千潼感受得到他那种没来由的厌恶,跟那人一样,总是这般看自己,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眼中划过一抹受伤,但又很快消失,摆摆手道,“诶,小鱼哥哥,我这也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嘛。”没等萧书瑜发作,她又继续,“不知我是哪惹到小鱼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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