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计

第35章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报刊借用它来指“肯尼迪王朝”。
萨拉坐在琼莉床边,她在她身上喷了些“喜开颜”牌古龙香水,把一只绣着“去采访!”的杭套放在她身边——这是有一年圣诞节凯思琳绣了送给她的,然后把她的手指弯过来握住她的手机。“这下子应当能给她接通了。”萨拉说道,大家都笑了。
史蒂文用双臂搂过一双儿女。“好了,亲爱的,”他对琼莉说,“我们都来了,等你……”琼莉似乎听见了什么,眼睛微微张了张,但什么也没看见。
在旧金山华夏东方大酒店957号房间,克莱顿·桑坦吉罗看着兴高采烈的巴尼·凯勒挂上电话。“百分之三十七!”巴尼大声说道,“真他妈的不可思议——我们要把大选从电波中挤出去了。势头有增无减,人们还像蚂蟥一样叮在电视机上。”
“我敢肯定戈尔和奎尔是不会高兴的。”
“有关琼莉的报道使得他们的第一场辩论黯然失色。”
“希拉里回家了吗?”
“管她呢!人们所关心的是琼莉。”
“她正在成为美国的爱娃·庇隆。”
“这就使史蒂文成了她的胡安。听着,如果爱娃还活着,她也会把庇隆一脚蹬开,自己治理那个国家的,也许还会有希望。”
“当然还有希望了,埃维塔本可以当选副总统的。”
“亚特兰大,不要为我哭泣。”
“再来点香槟?”
“我要醉了,我太高兴了。”
“芬德利的人这回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倒是正中你的下怀了吧?”
“妈的,克莱顿,给我们的圣保罗戴一枚奖章。”
“顺便问一句,我们跟他现在是不是算了结了?”
“到了夕阳西下的阶段。”巴尼的高兴溢于言表。“夕阳无限好嘛。我听说,芬德利得付出最后的代价,然后到欧洲去休长假。这件事可算结束了,我们成功了。即使她处在昏迷之中,也会赢得大选。”
“感谢上帝,她不会。从技术上来讲,她还要干上四年呢。”
“她现在已经进入了政治状态,我们在表演上玩了个骗局。我们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这就是交易。”他朝桌子腿上踢了一脚。“妈的,我痛恨收视率减少。”
“我们还有几个问题。”
“是不合群分子。”
“是控制损失的问题:大家都在问帕特森为什么揍你一拳。”
“我来发表一项声明,说他因为太太的事失去了理智……我将谈谈收视率问题,他们会相信的,啊?”
“那是没问题的。”克莱向他打保票。“查尔斯·帕特森怎么办?”
“他怎么了?”
克莱带着几分惊讶地说:“没人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呀?”
“雷克斯慌慌张张打来电话,史蒂文什么都知道了,他老爹什么都承认了。当然了,是在环球航空公司的佩里·梅森悟出些道道来之后。”
巴尼大惊失色。“全都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
“难怪他揍了我一拳。”巴尼自斟了一杯酒,接着有些大惑不解地说:“他为什么不找当局?”
“也许已经找过了。”
“没有。那样他们就要找我们谈了,媒体很快也会嗅出气味来的,他什么也没说。”
克莱提醒他:“暂时没有。”
巴尼把酒倒进吧台的排水槽里。“妈的,真令人扫兴。”
克莱又告诉他一些坏消息。“还有使你扫兴的呢:雷克斯现在是火冒三丈了。”
“火冒三丈?我们刚把她推向了顶峰!我们唤起了人们对这个女人的关心和同情,连杰基·O①在丈夫遇刺后,或者她自己后来遭到不幸时,都没有得到这么多的关爱!”
①此处原文为Jackie O,即杰奎琳·肯尼迪·奥纳西斯(Jacqueline Kennedy Onas-sis),美国第三十五届总统约翰·肯尼迪的夫人。
“我们并不是在讨论已故的肯尼迪夫妇。”克莱提醒他说,“由于最近这次事件,我们也许已经造就了一个无法击败的候选人。可是别忘了,她头上的伤势不轻呢,可能对她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此话怎讲?”
克莱学着播音员的声音。“今天总统在向国会作了情况简报之后,回到白宫,用脑袋在火炉上撞了半小时……”
“别瞎闹了。”
克莱很严肃。“这是可能发生的,见鬼,她甚至可能死去。”
“如果她死了怎么办?”
“巴尼!”
“我不是开玩笑,我做了该我做的事情,我完成了我的分内工作,生活仍将继续,我还是经营新闻网。”
“你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冷酷的毒蛇。”
“你是个卑鄙的制片。”
巴尼又替自己倒了一些酒,什么东西都破坏不了他的兴致。他问克莱要不要来一杯,克莱说现在喝太早了。他在坐椅旁放着一个酒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过,他对史蒂文知道了隐密计划的具体情况感到恼火,他不明白为什么史蒂文一直保持沉默。“这不可能仅仅是出于悲痛或者担心,你认为他是不是在考虑就这样算了?”
“我表示怀疑,总觉得他不大好对付。琼莉倒容易些,因为她权力欲很强。”
“那史蒂文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呢?”巴尼看着窗外,与其说是问克莱,不如说是问自己。
“也许他是想先跟她谈谈吧?医生说她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这么说我也许应当先跟他谈谈。”
“如果谈不拢呢?”
巴尼只是笑了笑。“如果他毫无根据地说出那样的话来,他们就会把他抓起来。”
克莱觉得他言之有理。“也许这就是他没有乱说的原因,他知道,他说了会被人耻笑,无地自容。”他把水喝完后又说了一句:“那么,雷克斯准备把谁推出来做她的竞选伙伴呢?”
“谁他妈的管这个?反正我是民主党人,她胜也好,败也好,关我屁事!”
第二十章
“爸爸!”坐在琼莉床前的萨拉大声呼唤史蒂文,“爸,妈没事了,妈没事了!”
这时,正在走廊里帮怀亚特把新鞋带穿在网球鞋上的史蒂文一下子跳起来。“什么?”
“看!”站在病房里的萨拉转身看着琼莉说,“妈妈没事了!”
怀亚特蹿到史蒂文前头。“嘿,妈妈,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琼莉,琼?”朝床边走去的史蒂文说道。
“好家伙,”琼莉幽默地说,“我真遇到了麻烦。”
史蒂文吻了吻她。“的确如此。”
“今天几号了?”
“十一月一号,大选日。”
她勉强笑了笑。“奎尔和洛特要获胜了?”
他微微一笑。“但愿我的一票跟这个有关系。”
“妈,你听了我们给你买的激光唱片没有?”怀亚特热情地问道。
“妈,一出事我们就来了,我们知道你会没事的。”萨拉等着妈妈说点什么,可是琼莉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妈?”怀亚特说道,“别再睡了。”
史蒂文叫他别打扰她。“我们不能让她太疲劳,这是个好现象,她刚才已经跟我们说话了,她会好起来的。”
他们等琼莉再度开口说话等了整整一下午,可是她没有醒过来。医生告诉史蒂文说,这是说明她在恢复的又一个好现象。史蒂文和孩子们更虔诚地为她祈祷。
将近傍晚时分,在那套按周租用的带家具的公寓里,史蒂文穿着短裤,双脚跷在窗台上,眼睛看着内河码头那鳞次栉比的屋顶,心里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觉得还是等琼莉跟他一起来做决定为妥,可是他又不能使她很快好转,他自己也是彻夜难眠。关于他父亲这种丧失理智的阴谋背后的动机,他已经找到了答案。自离开弗吉尼亚海滩后,尽管查尔斯多次打电话来要跟他说话,他都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知道了基督教联盟的计划,可是巴尼·凯勒了解些什么?他父亲在什么事情上已经“洗手不干”了?他急于知道。不知巴尼会说什么——承认还是否认?是支吾、狡辩,还是直言不讳、满不在乎?
出于冲动——他干事很少出于冲动——他拿起电话,纽约第一新闻网的总机说话之后,他说道:“我要找凯勒。”
“恐怕凯勒先生正在用晚餐。”
“无论如何你要找找他,呼他一下,告诉他史蒂文·帕特森想跟他说话。”他把这个公寓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话务小姐。“你告诉他,如果他一个小时内不给我回电,我就去找有关当局。”
“对不起,你说什么?”
“找有关当局。”他重复了一遍。“像警方、联邦调查局、联邦通讯委员会之类的,听清了吗?”
“是,先生。”对方惊恐地答道。
才过了四分钟,电话铃就响了。史蒂文没有寒暄,只说了一句:“来得真快呀。”
“你的留言令人费解。”
“我觉得意思非常明确。”
“你想要什么?”
“把牌摊到桌上来。”
“谁的桌上?”
“我的。”史蒂文说道,“我让你明天到这儿来。”
“办不到。”
“你想让我给简·波利打电话?”
“她不会相信你的。”
“她肯定会感兴趣的——我借用你的词了——我敢跟你打赌,她会进行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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