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霜雪满头，就当和你白首

    从车库到客厅，再到卧室，林繁像是着了魔似的，搂着他脖子的手一刻都没松开过。
    今晚李亦深的强势是她从未见过的，在她要叫他的名字时，他抬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深邃的双眸里燃烧着别样的火焰。
    “不许你叫这个名字，不许！”伴随着紊乱的呼吸，他命令她。
    林繁就是倔，他不让她叫，她偏要叫，随即，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你……”
    李亦深吃疼，才将手拿开，她得意一笑，叫出了他的名字。
    “李—亦—深—”
    随即，换来他近乎疯狂的惩罚。
    ……
    一个人在困境久了要么自暴自弃，要么自我鼓励拯救自己，林繁属于后者。
    事后，她枕在李亦深的手臂上，起初还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懊恼，可没一会儿，她就心态积极地自我开导。
    她和李亦深孤男寡女，加上皮相出众，难免受不住诱惑，反正都有过第一次了，还在乎第二次第三次吗？
    这么一想，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她起身，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捡起地上他的白衬衫胡乱套上，双脚落地后，她发现腿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繁转过头，幽怨地看着害她成这样的某人。
    李亦深一点事都没有，反而神清气爽，他双目有神地迎上她的幽怨，带着疑惑问她：“怎么，想秋后算账？”
    他没记错的话，这次她不仅没有反抗，还配合的很好。
    “我要洗澡。”见理工男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林繁气恼的神情，就好像买了某件商品后遇到十分糟糕的售后服务。
    见她撑着床的那只手臂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暗哑，李亦深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抱着她进了浴室。
    很快，林繁就后悔了，并不是所有的售后服务都是免费的。
    理工男穿上衣服认真严谨，脱下衣服后认真强悍，再次回到床上时，林繁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等不及李亦深用电吹风给她吹干头发，她就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
    “林繁，林繁……”
    听见他在耳边叫自己，林繁的小脸不悦地皱成一团，暗哑的声音软绵绵地威胁他：“李亦深，你再敢碰老娘……老娘……老娘咬死你……”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睡容，李亦深神情凝重，须夷，他俯下身，在耳边对她说：“别去美国了，你不想搬回来就不搬回来，我不勉强你。”
    林繁睁开眼，迷离地看着他，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戏谑地笑起，“这才对吗，就冲你这售后服务，我给满分……”
    售后服务？
    李亦深皱眉，她把他当什么了？！
    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晚了，小狐狸已经睡着了。
    睡的正香的时候，林繁隐隐约约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习惯将手机放在右边床头柜上的她闭着眼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哪知道，手机没摸到，反而一巴掌拍在了李亦深的脸上。
    睡相差也就算了，还会梦游打人，李亦深被她打醒后，抬手握住打他的那只手。
    李亦深：“……”
    黑暗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当他要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时，她突然坐起身来，双手在床上乱摸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可不像是在梦游，李亦深按开床头的灯问她，“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找什么呢？”
    林繁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李亦深，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手机，你没听见我的手机在响吗？”
    因为时差的关系，美国的医院总是半夜打电话给她，而且每次一打电话来，总没好事，要么是她妈妈林素心病情加重，要么就是林晋中对她完成任务的进度不满意，要断林素心的药。
    几年下来，怕漏接医院电话的林繁即便是睡着了，听觉也时刻保持着警惕，所以哪怕手机是振动，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得到。
    李亦深仔细听了听，是有手机在响，很小的声音，从车库那边传过来的。
    “等着，我去给你拿。”他说话时，已经穿上裤子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繁发现他身材真好，和男模一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且是肌肉。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拿着她的手机，以及两人之前胡乱扔在车库地上的衣服。
    看到未接来电果然是美国医院打来的，林繁赶紧回过去。
    电话里，医生告诉林繁，林素心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影响视觉神经了，她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不出几天，她就会彻底失明。
    得知自己状况的林素心现在最想见林繁一面，所以她背着林晋中偷偷拜托医生打电话给林繁。
    医生把电话给林素心后，林素心声音十分的虚弱，“棠棠……妈妈想见你……棠棠……”
    这三年来，林素心清楚林繁的处境，为了不让林繁为她担心，她在病情曾经严重到医院下病危通知的时候都瞒着林繁，可是这次不一样，她即将看不见这个世界了，在彻底失明之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见女儿一面。
    此刻在李亦深的面前，林繁拼命忍着眼泪，良久，她才用英文回答林素心：“Okay，Iknow……”
    那边先挂了电话，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林繁浑身不住的颤栗。
    放下手机后，她背对着李亦深躺了下去。
    见她平静得异常，李亦深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林繁回头看了看他，露出一抹违心的笑容，“没事，我妈打电话给我报平安。”
    他没说话，似信非信的样子。
    林繁怕他看出端倪，再次翻过身背对着他。
    身后的李亦深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后，关了灯，从身后抱住了她。
    在他有力的怀抱里，林繁颤栗的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过好一会儿，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抱着她的手也松开了，她知道他睡着了。
    林繁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挪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她下床光着脚拿上手机，衣服和鞋子出了卧室。
    在客厅里快速把衣服穿好后，林繁去了车库，她没记错，之前李亦深下车急，那份投标书被他留在了车里。
    车门拉不开，锁上了。
    这款车就是这样，只要人下车后，就会自动上锁，李亦深习惯将车钥匙随手放在西裤的口袋里，这会儿他的衣服全在卧室里，林繁返回去拿，说不定会吵醒他。
    见到车库的工具箱里有把锤子，她灵机一动，去厨房找来毛巾包住锤子，关好车库门之后，她扬起锤子朝挡风玻璃砸了下去。
    幸亏今晚的李亦深睡眠出奇的好，要不然，她这一锤下去，他不醒才怪。
    敲破挡风玻璃后，林繁拿上那本投标书匆匆离去。
    林繁能够想象得出李亦深醒来后发现她偷了投标书会有多生气，明明他已经不逼她搬回来了，可她还要这份投标书，他一定认为昨晚的种种都是她给他下的套。
    可是天作证，她是真的没办法了，再不回美国，她妈妈以后就看不到她了。
    “李亦深，对不起……”她一边将门拉关上，一边呢喃着。
    胸口的某处仿佛在滴血，她这才知道，原来，背叛他的滋味如此难受。
    眼下她连回严蕊那儿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两个小时候后，去美国的飞机就要起飞了，好在她的护照什么的通常都是随身携带，网约专车到了后，她让司机直接送她去机场。
    快要登机时，手机响起，是李亦深打来的，林繁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她砸了他的车，偷了他的投标书，他一定会在电话里对她咆哮，可不曾想，他的语气十分冷静，“林繁，你在哪儿？”
    “机场，就要登机了。”话才出口，眼泪瞬间就湿了眼眶，林繁哽咽道：“李亦深，你尽管恨我吧，是我活该……”
    说完，她挂了电话，关了机，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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