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天空

不久就要考所谓的体育中考，所以，每天都得练。话说是练，而实际上和“炼”相差无几，简直是炼狱一般。身上的肌肉痛得好像是刚刚掉了几块一样——痛得失去了知觉。肌肉上的痛传到头上，麻醉了了大脑。因此，每天睡得死一般的沉，在早上我们好多时候都是没去上早操，就窝在被窝里面睡懒觉，舒适无比。体育老师见此，又去班主任那里报告。说我们班上操的人少而又少。他听了也不动声色，然后在第二天就破例早起。偷偷地打开宿舍门，见我们正睡得香。然后这老师就“悄悄地我掀起你们的被子，正如我悄悄地进来”，逐一把我们的被子拿掉。这就“我悄悄地离开，挥挥手，也不带走一个被子”。有人忽然觉得有一点凉，先醒了。一看自己怎么**裸的躺在床上，俨然一个“太”字。大吃惊，以为昨晚被**了。大叫一声：“我的被子呢？”其他学生也纷纷有了同感。如在番号一样喊起来。马上找自己的衣裤，用惊人的速度穿上，再用军人的速度下床来。原来被子在地板上堆成一堆。
    忧虑解除后，大家略知是谁惹的好事。就纷纷发起讨论。有人说：“不知道班主任会不会到女生宿舍去？”
    有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不会去！”
    有人发表不同的意见说：“这就不知道了，或许……”
    有个牛山濯濯的的说：“一定会去，但是绝对不会掀女生的被子的。”
    一群学生哈哈大笑，夸这人不愧是聪明绝顶。
    记得这天早上，班上上早操的人数破了历史纪录，达到空前的景象，获得好评。但是没有人知道我们背后有多少的尴尬。就好比看到一个成功的人，我们只看到人家的金钱，鲜花，美女，就看不到他经历了多少的心酸和泪水，当然更感受不到他的经历。
    时隔不久，我们早就把这件可耻的事情忘记。体育中考开始了。还记得那天，天气热得让人以为是在孙悟空曾经在过的那只八卦炉里面。热得连石头也出汗，人那就不用说了。于是我们纷纷抱怨这天气。回来补习学生就对我们说，天气越热就越好，跑下来后不会太累。这是什么狗屁说法，那么到太阳上去，人的速度不是要达到光速。这种话，除非卖弄一下他们念过一的初三，在我们面前装自己资格比较老之外，有什么作用呢？实际上这就好比是古代的太监不知道自己身为太监的苦，还要在男人面前标榜自己能够接近三千佳丽。
    学校统一为我们买了一瓶健力宝和一瓶矿泉水。让我们在下午跑的时候，喝了精神倍增，不至于跑到半路就“跑死操场”。一句话，这宝和水的功能就好比是伟哥和壮阳水，只不过是女生同样适用。但是女生用大概要更改一下名字，那就反过来叫“伟姐”和“壮阴水”。
    早上男生考的是引体向上，女生考的是仰卧起坐。急行跳远是男女同考，体现了男女平等。别人考的时候，我们就在旁边当观众。有的男生挂在单杠架上，像是在上吊，一动也不动，连脚也不蹈几下。惹的监考老师几乎把他叫——不，应该是救下来。等真的动手时，他又稍微动一下，以示还未断气，至少还有奄奄一息。而有的人一上那个架，就全身大幅度地动起来，手脚四张，仿佛是青蛙在起跳，监考老师看了也想笑。有的人又是力量不足，身体扭成一个S形，好象是水蛇在爬行，然后扭一下头上一个，不愧是引体向上，名副其实。但是这种方法不佳，区区十个引体向上要足足十分钟，监考老师也等烦了，本来该得满分的也打了个七八折。而有的人又一挂上去后就前后摆，动作经典，好比是一只大摆钟，那人不知道怎么了，在这种场合还笑的出来，但是，由他的姿势可以推算出他笑的原因，那不是在荡秋千吗？荡秋千没有不开心的道理……
    忽然叫我们那一组去检录，于是终于轮到我们了。这下我也笑不出来，手心全是汗。心跳也就像看见美女一样，不能够自控。叫到我的名字后，我故作镇静，在地上沾点灰尘在手，跳上去抓稳，摆好姿势，辛苦拉了十下，下来后满脸通红好像是女生怀春一样。
    稍稍歇了一会儿，又可以看女生洋卧起坐。话说这个体育中考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科学道理而专门“整”人的。就拿引体向上和洋卧起坐来说，男生将来要有点男人样，主要的标志是肌肉要发达，不像斯巴达克不算男人，而肌肉发达主要是吸引女人的。自然不可以把这发达体现在脸上。如果体现在脸上，那就是张冠李戴，弄巧成拙。当然不用说，也不能体现在大腿上或者屁股上。唯一最恰当的地点就是双臂上。这样不但可以在公共场所好伸出来炫耀，而且还可以在英雄救美时候大展身手。所以这项运动非男生莫属，舍男生其谁？而女生，这个仰卧起坐，主要是锻炼腰的，男人们希望女人是要瘦，而这腰显然没有要胖的理由。最好的腰就是那种“楚宫腰”，一把粗。因此锻炼就是必修，考试就是必然。
    那些女生有的疯狂无比，一声枪响，头往后一倒，又是一起，头发好比是神鞭，自由挥舞着。快得只见头发扫成一道弧线。而有的人是半天还起不来一个，躺着就躺着，好像在等待男人一个样子。她不害羞她旁边那个帮她的女生都害羞。
    在考急行跳远时，那里有一个表。我略看一下，发现自己的大名上被画了一笔，还以为是此人要枪决，先在名字上来一刀。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班主任生怕我不会得满分，让监考老师照顾一下。我心存感激，想一定要考个满分。
    就在我感激都还未感完，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声到。一个声音道：“跳！”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跑出去。刚站稳，那人就说：“免跳。”知道是满分了，喜不自胜。
    然后就又当观众。有的男生一副女人样，温柔无比，跑的时候就怕跑了闪了腰，啪啪作碎步调整好比是在军训时看齐。然后等到了踏板上，就生怕自己力大如牛，会把踏板踏碎一样，轻轻跳进沙坑。这种人通常是体积和体重比较大的，动作又不标准。跳进去就把沙坑当成了沙发。就躺在沙发里面——大多是卧。而有的女生又极像男人，马踏飞燕一般飞进沙坑，获得老师好评。老师爱才如命，为了才想不要命，几乎想打一的十几分（满分十分）。当然，也有的男生身轻如燕，在半空中还要再跳一次，几乎跳出那个10米左右的沙坑，让老师望燕兴叹——后生可畏。有的女生助跑一段距离，不跑那一段还好，跑了后力气全用尽，到了踏板上就站着不动，大概不是把沙坑当沙坑，也不是沙发，而是大海，这跳远成了跳海，她们爱惜生命，所以不跳。有个把不要命的跳了，但几乎跳不到沙坑里。因此，那助跑不但不是助跑，反而是“赘跑”。也许她们站在踏板上来个立定跳远，跳还比这样跳跳的远。
    下午考的是长跑。本来这跑步是有两种的，长跑和短跑。体育老师在我们还未报自己考什么的时候，就对我们说，报长跑有百分之九十是满分的，只要你能坚持跑下来的话。而短跑，那是懒人的选择，监考老师一看就知道。于是我傻傻的选择了长跑。但是最后下来，长短跑都是满分，我们大呼上当，但是早已悔之完矣。
    由于我的序号排在后面，而那天天气又十分的热。因此，我们就在教室里等着。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就拿出来写……
    林微音正和几个女生在教室的另一边说话，但是我努力听也听不到她们是说些什么。
    有人把写作文称之为拉屎，如果你的肚里没有货的话，是怎么也拉不出来的。这和茶壶煮饺子有所不同，煮饺子是有，仅仅是倒不出来。我现在是无，所以拉不出来。说写作乃是拉屎并非我的一面之辞，王朔就曾经说过“文学就是排泄”，而拉屎乃是排泄中的一种。
    就在这个时候，林微音笑道：“林志远，你在干什么？过来喝酒啊！”
    我回头看见她的手中正拿着一个打开的健力宝。我此时正无聊之极，听她这么说，以为她是叫我过去喝“交杯酒”，高兴得了不得。于是拿起我的健力宝，走向她们。
    我用力拉健力宝上的那个拉环。不想该环坚强的很，拉了几下它还无动于衷，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我想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连这一点小事也办不了，难道我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于是，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拉。不想那个环的力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一下子水花四溅，仿佛是在看黄果树瀑布。我满脸喷的是水，狼狈不堪。其他女生开怀大笑。差点就把上牙笑掉了，变成哺乳动物之中的牛了。林微音见此，忙递上一点纸来让我擦。我感激不已。她见我打扫完毕，就道：“来，我给你点。”于是将她的键力宝倒了大半给我。我们就干杯，在尴尬中尽情饮了这半杯“酒”。
    喝过“酒”，时间快到了，我和林微音走下去操场，准备考试。和林微音走在一起，感觉是那么的好，用两个字修饰，就是：幸福。我和林微音在一起，仿佛是躺在浴室里一样，身心舒畅。
    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快的——就比如我们的童年，今天只能回忆而不能再过一次。我和林微音走着走着，已经到了教学楼下。我还依依不舍。林微音笑道：“哟，林志远，快去了，要到你了！”
    我如梦初醒，看她一眼。她又笑起来说：“加油，祝你考的很好！”我哪里有油来加，就来水也没了。
    我不知怎么说才好，过了好几秒，突然“急中生苯”，随口而说“Thesameto你。”
    林微音大笑起来，说：“快去！”
    这才离开，但颇不愿意，就好比是吃了一块糕点，突然被别人抢走一样。但是既然已经被人抢走，那也只好给那人了。或许已被那人吃过了，但也许是我无能为力，抢不回来。
    我刚刚跑到跑道上，就听到“各就各位”“预备”“跑——”等话。来都来不及想什么，就看到别人早已跑出十几米。我才有点反应，于是马上跑。才跑到跑道的四分之一。我就头昏脑涨，像是转了几十万圈的轮子。然后，呼吸困难，就好比是临死的郑关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我想是不是此时我的肚子里是一个专门造气的工厂。呼吸困难的同时脚又好比是失去了知觉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跑完一圈，我看看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一看就不得了，我是在最后一个了。而且和倒数第二个相差不少——有一个成语叫“狗尾继貂”，大概就是现在这个队的样子。想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狗尾。遂闭上双眼，准备拼命。有一句话叫“分分，学生的命根”，为了那区区几分，我也只好不要命了。鱼和熊掌焉能兼得？要此命就得舍彼命。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我睁眼一看，如盲人的眼睛痊愈那一刻，看到了世界的光明，感叹不已。因为我睁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狗尾了，而是成为躯干部分了。在喜不自胜的时候，一个小子突然就超过了我。此时，我才明白什么叫“骄傲使人落后”这种道理。真的是百闻不如一做，听人说的全都是假的，只有亲自体会才能够得出真理。第三圈的时候，我好比是夜郎一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最后一圈，我们隔壁班那个语文老师，还略有姿色，不过是被教育这块地给糟蹋了，不然也许还是个把明星。平时老师常常教导我们不要以貌取人——我觉得以貌取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千万不要“以貌评人”，也就是不要以为某个人长得有人样一点就说这人一定好之类的。因为“取人”是供你自己一个人用，而评论一个人则大半是供好多人看或者评价。这老师看见她教的一个男生在我后面。就好比是老鹰来时的母鸡一般，猛然大叫几声：“快！快追上他！超了他。”老师一向被人们奉为园丁——所谓园丁，就是培育祖国花朵的人。因为祖国的花朵是祖国的未来，是栋梁。既然是培育栋梁的人，那就得心术正直，心胸宽广。人们也一向公认老师心胸宽广，甚至还如伏尔泰提倡那样博大。但是，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的。而有句话又叫做“少数服从多数”，所以，到了最后，人们知道的就不是真理了——或许都是“假理”。因此，我们可以知道人们心中的那个认识就是错的。实际上，老师的心胸不见得有多么的宽广。如果是，那也只不过是“自私的宽广”——对和自己有关的人博大，对与自己无关的人不博大，正是孟子的性善说和墨子的性恶说的统一体。此时的我，等于是个临死的人，有气无力。但是听到这句话，我就好比是毒瘾发作的人得到吸食鸦片。我心下道：“想超过老子，没门！”于是我真的是“吸毒一口，精神抖擞”，好比是李白从白帝城受赦回家一般，一路顺风，奇快无比。把那个受宠的学生抛之身后，管他及不及，反正是在望我的尘土，望不到我的项背。最后，我跑了个第三。跑下来我就想，怎么不再多有几个老师叫他的得意门生超过我，那样的话，我也许会一人当先，跑个第一。
    跑下一千米，我感到头重脚轻，像是喝醉了酒，还仿佛是踩在棉花之中，又像踏在云朵上一样，这下，我终于明白神仙日子不好过。为什么人们那么喜欢喝酒，原来就是在感受神仙般的日子。
    过了好久，我才如一个大病初愈一样，气色好比贪官见钱的脸色一样转为正常。我就坐下来，欣赏那些人的风姿。
    在这些方面，男生不怎么突出，女生比较耀眼。人们常把漂亮的女生当成风景线，而在跑道上，这种见解绝对是片面的。此时，只要是女生都是风景线，并不要什么漂亮，都有观赏价值。
    那些女生，一路上风雨无阻身轻如燕，即使是别说什么千里马，就是万里马也踏不到她们。也就是马踏飞燕在这种场合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当跑到终点线的时候。女人不愧是天生的演员。她们只要看到在那条线边站着自己熟悉的人，并且人还可靠的话，那么，她就好比是中弹的士兵一般，身体刚刚到终点线（不多不少，就在这个时候），就显示出真正“魔鬼般的身材”，身体就如水蛇一样来几个迷人的“S”形，然后倒在那里——其实，她早就算出来自己是不会倒在地上的。那些等待在那儿的人就好比是列夫托尔斯泰的《跳水》中那些救孩子的水手，只要看到哪个女生有跳“扭腰舞”的倾向，就会把她抱住，决不让她英年早逝葬身于此地。
    而假如那一个不幸的女生，跑到了终点线还是看不到一个人在那里接应的话，那这个女生绝对不会倒下。不但不会倒下，而且还坚强得很，就好比是郑板桥笔下的竹石，任尔东南西北风，就是不倒，令人佩服不已——
    体育中考和中考并不是一回事，考都仿佛是没考就过了。但愿中考也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