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伏魔录

    一会儿我和凌尘去拿衣服，前几天定做的。”沈绫香道。
    几人心领神会。
    王清云顿时道：“我们回学院看看初试的结果，顺便收集一些情报。”
    如此，王清云带着平乐艺和陆宏恺回了学院，凌尘和沈绫香两人去裁缝铺里拿之前订做的衣服。
    老裁缝已经开张了，店里还有个跑堂的小伙计。凌尘拿出小票，老裁缝看了一眼便交给小伙计，吩咐他把东西拿出来。
    一块布包的衣物，很轻，像是没有重量；因为布老板说过是上佳的丝织品。
    “试试。”沈绫香满怀期待。
    小伙计将凌尘引到里间，一个小小的隔断围成的狭小空间。这里专门供人换衣试穿，如果哪里不合适的可以让裁缝再改改。
    老裁缝了，经他手里衣物早已不计其数，自然不存在不合适的情况。至少凌尘穿起来觉得很舒适，只是这衣料...看上去太招摇。也不能算招摇，就是太正式了，与凌尘的身份不相符。
    “如何？”凌尘走出来让沈绫香品鉴。
    “果然是人靠衣装。”沈绫香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凌尘穿出了沈绫香预想的样子，少年清秀俊逸，干净阳光；又有一股书香淡雅的气质，温文尔雅；只是平常凌尘都不在意这些罢了。
    老裁缝和小伙计也打量了凌尘一番，他们都是老眼光，这过往的人往来衣着，品相如何自然心中有数。
    “公子气质淡逸，穿上这套衣服更添素雅平和。”老裁缝眼光独到，只是平时很少夸人。
    “老人家手艺很好，穿上很舒适。”凌尘自然顺口称赞了一番老裁缝的手艺。
    凌尘之前换下的院服还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内院服饰，索性他也不换回去了。和沈绫香再次道过谢，两人便打算回学院了。
    沈绫香想是觉得凌尘也很满意这套衣服，所以才并未换下；心中自然更添喜悦。
    “时辰尚早，我们四处逛逛吧。”沈绫香道。
    因为新生大比的缘故，学院统一放假。未参赛的学员自然有闲余的时间四处游玩，而像凌尘他们这种参赛学员，就只有今天一天的休整时间，明日便是决赛。
    这个时候回去也是睡不着的，况且学院那边有王清云在，凌尘并不担心。
    与沈绫香在这街巷四周游玩，能发现街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呼喊声...尽管十分嘈杂，但却并不烦心。反而是融入这股车水马龙的意境当中，才令人倍感亲切。
    “我平时很少在这个时间出来。”
    沈绫香四处观赏，发现她对这些东西似乎很感兴趣。
    “平时有学业和早课的耽搁，况且你还要晨练，自然没有时间。”凌尘也学着沈绫香四处观望，但显然他对这一类的景致兴趣不大。
    他不太喜欢热闹，或者更贴切的说，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凌尘喜欢更安静、更自然的环境，比如说森林；空气清新，静谧安详。
    沈绫香摇了摇头，显然原因并不是凌尘所说的那样。
    “是很早以前。”沈绫香道：“尽管这周围我都已经走过了无数遍，可这是我相隔很久后再次逛早市。”
    沈绫香喜欢新鲜事物，善于比较过往与现在的不同之处。当从中找到了些许差别，心中便会异常欣喜；兴许这就是她能一直观赏四周景致而不会觉得腻的原因吧。
    “那时候生活落魄，也随父亲在外面摆过地摊，很早就出门了。”
    回忆起过往的艰苦日子，沈绫香却并不觉得辛酸。与父亲相依为命十余年，更多的却是同甘苦的幸福。那是父亲为了生活的劳苦模样，常人再如何光鲜亮丽，也不及父亲的伟岸。
    “凌尘。”
    沈绫香坐在街角的一处石墩上，这里有些偏离街心，能从侧面一眼看遍。
    “嗯？”凌尘站在沈绫香身边，轻轻应了一句。
    沈绫香侧身看向身边的凌尘。
    眼前这个男孩子沉着、平和又温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单纯和善良。她顿了顿，嘴唇似乎蠕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兴许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最佳时刻，沈绫香相等下一次，时机更成熟的时候再说吧。
    “我们回去吧。”沈绫香嫣然一笑。
    太阳在此刻悄然升起，这一抹微笑与太阳争辉，竟比初升的第一缕阳光还要耀眼。在凌尘心头荡漾，如沐春风。
    “对了，待会儿我得去问沈导师一些问题。”走在路上，凌尘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关于灵力融合的问题，这一点需要搞清楚。
    “又去？”沈绫香面色古怪，更多的却是如同打趣一般的玩笑。
    “修行上的问题。”这已经不是沈绫香第一次这样调侃凌尘了，所以凌尘对此已经免疫。
    “好好表现。”沈绫香一挑眉头，阳光又活泼。
    “下一次我帮你去探探父亲的口风，看他对你的印象如何。”
    沈绫香总是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打趣凌尘，总让凌尘觉得，仿佛他才是个女孩子一般。难道矜持的不应该是沈绫香才对吗？
    凌尘要去见沈宜修导师，自然是要和沈绫香分开走的。若真被导师撞见和自己的女儿在交往，凌尘怕是不好活着毕业。
    沈导师常年都在办公室里驻扎，即使是休息日，也依旧遵守学院的日常作息。凌尘依旧如往常一样，来到导师办公室。先敲门，再行礼。
    沈宜修是位一丝不苟的严苛导师，所以并不能因为很熟悉就不再遵守一应礼节。
    沈宜修大体也能猜出来是凌尘，因为多年来他基本都属于隐退的状况，能找他询问学术和修行上问题的，就只有凌尘这一个学员而已。
    说起来他的确很欣赏这位学员，不仅仅是因为上次他救下沈绫香，更多的是凌尘对修行的这股认真和执着，以及对求学的态度。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如凌尘这般求学若渴了，特别是在外院的这个大染缸中。
    “有什么事吗？”沈宜修问道。
    “想向导师询问有关于灵力融合的问题。”凌尘道。
    “灵力融合？”沈宜修重复了一遍，却又皱了皱眉头。
    凌尘不敢打扰，这时候最好还是等导师想好如何开口再说，贸然说话只会显得唐突和冒失。
    “灵力融合其实就是自身的灵力与本源兽宠的灵力相结合的一种说法；比较罕见。”沈宜修想了个开头，随后又开始了具体的介绍。
    “之所以罕见，是因为它非常难。首要条件就是一只契合度非常高的灵兽，它能与宿主的灵力产生共鸣效果。然后就是长时间的训练与融合，致使两股灵力融合成一股新的灵力。但过程异常艰难，以至于成功者寥寥无几。”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只是之前所说的契合度很高的灵兽凌尘觉得比较困难。但沧狄与他的灵力可不相契合，甚至于存在于两种极端。那么这种情况有可能产生灵力融合吗？
    “两股相冲的灵力属性有可能产生灵力融合吗？”凌尘再次问道。
    沈宜修微微思索道：“灵力相冲只不过是由于灵兽属性选择不好，无关于灵力契合度；这是两个概念。”
    “融合后的灵力有什么作用呢？”凌尘觉得那股灵力很怪，明明很熟悉，却又非常陌生。只因为凌尘对灵力掌控十分熟稔，才能勉强控制这股灵力。
    “最显著的当然就是实力的提升。”沈宜修道。
    “融合后的灵力威力是普通灵力的数倍，并且唤灵也会更加流畅，不存在外耗灵力；同时也会增加唤灵的威力，致使二者的契合度更高。但相比之下，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正在因为沈宜修所言而双眼放光时，沈宜修又突然一瓢冷水泼了下来。
    “首先就是困难，成功概率极小，同时对修行时间也是极大的浪费；以这种办法提升的实力可谓得不偿失。最重要的是对将来无益。斩灵后自身兼顾灵力，但这股灵力早已与灵兽灵力相融合，驳杂不纯的灵力对领悟法则之力又是一大阻碍。自长远来看，百害而无一利。”
    凌尘点了点头，表示了然。随后又与导师聊了几处在学业中出现的困惑后，便告辞离开了。
    “坏事吗？”出了教学大楼，凌尘询问沧狄。
    “利弊皆有，自行把握。”沧狄道。
    凌尘了然。正如沈宜修导师所言，短期时间来说自然是有利的。唤灵这一境界一直要持续到斩灵方才终止，有这样一种常人没有的能力自然是占据优势。但对未来而言确实又显现弊端，法则是众所周知的强者标杆，如果凌尘未来在这一领域出现问题，无疑来说是致命的。
    看沧狄的样子便知道他不会对这件事情负责。尽管来讲是它提议的洗髓伐经，可在这里面它却并未提及有灵力融合这件事。应该是黑蛟的血脉之力促使了两股灵力的融合，至于沧狄是否本就知晓，这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