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见李承乾出来,忙跟出来,身后还跟着李安俨随时保护他。
“大哥,父皇还能治好吗?”李恪眼含热泪道。
李恪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李世民身边但是从没有见过李世民犯瘾,对于“仙药”的危害认识有限。
李世绩和李安俨听了也都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沉重地摇摇头道:“要想戒毒,至少要七天不吸食这‘仙药’,父皇的身体三天也撑不过去。”
三人听了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李世绩和李安俨都是亲眼见李世民刚才发疯一样难受,如同受酷刑一般。
这样难受撑七天,死了算了!
李恪见知道李世民戒毒无望,神情沮丧地走回殿里,李安俨仍跟着他。
李承乾和李世绩又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感到太阳已经热辣辣的了,便转身走进太极殿。
一进太极殿,见李世民仍在吞云吐雾,不由脸色一沉,快步往前走去。
拐杖点在地砖上,砰砰直响,殿里的官员不由都朝李承乾看来,一个个都自觉地朝他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走到李世民躺的书案前,殿里几千官员全部朝着他躬身行礼,李承乾见此知道,大唐的主心骨,已经由李世民变成他了。
神色肃穆,沉声喝道:“众卿平身!”
“谢太子殿下!”百官再行一礼才起身。
李承乾朝李世民躬行礼道:“父皇,这‘仙药’一次不能多抽,否则您的毒瘾会越来越重。”
李世民听了翻个身,给他一个后背继续抽。
李承乾见了火气不打一处来,瞪一眼旁边的李恪,大声道:“把父皇的烟枪夺下来,这东西抽的越多中毒越深。”
李恪不动手,一脸为难地朝李承乾使眼色,示意群臣那边。
“什么意思啊?”李承乾看不明白。
李恪只得小跑到李承乾身边,低声道:“父皇不好意思面对百官。”
李承乾抬头看一眼百官,站在他旁边的李世绩,忙躬身道:“太子殿下,眼看午时到了,不如臣等先行告退。”
李承乾听了心里一动,沉声道:“不准!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哼!”李世民听见冷哼一声仍是不动。
李承乾瞪着李恪,再次示意李恪去夺李世民的烟枪。
就李恪进退两难之际,许敬宗行礼道:“太子殿下不如臣等,先退出大殿,到殿外等候。”
“嗯!”
李承乾还没有说话,就听李世民嗯一声,表示同意。
李承乾看看李世民,再看看百官,反正他想让百官看的,都看见了,便点点头道:“众卿就先退出去吧。”
百官闻言连忙退出大殿。
待百官退出去,殿里只剩下,李承乾、李恪、李象、程务挺还有刘葵带着的几个内侍,李世民才愤怒地摔了烟枪,起身坐着。
但仍然只给李承乾一个后背,低着头也不说话。
李恪忙走过去,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便命人去打水给李世民洗漱。
直到洗漱干净,重新绾起发髻,李世民才低声道:“去传李世绩、杜正伦、褚遂良、阎立德进殿,朕要拟诏。”
李承乾听了示意刘葵去传人。
不一时四人被传进来,朝李世民和李承乾行礼,李世民仍是不肯回头。
李世绩只得对着李世民的后背行礼道:“不知陛下召臣等进殿,有何旨意?”
“给朕拟两份诏书,一份罪己诏,一份禅位诏书。”李世民声音低沉地道。
褚遂良听了不待李世绩答话,哽咽道:“陛下龙体不适,禅位太子,何罪之有?”
杜正伦也忙道:“陛下有灭突厥的大功,如今禅位也是顺天应人,又哪里用下罪己诏。”
“陛下,长安之乱皆是长孙无忌的罪过,与陛下无关。”阎立德道。
“唉——”
李世民长唉一声,不无怨念地道:“朕有今日之辱,若不把朕的罪过昭告天下,后世人必然嘲笑朕无自知之明。你们不必再劝,直接拟诏吧。”
李世民心里拔凉拔凉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劝他继续为帝的,连李承乾这个逆子都不知道谦逊几句,这些人都认为朕有罪不能再做皇帝了……
李世民就怀着这样沉痛的心情,把两份诏书的大概内容,说给众人命褚遂良代他拟诏,杜正伦和阎立德从旁协助。
很快两份文采斐然的诏书就写出来,召来三省官员复核用玺,然后由李世绩拿出去宣读。
经过今日之事,李世民知道再也瞒不住他吸毒的事,所以把事情说的很清楚,然后由褚遂良用痛心疾首的语气写了悔过的话,这就算过去了。
重点是禅位给李承乾的诏书,把这几个月朝廷对李承乾的打压,包括这几天长安城的叛乱,通通归罪于长孙无忌和李治。
然后狠狠夸一通李承乾,命李承乾监国,同时定在下月初一举行禅位大典。
李承乾从头到尾坐在旁边看着,看着李世绩、杜正伦、褚遂良和阎立德为他安排好一切。
待诏书宣读后,百官见朝廷有主,终于放心地回到各自衙门,从今日起他们要开始着手准备李承乾的登基大典。
百官走出太极门,抬头看着刚刚偏西的太阳,感叹今天上午过的真慢,他们知道从今日开始大唐的天换了。
李承乾站在太极殿前的丹墀上,看着最后一个官员走出太极门,声音冷漠对地李恪道:“你去把承天门外那些人都处理了。”
李恪听了默默给李承乾行礼,直起身也走下太极殿。
昨夜杜荷在长安城抓了几千人,其中只有百十人定的是死罪,剩下的和他们在关中各地家人亲属一起,都由李恪带着发配到海外去。
李承乾不想让这些人到了海外,都忠心于李恪,所以先让他们与李恪结点仇。
看着李恪走下丹墀,李承乾转身走回太极殿。
若大的太极殿里只有李世民一人,此时他已经转过身来,正神色复杂地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知道李世民这是有话要跟他说,便慢慢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世民就始终看着,直到他坐下,才平静地问道:“海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李承乾不知他为这么问,只是点点头道:“如果开垦得当不比大唐差。”
李世民再次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海外,封疆建国?”
“因为大唐离不开我。”李承乾想也不想道。
李世民见李承乾如此自信,神色更加复杂,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寒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海外那么好的?”
问罢,就一直凝视着李承乾,等他回答。
李承乾闻言不由大惊,愕然地看着李世民,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我是从一本破书上看到……”
这是李承乾很早之前就给出的解释,只是此时在李世民的凝视下,语气没有从前那么坚定了。
李世民听了,嗤笑一声道:“与其推到一本找不到的破书上,还不如说是神人托梦呢……”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李世民也看着李承乾。
……
两人对视半晌,才听见李世民长出一口气道:“算啦!”
然后起身,轻飘飘地往外走去。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慢慢走出太极殿,几次想要说话,最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世民解释他的穿越。
——全书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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