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年烟云过眼

    回昆仑山前，绫烟托常应调查了空桑山中苏棠接触过的人。从乾坤袋里拿出小抄，离此地最近的是长留山，门中弟子杨蕊和苏棠私交不错。
    “那就先查你吧。”
    还没走到长留山门，绫烟就被楚兰舟抓到了。
    “回山的时候买点吃的哄哄开明兽。听说千钧长老发誓十年不进禁地见它，昆仑山上现在夜夜都飘荡着它的哀嚎声。”
    “……”
    看见常应和白辰时，绫烟发怒了。
    扶千算他们已经打算顺着苏棠这条线索追查，只是不愿意让她插手。
    楚兰舟说:“掌门他们商议了很久，现在不确定这事会不会波及到你，所以才不愿让你深入。”
    不管怎么说，绫烟就是很生气。自己追查灭村凶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就算现在还不能确定两者是不是有关系，总之，她一定要继续查下去。
    白辰看着绫烟气呼呼的小脸，觉得好看的不得了。
    常应问白辰:“你非要跟我来，是猜到绫烟师妹会来？”
    白辰不说话，他怎么可能猜的到。空桑山招摇山，兵分几路追查，长留离昆仑山较近，他本来是打算说服好脾气的二师兄，让他去昆仑山看一眼。现在这样，算不算心有灵犀？
    第五天的门派战，并不是所有仙派都参加了。长留就是提前离开的。
    密境中，苏棠袭击多派弟子，出来时，样子又大变，事情想压也压不住。扶千算索性昭告天下，空桑招摇昆仑三派要彻底追查此事。所以几人才能这么容易找来杨蕊问话。
    苏棠偷施禁术，此事已经传遍仙修界。杨蕊和她的关系，顶多算是逢场作戏。因为了解苏棠的脾气，所以杨蕊偶尔会仗着她的威势，狐假虎威。如今空桑山和昆仑山的人找到她，说是调查禁术的事情，难道怀疑她是同伙不成!
    杨蕊脸色难看，话里带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去查阳虚山，来长留找我作甚？空桑山闲人很多吗？芝麻点大的事情也要劳师动众，是不是和苏棠有点关系就要被你们怀疑？那她呢？她和苏棠有仇，你们怎么不去怀疑她？”杨蕊指的是绫烟。
    绫烟总算是知道，这两人为何会私交不错了。一个狂妄自大，一个目中无人。但是苏棠至少还有些实力，这个，典型的没脑子。
    谁敢当着空桑山二弟子，还有刚成为天下第一弟子的白辰面，说他们师门的不是？
    常应黑着脸，拿出威严来:“苏棠所犯之事乃是偷施禁术，残害同宗的大罪，是仙修界中最不可饶恕之事。杨姑娘说这是小事？那在姑娘眼中何为大事？仙修各派积极配合调查，不光是因为空桑山的命令，更是仙修同气连枝，要查明害群之马的大义。杨姑娘如此这般，难道是长留有什么想法？”
    楚兰舟顺便对她刚才指责绫烟表示不满。
    这顶大帽，杨蕊真心不敢戴。
    仙修各派的关系很微妙。表面上是同宗同气，私底下又是想看互厌。弟子间私下斗殴是常事。正因如此，门派战才会有泄私愤的事情。只是这种事，现在还没人敢摆上明面来，实力强如空桑山，也不敢说看谁不顺眼，带着人就去把整个门派灭了。
    杨蕊再不愿，也只有老实回答:“空桑山上我就见过她一次。后来，听阳虚山的人咬舌根，说她早就失宠了，空有个少夫人的架子，实际上连北隶都不搭理她。之后，我就再也没去找过她。”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阳虚山的人刚到的时候，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那时有个弟子撞了她一下，她就聚灵化形，用藤蔓抽了那人好几下。灵气那时挺正常的。”
    之后和白辰的比试也没有异常，看来问题出现在第三天的单人战后面。其实最大的可能是阳虚山的人。扶千算亲自审问，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这才将人放走。
    来空桑山的人，绫烟都认识。那几个弟子对苏棠阳奉阴违，背后就嚼舌根，还被杨蕊听见了。难怪最后苏棠要绞死他们。
    就算这些人偶然间得到了禁术，那异丹又从哪里来的？苏棠体内的异丹修为不低，绝不是他们能轻易弄来的。
    还有就是北驭，以北驭的个性，他不可能眼看着别人成为他控制不了的强者。苏棠和他已经闹翻，有什么计划他应该不会再找苏棠。若真是他找到炼化禁术，他必定会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离开长留，几人露宿野外，点上篝火，讨论下一步。
    常应翻看小抄，除了杨蕊，跟苏棠关系算好的竟然没有了。空桑山里碍于面子相互走动的不少，不过几乎都是在刚到那会儿。只有一个人是在第三天去到阳虚山住所的。
    “良馀山曲宁？第三天只有他一个人外人去过住所。难道跟他有关？”
    不同于两位师兄的看法，绫烟冷笑一声:“我觉得这人应该是去安慰美人，再打算挖北隶墙角的。”
    仔细想想，曲宁风流成性，仙修界有不少他的野史艳闻的，再加上苏棠也是个美人……绫烟说的，不无道理……
    不对曲宁毕竟是在最有可能出事的时间见过苏棠的人，几人还是打算前往良馀山看看。
    等安静下来，绫烟才觉得奇怪，白辰今天一次也没跟自己说话，虽然会在一旁盯着她看，却不像之前那样靠近骚扰。绫烟心里像被什么揪着，有些痛。
    看着两人各睡一边，气氛尴尬，楚兰舟找到常应八卦。
    “我也不知道，小白在山上还挺惦记师妹的。”常应说，“总是看着镯子发呆。”
    “这小子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楚兰舟不解，“说起来，好像才见过一面，他就对师妹死缠烂打，你确定他不是贪图师妹美色？”
    常应无语，但说起来好像又有些道理。一见钟情也有可能是心血来潮，鬼迷心窍。年轻气盛做点糊涂事也合理。常应感到头疼，小师弟到底在想什么……
    天亮后，四人御剑飞到良馀山，却没见到曲宁。
    守门弟子说:“曲师兄前几日遇到一名女修，追着去了，没个十天半月，应该不会回来。”
    “……”
    看这弟子的表情，这种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良馀山掌门安排四人先住下，亲自传讯让孽徒立刻回山。摊上这么个弟子，良馀山掌门也是心累。
    常应听说良馀山中的犀渠这几日频频发怒做乱，不太安生，怕它们下山危害百姓，于是自请帮忙镇压。
    “我和楚兄还有点事要查，你们两就去看看吧。”借故制造独处的机会交流感情，如此通情达理的二师兄不多见的。
    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