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有令

    “你知道吗，当一颗子弹擦过心脏巧幸活过来是什么感受？”
    “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说，他跟阎王爷讨了一条命，和那个男人了结恩怨之后，这条命任由阎王来取，他这条命本该下地狱的。”
    “褚析程，你说的是他么？”
    “千真万确！”
    “嫂子，您听了也不要担心，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
    小贝捂着胸口深深地深呼吸，窗外弯沿的山脉紧贴天际线，远观犹如一条巍峨巨龙，吞吐着团团白雾。
    眼前浮现那个躺在病床上孱弱的病人，四图白炽墙壁，另一个同样脸上包扎绷带的男孩杵着拐杖同他争吵，但他却隐忍着任由男孩拧着病服对他捶打，半阖着眼帘死如灰灭，沉寂如水。眉上伤口破裂，滚烫的血液渗进眼里，弯沿流至嘴角却全然不知。直至小孙叫来医生护士。
    “那他心口的枪伤。”
    “恢复之后立马接任务，过度劳累导致精神混沌，被*击中的。”
    “他十九岁后的生活过的及其惨淡，家族的人因为爸爸妈妈的逝世，露出狼子野心，旁支近亲都无不用一双双厉眼在背后虎视眈眈，近亲姊妹兄弟以杀死父母凶手为由对他的军事生涯和家族继承明里暗里进行打压。在他身后，我亲眼见证了首长将被压弯的脊梁一点点扶正，用及其巧夺的手腕把身后作恶的黑手断除，这个家族中，除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没有几个真心辅助他的。”
    “二十五岁局势稳当后，首长点将几名信得过的助手镇守家族事业，老爷子在明他在暗，得了空闲的他才慢慢将精力重新转移到军事上。还有没了结的旧事。”
    小孙说着陈年旧事，那些过往家族烂到土壤里的冷眼和诡计，往回看竟如电影般串串淌过，果真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何德何能能得首长信任。
    “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噢！这个人我只在医院见过一次，而唯一一次也看不清脸，只记得别人喊他闵少爷。”
    “闵少爷！”她念着名字，记忆里搜索着熟悉的姓氏。
    “嫂子。”小孙看着路况，从嘴中吐出这段话：“将这些说与您听，不是让您觉得首长可怜，而是小孙认为首长他太累了，他把自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从不敞开心扉，也不与人说心里话。他要好的兄弟也就只能陪着喝喝酒，心里的结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解开。首长待您这般不同，想必是放进心里的，我想，您能多疼爱他，理解照顾他，呵！说来好笑，一般都是男人心疼照顾女人，可我就希望未来的嫂子能疼他爱他。”
    “你相信我？不怕我将这些报道出去？”
    “呵！嫂子，我相信首长。”
    “小孙~”她意味不明地轻扬声线，“你该不会是爱慕你家首长吧？”完了对他眨了双眼。
    “耶~嫂子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直男，如假包换！”
    “小孙。”她说：“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保证和承诺，现在的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完全摸不着头绪，这些事情从没想过发生在我身上，这种感觉很奇怪，被别人掌控的感觉虽不是很糟糕，但也很不爽。可能我是一个平凡老百姓吧，要接受还得需要时间。”
    “可能吧。”
    小孙握紧方向盘，表示理解。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她是真的感谢，关于褚析程她只想了解更多，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意料之外的结果。
    “嫂子，有时间您亲自问问首长吧。”
    “好的，等他回来了，我找他谈谈。”
    “嗯。”
    集镇离得很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后，她和小孙到达集镇，将车停好位置便一起去镇上的菜市场超市进行大扫荡。
    镇上没有现代先进的城市道路，湿润的青石板路绿绿的青苔，踩在上面便留下来过的痕迹。街道两旁摆满了吆喝摊贩，一家连着一家，卖水果蔬菜的、卖猪肉鲫鱼的、卖咸菜腊肉的、卖秋裤保暖衣的。应有尽有。
    真看不出来小孙这个大男人，虽说不会下厨炒菜，但买菜还价这活，她还是不得不佩服，花言巧语呐，说的大姐开怀大笑。
    小孙正看着称上面的猪肉，咧着嘴谈天说地：“大姐姐您瞧我帅不？”
    对面大姐认真瞅着小孙的面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左瞧又看，最后‘咦’了一声，一拍手掌，说道：“我说，你这么眼熟呢，你不是上个星期来这儿买菜的小兄弟。”
    “哎呦喂，瞧我这记性，大姐姐，您太够意思了，小弟这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脸您也能认出来，我感激涕零啊！”小孙一把抓住对面大姐的手捂在胸口，一脸幸福模样。
    大姐豪爽地拍拍小孙的脸，看他就像看女婿一样眯着小眼睛，苹果肌上的两坨高原红明显随着笑容往上扬起，“小伙子，你上次摸了我女儿的手，揩我女儿的油，你不会就忘记了吧，我可还没忘记涅，现在我女儿都没得心思读书，你说怎么办。”
    小孙脸上的笑顿时尴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大姐姐，那您得好好教育，小孩子以学业为重，将来长大成人好报效祖国，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还多劳您费费心了。”
    说着放开抓住大姐的手，推搡着小贝就准备走。
    “大姐，再见，我下次再来！”
    大姐上前追了几步，拿着猪肉嚷嚷道：“你不要猪肉啦！”
    “不要了。”
    声音大之整条街都听见。
    “小孙，真不要了？”小贝跟着跑到另一条街，调侃他。
    “不要，她家猪肉太贵了。”
    “哈哈...小孙，没想到啊！你还会调戏黄花闺女。”她捂着肚子蹲在一旁石墩上。
    小孙靠在墙边摆摆手，说：“甭提了，时运不转。”
    “走，买采去。”
    寻到另一条街口，一家一家挑选。街道上形形*的路人穿着、挂饰有着浓郁的名族气息，临近春节，各家各铺装饰地红红火火，老板老板娘热情招待顾客，欢快的音乐响彻整条街。
    走在这样有特色的街道上，目光和好奇心完全被吸引，她看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种想买回去的冲动。
    “嫂子，跟上啊。”小孙拨开人群回过头叮嘱。
    “知道啦。”小贝回应，有些艰难的跟上，买了一圈，把该买的都买齐了。
    人头涌动，在南方一般赶集都是上午过后热闹就散去了，可没想到这都下午三点多，却有种越来越多的气势。
    一张张内蒙古特有的风情面孔，深邃的五官在眼前窜动，晃得眼花缭乱，空气稀薄。
    小贝的手心被塑料袋子勒的通红，人贴着人，她几乎是挪着小碎步前进着。
    “哎呀，我钱包被偷了，抓小偷啊！抓小偷！”
    忽然前方五百米人头慌乱，一声惊慌的女声划破熙熙攘攘的人群，请求救援。
    “抓小偷，有谁看到小偷了吗？请帮帮我，有人看到谁偷我钱包了吗？”
    本就人多的街道，瞬间慌乱起来，个别人高马大的人挤着人群往前走，瘦弱的人就只能被挤的份。人本就多，造成了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有，人的情绪在处于弱势的情况下容易暴躁，就这么的，骂战开始了。
    “谁他妈踩我脚了。”
    “别挤，别推了，没看见走不动了吗。”
    以小贝的角度，正好看见一个老太太被挤得冒火，以牙还牙，用屁股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重复前后撅屁股的动作，顶着一旁的小姑娘，嘴里还说着：“我让你挤，我让你挤...”乐此不疲。
    那小姑娘被顶的莫名其妙，和朋友相视大笑。
    从没见过此等奇观，前方的女子依然大声找小偷，好心人出声帮忙辨认，打电话报警。人潮依然以蜗牛的速度前进着。
    “让开让开，干什么呢，挤在一起取暖是吧！”
    “让让，各自往两边走一点，摆摊的大姐大叔往后退一点，不想被挤在这儿的，都配合一下啊！”
    一抹军绿色的队伍从后方疏散着人群，嘹亮的指挥声有种军人的气势，人群慢慢随着声音听话的往两边靠。
    “欸，靠向两边，然后有秩序的往前走，别回头。”
    得到指令，人头又开始动起来。
    小贝点一下前面的小孙，问道：“是警察来了么？”
    “不是，是军人。”
    “军人？”
    “是的，不清楚是哪个地方的。”
    这时，刚才被偷钱包的女人推着人群跑向这边，嘴中喊着：“警察警察，我钱包被偷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找，一定要帮我。”
    “小孙，这小偷说不定早就溜走了吧。”
    “有可能，这么乱的集市，很难找回。”
    小孙随即又说：“嫂子，您抓紧我的手臂，小心别被小偷盯住。”
    小贝点点头，抓紧他的手臂。
    这边，女子抓紧那带头的军人，哭诉着她是怎么来到镇上，怎么发现被偷了钱包，希望他们帮她抓住万恶的小偷。
    “小孙，你说他们会不会帮忙？”
    小孙想也没想：“不会。”
    “啊？”小贝讶异看着他。
    “嫂子，如果是个人的话可以，但是在队伍中，军人不会管这些事情，也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这是当地警察的事情。”
    小贝望着那带头的人，果然，等女子说完不久，那人就招来下属交代几句话，听后下属迅速跑离人群往另一个方向。
    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瞧着这队伍有八个人，军装穿的不是很整齐，脸上也有些脏。脸上表现出来的是良好的素质，认真在疏散人群。
    瞧着瞧着，她觉着有个人特别眼熟，清瘦的个子在人群中特别出挑，那俊秀的眉眼五官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只是现在五官长开了，人也黑了，不似小时候那般白的像生病一样。
    越看越像，真没想到能见到小琛穿军装的模样，形象大转变，俊秀的面容在军装的衬托下有着帅气的男子气概，不错不错。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执着，那边的小琛抬头看向人群，锐利的眼睛过滤一遍，目光渐渐和她对上。
    显然，他也是一愣，锐利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又化成温柔的笑意，远远的朝她点头示意。
    看来她的样子也没变多少，至少七八年过去了还能被认出来。
    “嫂子，这边人少，走这边。”小孙指着一旁的分岔路，带着她走去。
    “嗯，好的。”她连忙跟上，刚走两步又回头对小琛摆摆手，再见。
    将几个大袋子放进后座，小贝虚脱的靠在椅背上，一点也不想动了。回想起刚才看见了小琛又觉得很开心，这次出来没白跑，说不定他也在内蒙古当兵。
    “嫂子，回去后您可得听首长话，乖乖待在基地，等他回来。”
    “嗯，行啊，我又不是待不住的人，你就放心吧。”
    “好勒，那咱就回程。”
    褚析程？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