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身恋人

《托身恋人》
作者：清风宜人
类别：电影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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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市街，月夜
明月在涌动的云朵中出没、跳跃。
镜头下压，出现一片参差不齐的楼群。
继续下压，楼群中间一条马路面对着观众，随着坡度徐徐上升。
街上阒无人迹，死一般寂静，弥漫着朦胧的月光。
楼影下，蝙蝠惊飞。
画外由远而近的马达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往街口轰鸣。
一辆红篷残摩象瓢虫一样从市街深处爬出。这是一辆残疾人开的载客小三轮，因车篷是红色的，在城里又被叫作“红包车”。
红包车驶近，从简易挡风玻璃内，是一张黝黑的脸。
车手头戴蓝色棉帽，身穿一件皱巴巴的短大衣，注视着前方。
车窗洞开。车门更简陋，用一块红布条披挂。疾风中，红布条“扑扑”地响。
街两旁的店面一一晃过。
这位车手叫阿强，是个瘸子。阿强目光探索着街道，时不时侧过头往车窗外张望。
人行道上空荡荡的。店面已打烊了，一片肃静。
摇摇晃晃的车背影。
波浪般向后流动的马路。
一听可乐罐忽然“叮叮铛铛”响着向观众滚来。
车影越来越小，消失在街道深处。
月光清冷地洒在空旷的大街，夜，更凄寂。
画外哀婉的旋律。
２南天酒吧门前同上
“南天”霓虹灯和“酒吧”霓虹灯在交替闪烁。
哀婉的旋律轻快起来。
一袭白色连衣短裙的妙龄女子，立在夜总会门前，绷直的头发时尚而雅致地垂散在脸颊两旁，遮住双眼，只露出苍白发亮的鼻尖和下颌，有点怪异。
女子迈着碎步，独自徘徊。
画外一声鸡鸣。
女子猛地扬起头，露出一边惊慌的眼睛。
红包车进入画面。
女子招手示停。
阿强一振，旋开油门。
红包车在女子旁边缓缓停下。
阿强：小姐，去哪？
女子：留云洞。
阿强翘翘拇指，示意女子上车，忽觉有点异样，定睛一看，车旁的女子不见了。
镜头在空荡荡的街头巷尾来回搜索。
阿强纳闷的表情。
话白（心里说）：去哪呢？
女子在背后的声音：开呀！
阿强猛地醒悟过来，忙拉杆引掣，启动残摩。
３郊外的马路上凌晨
红包车驶出城门，进入古城墙投下的阴影中。
墙基上爬满了山藤和苔青，沿着山脚向上攀延。
红包车从一路标前擦拭而过，奔向郊外的马路。
一丛古榕树盘踞在山脚前一片野地里，阴森古怪象群老人。道路从中穿过。
车灯暗淡的光在林间照晃，闪现出一条条飘荡的水气。
树叶沙沙作声，偶尔传出一声凄厉的鸟叫，令人惊骇。
突然，枝头上一对圆圆的大怪眼惊恐地直视车灯。
车子靠近，那怪眼展开大翅膀，惊飞起来。
阿强吓了一跳。
猫头鹰扑扑向黑暗深处遁去。
４群山与大海之间同上
海天之际，晨曦欲破薄而出。东边夜空若燃烧的火炭。
被染红一角的岸边山影，出现在天边。山腰间映出一家农舍的剪影。农舍上的炊烟袅袅上升。
画外公鸡的啼鸣。
５岸边公路上同上
红包车跌跌撞撞奔在崎岖的路上。
画外女子的声音：快开，快呀！快！
阿强忙乱地搬弄引掣。
红包车绝尘而去。
6留云寺山门前同上
仰角留云寺全景。
镜头推近山门，锁住“留云寺”石匾。
画外木鱼声。
山门前，道上，红包车进入画面，停下。
阿强：小姐，留云寺到了。
女子白裙下摆裸露的玉腿特写。玉腿下踏着一双蛇皮花纹、鞋尖上翘的黑色高跟鞋。这是时下流行的巫婆鞋。
只见双脚一晃，女子如影下了车，匆匆向山门掠去。
阿强：喂！小姐，你等等！你还没付车费。
阿强忙下车，追去。
女子如同蒸发早已烟消云散。
阿强发现石阶上掉下一只鞋。
阿强一瘸一瘸上了台阶，拾起那只鞋，端祥着。鞋面的蛇皮花纹泛着贼亮的光，闪烁不已。
画外公鸡齐鸣。
阿强闻声，抬起头茫然四望。
7山门内清晨
第一道曙光越过山门，照进留云寺。
一和尚正在寺前扫落叶，阿强近前。
阿强：师父，你见过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进来吗？
和尚摇了摇头，埋头。
阿强又茫茫四顾。
二
１阿强家客厅日
阿强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那双巫婆鞋发神。
妹妹叶子推门进来，兴高采烈的样子。
叶子：哥，我回来了。
阿强忙把鞋塞进茶几下藏起来。
阿强：你又买什么了？
阿强发现叶子手里提着一包东西。
叶子：一双鞋。
叶子打开她的房间，对哥哥笑了一下，进入房间。
阿强：鞋？
２叶子房间里
叶子取出塑料袋里的纸盒，放在床上，打开纸盒盖，里面是一双蛇皮花纹、半高跟巫婆鞋。
叶子脱下脚上的皮靴，换上巫婆鞋，左右打量，洋洋得意地走出房间。
３客厅里
叶子并拢双脚站在房间门口，象一只天鹅一样踮了踮脚尖。
叶子：哥，我这鞋好看吗？
阿强瞟了一眼，一下愣住了。
叶子脚上巫婆鞋特写。
阿强若有所思。
幻景
白衣女子飞跑的双脚。
台阶上滚下的那只鞋。
巫婆鞋上蛇皮花纹闪烁着的光。
回到现实
叶子脚上的巫婆鞋油光发亮。
叶子：哥，怎么啦？看呆了。
阿强：叶子，你这鞋是从哪弄来的？
叶子：买的呀。知道吗？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满街女孩脚上都是这种款式。我不买一双也太落伍了。
阿强：哦，这鞋有点怪。
叶子：我就喜欢这么怪，怪才有味道，怪才够味。
三
１雕塑室雨天
高鹏手里捏着泥巴，正在打造一尊女塑像。他左右端祥了一会，不满地把泥往桌上一扔，沮丧地坐在椅子上。
窗外正下着淅淅小雨。
高鹏目光呆滞地望着女塑像，一动不动。
只显出轮廓的女子坯像，朦胧淡出，又渐渐地清晰起来，幻出一甜静的笑脸。镜头远拉，一张３Ｒ的倩女相片出现在工作台上，画外轻柔缠绵的旋律淙淙淌出。
相片特写
是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美丽女子，背着时尚挎包，两手抱着耳鬓，可爱地笑着。她身穿白纱短裙，脚踏蛇皮花纹的半高跟鞋。
高鹏沉浸在回忆中。
幻景（酒吧里）
画外流淌的音乐，穿流着《梁祝》乐曲的旋律.
相片中的女子坐在桌边，脸上是甜蜜的微笑，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对面坐着高鹏。高鹏从兜里掏出一个手饰盒，递到女子面前，情真意切地看着她。
高鹏：送给你。
珍珍有些惊讶。
高鹏：珍，嫁给我吧。
珍珍满脸的幸福。
高鹏打开手饰盒，银光闪闪，是一枚宝石戒指。珍珍惊喜地“啊”了一声。
高鹏慎重地握住珍珍的手，把宝石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珍珍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无比陶醉。
回到现实
高鹏揪着头痛苦地闭上眼。
幻景（酒吧里）
画外女子尖叫声和场面混乱的声音。
舞池浓烟滚滚，人们惊呼着拥出楼道.
高鹏从卫生间出来，一惊。
高鹏：啊，着火了！
高鹏抬头往人群中看望。，
高鹏:珍珍!珍珍!
人们从他身边拥过，把他挤出出口.
高鹏又冲进门里，打开一个包厢，里面没人，又踹开一个包厢，珍珍坐在原处不停地咳嗽。
高鹏：珍珍，快逃！
火向楼道漫延。浓烟涌进包厢。
高鹏拉着珍珍左突右冲，失去了方向，没找到出口。珍珍直呛。
高鹏：珍珍，挺住！
高鹏匆匆拾起一瓶矿泉水，浇在珍珍的头上，拉着她逃向一梯口。
浓烟顺着楼道，弥漫了整个梯口。珍珍按着胸口，呛个不停，。
高鹏：珍珍，挺住！
珍珍抱住高鹏，望着梯道上的窗户，声音沙哑而无力。
珍珍：我们跳楼吧。
高鹏：不行，我们往楼下跑吧。
烟一下拥进他们口里，两人不约而同地猛咳起来。
高鹏一把捧起珍珍的脸，深深地给她一吻，拉着她迅速冲下楼。
楼下的梯道，乌烟往上冒。他们重又折上来。
高鹏看了看窗，憋着一口气，爬了上去。他打开窗，往下望了望，向珍珍伸出手。
珍珍紧紧地掐着脖子，张着口无助地又咳又喘。
高鹏：珍珍，快，接住我的手。
珍珍伸出一只手，与高鹏的指尖碰了碰，瘫软下去。
高鹏一惊：珍珍！
珍珍痛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走。
高鹏：不！珍珍。
珍珍靠在墙边，干咳了几声，绝望而依恋地望了高鹏一眼，慢慢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