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太子妃虐渣追夫

第38章·婚前劫数


    云婧僵直地跪着,直到一个声音为她解了围。
    “婧儿平日里大大咧咧,可到底也是姑娘家,父皇就饶了她吧。”并不是明子钰。
    云婧心底划过一丝失望,回头看见明子琰站在身后,低眉拱手,不疾不徐道:“儿臣以为所谓尊者,杰者,能者,可为朝于庙堂之士所论,而夫妻之间则贵在两情相悦,善待彼此,这一点儿臣绝不叫九卿姑母失望。”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又故意板着脸道:“放肆,婧儿的婚事由朕圣心独裁,岂容你置喙。”
    “父皇特地来问郡主的意见,却不肯听听儿臣的请求吗?“明子琰的声音略带着委屈。
    云婧睁大眼,明子琰竟然会撒娇?
    “那你且说说,你有何请求?”皇上很是受用,笑得很慈祥。
    “儿臣心之所向,唯有云婧一人,若能如愿,儿臣死而无憾,请父皇成全。”
    云婧顿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明明知道皇上早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婚事,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回应她的是他温柔的微笑。
    轻微的一声脆响,明子钰手中的白玉酒杯忽然碎裂,白皙的指尖沁出嫣红,他藏起手在袖中,低下头掩去嘴角那一抹苦笑。
    云婧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坐榻,脑中一直反复回想着明子钰的这两句话,如坐针毡,等不及席散,她便寻了个由头离席了。
    秋风撩起青丝起舞,带起阵阵凉意,云婧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神时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一片竹林,她从来不知道在宫里还有如此大的一片竹子林,高耸茂密,不见天日,将皎洁的月光也遮得干干净净,前方漆黑一片。
    她忽然害怕了,正要折返,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回头,看见一个让人意外的面孔。
    明子琰倚竹而立,见她回头,停了笛声冲她温柔一笑:“云婧,好久不见。”
    “你......”云婧怔怔地看着他,好久不见?明明白天不是才见过吗?
    “父皇说的没错,你确是长大了。”收起长笛别在腰间,明子琰慢慢走过来。
    “我知道你喜欢宁王,我总见你每天每天追着他跑,从晨曦追到黄昏,每天每天地缠着他,从将军府缠到皇宫内苑,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他。”
    心事被说破,云婧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祁王殿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跟着你起来的,你自己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明子琰低头看看她,眼神清透如翡翠。
    云婧避开他灼烫的视线:“那我们回去吧,现下入了秋,晚上还是有些凉,你身子不好,当心着凉。”
    明子琰眼里一亮,惊喜地问:“你关心我?”
    云婧脸一红,未等她反应过来,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琴声,淡淡的黑幕下,一个萦着淡淡白光的身影伴随着琴音由远及近,如同披了一身皎白月光,幽灵般穿梭在漆黑的竹林间,转瞬竟已至眼前,白影虚坐在半空中,抚弄着膝上的琴。
    云婧忽然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同样的场景。
    余音渐歇,淡淡的黑幕中听见一声轻笑,女子清脆如玉碎::“不巧,宁王殿下竟然也在。”
    明子琰往前跨了一步,云婧已被护在身后:“你是何人?为何夜闯禁宫?”
    女子的面容隐在白纱下,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出,仿佛是个天真逐蝶的小姑娘,待笑声尽了,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的主子只让我带走郡主,未让我回答问题,宁王殿下,抱歉了。”
    云婧心里一惊,原来是冲她而来,再看明子琰,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将云婧往身后拉了拉:“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如此,那我便只有亲自带她走了。’
    急促凌厉琴音乍起,落在耳中仿佛有尖锐凌厉的箭雨破空而来,纷纷呼啸着朝薄弱的耳膜轰击,云婧痛苦地捂着耳朵,神色渐渐迷失茫然,心里呼之欲出一个名字。
    “漫姑娘......你是漫姑娘!”
    太子大婚,白衣妖女以琴音制造幻象,她记得楚墨是这样叫她。
    明子琰大惊失色:“你竟是漫姑娘?!”
    相传,漫姑娘是暗影门的杀手,善以琴音制幻,杀人于幻境中,她杀人如麻,从不失手,却无人见过她的真容。
    明子琰拔出起剑击出,寒光闪过却是一剑刺入了一抹虚无的白影,下一瞬便力不从心地膝下一软,竟险些跪倒在地,连忙以剑撑地,支撑着身体,五脏六腑都随着着催人命的琴声滚烫燃烧起来,刺人的绞痛从耳膜一路有增无减地传递到胸口,但他仍然挣扎着来到云婧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捂住她的耳朵替她隔断这夺人心魂的声音,自己却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刀光剑影般的琴音里,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琴音却在此时骤然停歇,白影飘然远去,眼前归于沉寂,如果不是脑子里余痛仍在,而明子琰也还躺在地上,云婧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一场幻觉。
    是夜,祁王突发急病,准王妃云婧留在宫中侍疾。
    这是明子苏的意思,漫姑娘威名在外,又是暗影门余孽,为了不引起谣言恐慌。
    他对一脸紧张地趴在明子琰床边的云婧说:“婚礼在即,你也静下心来想一想,不要再任意妄为。”
    明子琰静静地躺在床上,紧紧皱着眉,仿佛受着梦境所困,苍白的唇间时不时逸出几句模糊的呓语,云婧凑近一听,顿时眼底一酸。
    他说:“婧儿......别怕......”
    云婧坐在床边,遣走了近身服侍的宫女亲自照料着,手中的帕子一点一点拭去他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指尖下的抚触极尽温柔,宫女熬了药送过来,她接过来亲自喂,看着他喝下药脸色渐渐红润终于松了一口气,直到天色渐明,她竟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明子琰睁开眼,双眸中的迷雾渐渐散去,眼神清明起来,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他掀开被子要坐起来,却被一双手轻轻按住:“再躺会儿,昏迷了一整夜,这样骤然起来恐怕会头晕。”
    他愣愣地看着床边站立的人,忽然抬手揉了揉眼睛。
    云婧眼里沾染了笑意,仓促地转过身掩饰眼底的郝然:“怎么?傻了么?”
    明子琰回过神:“婧儿?!”
    “......既然你醒了,那我回去了......”神色一窘迫,云婧慌乱地丢下手中的帕子飞快地跑了,还没来得及跑出门,就被手疾眼快下床追上来的明子琰给拉住了。
    他气息不稳,嘴唇也有些发白,但握在她手腕的手却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眼前却忽然闪过昨夜替他擦汗的情景,当时觉得自然,此刻回想起来却莫名地脸有些发烫。
    她的神色落入明子琰眼里,不禁心里一柔,眼里的温柔浓得仿佛化不开。
    “别走,我头还很疼,习惯了你照顾,我便不适应那些下人了......”话音到最后,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轻哄的意味。
    明子苏和叶瑾一早来探病,还没进门就在门口看见了这么一幕。
    叶瑾有些惊讶,前几天她来长禧殿找她玩,言谈间说到明子琰还夹枪带棒,一副被逼婚的样子,明子苏却没有半分惊讶,唯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隐匿在唇边。
    短短数月,云府迎来了第二件喜事,而这一次的盛大甚至更胜于太子大婚,整整一条街的漫天大红。
    明子琰为首的接亲队伍早早地就来到了云府门口候着,也不让人进去催,就那样耐心地等着,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笑意。
    云婧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而出,喜帕上流苏垂坠,莲步轻移间流苏摇晃,她低下身子钻进了花轿,红缎下倾城容颜若隐若现。
    楚墨又出现在上一次的街角,这一回站在他身后的却是楚玥,她今天一身干净利落的银色劲装,长发高高绾起,别着一支银色的发簪,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美目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准确地接收到了信号,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消失,一只手拉住了她,微微用力,她便一个转身跌坐在楚墨身上。
    “你的主子难道没有告诉你行动的时候不要带发饰,容易落下证据。”就算是他送的也不行。
    他抬手取下发簪揣进怀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开她:“可以了,去吧!”
    “你......”楚玥面无表情的脸慢慢崩塌,“你怎么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她是暗影门的人,却听命于亲自下令将暗影门主影上容五马分尸的明子苏,如果不是暗影门已经归顺朝廷,那便是意在复仇,中间的曲折他还在探查,若是后者,便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他就不得不插手了。
    但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只温柔地叮嘱她小心,便转过头不再看她,伸手入怀,静静握住发簪在手中,目光延绵悠长,越过漫天喜庆的红色看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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