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贩卖

    陈旧没用电脑登录微信，所以直接看到的是消息内容，然后才注意到微信好友的名字——谭洁娜。
    接着陈旧看到了之前的聊天信息，一共三条。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记得提醒姐，周五请你吃饭。”
    “好的。”
    看着聊天记录，陈旧依稀记得自己打这两个字时的工整。
    然而……现在时间，周五晚上六点十一分。
    “实在抱歉，我不小心给忘了。”
    “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明天晚上请你吃个便饭。”
    陈旧飞快的敲着屏幕回复了过去，做错了事情，就要立正挨打。
    这事情是他的锅，认认真真答应别人的事情，就应该去做，陈旧心里想着，有点挠头的反思，当时在手机上设置个备忘录提醒的。
    “看来你今天很忙？”谭洁娜很快回了消息过来。
    她很快判断出陈旧应该有另外的事情，所以才会将时间推到明天。
    陈旧沉吟了片刻，才敲着手机屏幕回复：“我在一间小店铺当店长，现在正在营业，临时不太好离开。”
    很真实。
    第一时间下，陈旧并没有思考中断营业的可能性，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所以下意识的没有冒出这个选项。
    接着立马反应了过来，在心里想了想应该怎么措辞，那边谭洁娜的消息已经回复了过来。
    “一边上学一边社会实践吗？不错。”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再说。”
    谭洁娜果断的结束了对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陈旧看着自己敲出来的几个字，按下了删除键，回复了‘好的’两个字，同样工工整整，但在回复完之后，他立马在手机上建立了新的备忘录提醒，这样就不会再忘记。
    最近天气有转向夏天的趋势，六点多了天才刚刚擦黑，二沙岛的路灯都还没开，陈旧坐在店铺里面，表面很平静，心里惦记着会不会有人扫码骑走店铺门外的共享单车。
    “诶呀妈呀，我应该锁车不结束骑行！”
    一想到这里，陈旧便想起身赶紧去办了这件事，人还没站起来，店门先被推开了……
    “客人你好，欢迎光临。”
    脸色虽然还是僵硬的严肃，不过陈旧也在试着调整了，不能总是还没开口就把人给吓跑了。
    “你这……是什么店？”第一次走进来的客人都差不多，目光迅速打量店铺布局，接着表示疑惑。
    陈旧每每都需要解释一句‘沉浸式独家私人高端定制电影体验’，得在前面加一个本店提供，在最后加个服务。
    听了陈旧的解释后，斜背着小挎包的年轻女人一愣：“电影院？”
    “这么小的屋子能放电影？”
    陈旧解释道：“是沉浸式独家私人高端定制电影体验，不是公开电影。”
    “R级还是NC-17？”
    “都不是。”
    “有介绍吗？”
    “客人请从pad上取阅。”
    “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女人嘴上嘟囔着，右手却已经拿起了pad。
    “什么鬼？我怎么都没听过这些名字？完全独家的吗？”
    “还有体验次数的？”
    “这价格……我天！这简直比抢钱还舒服吧？”
    陈旧从电脑屏幕上看到了女人点开了两部电影获得的随机售价，《先生》￥37862，《拒绝失败》￥42356。
    女人同样也看到了新加入的醒目提示，低声道：“体验前好坏不知道，体验完了不满意也不能退货，这条款也太霸道了！”
    陈旧只是点头，没开口解释。
    “我在想，你这个店，是不是专等冤大头？按理说，卖这么贵的商品，应该好好推销一下细节对吧，偏偏什么都没有？”
    陈旧摇摇头：“本店不对商品做任何推销，也不暗示客人购买，一切随客人意愿。”
    “佛性开店？”女人说了个恰当的词。
    陈旧没有否认，事实就是如此，佛性开店，甚至到必要时候还得耍个赖不让客人购买商品。
    女人放下了pad，双手合拢交错，脚尖微踮，在陈旧看来这是要离开的姿态时，不成想女人笑了笑：“偶尔当一次偶遇的冤大头好像也不错。”
    “虽然感觉上你这家店就是利用反套路让人买单的样子。”
    “微信支付可以的吧？我要《拒绝失败》。”
    “客人请自助支付。”陈旧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大班桌上的扫码盒子。
    “怎么还需要我自己输入金额？”
    “是的客人。”
    “就不怕我少付款？”说完女人自己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吐了吐舌头，低头敲了敲手机，“好了，你看看，42356块。”
    陈旧点点头，做了个手势：“客人往右手边看，第一间房就是体验室，祝您愉快。”
    女人哦的一声，自己往那边走去，她也不傻，没想着这个严肃的年轻店长会起身帮忙，一个连付款都完全交给客人自助动手的店长，怎会那么勤快？
    三十五六分钟后，女人拉开了体验室的门走了出来，脸色平静。
    比前天第一个体验《成功的极致》商品的年轻男人要晚了几分钟，陈旧从名册上了解到，《拒绝失败》的体验用时是30分钟。
    “店长……你这怎么连个给客人坐的椅子都没有吗？”年轻女人边走边看了眼店铺。
    陈旧心中一愣，这的确是个对客人不太友好的地方，不过店铺说明书上又说店长不能干预店铺装饰，在他的理解中，加个椅子也是装饰。
    “客人可以理解为节约成本。”陈旧满脸严肃的胡说八道。
    “好吧，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店内的商品卖得也太便宜了，这种沉浸式的电影体验，连真实情感都那么到位，光是制作成本估计就得上亿经费，还不说那是VR还是AR的全沉浸式头盔……”
    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下，脸上突然露出恍然的表情：“我明白了，你这是用爱发电啊！”
    “……”
    陈旧很想说，你才用爱发电，我也不想的好吗。
    其实他这两天已经基本想明白了，店铺为什么要定个最低售价，还不是因为这最低售价的部分店铺会以他上赶着送的方式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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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整理出第三个故事的初稿，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