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抉择

    “你竟然不愿意成为亡灵法师？”多莉芬惊讶地大惑不解，同时又颇感失望，鬼影对魔法的领悟之力，绝非一般亡灵巫师可以比拟，就算自己这个顶级的魔幻亡灵巫师，恐怕也要望其项背，他实在难以理解，竟然还有鬼魂愿意放弃这份所有亡灵都梦寐以求的身份，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嘿嘿，做亡灵巫师有什么好，就像你这样，做到了魔幻巫师又能怎样？”鬼影说道，“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千年，毫无自由？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束缚就越多，像我这样，做一个孤魂野鬼，简简单单，打打闹闹，自由自在。忘川河上的孤魂野鬼也都是简简单单，没有争权夺利，没有阴谋诡计，一切都是江湖做派，就算那一天被招魂幡招魂塔掳了去，一了百了，想来这忘川河之上，一定也会留下我的传说，哈哈哈！”
    “是你自己放弃成为亡灵巫师的，并非我不愿意兑现我的承诺！”多莉芬有些遗憾地说道，“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可就不会再有了！”
    “大师，你真能将孤魂转变成亡灵生物？”没有等鬼影回答，鬼魅惊喜地问道。
    “虽然有些麻烦，但这并非做不到！”多莉芬爱屋及乌，对鬼影身边的鬼魅也不敢小觑，回答道。
    “那么，这忘川河之上，这么多的孤魂野鬼，都可以成为亡灵生物了？”鬼魅追问道。
    “哼，你们要做什么？”多莉芬大吃一惊，“为什么要将这些卑贱的蝼蚁转换城亡灵生物？亡灵国的亡灵生物，难道还不够多吗？不想经过招魂塔淬炼，就想拥有亡灵之身，你们想得也太便宜了！”
    “为什么一定要经过招魂塔的淬炼，才能成为亡灵生物？”鬼魅冷笑道，“都是亡灵国的物种，都是魂魄所化，你们亡灵生物却自认为自己高过孤魂野鬼一等，殊不知，你们每一个亡灵生物，不也是都经过忘川河的漂零吗，你们也曾经是孤魂野鬼的一员，只不过，被招魂塔炼化之后，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和我们一样在忘川河上惶惶飘荡的日子，忘川河其实就是每一个亡灵生物的母亲河，你们之所以不让孤魂野鬼直接转化为亡灵生物，只不过是心理不平衡，或者是为了更好地劫取掠取母亲河的魂魄资源！”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多莉芬笑道，“忘川河的孤魂野鬼不能成为亡灵生物，一是为了维持亡灵国度的平衡，亡灵国度的资源有限，魂魄并不足以供养整个亡灵国生物体系，因此，必须牺牲忘川河的孤魂野鬼作为资源供应；二是从孤魂野鬼直接转化为亡灵生物，会有很大的风险，除了许多孤魂野鬼会在转化过程中魂飞魄散之外，还因为魂魄没有经过炼化，导致不纯净的魂魄成为亡灵生物之后，并不接受管制驯化，成为非常野蛮凶残的物种，这会导致亡灵国大乱！为了亡灵国的前程，只能牺牲你们这些卑微的魂魄了！”
    “可惜，从现在起，我们不愿意再牺牲自己去喂养你们！”鬼魅愤怒地说道，“我们已经摧毁了忘川河边的招魂幡和祭坛，杀了数百个亡灵巫师！从孤魂野鬼联盟成立的那一刻起，你们亡灵巫师，休想从忘川河上，再得到任何资源！”
    “什么，你们竟能摧毁招魂幡祭坛？”多莉芬惊讶地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有什么意义，你们离不开忘川河，就像我们离不开死亡阴影一样，你们斗不过亡灵生物，我们总会有办法对付你们的！”
    “哈哈哈，你说反了！”鬼魅大笑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们只能以暴制暴了！忘川河而已，我们总会有办法挣脱它的束缚，就像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摧毁招魂祭坛一样！我们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办法多，还是我们挣脱忘川河束缚的动作快！既然大师承认有能够从孤魂野鬼直接转化为亡灵生物的办法，那么，我们也不介意花多大的代价找到这样的办法！当我们挣脱忘川河束缚的时候，就是亡灵国重新改变规则之时，你们，就将在新的亡灵规则之下颤抖！”
    “难怪你们会对这里封存千年的戾气杀气感兴趣，的确是一笔好买卖，我似乎有些吃亏呢！”多莉芬说道，“算了，眼不见为净，随你们去折腾吧！”
    “多莉芬大师，现在亡灵国，恐怕已经是摩尔多的天下，你出了这里之后，该如何去对付摩尔多？”维德妮娜笑问道，“难道，你还想孤身奋战吗？”
    “你又是什么意思？”多莉芬恼怒地问道，“我还怕了摩尔多这个瘪三的魔幻巫师？”
    “你当然不怕他，但他现在拥有鬼王披风，还拥有强大的势力、军队，你难道要一个人去对付他吗？”维德妮娜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们现在为了出去，也是暂时结为了同盟！多莉芬大师，孤魂野鬼联盟这么大的势力就在眼前，你难道就不心动？孤魂野鬼联盟需要大师为忘川河的未来谋划，而大师也需要拥有自己的势力去对付摩尔多，不是吗？”
    “你想让我和这些孤魂野鬼结盟对付摩尔多？”多莉芬惊讶道，“绝不可能，我一个高贵的亡灵巫师，怎么可能给你们这些最低贱的孤魂合作，这是在侮辱我，让我的灵魂受到诅咒！”
    “高贵，侮辱、诅咒？”维德妮娜嘲讽道，“嘿嘿，比起受到摩尔多的侮辱更甚吗？你难道天生就自带高贵属性吗？我贵为公主，不也一样沦落为他们一样？你若是复仇成功，谁会在意一个胜利者的过去？相反更会因为利用最为微弱的孤魂野鬼将摩尔多击败，得到人鬼共同仰望！再说，这些孤魂野鬼是低贱、是高贵，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要是有办法让他们都成为亡灵生物，谁还敢说他们低贱？到时候，无尽的忘川河，就是你的势力，你的靠山！嘿嘿，多莉芬大师，你似乎正在错过些什么呢！”
    “公主殿下不过是将我的军，想让我为孤魂联盟寻找一条出路罢了！”多莉芬说道，“想要将他们都转化为亡灵生物，不是不可能，不过，太过困难，还需要一定的机缘巧合！”
    “真的可以吗？”维德妮娜喜出望外，随即又说道，“要是简简单单，对于大师您来说，岂不是毫无挑战，变得索然无味了？以大师的个人能力，击败摩尔多当然不成问题，但我认为让他从权势的顶峰跌落，让他从拥有一切，变得一无所有的落魄，人人唾骂喊打，甚至将他困锁在这忘川河上，让凄厉的孤魂野鬼终日骚扰陪伴他，岂不比杀了他、打败他，更加有趣得多，更加解恨得多？”
    “嘿嘿，不愧是罗德哈特的女儿，亡灵国的公主，果然心狠手辣，说出来的话，让人欲罢不能！”多莉芬笑道，“将摩尔多击败杀死，的确太过便宜他了！只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今日既然能够造反对付亡灵国、对付招魂祭坛，他日，一样可以反过来对付我，不是吗？”
    “大师多虑了，我们只想为孤魂野鬼某条出路，对亡灵国的政权没有野心！”鬼魅说道，“如果大同意，我现在将这孤魂联盟盟主之位拱手相让，又能如何？大师拥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够为这些可怜的孤魂野鬼谋出路，一定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更能服众！”
    “你们就这么相信我，能够将孤魂野鬼转化为亡灵生物？”多莉芬说道，“万一我只是利用了你们，到时候却不能兑现呢？要知道，让孤魂野鬼转化为亡灵生物，相当于打破了亡灵国所有的制度，相当于整个亡灵国重新洗牌，难度可想而知，无异于改朝换代！”
    “嘿嘿，我们即使不信大师，也别无选择！”鬼魅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孤魂野鬼联盟的忠诚，我们的存在很简单，成为亡灵生物，是我们唯一的追求！我们愿意追随在大师身后，共同改天换地！”
    “转化为亡灵生物其实千难万难，天地间有一种法术，叫超度！只要能够超度你们的魂魄，你们就可以脱离忘川河，到达亡灵国度！千年前，我曾经有幸见识过这种极端变态的法术，但可惜我资质不够，只学到了血皮毛，不能完全掌握！”多莉芬说道，“在亡灵国度，如果将孤魂野鬼都超度成为亡灵生物，亡灵国则少了忘川河之中的魂魄资源，没有魂魄资源转化为怨灵怨气，就算超度了你们，你们就算都成为了亡灵生物，却要如何维持下去？除非……除非……”
    多莉芬像是在对众鬼魂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却是沮丧地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除非什么？”维德妮娜见到多莉芬欲言又止，焦急地说道，“大师，无论多大的困难，哪怕牺牲我们自己，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除非亡灵国能够重新激活灵塔！”多莉芬望了望安德鲁，又望了望鬼奴、维德妮娜等，许久才如释重负地说道。
    “灵塔？”不仅维德妮娜、鬼奴、鬼影、鬼魅都大吃一惊，几乎异口同声地失声叫了出来，就连一旁无所事事的安德鲁、史克莱和诺亚也都大为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