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余生不是你

    “慕念勋。”
    “慕念勋。”
    “念勋。”
    ……
    谁在叫他，为什么是这么不耐烦的声音？
    “慕念勋……”
    啊，他的耳朵好疼，是谁这么讨厌？他的傻薰薰已经躺在血泊里，叫醒他干什么？
    “慕念勋，你想死是不是？”
    “谁呀？烦死了。”忍无可忍，再也不忍，大脚踢翻被窝，猛地坐起来，闭着眼睛就对吵醒他的大吼大叫起来。
    “臭小子你能耐了是不是？还敢在你姐面前造次？”慕雨见他对着自己发脾气，火气也跟着上来：“你老姐我还要去安和地铁站上班呢，今天是你高三开学的时间，你竟然还在睡懒觉？”
    “什么？”慕念勋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是自己熟悉的房间，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姐，而他自己，穿着小背心大裤衩坐在床上，头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
    “你上学要迟到了！”
    “哎~”慕念勋摆了摆手，笑得眉眼弯弯：“姐，你弟弟我早就是社会人了，谁二十五岁还读高三啊？”
    “你不是睡傻了吧？”慕雨一个爆栗敲在他的额头上：“别想逃课，我就不明白了，这么懒的人怎么保持的年级第一？这么……”慕雨指着他一脸为难：“这么……不修边幅，居然被公认为校草，啧啧啧，现在的人是眼光普遍太低，还是颜值普遍太低？”
    “姐……”慕念勋生气地噘嘴：“十分钟以后还你一个盛世美颜的帅弟弟，你等着。”
    “得了吧！我要上班去了。”慕雨好不感兴趣地摆了摆手：“记得去上课。”
    “哎~姐。”慕念勋伸手想要挽留慕雨，奈何姐姐是一个像风一样的女子。
    怎么回事？明明他被一群人打得半死不活，怎么还……难道是做梦？那他还会遇到梦里躺在血泊里的女孩吗？他记得他明明很爱她。如果只是黄粱一梦，现实中并没有这个人怎么办？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起床将自己洗漱干净，背上自己的书包，装上那一本本厚厚的资料书。难道是因为学习太累导致自己做了那样的梦？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
    市高中。
    慕念勋下了车，跟司机道了别，上课铃声便在此时贴心地响起来。他匆匆忙忙往学校大门跑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学校门口踌躇的女孩。
    “啊！”一声沉厚的叫喊引来了学校门卫的关注。
    “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茫茫宇宙，小小年纪，无知少年，懵懂少女，不知羞耻，死不要脸，丢死人啊啊啊！”门卫大爷颤巍巍地指着男上女下趴在校门口的两人，男孩他认识，是这所中学的学霸加校草，可是女孩他就不认识了，好像她妈妈刚还在这儿来着。
    “……”女孩冷着脸推开趴在自己身上呆呆愣愣的男孩，瞅了一眼一脸惊恐的门卫大爷：“大爷你念四字经吗？你们学校的人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吗？从学生到门卫，都这么奇葩的吗？不就一个意外么？幼稚。”
    “什、什、什么？”门卫不可思议地看向已经起身的女孩，他这是被一个小破孩教训了吗？那他活了将近半辈子的尊严呢？也这么一并给扔了？
    女孩没有搭理他，转身看向还杵在地上像被轻薄的小媳妇一样的男孩：“这位同学，被你撞倒的人是我，不是我把你撞倒，你叫什么？声音那么大耳膜都被你震破了。”
    “那个你……”慕念勋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扎着长长的鱼骨辫的女孩，那双杏眼透着丝丝寒光，与她的鹅蛋脸搭配得相得益彰，这明明是……明明是昨晚那个梦里的女生。
    “你什么你？”女孩递给他一记眼刀：“你还要我负责不成？”
    “你……”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那场梦太过清晰，他也痛得那么刻骨铭心。
    “你……不至于吧？”女孩见他眼眶泛着莹莹泪珠，不由得惊慌起来：“门卫大爷，你得给我作证啊，这人是碰瓷的，你得帮我啊，我是你们学校的转校生，你看我带了转学证明，我真的没对他做什么……”
    “我的宝贝，妈妈帮你买来你喜欢的香芋奶茶了，我们去教务处办手续吧！”
    “妈，妈你来得正好，快带我走，快点快点……”女孩拉上拿着香芋奶茶的女人一路狂奔，没过多久就消失在校门口。
    ……
    慕念勋看着拿着香芋奶茶的女人的背影，不知不觉叫出她梦中的名字：“赵恩慧？”
    “小伙子，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已经迟到快十分钟了。”门卫大爷背着手背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
    “十分钟？”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迈开大长腿奔跑起来，边跑边埋怨：“啊啊啊，完蛋了，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他会把我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然后超度的……”
    当慕念勋跑到教室的时候，原本正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的班主任突然就瞥见了他：“慕念勋。”一声怒吼，全班跟着抖一抖：“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迟到这么久，你怎么不等到高考之后再来呢？你别忘了你已经高三了，还有一年的时间就高考了，高考可是改变人生命运的大事，你别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一年照样可以把你自己玩废了你信不信？”
    班主任一开口，就像开了闸的水库，来势汹汹，滔滔不绝。
    “老师我……”
    “你别以为家里有点钱就可以不在乎高考了，指不定哪天就破产了呢？你自己没点本事自食其力，那你到时候不就得喝西北风吗？别指望我会看在三年的师生情谊上给你送剩饭，再说了既然你选择了市高，就代表你是那种有梦想有追求的好青年，不是依靠家里的啃老族对吧？”
    “……”慕念勋抚了抚额，您说得这么厉害，还有什么是不对的呢？
    “那……”慕念勋以为他念叨完了，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班主任又来了一声怒吼，全班都跟着提心吊胆:“你为什么要迟到呢？”
    班主任讲话总是跌宕起伏，尤其是在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更喜欢大起大落。
    “我出了些意外……”
    “别给我解释，解释都是掩饰，掩饰都是借口。”
    “不是……”不是你问我为什么迟到的吗？
    “所以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迟到？”
    “哎……”到底是解释还是不解释啊？心累：“老师我错了，我会下去做十张物理试卷，做不完不准回家。”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班主任一脸疑惑。
    众学生：说好听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点,他们高三A班的班主任改不了罚学生十张物理试卷。
    ……
    “宝贝，那你自己去班级了哦，妈妈还要回公司呢！”
    “去吧去吧！别老跟着我。”
    “妈妈爱你哟！”
    “赵恩慧你肉麻不肉麻？”
    “嘿嘿。”
    ……
    “下面我们欢迎一下新同学，今天刚从T市转学过来的，自我介绍一下吧！”和蔼的女老师朝她笑了笑。
    “我是夏玉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还想怎样？
    “好简单啊！”
    “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市高就是一所简单的充满学习氛围的学校，不是所有人都有优越的生活条件，他们都得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也不代表没有乌合之众。
    “啊哈，这位同学比较腼腆，既然这样，夏同学你就坐在右边靠窗的那个空位吧！”
    夏玉薰冷冷地瞥了一眼，便抬脚向那个桌位走去。
    “下面我们开始上课吧！”
    “你好，我叫李铭风。”她的前桌，一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男孩子。
    “……”夏玉薰耷拉着眼皮，慵懒地翻着自己的书包，余光瞥了他一眼，呵，第一眼就觉得没好感，得，她夏玉薰也不会和他有下文。
    “你的成绩好不好啊？我坐第一位已经很久了，好孤独啊！”李铭风见她没搭理自己，又找了个话题。
    夏玉薰不屑地翻着课本，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充满了鄙夷，竟然有人敢拿成绩在她面前炫耀，还真是找死不选日子。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学、霸，省的他每天一副恶心的嘴脸。
    “夏玉薰，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漂亮啊？”
    “……”夏玉薰黑着脸举起了手。
    “夏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前面这位同学一直再打扰我学习，我很烦，请求换位置。”夏玉薰面无表情地回答。
    “打、打、打扰……”李铭风抽了抽嘴角，这同学对他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那夏同学你想坐哪儿？”
    “那儿。”夏玉薰指着距离李铭风最远的位置。
    “那王同学愿不愿意和她换呢？”
    “我无所谓。”王同学也是一脸冷淡。
    就这样，夏玉薰坐在了离李铭风最远的位置，就算是同班同学，也再没说过话。
    ……
    高三A班。
    慕念勋坐在位置上，思考着校门口遇见的那对母女，他一定要知道她是不是就叫夏玉薰。
    下课铃一响，他便奔出教室，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挨着问：“你们班有个叫夏玉薰的转学生吗？”
    “你们班有个叫夏玉薰的转学生吗？”
    “你们班有个叫夏玉薰的转学生吗？”
    ……
    “学长，我就是呢！”
    “学长，你找我是不是暗恋我啊！”
    “你给我起开，凑什么热闹呢，张胖妞。”
    “慕念勋，你说谁胖妞呢？我吃你家汉堡啦？”
    ……
    慕念勋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智商就直线下降，每个班挨着去问，这要问到啥时候？虽然这里只是一所高中而已，好歹每个年级也有二三十个班级啊，大哥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终于在两天后，他在高二A班找到了她，原来她真的叫夏玉薰，原来他梦见她不是偶然，是命中注定。
    欧耶，他慕念勋最相信缘分这种东西了，既然是天注定，那就这样喜欢她有何不可，从此以后不再是母胎单身，十八年终于找到了初恋。
    托慕念勋的福，夏玉薰的名字已经被半个学校知晓，再加上慕念勋校草加学霸的身份，没过两天，全校都知道来了个转学生叫夏玉薰。
    ……
    午后的休息时间，夏玉薰喜欢买上一瓶矿泉水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乘凉，顺便用书本遮挡，悄悄睡一个午觉。
    可是……可是为什么学校那么大，那么多不同地方都有带树荫的球场，她偏偏每天都能看见球场上穿着白T的慕念勋。男孩乌黑的头发松松软软，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明媚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一张不厚不薄的嘴唇，精美的下颌线连接着性感的脖子，呸呸呸，她是疯了才会这样认为他。夏玉薰连忙收回落在慕念勋身上的视线，把手上的高考模考题搭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夏同学，请问你有水吗？”
    “没水。”
    “那我不客气了！”
    “呀！”夏玉薰猛地将高考模考题扔在地上，正要伸手去抢自己的矿泉水瓶时，发现男孩笑得眉眼弯弯，眼睛了仿佛盛着两个月亮，这是大白天还是大中午，哪里来的月亮？他的笑容，只看一眼就能安抚治愈人心。
    “你被我迷住了？”慕念勋喝着被夏玉薰喝过的矿泉水，没脸没皮地凑到她身边坐下。
    夏玉薰看清他脸上的汗珠，不知不觉就拿出了纸巾递到他面前，等到她发现自己的行为时，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把纸巾一扔：“哇，我是疯了吧，慕念勋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
    “嗯？”慕念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哎呀，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天生的。”夏玉薰傲娇地别开脸。
    慕念勋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边揪边赞叹：“哇！”
    “慕念勋。”夏玉薰怒瞪着他：“你知道吃我豆腐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慕念勋也有些好奇。
    夏玉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着自己的杏眼，恶狠狠地盯着慕念勋，一本正经地回答：“被我的眼神戳死。”
    “哈哈哈……”他被夏玉薰萌翻了，全身发软的那种。
    笑了好一会儿，慕念勋才坐直身体，靠在大树的另一侧，歪头看着她：“你是不是暗恋我？为什么我每天中午打球都能看见你？你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什么？”人要脸树要皮，没脸没皮到底是什么生物：“拜托，难道不是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吗？再说了学校这么大，我爱在哪儿你管的着吗？明明是你暗恋我好吗？你怎么解释你没事就在我们班门口晃的事儿？”
    “你没有期待我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你们班门口晃？”
    “你……你晃得那么明显，谁看不到，我们班的女生都以为你暗恋自己呢！”
    “你可以这么认为，因为这是事实，但是别的女生不可以。”慕念勋目睹了夏玉薰的脸从咄咄逼人的大妈变成带着小红苹果的少女。
    “你胡说什么呢？再见。”夏玉薰连忙起身，拔腿就跑。
    “夏玉薰，你的模考题不要了？”
    “不要了。”到底是模考题重要还是脸重要？羞死人了。
    ……
    夏天是上天脾气最无常的时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有时候还一边放晴一边下雨，好吧，老天爷你爱怎么玩开心就好。期末考试中的夏玉薰咬着笔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咳咳，倒不是因为不会做题的那种含笔杆而伤心，望天花板而掉泪。而是她做完了试卷，老师不让她交卷的含笔杆而无聊，望天花板而出神。
    她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上个学期期末考的时候，她轻轻松松拿下全级第一，把李铭风甩了个十万八千里。转眼一年过去了，她认识慕念勋也已经一年了，慕念勋追着她让她做他女朋友也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她曾经听他说过，他父亲希望他读H大的金融系。所以她在慕念勋高考前夕告诉他：“如果有缘还能在一个学校的话，我们就在一起。”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她要回T市，读T大的霸王专业广告学，所以，他们没可能。
    夏玉薰自嘲地笑了笑，高三一整年，她都把自己关在学校里，除了她妈妈总来给她送好吃的，没有人能联系到她，她虽然成绩很好，也不代表可以不用努力，既然有了目标，就该不计后果的全力以赴。
    终于，又过了一年，她终于考上了T大。
    今天是报道的时间，赵恩慧帮她拉着行李箱，送她来到这所心仪已久的学校。
    她望着做梦都想着的T大，看着年轻的人们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他们嘴角都带着满足的微笑，满足了吧！努力没有白白付出。
    每个青春少女的记忆里，都会有那么一个承载着所有美好的白衣少年，他的嘴角总是带着清新的微笑，他总在操场上，球场上奔跑着，殊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的心里。
    而她的那个少年，她对他两年的喜欢，两年的悸动，两年的幻想，从未说出口过。
    而如今，他在她的记忆里，无法抹去，却又无关痛痒。
    或许，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吧！
    ……
    “同学。”
    夏玉薰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妈的自己刚刚还对自己说什么如今他在我记忆里无法抹去，却又无关痛痒。娘啊，她这反应能是无关痛痒吗？
    “妈。”夏玉薰握紧了赵恩慧的胳膊：“我腿软。”
    “宝贝怎么了？”赵恩慧一脸焦急地搀扶着她。
    “我送你去医务室。”慕念勋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里，迈开自己的大长腿往T大的医务室跑去。
    留下赵恩慧一个人风中凌乱，反应过来连忙拖着行李箱追上他们：“哎，臭小子，经过我同意了吗？就想撩我家宝贝？臭小子你站住，腿长了不起？臭小子，你倒是站住呀！臭小子……”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慕念勋听到背后的赵恩慧一口一个臭小子，连忙念弹幕护体。
    “哈哈哈……”怀里的人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你怎么了？”慕念勋被她的笑声吸引。
    “好了，我没事，只是我刚刚还站在校门口想，我的白衣少年，无法抹去，却又无关痛痒，没想到抬头就看到你这张熟悉的脸，太震惊了，所以才说腿软。”
    “无关痛痒？”慕念勋倒是抓住了关键词，立刻暴跳如雷：“谁允许你对我无关痛痒了？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喜欢我，你说过的，有缘在一个学校，我们就在一起。”
    “哈？”夏玉薰不可思议，他居然还记得这句承诺：“你先放我下来。”
    “好。”慕念勋乖乖将她放下来。
    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虽然当初跟爸爸提出要来这里的时候，慕新远选择尊重了他，鬼知道他在这所学校里有多煎熬，他害怕夏玉薰临时变卦去了别的学校，还害怕志愿没有被录取去了别的学校，还有点担心她考不上这所学校。他从她开始高考的那天失眠，直到最近在广告学的大一新生群里看到夏玉薰的名字，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他赢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站在学校门口，活脱脱一块望妻石。
    人家新来的大一小学妹见他长得帅，想上前搭讪。
    “学长，能带我去报导处吗？学校太大了，我找不到。”
    “地上有箭头，路边有横幅，你瞎吗？别人都找得到，你找不到，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有病。
    ……
    “学长，你在这真好，我的行李箱好重啊！”
    “学校的路在你们来之前就翻修过了，平得很，再说了你行李箱上的轮子是摆设吗？你来学校之前那么远的大路怎么把它带过来的？”
    “学长我……”
    “一边去。”
    “……哼。”
    ……
    “学长，我……”
    “我不知道报导处在哪，也不知道宿舍在哪，也不买被子，我是大一的新生。”
    “那同学同学，你是哪个专业呢？说不定我们是同班同学哦！”
    “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们不可能是同班同学。”某勋一本正经。
    “嘁。”
    ……
    “学长，学长有空吗？”
    “我很忙，我没空，我在这里等我女朋友，而她不是你，她叫夏玉薰，她还没有来。”
    “……自恋。”
    ……
    慕念勋表示自己很心累，全凭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傲人的智商，揭穿了一个又一个想要上前搭讪的花痴女的伪装。
    “噗……”夏玉薰听完他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慕念勋，你的口才也太好了吧！”
    “那是。”慕念勋傲娇地甩了甩头发，身上的贵族气质瞬间转化成浓烈的二哈气质：“也不看看我是谁，金融系的佼佼者，行走的校草。”
    “校草怎么了？”这时，赵恩慧终于追上了他俩，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校草就能追我家宝贝啦？”
    “不是，阿姨，您为什么要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臭小子！”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夏玉薰，我高三的时候就喜欢她，一见钟情的感觉你懂不懂？”慕念勋有些憋屈，可是就算对上岳母大人，他的气势也不能弱下去。
    “那、那你不准伤害我家宝贝，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赵恩慧思考了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这臭小子长得一表人才，以前还是她家宝贝的高中同学，那肯定也是H市人，以后回家也好有个伴。
    “耶嘿，这就用不着您老人家操心了。”
    “你说谁是老人家？”赵恩慧作势又要打他，慕念勋连忙怂兮兮地双手抱头。
    “好了好了，妈你能不能别跟我们小孩子斤斤计较啊？”夏玉薰都看的不忍心了。
    “好你个死丫头，你这就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了？”赵恩慧一脸沮丧，没错，就是自家养了很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那种绝望。
    “您拐一个试试？您厉害您来。”夏玉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没那特殊技能。
    “你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女人……”
    “伯母我错了。”
    “妈，您别忘了我也是女人。”
    “那、你们……要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哟，哈哈哈……”
    慕念勋和夏玉薰：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
    “慕念勋，你还不醒吗？”
    醒什么？他又没有睡觉，本来就醒着的啊！
    “慕念勋，八年过去了，我们居然还是情敌。”
    谁？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你就那么不愿面对现实吗？真是个懦夫，可是我也好羡慕你，至少没那么痛苦。”
    谁啊？
    “你的梦做了那么久，梦到哪儿了？”
    做梦？这个现实是梦，还是梦才是现实？
    他突然分不清楚了。
    病房里，宋卿皓看着慕念勋安详的睡颜，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在梦里很幸福吗？真羡慕啊！”宋卿皓垂下眼眸，一时无话。
    ……
    是梦吗？
    到底什么才是现实呢？
    慕念勋快要分不清了。
    他不管，没有夏玉薰的地方就是梦，有夏玉薰的地方才是现实。
    可他明明看见她躺在血泊里，对，那个是梦，那个一定是梦。
    如果余生不是你，我醒过来还有什么意义，就算在梦里，只要能看到你，长睡不醒又怎样？
    ……
    宋卿皓在慕念勋的病床前，呆愣了许久，等到天色渐晚，他起身准备离开。
    “嘀嘀嘀……嘀嘀嘀……”心电监护仪传来悲鸣的绝唱，那可怕的机器怪物上的曲线逐渐被捋平。
    宋卿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告别的话。
    医生和护士来了一堆，他们叽叽喳喳在讨论着些什么。
    “准备电击。”
    ……
    “死亡时间？”
    “2018年8月27日下午8点33分41秒。”
    ……
    “通知家属吧！”
    ……
    他在等她，她回不来，他耐不过八年的孤独，也撑不过八月的酷暑，所以得不到天长地久。
    如果余生不是你，只想余生都是你。
    可是。
    余生却没有你。
    ——全线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