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怠鸟的爱情

第56章


所以,如果洛想玩玩,随她吧,反正最后吃亏的不会是她。”  斯涵也笑道:“我同意。” 
  李斯洛惊奇地看看这两人。 
  “真是奇了,他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怎么一下子就收服了你们俩?” 
  江岸秋笑道:“我昨天刚在某本小说上读到一句话:对于男人来说,展示魅力就像农夫撒种,随意乱撒,有长就好。” 
  她抢过李斯洛尚未完全放下的牌,推倒自己面前的牌。 
  “和了,给钱给钱。” 
  看着在那数着筹码的李斯洛,江岸秋又道:“知道我为什么放心吗?你那个男人,只要有心还是很有魅力的。可他偏偏没对你乱撒,为什么?你好好想想。”         
 
《意怠鸟的爱情》竹西 ˇ三十六(上)ˇ          
    为什么?李斯洛不知道,也不想去弄明白。她不是韩路野,不喜欢钻牛角尖。对于不明白的事情她宁愿先放到一边,让时间来给出答案——又一“意怠鸟”症侯。 
  不过得承认,到目前为止,对这段关系她都没什么好抱怨的。她甚至觉得,这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为惬意的时光。白天,或是去盛世那里帮忙,或是被文攸同拉着满大街转悠;晚上折回她的小巢,则可以尽情享受“偷情”的乐趣…… 
  偷情。李斯洛看看躺在盛世的老板椅里打着掌上游戏机的文攸同,嘴角微微一翘。其实她还用过更不好听的词来形容这种暧昧关系,可是……显然,文攸同不是江岸秋,缺乏那种欣赏她这“恶劣幽默感”的细胞,每次他都会义正严辞地更正,说他们是“朋友”…… 
  “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 
  在房间里磨叽半天的盛世终于推着轮椅出来了,展着双臂给李斯洛和文攸同看新买的礼服。  文攸同从游戏机上抬眼看了看,哼道:“嗯,挺像新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盛世不满地嘀咕。一转眼,又冲他吼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还没准备好?三点开锤,现在都几点了?!” 
  “我可不像你那么骚包,外套一套,随时可以走人。” 
  文攸同理都不理他,依旧沉浸在游戏中。 
  盛世讥讽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那就麻烦您轻移莲步,套上外套吧。” 
  今天是拍卖会的日子,盛世和文攸同都要出席。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绯闻”,这两人一致决定让李斯洛留下看家。 
  其实李斯洛也不想去,可当文攸同说到“绯闻”,还特别指出这是“不必要的绯闻”时,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冒出一串带点酸味的泡泡。 
  她看看越来越咬牙切齿的老板,又看看仍然稳如泰山的的文攸同,突然起身抢过他手里的游戏机。 
  “哪有你这样的?今天可是你的拍卖会,盛世他那么着急干嘛?还不全是为了你!真是,又不是小孩子,一点轻重缓急都不懂!” 
  这席话同时震住了三个人——包括李斯洛自己。她向来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怎么会在突然间冲动到抢过他的游戏机,而且还教训起人来? 
  盛世也张口结舌地瞪着她,半天才咋舌道:“乖乖,老虎头上拍苍蝇。洛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大……” 
  文攸同横了他一眼,又抬眼看看李斯洛。 
  李斯洛眨眨眼,故作镇定地回望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他突然冲她微微一笑,眼神里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李斯洛的小心肝立马一阵不听话地乱蹦。 
  他站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边套上一边冲她笑道:“帮我保存好数据,我还打算破记录呢。” 
  “噢。” 
  李斯洛本能地应着,一边呆看着他转过办公桌,推着盛世的轮椅走向大门。  盛世乐滋滋地享受着文攸同的服务,一边头也不回地冲李斯洛挥手:“好好看家,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晚上一起吃庆功宴。” 
  他那挥动的手刚消失在门口,文攸同的头又探了进来。 
  “啊,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什么?”李斯洛迎上去。 
  “这个。” 
  他捞过她,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法式热吻…… 
  直到他放开她,李斯洛仍然沉浸在那高热的眩晕之中。 
  “这下应该够我支撑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了。” 
  他嘟嚷着,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又把头缩了回去。     
  ☆    ☆    ☆     
  拍卖会结束时已近傍晚,文攸同开着盛世的荣威来接李斯洛。 
  “怎么样?”还没坐稳,李斯洛就急着问。 
  “还行。” 
  文攸同那咧开的大嘴却明显表示,结果要远比“还行”还“行”很多。 
  “德性。”李斯洛取笑他。 
  “那是。”他终于忍不住流露出得意,“最高价卖出五十万,吓我一跳。这下我们医院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医院? 
  李斯洛不由瞥了他一眼。她从没听他说起过什么医院的事……当然,这样的话题对于他们这样的关系来说,也有点涉及过深,她不认为她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文攸同又得意洋洋地瞅瞅她,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弄这么个拍卖会吗?上次得奖的钱,除了小部分给王燕装修旅馆外,大部分都用来购置流动医院的器械了。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流动医院?”好奇心使得李斯洛一时没管住自己,再次打破她一向坚守的“事不关已”原则。  “是啊,我老爸的梦想。因为我们那是山区,离大城市很远,要看病可不容易,开车都得三四个小时。很久以前我爸就想建个流动医院,直到我哥手里才算是真正建了起来,可还是缺很多东西。”他又是一咧嘴,笑得甚是自得,“我比不上我哥,有一双能救人的手,可咱多少能贡献点钱不是。”  
  反正已经破了戒,不如一破到底。李斯洛斜眼看看他,又问了一个闷在肚子里很久的疑问。  “说实话,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艺术家。你是怎么学上雕塑的?” 
  “自学。” 
  “自学?” 
  李斯洛的眉毛差点飞上半空。她的老板挖空心思想成为一个艺术家而无门可入,这位倒好,竟然不是科班出身,而是自学成材。 
  “其实也不能叫自学,应该叫偷学。” 
  “偷学?” 
  “嗯哼,”文攸同学着那个画商梁洛文洋腔洋调地哼了一声,道:“大学时我学的是工商管理,可我更喜欢玩泥巴和画笔,每次都借口找盛世,去他们学校偷听他们上课,以至于他们老师还以为我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呢。为这,我的正份功课差点当掉。” 
  “那你为什么不报考美术、雕塑什么的,而去读那个工商管理?” 
  文攸同瞅瞅她。 
  “啊,对,你妈。”李斯洛理解地点点头。 
  “我小时候特淘,看着我们家邻居——就是我嫂子王燕她爸,他是我们那远近闻名的能人,不管是石头、木头还是泥巴,只要到他手里,都能给做出个活灵活现的狮子、老虎、大象什么的——看着他捣鼓那些,我就想学。王叔没儿子,一直把我们兄弟当他自己的孩子,在我爸送我们哥儿俩进城读书之前,我已经学会了做石狮子。对石匠来说,这差不多相当于是高级技工水平咧。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现在可能就是君子岩下另一个‘石匠能人’。”  此时,前方渐渐涌堵起来。他一边小心地与前方车辆保持着距离,一边又道:“其实当初选专业时我就犹豫了很久。我一直想在我的爱好跟我妈的期望间找个平衡点,可惜,”他耸耸肩,“似乎这两者之间没有这么个点。” 
  望着窗外龟行的车流,李斯洛喃喃道:“好象父母跟儿女天生就是两个国度的人,而且还是那种带点宿怨的,谁看谁都不顺眼……” 
  文攸同哈哈大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又很自然地去搂她的肩。 
  李斯洛下意识地往旁一避。可一抬眼,却正瞥见他那含着讥笑的眼。她轻易就读懂了那眼里的意思——比这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还怕这搂搂抱抱? 
  她的脸不争气地一热,堵气似地主动靠过去,越过两个座位间的档位,硬是将下巴往他肩头一搁。 
  文攸同不由又是一阵大笑。 
  那低沉的笑声通过胸膛的共鸣,震动着她搁在他肩头的下巴,也震动了她的全身……以及心底某处不为人所知的柔软角落…… 
  “这样坐舒服吗?”文攸同调侃道。 
  李斯洛趁机坐直身体,反讽道:“知道你手臂长,大猩猩嘛。” 
  文攸同又是一阵大笑,李斯洛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车流渐渐松动,拐上高架后,道路不再涌堵。看着车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不知怎么,李斯洛想起韩路野经常吟唱的一句诗,一句出自席慕容的诗:天这样蓝,树这样绿,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安宁和美丽。 
  这辈子第一次替自己做主——而且还是做如此出格的事——竟然感觉还不错,她的运气可真是好,不是一般的好。 
  “哦,对了,我刚才说了没有?我哥哥嫂子也来了。”感觉到身边那个人影微微一僵,文攸同从眼角瞥瞥她。“你还记得他们吧。” 
  记得。她当然记得那个有着过度热情的老板娘,还有那个仅见过两面,眼睛锐利似刀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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