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冲苍穹

    时至第二日清晨，溪兴业被二女搀扶着，费文博和二位长老跟随在后，幽暗狭长的山阁小道之遥而上。
    “爹爹，我们这是去哪？”溪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溪兴业换口粗气，接连着打击，坚韧的汉子内心再也扛不住，容态苍老，步履蹒跚。
    “今天祭祖，龙溪阁历代祖先的祠堂，祈求历代祖先保佑我们度过难关吧”溪兴业缓缓说道
    若论平常，溪兴业还不会带着儿女以及龙溪阁几人前往。
    如今时候，龙溪阁命运多舛，或许从今日起将不再存在。
    想到此处，溪兴业眼眶微红，偌大的基业竟然沦落到自己手里将人去楼空，昨晚弟子们已经被费文博悄悄转移，后者能在今日早晨赶来，已经实属不易。
    众人走的缓慢，小道周边的树上也缺少很多生机，虫鸣鸟叫之声也萧然淡薄许多。
    直到几人走出小道林间，映入眼帘之景，众人心中哑然，简谱之最好的称呼，山窝之处，坐落一间小小梁木小屋，砖瓦萧瑟，门外梁柱有的镂空，看来长期都没人打理过。
    众人随着溪兴业，缓慢前去，站在祠堂门口，溪兴业躬身礼拜，三拜九叩，泪流满面，要不是有着二女搀扶，溪兴业随时都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倒下。
    费文博稍有眼力，上前将祠堂门打开，掀起灰尘，而灰尘氤氲随着空气的流动缓慢消散。
    溪兴业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示意二女整理打扫房间，灰尘厚度清晰可见，但是奇怪的是，祠堂正中央的供台香火不断。
    “爹，这地方有人来过？”溪瑶不确定的问道
    溪兴业默不作声，自顾自的整理着面前的蒲团，小心谨慎慢慢拿起，抖抖灰尘，在恭敬的放在地上，吃力的跪拜在蒲团上。
    “不肖弟子溪兴业，叩拜历代师尊”溪兴业不敢抬头看向众师尊牌位，低着头说道：“如今龙溪阁生死存亡之际，弟子无力回天，命运多舛大起大落，若是师尊上天有灵还请保佑龙溪阁”说完泣不成声，三拜九叩行礼。
    至于溪瑶的问题，溪兴业并没有回答，既然自己父亲不愿说，那只能问问别人，边打扫着祠堂，边探向费文博问道：“博叔，这里灰尘这么多，为啥还会有香火啊？”
    费文博对于二小姐的询问，面露尴尬，绕绕头，张口欲言，但回头看了看溪兴业哭泣，又摇了摇有叹息，放下手活儿，向外走去。
    溪瑶楞在当场，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这幅模样。
    刚刚的发生的一切，溪梦看在眼中，攥住抹布，拉着溪瑶走出门外，直到距离祠堂相去甚远，悄声谨慎说道：“小妹，你有所不知，其实祠堂内的确有人”
    “啊？”溪瑶惊讶，奇怪的问道：“有人为何我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附近玩耍，也没见到啊”
    溪梦愁眉苦脸，还是将隐瞒许久的事情，脱口说了出来：“上一代龙溪阁阁主，溪关霸”
    “那不是爷爷吗？”溪瑶当下失声道
    溪梦连忙捂住自家小妹的嘴巴，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看到附近没人，才缓缓开口说道：“自打爹爹接任龙溪阁后，爷爷就一直不满爹爹的处事风格，直到山阁内乱爆发后，二人大吵一架，从此断绝父子关系，哎....”
    “还有这样的事情？”溪瑶不敢相信，赶忙问道：“不是说爷爷已经坐化仙去了吗？”
    溪梦苦笑摇头，五味杂陈说道：“那是爹爹作茧自缚，既然断绝就彻彻底底的断绝，爷爷得知此事后，心灰意冷，万万没想到自己孩子竟然如此绝情，深居简出在祠堂周边”说完，看着溪瑶一脸震惊模样，失笑摇头。
    “爹爹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你也知道龙溪阁当时的强盛，若是没有那场内乱，或许再有个十几年的光阴，龙溪阁真的可以在重振当年的门派势力，也不是不可能”溪梦将这些事情一口一字的吐出。
    溪瑶缓了缓情绪，询问道：“那爷爷呢？他在那里，若是爷爷在，或许能解救现在龙溪阁的危难啊”
    溪梦摇了摇头，无奈说道：“自从爹和爷爷断绝关系后，哑无音讯，人再难寻觅”
    “那....”溪瑶张口欲言，奈何冰雪聪明，智慧通达，张开的小口也缓缓闭上，换成无奈的叹息。
    有理解，也有迷茫，难道权利欲望真的比亲情重要吗？溪瑶低头苦思。
    溪梦看着妹妹，开口劝道：“小妹莫要怪爹爹，毕竟爹也是年轻时候的错事，如今在追究没有丝毫用处，与其埋怨不如活好当下，发生这样的事情，爹爹此刻肯定心生悔恨，我们就不要再埋怨他了”思索片刻继续道：“但愿爷爷还念着旧情，能帮助龙溪阁，帮助爹爹渡过难关吧”
    溪瑶看着一脸认真的溪梦，心疼姐姐，娘亲早逝，这些年都是长姐如母，一把把将自己拉扯长大，此刻心情自然无法语言表达，低着头默默拉着姐姐的手，向祠堂走去。
    刚刚到达祠堂门口，‘哐’一声巨响声音，一道身影顺着大门飞出，狼狈的摔在地上。
    二女听到声音后，慌忙加快步伐，难不成人找到这里来了？
    看到门口数米处，趴在地上呕着心口淤血的溪兴业。
    二女戒备的看向祠堂门口站着的身影，溪梦楞在当场，溪瑶眼中冒着怒气，门口的身影自己并不认识。
    费文博等人恭敬的站在一旁，抖如筛糠，面如土色，不敢抬头。
    就当溪瑶冲上前去的时候，溪梦赶忙拉住，面露喜色，叫道：“爷爷”
    门口站着一老者，土灰色的外衣，破衫褴褛，还有这五颜六色的补丁，不怒自威的面庞，胡须及腰，胡须下面若是不绑住那么一撮，恐怕都要拖到地上。
    溪关霸赤脚走出门口，显现出身影，虽然身型佝偻，但是威势不弱，俯视着地上挣扎想要在跪着的溪兴业，直到溪兴业身前止步。
    众人沉默良久，费文博等人不敢说话，二女只顾的扶着想要在跪着的溪兴业，见后者挥手挣脱帮助，二女知趣的退后乖巧的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
    时间过去许久后。
    溪关霸闭着虎目，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错？”
    溪兴业一个激灵，重重磕头在地，哭着说道：“我知错了....”
    溪关霸哼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啊？逆子！！”说完，又一脚揣在溪兴业心窝处，将还未吐干净的淤血全部呕出。
    “爹！”溪瑶紧张，但被溪梦死死的攥在一旁。
    “你可服气？”溪关霸盯着刚刚稳定跪拜好的溪兴业问道
    溪兴业沉默不语，感受到溪关霸威势不断上升，赶忙张口道：“爹！孩儿知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断断续续，早已泣不成声，在地上磕着响头。
    溪关霸背对着众人，俯视着自己的孩子，面露心疼之色，还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心痛如是，语重心长的说道：“知错就要悔改，别磕了，你起来吧”话音刚落。
    山阁远处大门口，轰隆巨响，尘雾弥漫，沙石飞扬，庞大木门分成两块，砸向众多房屋，连带着一片残迹。
    “龙溪阁，交出美人！！饶你们不死！！哈哈哈！！”门口传来声音，吼声如雷，传播万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