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谁占谁便宜?

第19章


你答应我,哪里也不去,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宝宝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宝宝你等着我,好不好? 
    苏佩泪流满面,就要哭出声音了。她轻轻挂了电话,把手机和钥匙放在鞋架上,打开门走出去。       
    苏佩挂了电话,贾佳玉再打,无人接听。给张嫂打电话,苏佩不在果园。打市区的家,无人接听。贾佳玉死死攥住话筒,心一点点往下沉,沉到寒冷冰冻的地方,冻得他发抖。       
    贾佳玉下了飞机立即买票返程,把肖碧珊弄的莫名其妙。肖碧珊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在原地转圈。 
    贾佳玉到家,哪里也找不到苏佩,她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 
    贾佳玉两天没睡了,靠在床上捧着照片看。照片里的苏佩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对着他灿烂甜蜜的笑。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他的宝宝,就这样走了,一声不响,离他而去。钱,存折,银行卡,手饰,房契地契,原样不动的放在保险箱里。他送她的东西,她全部不要,甚至手机都不带走。       
    她一个人孤伶伶的,没有钱,没有家,她能去哪儿呢?她那么善良那么笨,在外面一定会被人欺负的。贾佳玉的眼睛湿润了,用力按住心口,那里酸痛的厉害。他很累,可是他不能睡,或许宝宝没有地方去,一会儿就会回来,钻到他怀里,甜甜的喊他哥哥。         
《三生有幸》破风取魂                    
      思念 
    苏佩背着包,在乡间的小路上走。她走过很多地方,看了许多风景,有时候停下来打工,赚了路费接着走。她要让眼睛看到不同的景物,再在脑子里描绘这些景物和民俗。这样就不必去想,那些不想记得的事;不用去牵挂,不该牵挂的人。 
    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停下来,她要努力学会遗忘。可是在暗黑的夜里,睡在小旅馆的床上,苏佩所有的努力全部变得不堪一击。思念像毒瘾一样在她的体内发作,肆意啃噬着她的身体和灵魂,折磨得她夜不成眠,憔悴消瘦。 
    苏佩过山西,经陕西到四川,一路向西进青海,在一个叫花隆县的地方停留下来。       
    这里一半以上的人是回族,男人戴小白帽子,女人围着围巾。也有汉族和藏族。这里很寒冷,全年无霜期只有八十九天,但是天蓝的纯净透亮。人们主要靠养羊和种植青裸、小麦维持生计。这里很贫穷,人们住在低矮潮湿的土坯房子里,一家人全年的收入,只有几百块钱,但民风纯朴。          
    这个地方很多人会造枪,一支枪成本大约一百块钱,卖出去能得到几百块钱,相当于全年收入,所以屡禁不止。这里也有希望小学,可是很多人家并不送孩子上学。苏佩在依什尕镇住下来,在小学里教书。 
    学校里算上校长有五个老师,除了苏佩和于姐,都是本地人。于姐是志愿者,一年后还回上海。苏佩教低年级,每天带着一群小娃娃啊哦呃、医呜愚,一加一等于二,四减三等于一。晚上吃了尕面片,拿上只酸甜的酥梅梨,去草滩上走走,抬头望望辽远深蓝的天空,心渐渐的平静安宁。          
    苏佩离开贾佳玉以后,就没回家乡了,也没给舅打过电话。她不确定贾佳玉会不会找她,她不愿意见到他。不知道舅和舅妈好不好,杨毅在哪里工作?有没有女朋友? 
    苏佩有一次梦见爸,爸跟她说冷,是没人给爸妈圆坟吗?还有一次梦见爸妈的骨灰,被大风吹走,苏佩急得坐在地上哭,哭着醒过来。苏佩有时候想回家看看,可只是想想。       
    离开贾佳玉两年了,他应该结婚了吧,也许做了父亲。他的孩子一定像他,又聪明、又漂亮。他的妻子一定很爱他,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和他举案齐眉。他一定很幸福吧。 
    他也许已经把她忘了,或偶尔会想起她,然后不屑地挑挑眉毛,怀疑当年怎么会和她这样愚笨普通的人生活在一起,再嗤笑一声,把关于她的记忆删掉。 
    苏佩想,这么久了,贾佳玉就算找过自己,也早就放弃了吧。去镇上打电话给舅,贾佳玉只在她刚离开的时候找过她,苏佩放心了,打算放假回家看看。 
    贾佳玉醒来,抹掉眼角的水痕,他又梦见苏佩了。她在果园里打秋千,一下一下轻轻的荡,她的白裙子随风飘动,脚丫晃来晃去。温暖的阳光,照在她娇嫩红润的脸上。 
    贾佳玉的心温暖柔软,慢慢接近她。苏佩看到他,微笑着向他跑来,捉着他的手摇啊摇。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她却离他越来越远,他怎么也追不上。 
    贾佳玉大声叫着宝宝快回来!苏佩悲伤的看着他,身子越来越淡,终于消失……贾佳玉睁开眼睛,摸摸心口,那里又酸疼起来。 
    贾佳玉打开衣柜换衣服,眼睛看到苏佩给他织的毛裤,厚厚的。有年冬天他感冒了,她一口气儿给他织了三条。他下楼习惯的去厨房,可是那里没有苏佩忙碌的身影。 
    再不会有人微笑着问他,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呀。再没有人逼着他吃水果。再没有人在他耳边软软的喊哥哥。 
    夜晚,贾佳玉从梦中惊醒,怀里没有苏佩温软的身子。他抱住她的枕头,在上面寻找她的味道,想着她娇憨可爱的样子,直到天明。 
    下班的路上,贾佳玉路过超市,会进去买一大盒冰淇淋,可是吃冰淇淋的人,她去哪儿了呢?她闯进他的生活,让他发现她的好,又绝决地离开了他。 
    贾佳玉在苏佩走后,将前因后果想了很久,跟父亲谈了一次。父亲毫不掩饰地承认,肖碧珊的存在是他告诉苏佩的。父亲要求他尽快娶肖碧珊。 
    贾佳玉直视父亲的眼睛说:我一向尊重你,服从你,因为你是我父亲。但是,你并不能决定我的人生。不需要依赖你,靠自己的能力我生存的很好。现在你逼走了我的女人,你觉得我还会不会服从你呢 
    父亲跳起来打了他,贾佳玉平静的承受父亲的狂暴。他觉得自己该打,与其说父亲逼走了苏佩,不如说苏佩是被他贾佳玉逼走的。他本来可以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为了那狗屁的门当户对,他跟别的女人、他不爱的女人谈婚论嫁,生生将苏佩逼得远走他乡。 
    苏佩离开他,两年了。贾佳玉用尽一切办法,也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她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苏佩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他,可他不懂珍惜。他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令她离他而去,留他独自一人,用一生的时间,日夜牵挂思念她。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贾佳玉愿意用自己的全部所有,来换得苏佩的原谅。他要她,要她回来他身边,哪怕只是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不跟他说一句话。 
    肖碧珊等了贾佳玉一年,黯然离去。贾佳玉对她是愧疚的,可他并不爱她。除了苏佩,他这辈子没办法让自己娶别人了。 
    贾佳玉找过所有苏佩可能联系的人,可她没跟任何人联系过。贾佳玉找人监听了苏佩舅舅家的电话,这是唯一能找到她的途径,但她两年来从未打电话回去。她不可能跟唯一的亲人失去联系。       
    贾佳玉不敢想像,苏佩是不是出事了。他向满天神佛祈祷,让他的宝宝好好的,让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她一面。 
    贾佳玉思念苏佩,刻骨铭心。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到她,抱住她再也不会放手。她不要他也好,她不理他也好,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这天消息传来,终于有苏佩的音信了,她竟然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贾佳玉揪着的心终于放轻松了,他立即出发,去找她。         
《三生有幸》破风取魂              
      再见 
    贾佳玉再见到苏佩的时候,她静静的躺在医院里。教室的土坯房顶塌方,压伤了十几个孩子,当时苏佩把一个孩子搂在怀里扑倒,她整个后背和后脑都被砸伤了。 
    苏佩的呼吸很平稳,胸脯起伏。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贾佳玉不停的和她说话,她没有反应。她没有骨折,但脑子里有弥散型淤血,没有压迫到血管和神经,医生不建议开颅。她安静的睡着,就是不肯醒来。 
    贾佳玉轻轻抚摸苏佩的脸蛋儿,她瘦了,小脸苍白憔悴,眼睛紧闭。她的头发剪短了,显得脸更尖了。贾佳玉握着苏佩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眼泪一滴滴掉在她的手上。他的宝宝,这两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贾佳玉在苏佩耳边一遍遍的说话,说到嗓音嘶哑。 
    苏佩闻到贾佳玉熟悉的味道,缓缓睁开眼睛。她转过头看看,贾佳玉伏在床边,沉沉睡着。日夜思念的那张脸此时面向她,他的下巴上青黑的胡茬很长。他闭着的眼睛下面,浓密的睫毛遮盖着眼皮疲倦的青影。 
    苏佩苦笑,是做梦吧,又梦到他了。贾佳玉平时最注重外表仪态,从未见他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她抬手在他的眼睛上轻轻抚摸,手指传来真实的触感,不是梦。 
    苏佩心里悲苦,眼睛酸痛--他这是何必呢?既然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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