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儿只在感叹,忽听得门口的嬷嬷朗声禀告:“主子,祖章京的福晋候见。”
“快请。”绎儿听说沅娘来了,连忙吩咐,说着便也起身穿戴好,抱着瑞木青迎了出来。
沅娘牵着小儿子进了门,望见绎儿便行礼道:“请小主安。”
“嫂子哪里话,都是自家人,这些规矩是给外人看的。”绎儿伸出一只手过去,向着侄子道,“三儿,过来,到姑姑这儿来,让姑姑看看。”
小三儿有些拘谨地挪过去,不时回头看自己的娘亲,惴惴不安的模样甚是可爱。
“怕什么呀?三姑那么可怕吗?”绎儿笑道,“如雁,去拿点核桃榛子来,三儿爱吃这个。”
尼思雅应了一声张罗开去,绎儿便拉沅娘坐了下来拉家常。小三儿懵懂的趴在沅娘的膝头,仰望着绎儿怀里正瞠大眸子对视的瑞木青做鬼脸。
“今儿你生辰,没忘吧?”沅娘说着,将怀里抱着的包袱打了开来,“你在府里也不缺啥,我寻思了下,给你做了套苏样子的冬常服。郁妹也动手,给你缝了个卧兔儿,还真是不错。你瞧瞧。”言罢将一个青狐裘的卧兔儿递了来。
绎儿眼眶不由得一红,手上抚摸着这柔软,心绪复杂难言:“难为她想着了。我一个小生辰,害得你们这般费心。”
沅娘笑道:“说哪里话,这都是举手之劳。其实你在府里能缺什么,这些东西不过是份心意,按说都拿不出手的。”
“泽润哥哥好么?”绎儿一边从捧着果盒的尼思雅手里抓了果子塞到小三儿手里,一边关切道,“这些家里还好吧?”
沅娘自是知道绎儿问的是什么,微微点头道:“一切都好,新进门的妹妹也很识大体随和。”
绎儿心里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了。”
“哦,对了,现下里有个事情妹妹可晓得?”沅娘犹豫了一下说道。
“可是为汉军八旗的事情?”绎儿立刻了然于心。
沅娘点点头:“听人说,你二哥论军功被封到了镶黄旗,又要把你大哥封到正黄旗,说是因为你的缘故要抬身份。你二嫂子老大的不高兴,整天阴了个脸,说是亲生的不如外家人。唉……你知道的,你大哥二哥忙起来也不着家的,家里的吃喝用度全是我担着,眼下里,非得分这个家添乱,真是平地起风波啊。”
绎儿知她话里有话,却也不想牵扯进去,一味打圆场:“这是朝上男人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女流之辈由他们折腾吧。二嫂啥样的人,处了这些年,你也是知道的,随她磨叽两天就好了。”
“贝勒爷怎么说的?”
绎儿见她不依不扰的只得断了她的念头:“让泽润哥哥隶入正黄旗是大汗的意思,泽洪哥哥是亲生的不错,可是论军功,只到这个份上。名义上,泽润哥哥还是长房长子,这个可是没法改的。”
话说到如此地步,沅娘知道绎儿对此也没有进言的机会,只得作罢另寻话题,正在尴尬,就听见院子里吵闹的声音,紧跟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兴奋的高叫:“额娘!额娘……”
“三阿哥来了。”尼思雅闻声忙不及地迎上去挑起帘子,护着让进来。
却见叫名三岁的富绶一身白色的狐皮端罩,花团锦簇的进了门来,满月似的小脸因为兴奋带着两团水嫩的红色,眉眼之间已然比同龄的孩子多了几许英气。他急惶惶地奔进来,还不时奔跳着回身叫道:“快点!快点啊!”
“绶儿。”绎儿笑吟吟地望着他微湿的额头,“瞧你汗津津的,做什么呢?”
“额娘!”富绶三两下跳到绎儿的面前,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儿,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千儿,“绶儿给额娘请安,祝额娘福寿安康。”
“哎哟哟,这么个小人儿,可是会疼你娘亲啊。”沅娘被他人小鬼大的模样引得掩口莞尔,又顺势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小三儿,“去!给三阿哥请安!”
小三儿和富绶虽是姑表兄弟,却很少见面,看着富绶锦衣华服的模样,他小小的心里生出一份别扭,死活赖着不愿意过去,只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半张脸儿打量富绶。
富绶也全不在意,回头冲着身后道:“拿上来啊!”
“什么呀?”绎儿好奇道,倾身去拉富绶的小胳膊。
富绶瞠大了眸子,嘴角带着笑道:“额娘,绶儿送您一个礼物。”
“哦?”绎儿将他拉到怀里,爱怜道,“额娘有绶儿就很开心了。绶儿是额娘最好的礼物。”
富绶冲着家奴一挥手,两个奴才捧着个罩着的笼子搁在了地上,他自己跑到跟前,一抬小手将笼子上面的罩布给掀掉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被吓得扑腾乱跳,哇哇的叫着。
沅娘身边的小三儿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勾着身子往前探去,想看的更真切。
“额娘,它还会念诗呢。”富绶一边示意鹦鹉儿安静下来,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是么?”
富绶凑近了些,隔着笼子提示鹦鹉道:“雪衣娘,樱桃……樱桃!念!樱桃……”
绎儿也忍不住起身,将瑞木青递给奶娘,自己倾身过了近前,微微欠身去看,才到了近前,就听见那白鹦鹉歪着脑袋咿咿呀呀的念道:“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啊啊……暮烟垂……”
“这念诗的口气好像一个人啊……”尼思雅眉心一皱,“很熟悉呢……”
“是么?”沅娘兴致勃勃地问去。
绎儿似是听出什么,直起身不着痕迹的掩饰道:“鹦鹉念诗能像谁么?你们呀,还较真儿什么?”
“对啦对啦!”富绶拍着小手道,“如雁你好聪明,这只鹦鹉是十四叔祖奖给我的。它念的诗都是十四叔祖教的哦!”
绎儿蹲下身去责备道:“怎么可以跟十四叔祖讨东西?”
“没有!是我今天在宫里的校射完成的最好,他看见了奖我的。”富绶挺直了背大声为自己辩白。
绎儿的脸色稍稍一转,抬手摸摸富绶的小脑袋:“以后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十四叔祖不是别人呐。”富绶眨了眨眼睛,愈发不明白母亲的脸色为何伤郁起来,“额娘你不喜欢呐?”
“喜欢……”绎儿淡淡的说道,心下有了几分沉重。
他是在讨自己的好么?还是在找寻一切借口去接近富绶,讨好富绶呢?又或者还有什么阴谋裹挟在里面……
带着这样的疑问和不安,在家长里短中恍恍惚惚的就到了傍晚,马车在祖府的大门口停歇了片刻,又重新启动,向着太子河边的围场驰去。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马车在空旷的原野上飞驰着,绎儿在车厢里全不知车厢外是什么样的天气,什么样的景致,她的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很沉重,像要找个地方,将疲惫身心依靠过去,换取一是片刻的彻底安宁。
尼思雅见她不发话,直愣愣地发呆,也不敢随便开口。
一时之间,车厢里安静的有几分怕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慢慢听了下来,直到听见车夫请示的声音,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尼思雅扶着她下了车来,抬眼正看见围场的栅栏门边,一个侍卫恭候着行礼:“请小主安。”
“快免礼。”绎儿示意他起身,随机问道,“贝勒爷在什么地方?”
“回小主,贝勒爷还不曾到。”侍卫奉迎着绎儿向围场里走去,“之前吩咐说,如果小主先到,由奴才陪着先行。”
“还要去哪里么?”尼思雅刚接下披风来,听话要先行,慌忙又往回系。
“贝勒爷说,请小主一个人过去。”侍卫追加了一句。
绎儿点点头:“就遵照贝勒爷的安排吧。”
侍卫打马在前,绎儿扬鞭在后,两骑在暮色沉沦的围场中穿梭了一阵,便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院子前。侍卫勒缰下马,向绎儿行礼道:“小主请。”
绎儿翻身下马,紧走几步,蓦地发现侍卫原地站着,并未随行:“怎么?你不走么?”
“回小主,贝勒爷有令,奴才不得擅入院中。”侍卫一脸的无奈解释道。
绎儿心里愈发的摸不着北,只得硬着头皮往院子门口走去。
院门是虚掩着的,她小心翼翼地扬手推了开来,那一瞬间,她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红唇。
院子里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着疏瘦的梅树,积着白雪的枝头上灿烂的花朵争相绽放,或是白如皓月,或是粉若彩霞,掩映在一处,俨然是一个虚幻的仙境。更让绎儿觉得惊怔的是,照亮这幻境的是夹道的冰灯,一盏一盏晶莹剔透的泛着橘红色的光华,将白色的积雪映上了淡淡的色彩。一时之间,她分不清哪里是梅花,哪里是冰晶玉洁的光华,整个人不知不觉地寄身于这花丛之中,迷失在了院子里,分不出哪里是天上,哪里是人间。
牡丹亭里杜丽娘的梦或许都没有她眼前的绚丽,这里没有姹紫嫣红开遍,也没有乱红飞去歌罢花如雨的烂漫,现实居然能比梦幻更让她醉心和忘我,亦或许她真的是在做梦么?她想大声的将惊喜的心情释放出来,却唯恐打破这份宁静,唯恐使得如此美丽的梦幻在刹那间经不住灰飞烟灭。她真正的舍不得呀!
她的脑海里陡然间一个调调应心之所动而起,懵懵懂懂的仿佛在梦里呓语般吟唱起来:“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这一答似牡丹亭畔。嵌雕阑芍药牙儿浅,一丝丝垂杨线,一丢丢榆荚钱线儿春甚金钱弗转……”
她就这样带着笑,旋身于这梦境一般的梅花丛中,口中哼着《牡丹亭》的《寻梦》,这一刻,在她的嘴里,在她的心里,她这个人就是杜丽娘了。
脑海里,不断的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情节,游园惊梦,或许她过去的日子里也是有过的那份甜蜜的欢喜和贪恋的,就像杜丽娘和柳梦梅那样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爱了谁恋了谁,与谁耳鬓厮磨,与谁相拥着去听夜雨瀮瀮。这一切在脑海里,又模糊又清晰,似是昨天又似是今天。
“他倚太湖石,立著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阑,转过秋千,肯着裙花展。敢席著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梦到正好时节,甚花片儿弗下来也!”她口中念着唱着吟着,且娇且赧,仰首看着被夜风旋起的落英纷纷而落,沉醉未醒,蓦地又伤感起来,“他兴心儿紧唁唁,呜著咱香肩。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儿周旋。等闲间把一个照人儿昏善,那般形现,那般软绵。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弗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咳,寻来寻去,都不见了。牡丹亭,芍药阑,怎生这般凄凉冷落,杳无人迹?好不伤心也!”
那份温暖现下去了哪里,她怎么寻也寻不着了呢?
又是一阵风起,扬起的雪沫拂灭了冰灯上的烛火,烛火在瞬间熄灭了,升起袅袅的轻烟。
她心里一惊,梦却没有醒的意思,伤感着红了眼眶:“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拼香魂一片,月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守的个梅根相见……她这一生当真还能和谁人相守,与谁人破镜重圆么?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没了声音,方才急转的脚步收不住一滑,整个人往下跌去。
她有一种向下坠落的感觉,这感觉似乎是有过的,那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她曾经以为自己在往万丈深渊里坠去,却甜蜜的不想做任何的挣扎,哪怕万劫不复,她也根本不在乎。于是,她想起了一片焦黑颓垣的永平城,想起了繁花似锦的京城月夜,想起了风雪交加的大凌河,那相互依偎温暖着的缱绻。她爱他,深深的爱他,为了他可以去死可以重生,“生生死死随人愿”原也只是为了他。此时此刻,她不想挣扎,只念着这份愈发浓烈的甜蜜向下跌去。
未及她摔在地上,便听得头顶上有声音道:“怎么?当真要去梅树根上与我相见么?”
她愣了一下,定睛看去,正看见豪格一脸顽皮的笑意:“你……”
豪格揽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嬉笑道:“从来没听过你唱曲子,虽然听不懂,但是挺好听。”
她埋首在他的貂毛端罩上,贴紧了他的肩有些悸动:“谢谢你……”
豪格吻她的脸,柔声道:“要谢我,哪有那么容易。这院子里的梅树冰灯打理起来可是费劲,你一句话就谢得了么?”
“那要如何?”她的脑子里空白了一片,只能由着他牵着走。
“把眼睛闭上。”豪格笑道。
“做什么?”
“要你闭上就闭上,哪来那么些废话。”豪格不容置喙的口气干脆得很。
她将卷睫轻轻垂下,仰起小脸来向着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用心。
豪格看着她傻傻的模样,闷声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望着她笑道:“把我给你钥匙拿来。”
绎儿依言将袖笼中的钥匙递了过去,自己也偷偷的眯起眼睛想一看究竟,竟被他一把捂住了眼睛:“不许偷看!”
“我没有啊。”
“还狡辩。”豪格孩子气道,伸手取出汗巾,蒙住了绎儿的眼睛,“一点不乖……”
绎儿只觉得眼前朦胧了一片,面前的豪格似乎用钥匙打开了小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什么,继而发髻上一紧:“是什么?”
豪格笑道:“你猜!”
绎儿伸出手去摸,指尖立刻触到了一丝温润的光滑,迟疑了一下道:“是东珠?”
“嗯。”豪格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不错,答对了,有奖励。”
“可是东珠是不可以随便戴的,如果让福晋知道……”
不等绎儿说完,她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被豪格紧紧地抱了起来,他满不在乎的朗声笑道:“知道便怎样?我爱给谁就给谁!什么是规矩?我就是规矩!”
绎儿还想说什么谏言,不及出口,便被豪格的吻给堵了回去,热烈的感觉燃烧了她的一身,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豪格将她拦腰抱起,满是预谋得逞的赖皮口气道:“今天晚上,用你自己谢我……”
她的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却能清楚的从彼此湿润的呼吸中感觉到那份真实,感觉到豪格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宠溺和眷恋,辗转纠缠在一处。肌肤相亲,间不容发,细滑的游弋,粗重的抚弄,如同在池塘莲叶间追逐的鱼儿一般,若即若离,分明捉不住,却又无法释然。藏在他的怀里,他的阴影里,她疲惫的心有了依靠的地方,于是乎,她放下了一切的戒备一切的苦痛,抱紧了他。他滚烫的胸膛融化了她身体的冰凉,也开始向着她的原先冰冷封固的心蔓延过去,而她已经完全抵挡不了了。
豪格拆开了蒙在她眼睛上的汗巾,贴在她湿漉漉的鬓发边呢喃着:“……毕瑟月波碧雅姆必……瑟月波……”
她对着不太适应的光亮眯嬉着眼睛,柔柔地在他的怀里问道:“你……你说什么……”
豪格勾着唇角笑起来,细碎的胡茬儿从她嫩滑的脸颊上糙糙的摩挲过去,她脸上的两团红云顿时被渲染开来,仍不甘心地又问:“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我好喜欢你……好爱你……”豪格捧着她的小脸又是深深的一吻,“我不要你听懂,我只要你能用心感觉得到……”
绎儿的眼眶里突然有一种湿润的冲动,反身将他紧匝在了自己的怀中,悸动道:“我……我也好喜欢你……”
她全不知,这一时的不假思索恰恰打翻了自己一直以来努力恪守的平衡,一切在这瞬间都变了,再不由她的理智所能掌控。她正如他当初强娶她之际所说的那样,此时此刻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女人。纵使她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所有的努力,这一刻似乎都成了白费。这个就是所谓的宿命么?冥冥中早已经安排定了结局?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豪格已经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熟睡之时仍然不忘紧紧地揽着她,生怕她会乘自己熟睡之际溜走一样,满是孩子气。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主子……”
绎儿生怕吵醒豪格,于是应道:“什么事?”
“小主,贝勒爷睡了么?”侍卫怯生生道。
“嗯,刚睡着。”绎儿伸出手,挑开帐帘,“怎么了?”
“回小主,府里出事了,请贝勒爷速回。”
“出了什么事情?福晋不在么?”
“回小主,大汗派了人来,把府邸给围了,说是福晋的娘家谋反,要一并拿福晋问话。”
绎儿一怔,眼下是定然是要从速回府了,可是看着豪格熟睡的样子,她真的不忍心将他叫醒,于是吩咐侍卫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备马,我这就侍奉贝勒爷起身。”
侍卫应声走了,绎儿小心地挪了挪身子,轻柔地唤道:“贝勒爷……”
豪格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依旧睡的很安逸。
“爷……”绎儿只得推推他,“快醒醒……爷……”
“嗯……”豪格懒懒地应了一声,很不松爽嘟囔道:“……怎么了……”
“府里出事了,父汗派人拿福晋问话。”
“拿去就是了……”豪格觉得她是小题大做,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睡吧睡吧……”
“你听我说,你姑姑莽古济公主谋反了……”
豪格嗡得一下被“谋反”二字给惊醒过来,整个人虎得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的姑姑,福晋的额娘莽古济公主谋反了,现在父汗已经派人到府上了,要拿福晋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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