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域城,秦无衣召集嬴战、嬴昭等人为童淮升任外门长老庆贺,同时也传达了宗门会议的相关精神,对于嬴南的各项决定,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由于是秦无衣的转述,对嬴南刻意打压张家的表现并没有提到,张旭对于叔父张腾掌管的无量塔受到重视还是很开心的。
当下,秦无衣一组,嬴战一组,嬴昭和张旭一组,花毅、花铎两兄弟一组,由童淮从红袍弟子中选择了四名反应机灵、对情况比较了解的,分别陪同四组开展行动。
无极宗的外门弟子数量庞大,体系分明。
根据各自职务的不同,被划分为四类人,用来做区分标志的,就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最下等的便是那些开采石料的弟子,身着粗布麻袍,直接是住在石料厂的灰石寨,人数最多。
比麻袍弟子略微好一点的,是负责做杂役的黑袍弟子,住在距离内门最近的修心竹舍,负责所有内门弟子的一切日常起居。
在无极宗做麻袍弟子和黑袍弟子,虽然十分辛苦,但至少有一份稳定的生计,平日里省吃俭用,倒也不愁温饱。
无极宗最上等的外门弟子,就是负责操持无极宗产业的红袍弟子。这些弟子在各自负责的产业都有专属的居所,而在外门也有他们的住处,叫做了凡居,都是建造的相当规整的单独院落。
一旦晋升为红袍弟子,即便是在西域城,也算是上等人了,无极宗的产业涉及布庄、钱庄、镖局、当铺、石料厂等等,还经营着西域城唯一一家拍卖场。
能够在这些产业当中担任职务,不仅吃喝不愁,而且还是一件非常风光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类蓝袍弟子,则是介于麻袍、黑袍和红袍之间,属于半工半农的性质,住在云水观。
他们也做杂役、也采石料甚至也操持生意,只要其他三类外门弟子人数稍显不足,就会从蓝袍弟子当中抽调。
蓝袍弟子也有自己固定的差事,就是给西域城以及附近村落的百姓开坛做法,作为婚丧嫁娶等红白之事上的一种仪式,来赚取额外的费用。
红袍弟子身份地位最高,他们手中掌握的权利和资源也最多,对于这部分人的整顿也最为重要,由童淮协助嬴战进行。
童淮升任外门长老,得到了嬴南和宗门高层的器重,他的身份地位变了,心态也跟着变了,以前一些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红袍弟子,现在就看不过眼了。
以前是敢怒但不敢动的人,现在敢动了,他是真心希望通过整顿,打造一支既忠诚又有能力的红袍弟子队伍,这才是他的根基。
嬴战是个狼人,比狠人还要狠一点。
他在众人之中修为最高,对宗门的忠诚度也是毋庸置疑,而且长期闭关修炼,他对这些外门弟子可没有丝毫的感情,不会徇私舞弊,更不会眼里揉沙。
但凡查出来问题大的,当场就一掌要了性命,问题不致命的,除了驱逐出宗,也会让他们承受极大的代价。
对于一些有劣迹,但是还没给宗门造成什么损失,关键是能力尚可的,就暂时先留任查
看,通过这段时间的敲山震虎,看看其随后的表现。
秦无衣亲自奔赴云水观,在他看来,这类蓝袍弟子生活条件尚可,有专门的居所,衣食无忧,但是通过开坛做法为宗门获得的利润其实少之又少。
而且蓝袍弟子的流动性很大,好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但这些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力,有时候为了向红袍弟子靠拢,而免于到黑袍和麻袍弟子中受苦,蝇营狗苟的事情就是难以避免的。
对于蓝袍弟子的整顿,秦无衣主要做两件事,第一是查账,看看他们到底能给宗门贡献多少,第二就是起底,得看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有没有中饱私囊。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无极宗的蓝袍弟子这么些年,根本就没有给宗门输送多少利润,反倒是打着宗门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甚至巧取豪夺。
赚来的大把钱除了自己奢侈享受之外,就是上下打点,因为宗门对外门弟子疏于管理,倒是让这些蓝袍弟子成了最舒服的存在。
经过一番评估之后,秦无衣直接取消了云水观蓝袍弟子的体系,将其全部驱逐出宗门,财产一律没收。
随后,将云水观改造成宿舍,重新命名为天地阁,分为天阁和地阁两个区域,天阁作为内门弟子下山公干时候的落脚之地,都是干净整洁的客房。
阁级则是作为麻袍弟子的宿舍,拆除之前麻袍弟子居住的灰石寨,灰石寨的条件实在太差了,都是些茅草屋,环境卫生更是出奇的脏乱差,好多人因此染上疾病,甚至还发生过大范围的疫情。
可能是因为养父秦通曾经给无极宗开采过石料的关系,秦无衣对麻袍弟子是很关注的,让他们从灰石寨搬入地阁,这就是提高外门弟子福利待遇的一项具体举措,而且也充分表明了宗门的确开始重视这些身份低微的外门弟子。
嬴昭和张旭两个人负责的就是麻袍弟子,这些人的成分比较复杂,其中一些是属于管理人员,一些属于与无极宗有长期合同关系的固定务工人员,还有一些临时应聘的短期工。
这些麻袍弟子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宗门居然会来查他们的帐。
无极宗坐落于太渊山脉,矿山林立,这本是无极宗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但是这些年麻袍弟子根本就没给宗门输送什么利润。
问题就出在这些管理人员身上,他们一方面死命的克扣劳工工资,一方面对宗门谎报瞒报,超过七成的利润都被中饱私囊。
这些管理人员居然多半都在西域城中买了房产,而且还是非常豪华的那种,底下的劳工则为了能有一个还算稳定的出卖苦力的地方,就被折腾的苦不堪言,每年甚至都要死掉数十人,受伤生病的就更是不计其数。
嬴昭和张旭也毫不客气,石料厂全部停工,劳工暂时全部撤离,让这些管理人员将料场的环境卫生进行了一番大整顿之后,才将其全部杀掉,财产自然也是全部没收。
这里面光是在西域城内的房产就有五十多处,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待石料厂的环境整顿好了,新的
管理人员到位了,才让劳工重新开始劳动,而且工资待遇比以前提升了三成,地阁的劳工宿舍也是免费提供住宿的。
对于居住的修心竹舍的黑袍弟子的整顿,则有花毅、花铎两兄弟负责,经核查,这里出问题的是最少的,这些黑袍弟子虽然住在外门,但工作地点在内门,他们不敢造次,也没有空间暗箱操作。
但是这次核查黑袍弟子却把不少内门的弟子,甚至三大家族的核心人物就给揪出来了。
有些内门弟子向黑袍弟子收受贿赂,有些内门弟子与强迫女黑袍弟子与其发生关系,严重的还有存在私生子的,还有些内门弟子,甚至通过黑袍弟子,将外面不干不净的女人,带到内门来享受。
这一查,黑袍弟子没事儿,内门弟子有事了,这就牵扯到内门的管理了。
嬴南终于出手,其实这里面的很多情况,他都通过无极卫掌握的十分清楚,甚至有纵容包庇等事态闹大之后一把清算的计划。
因为花妖的刑堂另有任务,这一部分的清查和处置就直接落在了无极卫的头上,无极卫那才真的是六亲不认,在内门掀起了腥风血雨,往往一夜之间就是数十人被杀、被抓、被囚。
内外齐抓,上下联动,这次清查整顿行动对无极宗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
首先是外门弟子大换血,清除蛀虫的同时,招收了大批新鲜血液,建立起了严格的培训和考核体系,强化管理。
光是外门弟子的核查所收拢起来的私财,就能抵挡上无极宗三年的收入。
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大宗门,再瘦的骨头上也有三斤肉,它不是没钱,就是疏于管理,不知道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这次一查,全出来了。
对于外门弟子的核查整顿结果,尤其是蓝袍弟子和云水观的取消,秦无衣特地在西域城张榜布告,让百姓们都知道,以后无极宗没有开坛做法的道士了,也不再提供这个项目的服务了,以免百姓们被人蒙骗上当。
对于内门弟子的核查处理,又和刚刚颁布的精武令一起,向内门释放了强烈的信号,那些出问题的内门弟子,其实普通弟子之间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敢怒不敢言,这次宗门自己出手整顿,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出问题的内门弟子又以三大家族居多,嬴南大义灭亲,首先拿嬴家人开刀,该杀的杀,还罚的罚,毫不手软,这些人的风骨已经倒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赢家尚且如此,花家和张家就更不必说了,而且在嬴南的授意下,无极卫对张家尤其针对,不管有的没的,光是扣帽子就扣了一大批。
可以说,嬴南根本就是在逼着张家造反。
在这次内门的整顿行动中,大批的无极卫暴漏,这也是嬴南的计划之一,无极卫潜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来一次集中的爆发,现在他们身份暴漏,顺势可以为这些人正名,他们都是嬴南真正值得信赖的亲信,嬴南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但实际上,现在暴漏的并不是无极卫的全部,嬴南还留了一手,就是那些暗中盯防张家的人,大概占到所有无极卫的三成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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