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黄昏

第266章


这番苛刻而毫不留情的话一字一句都如同冷冷的冰雹,砸在苏梵晓略显消瘦的身躯上。那一段往事的内情,许堇芝有些经历过,有些则是自己猜测的。凭借着她对丈夫的了解,倒也确实说了其中一部分。不过另外那部分,与其说是她经过缜密考证和推理得出的结论,还不如说是出自对丈夫的怨恨而使她下了这样的结论。
苏梵晓似乎并不打算反驳,不过他听了妻子最后那句话时,居然笑了起来。许堇芝像瞪着仇人那样瞪着他,仿佛在责备他的笑声侵犯了自己。过了一会儿,枢机卿才止住笑,他揉揉眼睛,看向满脸怒容的妻子,说道:
“其实不明白的人是我。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当初夫人你为什么会看中我,主动委身于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呢?”
许堇芝那张如画中人般美丽的脸庞,顿时“噌”的变得通红。虽然擦着粉,不过那抹红云仍是清晰可见。苏梵晓说的没错,在他们刚相识时,他并未对这个小自己4岁的少女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他们之所以在一起又迅速结婚,其中许堇芝的主动倒是起了很大作用。她并不爱苏梵晓,她只是希望能有某个人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地离开许家,因此她选择了结婚这条逃避之路。然而,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逃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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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共鸣 第十章第4节
枢机卿打趣似的看着妻子,微微一笑,又道:
“不过身为男人,我当然不会拒绝一个美女的怀抱。想起夫人那时的风情,我到现在还受宠若惊呢。”
“下流!”
许堇芝恨恨的骂道。虽然她的怒气不减,不过更多的却是恼羞成怒。她的丈夫毫不在意,调侃道:
“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夫人你又何必生气。要是夫人你不介意,我倒希望你能多生几个孩子,好让我们家里也能热闹一下,免得寂寞,也好让你有事可做。”
其实光看他的神情和那语气,就知道苏梵晓这么说只是随口开玩笑而已,然而在那调侃背后也许还带有几分无奈。他的妻子已经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姿态,她回了一句:
“要生你自己生,别牵扯我!”
枢机卿“啪”的一声合上了素描本子,乌黑的瞳孔从眼皮底下看向妻子。他的双唇边仿佛掠过一抹淡淡的微笑。许堇芝听到了丈夫那短促而低沉的嗓音:
“这样做,不仅对你好,也能让岳父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岳父”这个词犹如一道电流,使许堇芝浑身由里到外都一下子绷得紧紧的。她勉强压制着自己过快的呼吸,侧眼望着苏梵晓。而她的丈夫,又打开了速写本,继续着他那未完的涂鸦,就像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似的。可是许堇芝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她的心又再悬了起来。在这偌大的乘客座内,一声不闻。只有铅笔的沙沙声,和一个年轻女人急速不安的呼吸声在回荡。
“你……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许堇芝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问出口。苏梵晓头也不抬地说道:
“什么意思都没有。不过,夫人,你不会忘了吧,我曾经说过:‘你的事,我也清楚。’这句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没有人回答。枢机卿稍稍抬起眼,看了看妻子的神情,略带满意的笑容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对,你还记得……”
随着语音渐竭,苏梵晓再次将注意力回归到手中的速写本上。那雪白的纸张上面,依旧画的是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的女子轮廓。而在一旁的许堇芝,已经是脸色苍白。一颗心像是浸在冰水中,只觉得彻骨的寒意弥漫全身上下……
入夜了,联邦总理府内虽安静却来了不少人。这些女人不是贵夫人,就是各高官的家属。她们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都来到锦枫台求凌定翮,劝她出任丧主。所以在凌定翮房间外,侍者不时来往络绎不绝,忙着侍候客人。
凌定翮原本所住的房间此时都已经换上了素色窗帘、床单还有椅套等物。在房间北边的一角,设有灵龛。凌笠志的遗照摆在正中央,两旁燃着素香,袅袅不绝。房间内坐满了前来拜会的女客,也都全是打扮得十分素净,几乎所有人都是身穿素服。在这一众女人的围绕中,凌定翮一身黑色丧服独坐在正面榻上,如此看来,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而论,十分显眼。若是有不知情者看到这一幕,只怕会以为这少女是一位皇后呢。
这些贵夫人们除了少数是自发前来外,几乎都是受人嘱托,想劝说凌定翮回心转意。当然,即使她们的丈夫或是家里人没有这么吩咐过,她们也肯定会前来探望的。在乾都这个圈子里,除了何家,可以说每个女人都对前总理夫人何念远颇有微词,只是碍于身份和对方的地位才不能随意指责。如今凌定翮竟然表示要将丧主一职让给母亲,这一下更是让她们坐立难安。万一日后这何念远藉此机会成了乾都上流社会中贵夫人圈子里的领袖,这些人可都极不情愿看到这一结果。她们平常无事可做,聚在一起时,也是议论张家长李家短,一说起那些“不要脸的女人”来,她们骂人的狠劲不会比街市上的泼妇差,只是言词上没那么难听罢了。何念远不顾家庭,自己在外享乐,已经让这些女人对她好感全无。所以她们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也是可想而知的。
在这群女客中,枢机院院长的妻子可以说是发起者之一,因此众人也看她的眼色行事。这位曾夫人还没开口,就用素色丝绢手帕抹了抹眼泪,说道:
“凌总理这样为国为民,落下一身病。偏偏老天没眼,像他这样的国家栋梁,这么快就走了。留下您一个人孤伶伶的,可见上天真是不公道!”
话没说完,她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凌定翮默然不语,只是长叹一声。周遭的女人们也都是纷纷抹泪。许家宗主的妻子也是一边抹泪,一边劝说道:
“虽然人是走了,不过凌总理在天有灵,知道有您这么个好女儿,也就安心了。如今凌家的担子已经落在了您的身上,凌小姐还要多多保重才是,别伤心过度累坏了身子。往后的日子还有赖您来主持大局呢!”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称是。凌定翮一头长发梳成辫子,垂在胸前,鬓边别着一朵白花,除此之外别无修饰。她双眼微见红肿,不施脂粉,反倒更显端庄。她抬头环视周围,说道:
“多谢各位的好意。家父去世,我又无才德威望,全赖各位的扶持帮助才走到今天。这一番心意,定翮必定铭记在内,不敢有忘。”
“这是哪儿的话,”枢机院院长曾季安的夫人忙止住泪,笑道:“我们又没做什么,到底是因为您能干,所以才会事事妥贴,外面谁个不称赞?不是我当面说好话,在这乾都,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又有谁不真心佩服!凌总理的身后事交由您来办,一是名正言顺,二是万事俱全妥贴,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这样的事自是天经地义的,还请您不要推辞,就算您不看在我们这些人的面上,也要想想那去世了的总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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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共鸣 第十章第5节
一时间,房间内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劝起了凌定翮,希望她不要再抱有那个念头。协理院院长夫人也道:
“凌总理生前就曾立下遗嘱,指明您是继承人。由他指定的继承人来为他的葬礼担任丧主,这也是完了凌总理的心愿啊!”
“您这一年里照顾总理尽心尽力、无微不至,这点人人都知道。不管于情于理,只有凌小姐您才是最适合的人选,您还是不要推辞了吧。”
“虽然这是您的家内事,不过总理的国葬关于全联邦,我们也是想说一说自己的一些微薄见解,您别见怪。除了您,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请您在大局为重啊。”
这些女人一口一词,虽然没有大声喧哗,但也让人听得头晕脑胀。而凌定翮只是听着这一浪浪劝解的话语潮,也不表态。直到她们说得差不多了,她才张嘴说道:
“诸位的心意我已明白。只是我虽为凌家的继承人,但说起来到底是晚辈,况且我母亲尚在,如果我撇过母亲,自行为父亲输丧事,这样实在说不过去。还望各位见谅。”
众人似乎都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说,所以也不觉得意外。说服凌定翮,本来就是她们此行的目的之一。曾夫人继续劝说道:
“您这样知礼守孝,过世的总理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只是凌夫人她一向不问世事,不管俗务,您是她的亲生女儿,女儿代母亲办事正是顺理成章的,这又怎么会说不过去呢?我想如果凌夫人在此,也必须会这样吩咐的。您一向聪明过人,怎么连您母亲的意思也猜不到呢?”
“不错,”副院长周继良的太太也连忙帮口。“这是凌总理的意思,夫人她当然会明白的,肯定不会责怪于您。看到您办事能干,凌夫人高兴都来不及了,更不可能埋怨您了。”
凌定翮低眉垂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等母亲回来之后再作商议。我总不能违逆了母亲的意愿。”
见她仍然是不为所动,周夫人把心一横,说道:
“凌小姐,前日听说北十字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凌夫人有话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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