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达编年史

卷一:光明的信徒 第五十七章:天使与恶魔


    自亚瑟成为圣骑士参加训练以来,已经过去三月有余。在这三个月内,亚瑟不断的学习着战斗技巧与神术。似乎是为了不辱教皇教子与神圣之锤首席骑士弟子之名,亚瑟学习的很刻苦,接受能力很强,尤其是对于神术的掌握。亚瑟已经可以熟练释放三级神术。
    这日,亚瑟被霍勒斯爵士允许休息半日。平日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的亚瑟,在这时反而是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该要去干什么。在圣堂内胡乱转悠一阵后,亚瑟便选择来到一座偏殿,那里是歌颂教廷历史上圣徒与殉道者的丰功伟绩。
    亚瑟抬头便看到圣保罗英勇击退地狱入侵的壁画,神圣的天使与残忍的恶魔交战与天际之间,圣保罗带头冲锋,将火焰巨剑斩向恶魔大军。亚瑟看得心旷神怡,每一幅壁画都仔细欣赏,每一幅壁画所画的典故事件,亚瑟都了如指掌。将所有壁画都看完之后,便想着去雕塑馆再去膜拜先贤的英姿。
    “王子殿下,你好。”亚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身穿灰袍的侏儒是何时出现的,见侏儒是在与自己打招呼,亚瑟便停下脚步望向那侏儒。
    “王子殿下您将所有的壁画都看过了吗?”侏儒的声音很轻,很低,似母亲在吟唱摇篮曲。”亚瑟想了想,确定自己并没有遗忘哪一幅壁画后,说道:“这里一共十一幅壁画,记录着教廷历史上十一位圣徒的故事。还有,我现在的教名是威廉·艾伯特。”“威廉,你难道不知道主一共有十二位圣徒吗?”侏儒的话语依旧很轻、很低,却有着一股魔力吸引着亚瑟。“来吧,跟着我过来吧,我带你去看看那最后一幅壁画,第十二圣徒的故事。”亚瑟如同着了魔一般,跟在侏儒的身后走向大殿一处空白处。
    “来吧,看吧,这里会有你要想的答案,会有你想要的一切。”亚瑟抬头注视着殿墙上的空白,那空白缓缓的浮现出一幅壁画,一幅风格迥异、充满黑暗的壁画。
    亚瑟看到壁画后,脑袋如同被重击到,他抱着脑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大声嚎叫着。
    恶魔被钉于城堡城墙上,却仰头咆哮,天使伤痕累累的半蹲在地面。所持巨剑上的圣炎已是暗淡无光,背后的羽翼更是变成漆黑。
    大殿之外的守卫听到亚瑟的痛苦喊叫,立刻从殿外赶到亚瑟身边。其中一位守卫将圣愈术加持到亚瑟身上,想缓解亚瑟的痛苦。柔和的光芒将亚瑟笼罩,而亚瑟却如同是落入油锅内的虾子,身体蜷缩的更加厉害,痛苦声也更加强烈。
    正在两位守卫手足无措时,霍勒斯终于赶到现场。他看了一眼那空白的墙壁,简单的像守卫询问一下情况后,命令道:“将大殿封禁,禁止任何人进去。”说罢,便抱起亚瑟离开大殿。
    而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滴如墨般的血液从墙壁中渗出,滴到亚瑟的左手背上,没入皮肤中。
    祈祷室内,霍勒斯轻轻地将亚瑟放在石台上,教皇伯多格禄十二世手持权杖,看着亚瑟还带着痛苦的脸庞向霍勒斯问道:“爵士,你觉得威廉会是主一直在寻找的预言之人吗?”“一切皆请陛下裁决。”霍勒斯轻声道。教皇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霍勒斯的回答,又对身后的枢机主教泰拉瑞亚问道:“泰拉瑞亚,你觉得呢。”“陛下,威廉能将圣保罗殿下的圣炎吸收,说明威廉对主的信仰毋庸置疑。那主的洗礼,威廉也必将安然无恙。一切皆为主的荣光。”泰拉瑞亚道。
    祷告室内静得可怕,三人似乎都没了气息。“既然如此,霍勒斯爵士你将威廉带到主的面前吧。”伯多格禄十二世将权杖轻轻一顿,便转身离开祷告室,泰拉瑞亚主教亦是转身离开。霍勒斯叹了一口气,看着亚瑟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内心有些五味杂陈。若亚瑟真的是预言之子,那神的审判对他是否太过于残酷。还是孩子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是为祸世间的恶魔?霍勒斯不敢再多想,怕再想下去就会有渎神之意。
    阿拉布格神殿内,太阳神赫利伯斯神像前。亚瑟静静地平躺在石板上,安详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痛苦的表情。伯多格禄十二世站在神像前,低头向赫利伯斯祷告着:“愿主指引迷途的羔羊,愿主击碎邪恶的阴谋,愿主审判一切罪恶,愿主聆听仆从的祈祷。所有邪恶在主的面前无所遁形,所有异端将在主的怒火中燃烧!”
    太阳神神像随着教皇的祈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石板上的亚瑟也被光芒笼罩在内,缓缓地漂浮在空中。霍勒斯与枢机主教泰拉瑞亚和其他主教、神父,圣骑士全部单膝跪地,教皇也低下头以示恭敬。
    时间缓缓流失,神像的光芒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众人依旧保持着姿势不动。当最后一缕太阳余晖也消失在神殿中。神像的光芒也开始减退,亚瑟慢慢从空中飘落到石板上。
    伯多格禄十二世转身向众人宣布道:“主仁慈的爱护着世间众生,主赐予威廉祝福。”“感谢主的仁慈。日安。”所有人低声道。
    被霍勒斯爵士带回房间内的亚瑟依旧没有醒来,安详的神态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霍勒斯爵士叹了一口气,替亚瑟盖好被褥后被离开了。
    “磔磔磔”巨大的阴影发出磔磔怪笑,将亚瑟笼罩在其中。“多么纯洁的灵魂,看着他从万人景仰到万人唾弃。多么美妙的感觉。好想现在就享受这美味的灵魂”阴影欲扑到亚瑟身上,却发现亚瑟胸口有一株火焰在顽强的燃烧,只是那忽暗忽明的光芒让人不由得担心,这火焰能够持续多久。
    “赫利伯斯,你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只可惜强大如你的神祇都无法阻止我将这孩子的灵魂吞噬。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堕入地狱的。哈哈哈哈”阴影大笑着回到了亚瑟体内。而那火焰也摇晃了几下,也消失在亚瑟的胸口。
    数天后,亚瑟终于从昏睡中醒来,只是他全然不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连自己有没有去观看壁画都不记得。而教皇、霍勒斯等人似乎也忘记了。就这样,在这诡异的平静中,亚瑟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与训练。
    奥威特王国,王宫内。
    德尔格里二世正颓然的坐于紫荆花王座上,刚刚喝退大臣的他心力交瘁。颤抖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瓶,仰头将药瓶内的药水全部喝下。原本疲乏无精神的脸庞,顿时变得红润有精神。
    “德尔,你又在喝卡罗拉酒。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我们还是去教堂祈求主的护佑吧。”王后凯特琳娜从王座后走到德尔格里二世身边劝道。“滚,我才不会去祈求那帮混蛋的可怜。他们想要我的国家,我绝不答应。”国王粗暴的将王后推到一边,然后站起身来,走向后宫。凯特琳娜无助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王后陛下,国王已经病入膏肓,现在依靠卡罗拉酒是无法维持长久的。我们必须要赶紧的让陛下接受神的祝福。”从阴影中走出的泰拉瑞亚大主教伏在凯特琳娜的耳边轻声道。而王后似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抓住大主教的手急切地问道:“主教大人,德尔一定要接受神的祝福。”“凯特林,陛下会的、会的。”泰拉瑞亚抹去凯特琳娜眼角的泪水,安慰道。
    国王寝宫内,德尔格里二世已经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海因里希,我还能活多久?”“陛下,若是只依靠卡罗拉酒,最多一年陛下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而崩溃。”宫廷大法师走到国王的床前,躬身行礼道。“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吗?我的孩子亚瑟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德尔格里二世眼睛的神采随着海因里希的话,似被抽走一般,暗淡了许多。
    “殿下的学习还需要五年之久。只是殿下在教廷待这么久……”海因里希没有把话说完,德尔格里二世已经听懂,他打断海因里希的话说道:“我的孩子乃是狮心王亚瑟的后裔,绝对不会被教廷腐蚀。海因里希还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再活五年,即使是将我的灵魂献给恶魔。”海因里希沉默了,德尔格里的病并非寻常的疾病,乃是家族诅咒。奥威特王国王室男性成员只要活到40岁,便会暴毙而亡。而德尔格里二世在年轻时受了重伤,寿命又大为缩减。今年才三十岁的德尔格里二世已如同六十岁苍老。
    “陛下既然想活命,又不怕将灵魂交予魔鬼。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找我欧格里呢。”欧格里的声音从四处传来,又在房间内不停的回荡。海因里希已将法杖拿出,幽蓝的光芒从法杖中绽放出来。“这小小的邪魔退散可驱逐不了伟大的地狱领主-欧格里。桀桀桀。”欧格里的身形从阴影中显现出来,巨大的山羊头探到德尔格里二世的面前,“想要拯救自己的国家吗,想要拯救自己的孩子吗?将你的灵魂献给伟大的地狱领主-欧格里吧。”“欧格里,你不是被圣徒奥古斯都斩杀封印了吗?”海因里希喃喃道。“一个小小的炽天使也想要封印伟大的欧格里,赫利伯斯亲自来也不可能战胜地狱领主。”德尔格里与海因里希还处于欧格里复活的震惊中,没有注意到欧格里的身影越来越淡,欧格里在提到太阳神神名时更是低不可闻。
    “来吧,不要挣扎了。我可以满足你任何的愿望。”欧格里还在继续蛊惑德尔格里二世。“陛下,不要答应。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办法。”海因里希急切道。“好,我答应你。我还要再活五年,之后我的灵魂就是你的了。”德尔格里二世道。“哈哈哈哈哈,亚瑟王后代的灵魂一直都是美味。这充满天堂与地狱气息的味道,真的是品尝一次就终身难以忘记啊。”欧格里在空中画出一道章纹,那是欧格里特有的撒曼德的山羊章纹。“来,用你的鲜血签上你的灵魂吧。”德尔格里抬起手指,手指直接破开一道小口,一滴鲜血流出,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图案,然后融入那章纹之中。海因里希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原地,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小虫子,乖乖待在这里吧。”欧格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海因里希冷汗淋淋。
    终于签订下契约,欧格里桀桀怪笑下,他那暗淡如影的身躯顿时没了踪迹。只剩下寝宫内国王与大臣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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