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天化碧霄
苍劲的古木,连绵的林海,放眼望去,完全是一片苍茫绿意。
巨树苍翠而挺拔,如一个个巨人在矗立,蜿蜒向天。树冠之大,如撑开的大伞,将天日遮蔽而不见阳光。
这里,是迷迭森林最外围的地方,恐怕快要接近城镇。韩璆鸣一行人,此时,正待在那座破庙附近。
“哗啦啦!”
一阵接一阵如江水涌流的声音,连绵不绝的传出,似大河奔腾,如洪水激荡,从破庙的这里,传荡向整片山林。
天地之间的灵气,汇聚到一起,变成了肉眼可见的实质,似漩涡一般,流动旋转,向着破庙处灌来。
这一刻,这里仿佛成为世界的中心。
破庙的前方,韩璆鸣正在修炼之中,而怪老头就站在破庙的门户前,监督指导。
柳依依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看着修炼中的韩璆鸣,偶尔微蹙眉头,像是有所感悟。
而遍观整个古庙,遍寻附近的林子,却无法寻找到小狐狸的踪迹,其实,它现在已经进入了韩璆鸣的内天地中。
小狐狸自己的说法是,它要将从寒心泉带来的,那个雪心盏的花园,栽种到有玄冰陨铁的那一片区域,受其继续滋养。
但实际上,并不完全如此,主要的原因,还是怪老头。
从内天地出来后,怪老头曾数次盯着小狐狸,眼冒火光,口水流一地,然后走不动道,让它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活活像是像是被饿鬼盯上。
更有一次,怪老头竟直接请求小狐狸,说只吃一条腿,自然是被小狐狸狠狠拒绝。
可是,没想到,那之后,怪老头竟然暗施毒手,趁韩璆鸣和柳依依不在的时候,又一次把小狐狸架到火上。
那一次,要不是韩璆鸣他们回来的早,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小狐狸了。
小狐狸忍无可忍,最终决定,躲到韩璆鸣的内天地中,暂避风头。
破庙之外,韩璆鸣盘坐当中,闭目凝神。
天地间的灵气,化成了实质,在向着古庙的这里,疯狂涌来。霞光千万道,瑞彩千万条,将整个山林,照耀的一片通明,像是有彗星在此陨落。
灵气的光辉在流淌,围绕着韩璆鸣而旋转,每一次的转动,便是有一缕精气,被韩璆鸣吸纳入体内。
四方灵力汇聚,十方精气来朝!
此时的韩璆鸣,如同一个暴风之眼,虽四周的灵气狂涌,而他的这里,却异常安静。他在静心的体悟,感受着灵气的流动,将其捕捉。
怪老头出声指导:“以呼吸的间隔为节奏,导引天地灵气入体,以自身为容器,以天玄之气为斧凿,锻造导入的灵气。”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上千缕天地灵气,方可诞生出一丝精华。取精华留之,其余的,皆为糟粕,不必可惜,直接弃之。”
“此为千锤百炼之道!”怪老头点头沉声。
韩璆鸣听取怪老头的教诲,以气息的吐纳为节奏,每一次吸气,都要导引一缕天地精气进入体内,而后将所有的精气,聚集在一处,以天玄之气锤炼。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铁匠,像是在打铁一样,不断将钢铁之中的杂质,去除出去,只留下精华的部分。
只不过,对于铁匠来说,杂质毕竟是比较少的一部分。而对于韩璆鸣,在怪老头的要求之下,天地灵气中,绝大部分,竟都是杂质。
在韩璆鸣的体内,天地间的灵气,幻化为游丝的形状,不断凝聚在一起,越聚越粗,好像是一缕缕丝线,在拧成麻绳,变得难以扯断。
每一丝灵气攀附上去,这股“麻绳”,便要变粗一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灵气,开始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坚韧。
天之精华,地之灵息,已经在韩璆鸣的身体内部,汇聚成型。
韩璆鸣修炼的同时,怪老头始终在注意着韩璆鸣体内的情况,出声教导:“灵气的汇聚,已经够多了,现在开始,便是要将汇聚起来的灵气,打造成型。”
“现在,你试着想象,将你体内的天玄之气,变化为斧凿的样子,去打磨已经凝聚起来的灵气。”
听着怪老头的教诲,韩璆鸣开始想象,运转体内的天玄之气。
这一刻,他的体内,天玄之气,真的在流转,变化为斧凿的样子,开始锤击那灵气凝成的“麻绳”。
在韩璆鸣的身体内部,似乎有“当当”的,打铁一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看到有黑色的杂质,不断被敲击而出,而那一大股灵气,也在逐渐变细。
同一时间,从韩璆鸣的鼻端,有肉眼可见的黑色气体,一点点的呼出。
这些黑色的气体,实际上,就是被韩璆鸣的身体,排出的杂质。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在敲击了多少次之后,那粗大如麻绳的灵气流,终于变成了如发丝一般粗细,呈黄金的色泽。
察觉到那一缕灵气出现,怪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口道:“不错,做的很好,如此这般,只要循环往复,多加练习就好了。”
这时,韩璆鸣睁开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虽有所收获,但他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他满脸的困惑,思索良久之后,询问怪老头:“师傅,你的方法,淬炼出的灵气,虽然很纯,但这样的淬炼方法,实在太耗费时间,什么时候才能有所突破?”
“怎么,这就嫌麻烦了?”怪老头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脸上带笑,继续说道:“修炼之道,本就是麻烦的事。”
但很快的,看着韩璆鸣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怪老头又道:“不过,这一点,你也不必太担心……”
这时,就在怪老头准备继续解释的时候,不远处的柳依依说话了:“虽然开始时,速度很慢,但随着灵气积累,体内天玄气壮大,‘斧凿’也就愈加强大,淬炼的过程自然就变得短暂。”
“我说得对吗?师傅!”柳依依笑问。
听了柳依依的话,韩璆鸣不由感叹。
上一世,他虽然所学驳杂,但却几乎没有为他积累下任何修炼的经验。可以说,这一次,韩璆鸣完全是从零开始。在这一点上,他不如柳依依。
另一边,怪老头虽未回答柳依依的问题,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眯起了眼睛,露出微笑,不住点头。
而后,怪老头转回身,对韩璆鸣吩咐道:“好了,继续刚才的过程,今日天黑之前,至少淬炼出十缕精华,否则,不准吃饭!”
“是!”韩璆鸣答道,虽知辛苦,却毫无怨言,随即闭起眸子,开始了又一次的修炼。
四周,无尽的灵气,仍然在汇聚,涌流到这附近。灵气无量,在韩璆鸣的周身盘旋,将其重重包裹,却不能完全渗入其体内。
韩璆鸣在有选择的吸纳,取精中之精,灵中之灵。可以说,只有最精纯的部分,才会被他吸收。而在吸收之后,便又是一番改造,将其千锤百锻。
一丝一缕的灵气,肉眼可察,在半空游移,流涌向韩璆鸣的鼻端。
修炼当中,在韩璆鸣的耳畔,再次传来了怪老头的声音:“因你从神霄境入青霄境时,虽最初始的修炼,是在吸纳天地灵气,但后来,却是在淬炼自身精气,最终破入青霄境。”
“故此,现在你的体内,虽有内外之气,但二者中以内为主,而外界精气稀少,阴阳之力不调,阳胜阴衰。”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内,为师要你以吸取天地灵气为主,锤锻自身力量为辅,勤加修行,破开青霄境。”
停顿一阵,怪老头继续说道:“此后,你体内的阴阳二气,进入协调状态,二者相合,阴阳共济,则运转无穷矣。”
“以后的修炼,便是采纳吐息,与锤炼自身,同时进行,不可随意荒废!”
“徒儿明白。”韩璆鸣闭目答道,仍然在吸纳天地灵气之中。
两个人的不远处,柳依依望着这一对师徒,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同样收获颇丰,不自觉,一同进入修炼,开始吸纳锤炼四周涌来的精气。
另一边,怪老头仍在教诲:“青霄境中,你停留的时间已不少。为师观你情况,大小的战斗,应当经历不少,基础已经夯实,可以铸屋盖房了。”
“这一阵子,为师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破开青霄境,转入碧霄境。”
韩璆鸣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怪老头教导韩璆鸣,继续道:“记着之前为师和你说过的话,你的心里要明白,何为强,何为弱?”
“境界并不意味着一切,真正的实力,才是你存活下去的手段,心存侥幸,只有死亡一途。”
“修炼的过程中,境界的提升,固然重要,但境界高了,不一定就厉害。故此,除了助你提升境界外,你的攻防手段,为师同样要细细打磨一番。”
韩璆鸣闭目,心有所悟:“境界是基础,是一个人强弱的根本,但却不是全部,真正的实力,是在真刀真枪的战斗中,激发出来的。”
怪老头点头,欣慰道:“很好,你的体悟不错,继续努力。”
“修炼的过程,最重要的,就是夯实基础。所以,自明日开始,我会亲自陪你过招,你要是不努力,可要做好挨板子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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