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场血祭戮天地
生机绝灭,鬼影飘飞,这是今日,佛门圣地景象。
了结一人,站在场地中央,如魔王修罗,满身带血。一双眼瞳,更是腥红,向着四周扫视,只是被其注视而已,胆子小的,便要直接瘫软在地上。
“哈……”了结大喝一声,血雾滔天,展现无量魔威。
血幕涌动,形成一股绝强的能量风暴,似山海崩天,若宇宙颤抖,将了结周身的地带,全部磨灭,呈现一片净空场地。
了结高颂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今日所为,都是正义之事,为了天下苍生,还请在场的诸位,从容赴死。”
千手杀铁棠以手点指,出声大骂:“呸!贼秃驴,之前看你,也是一代高僧,人模狗样儿,原来,竟都是装出来的!”
叶峰也骂:“这还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面兽心的妖僧!”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勃然大怒,肝火欲烧,都在咒骂。
只有金顶寺两位高僧,突然见此骤变,承受不住,满脸失望。
了尘上前几步,问了结道:“了结师弟,佛家慈悲为怀,最忌杀生,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事已至此,了结无意回答,更无意解释,只是道:“师兄见谅,我今日所为,都是为天下苍生。就算堕入魔道,师弟我,绝无后悔!”
了尘苦涩大笑,向旁指去,遥看那血海景象,大声质问了结:“好个天下苍生,这便是你的天下苍生?”
鲜血淋漓,血腥飘散,哪里是人间场景,分明是炼狱的一角。
大地上,刀痕剑痕无数,形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深沟之中,有鲜血横流,顺着纹路,向四面八方淌去,场景让人心惊肉跳。
更多的,是一具具躺倒的尸体,瞪着双眼,像是在对天呼喊,抱怨天道不公。
不远的地方,了世走近了果,已经有所推测,问道:“了果师弟,几日所见,了结师弟的行为,你是否有所知晓?”
了果扭头,只是一昧躲避,不好回答。
这时,了结朝向了果,面容冷漠,看不出一星半点喜怒哀乐,更没有分毫波澜,幽幽问道:“师弟,该带来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了果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他知道了结问的是什么,但也佯装不知,没有回答。
很明显,了结想要以血祭的邪法,弥补昔日过错,恢复大地生机。而要做到这些,首要的,就是收齐当初,白鹿神兽散去的能量流。
如今,血菩提与安歌,都在此了,所差的,就是了果所收集的那些。
了果明白,一旦将东西交出,一场浩劫,必然无法避免。
但与此同时,他虽不愿交出东西,却也不愿与了结作。,毕竟,当初的事,错在他们,了结虽行径恶劣,好歹是在赎罪。
交与不交,面对那难以做出的选择,这一次,了果选择了不作为。
又或者说,了果已经决定了,不把那圣莲交出去。因为,此时,他的徒弟,已经前往韩璆鸣另一具分身的所在地,此时,也该把东西,交给他了。
了果心底暗想:“要是没有我的圣莲,师兄他,还是能成功的,发动血祭,那……这便是天意,我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满心的沉重,悉数压在胸口,了果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仰天叹气,了果叹道:“一切,都还要看,天意究竟如何?”
看了果始终不言,了结皱眉再问:“那东西,你到底带来了没?赶紧交给我!”
见了果仍旧不语,饶是了结再蠢,也该明白些了,当下一思量,脱口道:“法因,是那小和尚!你让他把莲花送走了!”
回想起连日的见闻,了结想了个透彻。
那法因小和尚,原本是了果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只是,了果离开金顶寺后,却将那法因,留在了寺里,并未带走。
这小和尚,一贯是胆小怕事的,但自打安歌被捉住以来,却多次拂逆了结的意思,更是与安歌直接接触。
寺内僧人,原本不能轻易下山,但前几日,法因却数次离开寺院。
回寺院以后,了结更是明显在法因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法莲气息,很显然,他是下山去见了果了。
今日屠魔大会,金顶寺一众僧人齐出,就连了果也回归,只有那法因不见。
想到此,了结大声喝问:“你与那小和尚,到底是什么关系,竟如此信任他,将那般重要之物,传于他手?”
面对了结的喝问,了果依旧是不语,没有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些什么?我辛苦谋划数年,难道,全要毁在你手里不成?”了结大叫。
这两人的争执,倒是让周围的人,对了果防备不少,以为了果与了结,两人一路。
韩璆鸣站在远处,听闻两人的吵嚷,心里也是纳闷。
他知道血菩提的存在,也知道,了果也在收集白鹿能量,至于佛莲的事,他可就不知道了。至于法因,韩璆鸣倒是记起,初探金顶寺时,深夜所见,那个小和尚。
原来,这边的韩璆鸣,只是他的一具分身,另一具分身,还在白鹿峰东方,青龙位上,那座法阵当中。
分身虽为一体,但毕竟分开,所见、所想、所感,全都有所区别,除非二者合一,或是其中之一消亡,才能共享彼此感知。
所以,对于青龙位上发生的事,韩璆鸣暂时是不知道的。
了尘满脸悲戚,朝向了结,痛心疾首道:“了结师弟,回头是岸,趁早收手吧!”
了世也是劝道:“师弟,我知你,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到底,杀孽已经种下,我等佛门中人,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了尘、了世,二人周身,都有万顷佛光旋转,随时准备出手,齐声道:“若不收手,休怪我等,代天伐魔!”
“不论如何,今日,我已经没有退路,血祭,势在必行!”了结冷声,已经下定决心,再道:“即便,没有其余的能量流,我也必须要做!”
说罢,了结再没有一丝犹豫,一身魔气,浩荡起来。
血光千重,自其身上卷起,犹如千万天刀,向四围奔袭而去。漫天漫地,血刀冲击,纵横无敌,所有人都是其攻击的目标。
一丝黑色的雾气,从了结的天灵盖上冒出,化成鬼影与怨灵,在天边飘飘荡荡,妖异无比,令人惊骇,浑身发毛。
周围众人,深知了结就要爆发,不甘束手就死,一窝蜂似的,全部冲了上去。
面对来攻的高手,了结并不接招,纵身腾起,向血菩提下方冲去。来到那莲花下方,了结冲着那莲花,抬手就是一掌。
“万魂血祭!”
一声狂啸,现场的气氛,当即沸腾,无量血芒,冲击天穹。
随即,了结把手一挥,染血的僧袍,朝着四外飞舞。顿时,原本淌落在地面上的血液,开始跳动起来,好似无数萤火汇聚,密集的向天冲去。
鲜血凝结,如同万川归海,一点一滴,汇集在一起,像是个倒扣的锅盖在笼罩,遮蔽一切,笼罩此地。
高天之上,似有一大片血潭悬浮,绽放出一道道妖异的血色光华,凄迷而美艳,檀腥无尽,异常可怕。
乾坤仅为一片赤红,再没有一丝杂色,有的,只是红的深与浅而已。
了结站在血菩提下方,抬头仰望,看到了镇压在上面的小狐狸。又或者说,此时的小狐狸,已经是一条九尾天狐。
了结眸中,一线杀光凝聚,仿佛能以眸光直接杀人,朝向小狐狸,透出一道凶戾无比的血光,残酷道:“孽畜!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如此,便也化成那莲花中,千万亡魂的一个吧!”说罢,了结抬起手,向着血菩提一指。
顿时,血光滔滔,一束粗大的血光,从滴血的莲花中射出,殷红艳丽,璀璨凄然。
天地之间,似有惊天的变故出现。
“咚!”
一声巨响,没有丝毫缓冲,小狐狸被那血光轰飞,像是一条破败的麻袋,浑身淌血,筋骨也尽数碎裂,变回原来的模样,性命怕是难保。
“便死了去吧!”了结朝着小狐狸,再度抬起一指,指尖血光飞射。
“小蠢!”韩璆鸣惊叫一声,将手中银灵掷出,朝向血光而去,同时腾身飞起,将小狐狸接住,已经开了内世界,将它收入当中。
对于韩璆鸣的作为,了结倒是没有阻止,站在原地,沐浴在血莲下方,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隐约间,可以见到,在那浓重的血气之间,了结的背后,有一条凶影悬浮,一双眸子张开,便是无穷无尽的赤光闪射,惨烈无比。
“呜……”
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起,如钟音传来,仿佛自内心深处蔓延,让在场的大人物们,都忍不住躯体震颤,毛骨悚然。
千魂惊悸,万灵战栗!
了结环看一圈周围团团围住的人,不由笑道:“虽然,血祭的彻底发动,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不论如何,结果不会改变,只有一个,那就是……”
“今天,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得死!”了结阴森森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韩璆鸣抬眼望天,眸中同样有凶光在闪动,忧虑与怒意夹杂,声音沉凝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
天也寒,地也残,漫天赤雨血如泉。一场血祭戮天地,千万尸骨浮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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