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九霄

    第六章  过路生死（下）
    无边血意，从天而降！
    几乎只是眨眼的一瞬，目光所见的地方，便只剩下无量的腥红光芒，仿如星河旋转，将两人周围，完全围拢。
    “嗡！”
    无名之花震荡，闪烁一片圣洁的光芒，似乎银河般，流淌而过，将那无敌的血意，阻挡在外，不能侵入分毫。
    月珊和雷无声四围，大概七八尺的地方，似有一堵光墙形成，将两人护住。
    看此景，月珊再是震撼，道：“若不是依依提到这花，就算我们真侥幸，能够进到这路上，想来，也逃不过这血海到来！”
    雷无声道：“这路，究竟是个什么路？当年师傅提到水月时候说的，只是只言片语，并不详细。或许，有一些东西，师傅在故意瞒着我们。”
    月珊皱眉思量道：“没有道理啊！师傅为何要瞒着我们？！”
    细想之下，月珊再是自语：“回想师傅当时表情，分明是对这路，了解颇深，对这路上的一切，应当也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说。”
    雷无声也陷入思考：“可师傅他老人家，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月珊叹道：“是啊！到底有什么，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知道的？师傅他瞒着我们，到底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雷无声向后瞟了一眼韩璆鸣，哼了一声：“为了这小子，师傅的踪迹，我们到现在也还是不知。等有一人，再遇着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是啊！是该问清楚了！”
    月珊叹了一声：“能够感觉到，这九重天，似乎正在面临着什么，而这些事，似乎只有那些大人物们，才能知晓。”
    雷无声道：“师傅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或许隐藏着整个天下的秘密！”
    两人头顶上方，无名花仿似一轮明月，定住一切，洒下莹莹光华，将一切的血意，驱逐在外，引导两人，向彼岸走去。
    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为保无恙，月珊、雷无声两个人，只能守在光华所照耀的地方，不敢向前太多，亦不敢落后太多。
    “呼！”
    四周的血光，像是旋风在卷，与那光壁，摩擦在一起，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仿佛鬼叫一般。
    然而，那无名之花所洒下的光雨，出奇的牢固，没有一丝要破坏的迹象。
    月珊望一眼那花，感叹：“此花确实神奇！来历，也确实神秘。”
    正说话间，四周忽的血光一盛，简直如无数血针刺眼。
    虽那股能量，不曾侵入，可那血光，却真真实实的，照耀进来，两人没防备下，都是双目一痛，有泪水欲流。
    当再张开双眼的时候，所见的，仿似一场正在上演的人间惨剧。
    鲜血流淌成河，尸骨堆积成山！
    骨肉为泥，点点飞溅，一副血腥瘆人的场面，简直人间炼狱。不知何处，更有声声凄厉的鬼叫传来，仿佛有厉鬼，在地狱深处哭嚎。
    死亡的场景，就在眼前上演，不知究竟有多少生命消逝。可即便如此，在那画面当中，仍然有无数的人，在汇聚而来，似乎只为赴死。
    生命被收割，像是有大杀器出现，一死便就是一片。有风吹来，浓重的血雾，将满空化成殷红，景象恐怖至极。
    月珊不由张大了嘴，震惊道：“这场景？在这去往黄泉的路上，竟是有人存在的吗？”
    雷无声眯缝眼睛，努力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而后道：“不像是真的人，似乎只是幻象，都是虚无的存在。”
    “是幻象？！”月珊随即想到了百花溪的天劫剑，道：“莫非，这里的一切，与那把幻化之剑有关？”
    雷无声也道：“很有可能！师傅说过，那幻化之剑，就在百花溪谷，可到底在哪里，却没有具体说过……说不定，那剑，就隐藏在这路上？”
    月珊却又疑惑，蹙眉道：“可真若如此，天劫剑，会演示这样的幻象吗？”
    细想后，月珊却再是自语：“莫非……这画面，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今被天劫剑所重演，展示在我们面前。”
    “可真若如此，那剑，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雷无声道：“师傅曾说，天劫剑是应劫之剑，总有一日，那灾劫，将会到来。可究竟什么灾劫，虽问过无数次，师傅却从来不曾说过，只说，到时候，自然知晓。”
    说到这里，这两人，不禁又是一阵踌躇。
    “轰隆隆！”
    正感慨间，四围画面，突然，爆发出雷电鸣的巨响，血光照亮一切。
    这是一副极度惨烈的景象，无穷的生灵，不知是为了什么，疯狂的向着一个地方，汇合起来。
    然而，惨剧不断上演，一个接一个的生灵，像是泡沫一般，爆炸开来，溅起无穷血花，而后，血肉尽数化泥，将这个空间，变成暗红。
    地面上，成股的血液流淌，竟真的如溪河一般，向着远处而去。
    可纵然知道必死，那一群生灵，没有一个回头，仍然在前赴后继，不断向前赶去，宛如给死神的一场祭礼。
    时间在向前推进，寒意愈加的凝重，这场献祭，仿佛没有终点，不知究竟已经死了多少人，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天空中，飘起了血雨，血红的闪电劈舞，横过天空。
    看着那惨烈的画面，月珊一双瞳孔放大，再度喃喃自问：“这景象……真的是昔日场景的再现吗？可真若如此，那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雷无声同样的震撼不已，道：“这如果真是历史的一角，那为何，这样的事情，竟没有一丝消息，流传下来？”
    月珊道：“或许，那一段历史，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被人为抹消了，不被历史流传，淹没在历史的尘埃当中。”
    雷无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或许，曾经的一幕，也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上演，而天劫剑，就是为那时候，而准备的应劫之剑。”
    月珊自语道：“真是应劫之剑，天劫剑所应的，又是何劫？如此灾厄，究竟是何人，才能造成？”
    雷无声也自语：“那般场面，说是灭世，也不为过。可真若灭世，如今的九重天大陆……是毁灭之后，又重生了吗？”
    月珊再道：“天劫剑，此剑由来，师傅从未提到过。这些剑，是经历过当年那事的人，所遗留下来，为将来应劫的吗？”
    这一路上所见，让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可终归是猜测，实际到底如何，没人能说清。
    月珊长叹一声：“这些，或许师傅是知道的，但却不愿告诉我们……”
    雷无声道：“我能感觉到，不论大灾是什么，那日期就要近了，师傅这才无比的急躁，急于去寻找剩余的天劫剑。”
    月珊道：“话又说回来，不知师傅他老人家，到底是去哪了？”
    “咚！”
    那画面中，又是一声轰响传出，汇聚而来的人，仍然是络绎不绝，都在加速的，向着灭亡行进。
    “啊……”
    哭嚎声响起，尖叫声不断，像是有黑洞在吞噬一切，所有的生灵，开始不由自主，向前飞速冲去，身躯在半空炸开。
    血肉淋漓，头颅、躯干、四肢，漫天满地都是，似乎落雨一般，从天穹上“哗啦啦”而下，堆积于地。
    鲜血为池，白骨作山，倾盆的赤雨在洒落，茫茫的杀气在飞射，触目惊心。
    月珊惊憾：“难以想象，在这九重天上，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或许，发生过如此血腥而又离奇的事。”
    雷无声也在震惊：“像是一场死亡盛宴！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操纵一切？”
    半空之间，无名花闪出光雾，保两人四周的地方，不被那惨像入侵。
    然而，纵使如此，周围瘆人的声音，依然在不断渗透进来，使人一阵阵恶寒，打从心底里的惊悸，血液沸腾。
    那种声音，没有人愿意长时间去听，只愿尽快离开。
    这个时候，雷无声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后，韩璆鸣已经隐隐有了动作，只是不很明显。
    行走间，月珊道：“依依离开时候，虽说的不明确，但确实说过，让我们，不要离开这无名花的庇佑。”
    雷无声应和道：“她确实有说过，只是，如此景象，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乱闯。”
    月珊道：“这路上，并不简单，依依定是知道些什么，才那样提醒。”
    雷无声略作思索，道：“现在想来，确实是如此，依依或许知道什么，但没有明说，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的明白。”
    突然，雷无声的背上，韩璆鸣“嗖”的一声窜起，速度快到让那两人来不及反应，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无名花光圈所在，入那血境当中。
    “小师弟！”
    月珊和雷无声惊叫，刚反应过来，韩璆鸣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目光所在，依旧那血腥场景，无边的红色。
    月珊纵身而起，便欲去追。
    雷无声飞身，拦下了月珊，道：“师姐，关心则乱！你忘了依依临走时候说的，她应当是知道些什么，那时候，就在提醒我们！”
    “可我们，若是一路向前，必然会失掉小师弟的下落！”月珊神情，变成焦躁，还欲离开去追。
    “现在犹豫，稍许片刻，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