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怜

45 所谓的爱


琴儿来被送到了江南,两个月后,她看到了白衣。
    白衣说他是偷偷来到。
    她不曾怀疑,只是感觉多日来的压抑一瞬不见,空空的心瞬间便被填满了。
    她说:“白衣,你说的带我走遍沧泓国的每一个地方,将天下的美食都食个遍还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只要琴儿想要的,白衣都答应。”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痛初见时那般让人迷恋。
    那一刻,她激动的扑到了他怀里,未能看到他眼中的伤痛。
    那一天,他在她床边守了她一夜。看着她已经好久不曾见过的安详睡颜,他感觉世间便静在了那里。
    只可惜,一夜太短。
    当她醒来时,正好看到笑着看着她的白衣。他未开口,只是看着他的笑颜,看着看着,手便抚上了他的脸。她眉心蹙起道:“白衣,你瘦了。瘦了的白衣不漂亮了!”
    白衣道:“多吃点,很快便能胖起来,胖了就漂亮了。”
    “嗯,那我就少吃点,白衣多吃点。”琴儿认真的道。
    他笑着抚摸着她的头道:“琴儿说什么就什么。”
    那天后,他们开始了走遍沧泓国每一个地方的旅程。
    一路走,一路玩,一切是乎又回到了他们进入皇宫前的情景。
    当他们走到第十五个城镇时,轩辕泓整治朝纲,将朝中结党营私和位高权重阴谋叛乱的大臣一一判处的消息传遍了沧泓国。
    听到这些消息时,琴儿淡淡一笑,眼中有着浅浅伤楚。
    这夜,琴儿已经进入了睡梦中。她房间的门被悄悄打开了。
    一身红衣的白衣走了进来。他走到她的窗前,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的头发,眼中是化不开的惆怅和哀伤。
    他始终清晰的记得离开皇宫时轩辕泓对他说的话:“傅白衣,本君想请你帮本君一个忙。”
    “出宫后照顾好琴儿。”
    他看向轩辕泓的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谓的贬出皇宫,不过是他保护琴儿的手段罢了。他知道轩辕泓不甘什么都被朝中大臣掌控,他一直韬光养晦,如今是时候彻底掌控轩辕国的时候了。
    而要扫除阻挡他掌控沧泓国的势力,受他宠爱的琴儿必然受到牵连伤害。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送她出宫。
    而不跟琴儿讲明只是不想她担心。
    “本君知道琴儿喜欢你,但是本君是不会将她让给你的。她只能是本君的女人。替本君好好照顾她。”
    他说琴儿喜欢他。他怎么能这么说琴儿,怎么能这么不信任琴儿?
    可是……只要他是真心的爱琴儿就好了。
    “咳咳咳……”焦急的用手帕捂住嘴。
    看着手帕上的鲜红,眼中满满的悲凉,看着琴儿的眼布满了不舍。
    琴儿,白衣恐怕再也无法保护你了。
    在皇宫时,他时刻关注着琴儿的一切。嫔妃一次次的刁难,看到那杯即将被琴儿饮下的酒,看到嫔妃嘴边的诡异的笑,他替琴儿挡了下来。
    也幸好他察觉了酒的有问题,替琴儿承了,否则如今身重剧毒的便是琴儿了。
    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带着诀别的味道。
    琴儿,白衣会用所剩的生命护你周全。
    在他离开后,琴儿睁开了眼,通过法术,她看到了白衣咳出的血。
    白衣生病了吗?
    手揪心脏,白衣,你可不要有事,琴儿不能失去你。
    那夜后,白衣消失了,琴儿寻遍了醉昙城的每一个地方,可都未能找到他。
    她不知道白衣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为什么会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会带她走遍沧泓国的每一个地方的,可如今却弃她而去。
    她回忆着他离开的前夜。
    他咳血了。
    白衣,你生病了吗?是很重很重的病,你不想我难过,所以才失信的,是吗?
    白衣,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我在醉昙城等你,等你病好回来,然后我们再一起去下一个城市。
    一直等,直到你出现为止。
    “琴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生活得地方是圆的,天地间并不存在天涯和海角,所以我们这样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还是会转回最初离开的地方。”
    “那么,就是说,如果哪天琴儿和白衣失散了,只要停在原地,总有一天白衣便你呢个找到琴儿。”
    “嗯”
    “白衣,你知道吗?其实在琴儿眼中,白衣才是琴儿最重要的人,并不是泓。”
    “白衣知道。”
    其实白衣,你说知道我并不相信,因为那时你并没有很开心。
    可是不怕,等我们再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你不仅是琴儿最重要的人,更是琴儿想携手白头。
    是我最爱的人。
    一年后。
    琴儿坐在客栈中,手抚摸了下又受伤那被瓷器划伤的新鲜口子,神思微晃后拿起茶杯饮茶。
    无聊的听着周围的人在谈论沧泓国的朝政。
    “听说了吗,帝君一夜间铲除了朝中所有乱党?”
    “这么大的事,沧泓国都传开了,听说是有人自愿冒充帝君,被乱党所擒,帝君才有时间抓住时机将乱党一并拿下。”
    一旁的人被挑起了兴趣,凳子一转加入议论,道:“只可惜了那冒充帝君的忠义之人,竟被愤怒的乱党一刀刺入心脏。”
    “听说那人和帝君长得有六七分相像。听说看到那人倒地,帝君焦急的不顾身份,竟是将那人搂在怀中。”
    一旁的人急问道:“竟有这等事,那人不会和帝室有牵连吧?”
    一纨绔子弟的人上前,瞄了瞄四处,方压低声音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的表哥是御林军的人,他说啊那人以前在宫中的琴师,后来被发现竟和帝君的宠妃琴妃有□□……”
    “哐当”一声,琴儿手中的杯子碎裂于地,打断了那人的话。
    几人回头,见惊慌失措的琴儿,又回过头继续,那人接着道:“帝君愤怒,便将二人贬出了皇宫。却不知他怎会出现在皇宫,还为帝君而死?”
    那人话还未说完,琴儿已经飞奔出了客栈。
    琴儿一路骑马,愤马疾驰,直向帝都皇宫。
    两人坐于画舫之上。琴儿细细打量着白衣的脸道:“白衣,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泓真的很像。只是你温雅俊逸,而泓是威严尊贵,还有一点狡猾,所以一开始时我并未注意到你们竟是这般相像。”
    白衣微微一笑道:“是吗?”
    “是啊。你说你们会不会是亲兄弟,只是小时候被人分开了?”琴儿开玩笑的猜测道。
    她没想到,他会回答:“或许吧!”
    幻音殿
    琴儿看到床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的白衣时,只觉心中一紧,口角竟溢出一丝鲜红。
    她铺在他的床前,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声音暗哑:“白衣,我是琴儿啊,你睁开眼啊,琴儿来找你了。”
    毫无动静的沉睡,她心疼的泪不断落在他的唇角。
    “白衣,你说过会带我走遍沧泓国的每一个地方,将天下的美食都食个遍的。你不能骗我,你起来啊!”
    三天,琴儿整整在白衣床前哭了三天。第三天,宫女进屋时,看到床前的琴儿时一惊,手上的食物全部翻洒在地。
    三天哭喊,她的泪已经流干,无泪可流,眼中流出的便只剩血泪。
    苍白的面容上两条鲜红的泪流显得异常凄艳。
    沙哑刺痛的喉咙也早已失声,只留暗哑刺耳的声带颤动声。
    她握着白衣的手,突然,似发现他手上的已经毫无温度,惊慌的搂着白衣,嘶叫着,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轩辕泓赶来时,看到床上的景象时,心中一痛,上前将琴儿搂在怀中,对外道:“快宣御医。”
    “琴儿,白衣已经走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忽然,琴儿双眼怒红的瞪向轩辕泓,张嘴在叫喊什么,却只有沙哑的颤音。
    轩辕泓憔悴的脸上一双眼微微泛红:“琴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白衣,可是我也是无奈。这也是白衣自愿的。白衣。我的孪生弟弟,我是不会让他白死的,我定要让杀他的乱臣不得好死。”
    搂着她的肩道:“我们走吧!我会好好安葬他的。”
    蓦然,和他走出房间的琴儿突然挣开他,然后奔向房中,将房门紧锁。任轩辕泓怎么叫喊,她都毫无反应。走到白衣身边,用脸摩挲着他冰凉无血色的脸,脸上是悲凉的微笑。
    起身,三百多年的功力尽数渡到白衣身上。
    深眸望着床上魂逝体凉的白衣。
    白衣,哪怕逆天,我也决不让你离我而去。
    三百年功力尽失,他有了气息,却也只是有呼吸而已,他便一直躺在床上,双眼不曾睁开过,不懂笑,不懂惆怅。
    而她却已形同凡人,只是生命比常人流逝得更快。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轩辕泓看到了她双鬓那缕缕花白,也惊奇的发现床上的白衣有了脉动和呼吸。
    没人知道当时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宫中之人只知道,从那以后幻音殿成了禁地,而那件事也被帝君封锁。
    数年后,当人们已经彻底将这件事遗忘。
    乌云遮夜的夜晚,幻音殿突然传出一声低沉哀痛的嘶喊,那嘶喊悲恸、绝望、痛悔,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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