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宿命

第32章


萧曦灏与我之间的伤疤永远不可能愈合,我们之间的记忆也绝不可能忘记。
“萧曦灏!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我绝不会留情!因为我们是……仇人!”
仇人……
我们之间也只能以这种关系存在着!
转身,仰起头,两滴水滴从眼眶中划落,飘散在风中。
这是为了我和哥哥间永远失去希望的结局,还是为了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希望的开始?
我不知道!
四十四
“不……”他从身后一把圈住我,使力之大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血肉。
他疯狂地吻着我的颈项:
“如果下次再见到的时候是仇人!那我就不放你走!就算用锁的,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都不放你走!”
“你……”
男人无赖起来,简直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孩子。
“萧曦灏!你清醒点!我们是仇人!”
他似乎关上了耳朵,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异常执拗地轻吻着我的颈项,一阵酥麻麻的电流流过我的身体,我无力地靠入他的怀中。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忘记父母的死,但是我想试下,我们一起试下好不好?
我们离开这里,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只有我和你,我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试着学会忘记,好不好?”
他扳过我的肩头,轻轻摇晃着我,眼神带着蛊惑,声音全是迷离:
“你对我也不是只有恨对不对?不然这些天里,你有许多机会可以杀我的,你也没下手不是吗?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学会去忘记仇恨,学会面对自己!”
不想过去,不想未来;忘记仇恨,面对自己!
 “可以吗?可能吗?”我承认,我有一丝心动。
他的手缓缓伸向了我……
“给我个机会,让我们一起看到希望!”
他执着坚定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眼前无尽的黑暗,引领我看见了未来的曙光……
一只手,一个希望!
一个可以放弃仇恨,面对未来的希望!
我该不该握住他?
 “安柔……萧曦灏!你放开她!”哥哥着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哥哥带的一队人,手中的枪管都指向他,惊得零星路人一阵尖叫。
他却不为所动,目光丝毫也不转移,盯着我的眸,执着地,顽强地,一寸寸深入我的心房。
“一个机会!我的!也是你的!我们可以一起看到希望!”他坚定的语声。
“安柔!安柔!”哥哥悲凉的呼唤。
我必须要做个抉择!
他?或者是他?
选择身前的他,我想不一定会有希望;可选择身后的他,却只有绝望,不仅只有绝望,我还将自己陷入一个永远没有出口的三角里,害了哥哥,害了海兰,也害了我自己!
那就容我自私一下,就容我懦弱一下,就让我在这里截断自己对哥哥的最后一丝希冀,将他完完整整地还给海兰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向前伸了出去……
他问我,想去哪?
我说我想去看海,因为曾有一个深入我心的悲凉故事,让我异常真切地体悟了海子的那句诗: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繁华春景,辽阔海域,也许那温暖舒畅的海风,真的可以抚平我们那一直在黑暗中沉浮,满是创痍的心。
于是当晚,他便携我搭上了去马来西亚的班机。
上飞机前,他与我约定,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到回来走下飞机为止,我们不想过去,也不想将来,我们只是普通的恋人,寻求快乐的一对恋人。
哪怕回来以后,我们依旧不能放下仇恨,我们依旧还是仇人,但这一个月一定要让它成为最最美好的回忆!永世不能忘却的回忆!
第二天的午后,我们便抵达了马来西亚著名的旅游城市槟城,绵延十一公里的纯白沙滩,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便如一地绚烂的春花,难怪被称做“花之岬”。
虽说现在不是旅游的旺季,但这片海域终年可以弄潮戏水,所以依旧有零星的欢声笑语传入耳来,随意一听,居然绝大多数都是闽南话,可见这华人比例。
我不是个爱热闹的人,身处繁华之地,总会无所适从,四周明明无比喧嚣,而我却象把心遗落在某个角落里,永远无法真正融入那热闹之中。
就象水与油,可以在一个容器内相依,却永远不可能相容。
他自然也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所以他租的那间别墅位于丹绒武雅的一个小海湾里,那里有零星的小海岛分布在近海几十米的范围内。
大的岛屿上可能随意分布着三五间的别墅,小的岛上往往只有一栋,独立地成为一个私人的小王国。
他就租了那么一栋,在最靠近海的地方。
别墅有小半个角和一个极大的露台都悬在海面上,一架被鲜花簇拥着的楼梯从平台一直延伸到大海的怀抱里。
蔚蓝的天空,湛蓝的海水,近海海底五光十色的贝壳和海藻显得如梦似幻,连同这轻暖的海风也带着醉人的气息,让人错以为是生活在了一个用蓝色水晶编制的童话里。
我第一次接近如此漂亮的大海,着实有亲近一下海水的想法,于是蹬了鞋,赤着脚跑过那木质的平台,便往下海的楼梯跑……
他追过来,一个大力将我拦腰抱起,圈在怀里,紧张地道:
“不许去!”
“为什么?”我撇嘴。
他将面颊抵上我的额头,神色一沉:
“还在发烧,怎么可以下海?”
我这身体现在的确是很没用,昨天午夜在广州换机的时候觉得有点凉,没想到到了马来西亚温度一大反差,居然马上发起烧来了。
“可是……”我心有不甘地望着那象丝绒一样的蔚蓝海面。
“没可是!烧不退,不许下水!”他还是一贯强势命令的口吻。
我低低苦笑,我们之间还是不可能象一对正常的恋人一样,耳鬓厮磨,缠绵低语,我们之间有的还是强与弱的对抗,征服与被征服的无奈。
我望着湛蓝海面,不再言语。
他的手蓦地一紧,轻轻地抚上我的面颊,吸了口气,轻道:
“今天不要下水了!过会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等烧退了,再去好不好?”
我一阵惊讶,同一个意思,他却改成了商量的语气?正常的逻辑来说,我听来应该舒心,可我却着实不习惯起来。
我疑惑地抬头望向他,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低声道:
“对不起,我还不太习惯!我一定会努力改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天哪!他在向我道歉,他在哄我高兴。
难怪说女人都是喜欢人疼的,都是喜欢人哄的,看来我也不能免俗,心头隐约掠过一丝甜意。
我仰躺在他的怀里,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那宽阔无垠的蓝色与耳边扎实有力的心跳声,让我莫明地安宁,许久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安宁了。
也许我真的可以放下过往的一切,忘记哥哥,忘记海兰,忘记爱与恨,忘记仇与怨,过一个月平静的生活,无论一个月以后等着我的将是什么,这一个月我就自欺欺人地做个被他疼被他爱的小女人吧!
“好……听你的!”
我望着他,微微笑了……
四十五
很难想象,我和萧曦灏之间能处得如此平静与安宁。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经历了太久的黑暗,所以才知道了光明的可贵,经历了太多的纷扰,所以才懂得安宁的难得。
也许我和他都一样,被仇恨、杀戮与血腥包围得太久了,对突如其来的平静生活,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贪恋。
明明知道,这种平静的生活是我们两个刻意营造的,其中真假连身处期间的我们自己也很难分辨,但我们也愿意这样生活下去。
于是,他会陪着我在沙滩上漫步,陪着我在平台上看月亮数星星,甚至会陪我在浅滩里捡贝壳,听海螺。
一切正常情侣间会做的事情,我们都努力地学着去做。
有时候玩累了,他就会抱着我坐在那里,见海鸥飞处,云霞远隐;见碧海深里,梦幻迷离。
我时常会想,也许无论最终我会不会爱上他,但我已经开始愿意安安静静地活在他的怀里,活在这个我无力反抗就只能依赖的男人怀里……
“他们在做什么?”我靠在他的腿上,指着不远处沙滩上簇着的一堆当地孩子问。
“不知道!”他张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过去看看吧!”我拉起他就跑,最近我的好奇心似乎重了很多。
走近一瞧,只见一群不足十岁的当地孩子,在一大堆的沙子外围做一圈,看不明白在做什么。
我蹲下身子,问一个小女孩道:
“你们在做什么呀?”
这里的孩子基本都能听懂汉语,不过说起来就不怎么流利了。
一群孩子连说带比画半天,我才搞明白,他们要堆一个城堡,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王子与公主住的那种城堡。
用这沙子来堆?我有些疑惑,半信半疑地看着孩子们在那里鼓捣,没想到这些住在海边的孩子果然个个都是玩沙雕的老手,不大一会功夫,一座颇具气势的欧式城堡,在孩子们的手下逐渐成型了。
我看得一愣一愣,经不住自己也手痒起来,拉着萧曦灏便吵吵着要自己动手垒一座。
他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我,问:
“你几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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