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宿命

第37章


五十
我拖着半幅被鲜血染透的衣袖,用尽我平生所学替哥哥拖延毒发的时刻,当然也替父亲续了命,因为如果我不替父亲用药,陈继堂和郝叔就不允许我治疗哥哥。
但这只能拖延毒发而已,而且以毒攻毒本就是解毒一道中的下下策,因为不仅稍有不慎就会害了性命外,两种毒药以中毒之人的身体做战场,以中毒之人的血肉来撕杀,无疑会使那本就虚弱的体质雪上添霜。
这些不断堆积的毒性,会破坏正常肝功能,超过了一定界限,就会造成肝脏坏死,整个机体也就慢慢衰败,如同腐朽了的机器。
我估计,现在的情况至多也就只能撑三天,如果三天里找不到解毒的办法,那等着哥哥与父亲的,必然就是那地狱敞开的大门了!
我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在零乱的药瓶药罐及如山的书中寻找希望,可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
该想的办法我都试了,用来做试验的猫和狗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但是我依旧毫无进展。
时间在光与影的交替中穿梭而过,我绝望了……
我在绝望中,寻求最后一丝希望,我给远在云南的白老师去了电话,那个传授了我诸般用毒本领的白老师。
电话接通的那瞬间,我基本没抱希望,因为“追魂”没有解药,这是当年他亲口告诉我的!
可是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却由衷感谢上苍的宽容与恩德。
白老师在犹豫了许久后,居然告诉我,他有解药,他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配得了解药的药引……
心里有了希望,就算被他们软禁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日子到也不怎么难过。
我费劲地为自己受伤的左臂换过伤药,好在当时萧曦灏拨得及时,伤口不深也没伤及筋骨,只是左臂一时半会不能活动,不过我的左腕本身也不灵活,所以影响终究有限!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胡乱地缠好了绷带,我轻吁了一口气,抬头望着窗外昏黄的天光下,淅淅沥沥飘落的细雨,焦急却又惶惶地等待着,等待着白老师带着希望的到来!
可不知道为何,这灰黄的天色让我的心头总有些不安,那在天际重重堆积的墨云,厚重的让人看不到希望,肋部的旧伤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特别的难熬[奇Qisuu.com书],这次复发以后,就越发变本加厉了,连每次呼吸都变成一种折磨。
我压紧了胸口躺倒在床上,努力保持着每次呼吸的细微与平顺,这样我自己会好过些。
“哐”一声响,门被大力地推开了,郝叔远远站在门口,暗沉着脸色恨恨地望我。
他不愿靠近我,是因为他怕我!
昨天,我恨他伤到了哥哥,一指甲的毒药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足了脸面,也吃足了苦头。
但我终究不敢要他性命,就象他们也不敢对我动手一样,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古怪的平衡。
“陈继堂死了!白行云在机场被劫走了!”他的声音沉的有些可怕。
“什么?”我反射性地从床上跳将起来,可能是起得太急,胸口一口气岔了,我痛苦地佝偻起身子,细细地抽着气,许久才回过神来。
“谁?谁做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艰难地问道。
“萧曦灏!”
郝叔道出了一个我意料之中的姓名。
果真是他……
我无力地躺回床上,窗外灰黄的天空一片死寂。
萧曦灏,你在等我去找你是不是?
你说过的就算用锁也要把我锁在你的身边,现在你手中握着的这根无形的锁链的确够厉害,让我无处可逃,无处可避,让我不得不回去你的身边。
你一定是备下了诸般手段等着我去领受是吧?
那好吧!你等着!我这就来了……
郎山的雨景不美,细密雨丝蒙蔽了这方本来秀丽的天地,氤氲的烟雾使你无法分辨哪里是山峰,哪里是悬崖,也许你这一刻是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下一刻就可能一失足成为这万仞绝壁下的亡魂。
未知的危险是最可怕的,就象我现在的处境,我不知道萧曦灏会不会容我来解释事情的原由,我不知道这次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宣泄他的恨意,所以我恐惧……
就连冷雨砸在未曾凋零的树叶上的“沙沙”声,在我听来都是如此这般的苍凉与不祥,可我必须一步一步的去接近他!
时间实在是太有限了!
我迎着雨,慢慢走着,郝叔派来跟我的人已经在百米开外停了步,因为我已经踏入了六合门设卡的地界了。
雨丝刮在脸上,隐约有些刺痛,冷风吸入肺中,胸口也是一阵一阵地发闷。
我的步履越发蹒跚艰难了,走走捱捱没几步,忽地烟雨的朦胧中有八个黑衣劲装汉子窜了出来……
我没有表示出任何惊异,甚至连眉头都不曾抽动,因为我正在等他们。
“去告诉萧曦灏,我来了……”我微微有些咳,断续地说道。
一个我万分熟悉的人影,排开围着我的那些人,大步而前,一把将我拥入怀里,紧紧的!死死的!
霸道的舌尖更是毫不犹豫地撬开了我的牙关,执着地探索起来。
那温暖的胸膛,那有力的心跳,那坚实的臂膀,那我最为熟悉的味道……
萧曦灏!
他的唇齿有些粗鲁,他的胸膛正激烈的起伏,连身体居然都有些发颤,这是愤怒吗?
他在恨我是不是?恨我在他最信任的时候背弃了他!恨我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落井下石了!
难道他连等我送上门去的这点时间都等不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惩罚我了?
在着朗朗天日之下,在这众目睽睽之中?
用他那最为强势,绝不容人抗拒的手段惩罚于我?
我瑟缩了一下,风冷,心更冷了……
“萧曦灏……不要!你听我解释,事情……”
他的唇舌依旧探在我的口里,我的言辞含混不清!
“不用解释了!”
他阻断了我试图辩解的语言,一把将我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山顶而去……
五十一
他的房间我不陌生,巨大的低弦窗外是蒙昧了这个天地的雨丝,细柔稠密,带去了这冬日最后一丝生机,也带去了我的希望与期冀。
他根本不容我解释,沉沉的面容,强势的动作,他依旧还是那个主宰了我身体的霸主。
他将我抱至床边,放下,然后俯身压住,他想要做什么,就算没有眼睛,只用皮肤来感受,我也可以清楚的知道。
我抵住他的胸膛,怔怔地望他,带着乞求,带着渴望:
“萧曦灏!你听我说……”
没有用!他根本不听!
他用他的双唇封住了我的言语,细细吻过每一分的柔软,双手也开始游走在我肌肤的敏感之处,轻柔地撩拨着。
可是奇怪,他的动作虽然微微有些急躁,却不见任何惩罚的意思,他只是用他的吻来点燃我冰冷的身体,只是用他的手来抚慰我畏惧的心。
风的味道!海的味道!他的味道!
虽然才阔别了两日,却已经深刻在我心中的味道。
心比身体更快的迷失了……
原本抵抗的双手,开始感受他胸膛上那坚实的肌理,一块一块都坚硬如铁,一丝一丝都蕴藏了禁锢我的力量与霸道。
身体中有难耐的烈火在焚烧,星星点点却足以燎原。
我情不自禁地吻他,他也疯狂地回吻我,我们毫无理性地纠缠在一起,将那熊熊大火越烧越旺,焚烧了我们的身体,烧融了我们的心。
他不曾为难于我,不曾羞辱于我,不曾在我最难耐的时候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只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将他的欲望深埋入我的身体。
驱走了我那无边的空虚,温暖了我原本害怕不安的心,让我在阵阵晕眩中恍惚看到了天堂的微笑。
他的律动规则而有力,每次都能触动我身体中最为敏感的那一点,让那种无法形容的愉悦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将我席卷,让我沦陷在这场男与女间没有硝烟的战争里。
我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忘记了也许正在受苦的白老师,忘记了哥哥中的毒,甚至忘记了我此来的目的,只是贪婪地与他耳鬓厮磨,颈项缠绵。
仿佛这天地间,只有我们的厮缠才是唯一!
高潮过后,他将我拥在怀里,宽厚的大掌轻轻搓揉着我肋上的旧伤,这一个月的相处,他是知道每逢阴雨我的这处旧伤总会作怪,让我在枕席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的手掌很温暖,温热的触感由着肌肤传入了我断骨之处,让我好过了不少。
“萧曦灏!你在恨我是不是?其实事情……”我伏在他的怀里,吸取着他的热量,抱着最后的期望,试图和他解释。
“不!我不恨你!”他打断了我的话,拥紧了我,摩挲着我光滑的脊背,低声道:“我知道的,你是有苦衷的!你是为了要回去救闵安轩,你是为了不让我陪你一起去冒险,才对我下了迷药的,对不对?我都知道的,我都明白的!”
他能明白我的苦衷,他能体谅我的用心!
太好了……
在来之前我准备的满腹解释的话语看来都用不上了!
他能懂我!是啊!我怎么忘了他历来就能看透我的心呢?
我异常欣喜地望着他:
“萧曦灏!放了白老师,让他把解药带回青帮去,只要哥哥他没事,我就会遵守我们当时的誓言,一辈子都跟着你,天涯海角不再分离!”
我用最坚定的目光望他,等着他的欣然应允,等着他把白老师放回去,只要哥哥能平安,我就把对哥哥那份没有希望的感情永远藏在心底,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辈子……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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