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雪痕

    四班的学员们纷纷起身把木刀放回刀架上，经过秦天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夏瑾小跑到秦天面前，“你真厉害啊，四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投机取巧罢了。”秦天回过神苦笑一声，走向一旁的刀架把手里的木刀摆放上去。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怎么了？”
    “突然有些事情没想明白。”秦天勉强一笑说，“没事。”
    夏瑾歪着头撅起嘴很是不解，“那你...”
    “秦天，你过来。”北天一沙哑的声音叫住了秦天。
    “那我先走了。”夏瑾轻声说。
    “嗯。”
    “我也先去操场了。”罗素说完起身也离去。
    秦天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低落，一对四赢了应该表现的很得意才是，但相反，秦天一脸输掉后郁闷的神色让罗素很是困惑。
    秦天向北天一走过去，突然一把刀在空中朝秦天扔来，他不由愣了一下，伸手抓住。
    这不是木刀，而是一把带黑色刀鞘的刀，长度大约有一米，刀柄处通体黑色木质，中间有一圈金色的花纹，像是某种花瓣，刀柄上的护手盘是一圈金色雕纹。
    “把刀抽出来。”北天一前所未有的严肃语调让秦天有些不习惯。
    秦天握住刀柄，思考片刻后，慢慢地把刀身全部抽了出来。当看到上面的刀刃后，秦天不由心中一震。
    “这是...开锋的刀。”
    握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北天一缓步走到一旁拿起靠在柱子上的长刀，“为什么在颤抖？”
    秦天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自问自己在害怕吗？在经历这么可怕的僵尸病毒事件的他，竟会手握真刀而颤抖。
    “你是不是认为，刀，只是一种杀人的工具？”北天一缓慢的抽手里的出长刀。
    “是...”
    “那么，利用你手中的刀刃保护好你自己吧。”说完北天一跨步上前，挥舞手里的长刀向秦天砍去。
    秦天喉咙不由发出闷呃声，看着快到自己面前的刀刃，双手紧握刀具勉强的摆开架势阻挡。
    锵
    秦天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北天一紧接着挥刀继续砍来。
    锵锵锵
    刀具碰撞的声音如同像一根针一样扎在秦天的脑海中，他喘着气惊恐的瞪着双眼看着北佬手中的长刀。
    北天一没有继续进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长刃插回刀鞘，“收起来吧。”
    秦天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刀鞘，将刀刃插回。
    “来，坐下。”北天一盘腿坐下，他非常理解秦天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秦天低头苦恼的表情，北天一继续说道，“没想到啊，你才十一岁，就开始出现这种思想。”
    秦天抬头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你已经开始觉得，手握刀刃的自己已经可以斩杀任何人了，这是一种对自己刀术的自信。但你心中也开始产生了同情之情，在同情敌人的同时，你开始恐惧杀人，并被仁慈受其折磨。你知道你现在这种思想，我几岁才开始有的吗？”
    秦天摇摇头不知。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年轻的我将刀法修炼到了极致，在战场上不惧任何人，斩杀了数千人的我，有一天心智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在和一位敌方将领拼刀时，我屡屡占了上风，心中出现了一丝同情，手中挥舞的刀刃变得没有丝毫杀意，就在这犹豫之时...”
    北天一指向自己右脸那道恐怖伤痕，“那位将领就在我脸上留了这道疤痕，当时鲜血遮盖住了我的双眼，他趁此机会而远远逃走。”
    秦天盯着北佬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疤，心想原来这道伤疤是这样而来的。
    “日后那位将领重整旗鼓，夜袭了我方军营。”北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几千号年轻的男儿猛将，如割草一般就没了。”
    秦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不是我，那些年轻人现在应该各自都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如果我当时没有对敌人产生那种情绪。”
    北天一睁开双眼看着秦天，他指着自己右脸上的伤疤，“这道伤疤时刻都在提醒我，万不能对敌人有一丝同情之情，你的犹豫，将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无法弥补的过错。”
    他拿过秦天手里的刀站起身，“刀术就是杀人的伎俩，无论如何掩盖，但这终究是事实。切记，你所挥之刀不只是斩人，也是将处于痛苦中的人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说完北天一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北佬沧桑的背影，秦天觉得北佬一直在心底里背负着这份悔恨，对敌人仁慈，不止对自己残忍，也会对周围的人无情。秦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北佬最后一段话一直徘徊在秦天的耳边，“解救痛苦中的人们从而挥刀杀敌吗...”
    校长室内
    白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六七位教师，他们得知了下个月一二年级对抗赛，在熟知输掉的一方将会剥夺教师资格，他们集体前来校长室抗议。
    白马学院的教师一个月的收入在四千金币左右，这份收入足以让他们养家糊口，但现在他们唯一的饭碗受到了威胁。
    “不过就是年级对抗赛，输掉的班级教师将受到开除，这算什么！”
    “我不同意这场对抗赛。”
    “我也不同意！”
    几位二年级教师们表达自己的不满，语气非常强烈，完全不惧怕眼前这位年轻的校长。
    “看来，几位老师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啊。”白句脸上阴沉的站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扑向在场的众人。
    一位年迈的老师开口说道：“小白，你也是我们教出的学生，我们这些人在学院教书教了数十年，不能说开除就开除啊。”
    “是啊，我们这些人把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不能对我们这些人这么残忍。”
    “看来你们已经认定了自己会输。”黑语这时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位教师，一个是王文忠，一个是爆炸头老师，还有一位是那名戴眼镜的女老师。
    黑语继续说道，“你们教出来的？我和白哥走过这么多坎坷的道路，实力都是靠自己磨炼出来的，和你们有任何关系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你们强大了，就翻脸不认人了？”那名年迈的老师愤怒的喊道。
    白句叹了口气，一手按在脑门上。
    黑语双眼一眯，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去。
    “我们实力强大和你们有任何关系吗？实力！是我们自己在战场上的鬼门关里磨炼出来的！而你们所教的东西，只不过是看着书籍念出来而已。”
    “当年有多少其他学院的人嘲讽我们，羞辱我们。当时我就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做白马学院的教师，培养出精英学员拿下院校竞技大会的总冠军。”说完黑语身上的衣服和秀发慢慢飘荡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元纹力向外爆发开来，顿时让那些二年级教师大惊失色。
    “而你们，把这里当成了养老院，只顾自己拿着工资，学员们在外面受到的羞辱你们却不闻不问，我要你们些废...”
    “小语！”白句立马呵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黑语收起了爆发出来的元纹力，衣服和头发轻轻飘动，她冷哼一声看着那些喘不过气的二年级教师们。
    白句转头对那些老师说道：“这场对抗赛，是苏佬提议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向苏佬请教。但你们始终要记住一点，在你们任教的这几十年里，我们都是全天皊大陆倒数第一。谁该走谁该留，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大家应该回去为这场比试做准备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胡搅蛮缠。”白句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加重了语调，那意思像是在说，再这么纠缠下去，小心对你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