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女仆开始的骑士道

    数天后。
    “执行者七四，龙族，是么？”艾洛抬起头问。
    “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他面前的露易丝反问。
    “既然是执行者，就应该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即便是看上去显然多此一举的行动也要严格执行。”艾洛说。
    “哼，是。”露易丝轻哼一声。
    重新夺回身体的露易丝被收编入了执行者，不过她的编号非常靠后，教皇也基本不会给她指派任务。
    编号靠后的执行者通常被认为是被收容和看管的异种，而露易丝正是其中的翘楚，圣堂教廷将其编入执行者之中也从未想过利用其力量，只是希望将她的力量看管起来，以防止她暴走制造祸乱。
    这是艾洛想到的最能妥善处理露易丝的办法了，即便是将露易丝赶出人类文明的领地，随着时间流逝，人类也终将扩张到露易丝的领土，到时候势必会发生纠纷，而那时候十有八九艾洛已经不在了，到时候的露易丝会怎样对待人类艾洛无从知晓。
    艾洛不想与露易丝为敌，他不希望在自己死后给全人类留下麻烦事，露易丝尚且无法分辨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倘若激怒了她，她的怒火一定会无差别倾泻到所有人头上。
    安东尼陛下联合露娜葬送了她，艾洛又拯救回来她，二者抵消之后露易丝对于人类的好感度依然是零。
    “成为执行者之后你你可以在人类的世界里自由行动，但是请务必每个月提交一份行动报告，报告可以递交给任何一个城市里的圣骑士，以便我们掌握你的行踪。”艾洛将露易丝的身份统计递交给她，“如果你不懂人类的文字可以征求圣骑士的帮忙，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帮你。”
    “感觉自己像是被监视了一样。”露易丝微微蹙眉。
    “和监视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掌握你的动向主要是方便帮你善后。”艾洛说，“为此你可以无偿享受人类文明创造出来的财富，所有的账单均由圣堂教廷支付，你不需为此付出任何的劳动，你只需要找到当地的圣骑士申请拨款即可。”
    这可是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这世界上的物资并不算丰富，很多人正在忍受着饥饿，但是为了世界的安定，圣堂教廷必须安抚住这些非人的生物。
    “好笑，人类的文明倘若能创造出一丝一毫能取悦我的东西，我也不至于对人类这么憎恨。”露易丝不屑地双臂抱胸。
    “或许如此吧，在你填表的时候我做了一些甜点，你来尝尝吗？”艾洛站起身，给她端来一些布丁。
    露易丝仍旧一脸不屑地回答：“食物？巨龙通过汲取空气中的魔力来维持自身的运转，要是巨龙也要像人类一样啃食其他生物的尸体，那整个世界势必要被巨龙吃光……唔。”
    就在她张牙舞爪的时候，艾洛伸出勺子直接用布丁堵住了她的嘴。
    艾洛变更了布丁的配方，根据露易丝的种族加大了糖分的剂量。在此之前他有过推测，无论是梅尔还是艾洛在获得龙血之后对于糖分的需求都加大了，不仅变得更能吃甜，也更喜欢吃甜，所以艾洛推测龙血对于甜品没有抵抗力，越甜越能瓦解龙族的防线。
    “唔！”露易丝直接将勺子咬碎，半截钢铁被她混含着布丁咀嚼吞咽下去，从她的表情上来看，艾洛赌赢了。
    “哼，只有这么一些，可是远远不可能满足巨龙的胃口的。”露易丝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布丁，随后用余光看了眼艾洛。
    “我稍后会继续做，在离开这里之后你也可以在大城市里的甜品店找到这些食物，不过那些东西都是要钱的，在购买的时候你要提前找当地的圣骑士要钱。”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我拿那些东西的时候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最好别，就是因为担心你们这种编外执行者会做这种事，我们执行者才会这么忙。”艾洛说着，转身走到了厨房里。
    伺候完那位娇生惯养的巨龙之后，艾洛重新回到了教皇的房间。
    这个房间空无一人，原本九成时间都会坐在教皇座位上的教皇现在却不知所踪，就在艾洛纳闷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教皇的声音。
    “执行者零一，来师父这边。”
    “师父”指的是老教皇，艾洛的养父。教皇通常会称其为“前任教皇”，不过也会偶尔顺口说成“师父”，毕竟这个称呼她用了十余年，想要改口还是比较麻烦的。
    艾洛顺着教皇的指示来到了安放前任教皇遗体的房间，刚推开门，他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有那么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原本躺在水晶棺里容颜不老的老教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血肉早已腐败，完全断绝了复生的可能性。
    “有头绪吗？”艾洛没有问那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在教皇面前他没有必要伪装自己，也不需要客套礼数，怎样说话办事效率高就怎么说。
    “初步推测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经这样了。”教皇没有回过头，“应该不是有人故意进入这里对其遗体进行破坏，否则不应该整个圣堂教廷的全部圣骑士和执行者都无法发觉。”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能做到这种事，那他也不至于就做这么点事。”艾洛说。
    “不错。”教皇说，“或许是师父的灵魂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在我们施以援手之前先一步离开了我们。”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艾洛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立马成立专项组调查这件事，但你暂时还不能插手。”教皇说，“在星辰直列制造的祸乱结束之前，你都不能离开你的岗位。”
    “……我明白了。”
    “回去吧。”教皇说。
    艾洛得到许可之后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教皇也没有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浪费口舌，艾洛心中的悲痛也只有她能稍微地懂一些。
    等到艾洛彻底走远，再也不可能有人来这个房间的时候，教皇才轻轻跪在了前任教皇的遗体面前。
    “师父……”
    她本应是不容许哭泣、不容许软弱的教皇。但在这一刻，她脆弱得像是一个普通人。
    唯一有可能看到她这一幕的艾洛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在没有人的世界里，她终于能稍微释放一下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