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惊碧落

24 绚烂的邪魔


这一篇是鸡年的最后一篇,过几天本王要回老家省亲,来年见,新年快乐~~~
    刚拐出森林里阵法的生门,就见琥牙飞也似的赶来,见着我一声低呼:“坏了,舞钺公子,那些家伙好象熟悉路似的直直上来,禁地里的五行阵根本没用了!”
    来的好快!心念一转,我忙问:“领头的是谁?”
    “打扮的像个儒生……那些人叫他时先生。”
    可恶,果然是他!是他趁我和千御萧不在的机会,煽动那些江湖人士上禁地的!
    “最要命的是水仙姐和护院他们全部被一路神秘军队阻在山腰,根本动弹不得!”琥牙的额上见汗。
    “军队?”那种东西怎么会参与到江湖纷争里?谁可以调动军队?他们到底在这场纠纷里想得到什么?我脑子里已经完全混乱……
    “舞钺公子!舞钺公子!他们要上来了,我家公子在哪?”
    琥牙一声声急切的询问把我的心思拉回来,现在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在碧落给第五冥寻解毒的这段时间,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打定主意,我一把拉过琥牙:“他们在小森林后面的曼陀罗花丛里,碧落在给第五庄主逼毒,你去给他护法,这里我先顶着!”
    “不行!”琥牙听我要只身赴险,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我乐了,这小家伙还挺仗义:“那第五庄主中了毒,刚才把碧落砍伤,就放他们俩在里面实在太危险,你一定要去给他们护法。”
    听见碧落受伤,琥牙方才急火火往树林后赶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闪进树林,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是木然,没有任何表情——人声很近了,他们来了。
    左词第一次见到玉宇星楼的舞钺公子,是在他的复出表演上。
    那一次左词是作为风戈寨的第三把交椅来调查舞钺失意事件的。此前从不曾见过舞钺的她,那日只是遥遥一望,心下笑了半天——谁告诉她舞钺是个柔美清丽的人儿,台上击鼓而歌的家伙分明纯粹的恣肆清冽,一如她喉咙里灌下去的烧刀子。
    第二次,她也在喝酒,喝的是香味浓郁的高粱酒,青冥居的烈酒果然名不虚传,唇齿留香啊。刚感慨完,一抬头就见到他,跑堂的打扮,低哑锋利的声音对着左词:“姑娘,要加酒吗?”舞钺放大的脸上笑的奇异,却分明不是对着她,顺着那眼神望过去,是另一个跑堂少年,低眉敛目的站着,骨子里清俊的如夜如月。再回头看舞钺满脸的痴迷,丝毫不加掩饰,她手心突的一痛,举起来在日光下研究半天——明明指甲修的极短了,怎么会刺到手心?
    当左词作为风戈寨的首领来到曼陀罗山庄时,第三次见到舞钺。
    她把杜康倒进喉咙,眼角刚好瞄到坐在大厅的舞钺,然后在她打记事起二十年的喝酒过程上添上败笔——她喷酒了,一口千金难买的极品杜康献给美丽的大地。
    本来就是,任谁看到那原来大大咧咧的家伙在那里装斯文扮忧郁,都会忍不住喷吧。
    但是明显只有她一人抱着这样的看法,大厅里随处可见人们三五一群扎堆儿咬耳朵,议论着那星楼第一歌子舞钺如何如何的风华绝尘。奇怪,左词把空瓶子甩的提溜转,醉眼朦胧,难道只有她认错了舞钺?算了,不想了,酒劲上来了……
    头天喝多了,第二天左词仍处于宿醉状态,左词下了一晚上决心,今天要是再看见舞钺,一定要和他打个招呼,毕竟见过不少次,也算脸熟了。
    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发现舞钺不见了,迷迷糊糊觉得大厅气氛很奇怪,迷迷糊糊听见那个叫时无那的儒生激越慷慨的诉说青冥居的种种可疑,方才记得自己是来这曼陀罗山庄有任务的,这次也是,那次也是,每次见到舞钺,她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任务,真是愧为一寨首领啊!
    一边丝毫没有愧疚心的口头反省,一边被手下扶着架着,左词远远跟在头顶空气噼里啪啦闪电,就差没喊口号的“武林正道讨伐军”后面,听着喊杀声声,眉头直打架——真是容易让人煽动的人们,唉,可惜寨里前任首领好死不死栽在烟草毒案子上,她不得不陪着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瞎疯,咦……果然是喝醉了,要不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怎么老是往外冒……
    这时无那先生还真是箭步如飞,这禁地什么五行阵八卦阵对他一点用没有,他未免太熟悉路了吧,而且落在后面的她分明看见在时无那“随手”留下一枚记号后,一伙诡异的队伍阻住正在反抗的曼陀罗山庄众人。那队诡异人马虽然出现的仓促,却并无一丝混乱,有条不紊的列阵,泾渭分明的法度……军队!
    左词暗自唤来小弟,叫手下向自己围拢,不近不远的跟着,气氛太不对,看出来的绝对不止自己,不过这里的掌门头子们看来不会放弃这个扬名江湖收买人心的机遇。她可不争这功劳,只要顺顺利利把自己带来的兄弟好好带回去,就好。
    “你们不能过去。”
    舞钺出现的突兀至极,只是说了一句,声音还是低哑却锐利,仿佛钝口却削铁如泥的宝刀。
    左词呆看着舞钺长身立在小树林前,虽是被众人半包围着,几十双眼睛盯着,几十张嘴劝说批判恐吓威胁辱骂着,仍旧散漫放肆的阻住小树林唯一的入口,巍然不动。
    甚至,在歪头的时候小小打了个呵欠……欠揍啊他……
    当众人终于发现他们费了一柱香的口水完全用来浇灌地上的花花草草了,开始摩拳擦掌时,左词急忙按住手下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弟,绝对不是因为不想伤害舞钺,而是挨个拍着手下的脑袋教育:“找死啊你们,那种架也敢打!”
    手下们委屈的看着大姐头,真是,再不去功劳会被别的门派抢光了,下一刻看到战局……无语,首领英明,幸好刚才没有傻呼呼冲过去……
    第一个对舞钺出手的是江湖号称“青甲衣”的硬气功高手,一拳就砸上舞钺略显单薄的胸膛,舞钺闷声不响呲牙咧嘴的从怀里掏出明显变了形的一把匕首:“你竟然把他送我的匕首打坏了……你·死·定·了!”
    舞钺整个人呼的变了,折起“青甲衣”的手臂就像折柴火,打的青甲衣好象青甲虫样扑腾,但左词却知道他留了手——虽然他把青甲衣当木棍似的腾空拽着在人群里乱扫,但分明没有给任何人留致命伤。
    ……保留说法,虽然没留致命伤,可是足以让人这会生不如死……战场上的凄厉叫声让左词想点了自己的聋穴。真是个恶劣的人。
    也是个专业的人。
    难怪舞钺在玉宇星楼隐捕里的外号叫打手,这纯熟的比武,不对,打架手法叫左词这样天天打群架的山大王也钦佩不已——专业过头了吧。舞钺在人群里东奔西走,地方小,却是打手最擅长的巷战一般,他所到之处,惨叫不绝于耳,就这样杀出去复又杀进来,那抹身影如惊涛上的弄潮儿,始终占据着上风,左词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散开!”果然,叫时无那的家伙沉不住了,地方小人多,谁都施展不开,这是舞钺得以不停偷袭的优势,当群雄散开车轮战后,舞钺明显应付不暇。群雄一路缓缓逼近,眼见战出了小树林,曼陀罗丛里三个人影,暴露在众人眼里。
    眉眼狭长的少年举着兵器护在一边,正在给第五庄主疗伤的少年衣衫无风而舞,以夜为骨月为容,那日和眼下重叠,舞钺对着他,痴迷的颜色让左词再次掐破手心。群雄大叫:“那妖人受伤了,一举拿下!”竟然死活不顾的抢冲,舞钺一时招架不了,竟然叫两个西域打扮的高手攻到身后,向着那夜月般的少年劈下。
    明明隔的这么远,左词还是把舞钺的样子收了满眼——血色干涸在俊美的面容上肆虐,黑耀石的眼睛冰冷却在单纯的笑,无法容下太多形容词的声音鲜艳而锋利:“不是叫你们别过去吗,竟然敢去伤我的宝物……”
    剩下的左词没有看下去,她招呼着小弟们跑路,这样的场面少让手下这些小鬼看比较好,太暴力了,还是乖乖跟她回去学习打家劫舍的基本法则比较实际。最后,左词恍恍惚惚回头,看着那少年在阳光下光影满身,像个绚烂的邪魔。
    不之是哪次见面,那邪魔随口对着左词说了句什么清水啊出芙蓉之类的话,她就醉到现在,刚刚醒来。
    下山的路上,左词舔舔手心的血,有酒味和在血腥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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