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人

第25章


“看来只好今晚继续了。”我也打了个哈欠。
晨起还要练剑呢。
 
 
   
暖床人 番外 粽子的故事――――三千界  
 
   
粽子的故事
契子 
五月五 
是端阳 
门插艾 
香满堂 
吃粽子 
洒白糖 
龙舟下水喜洋洋 
喜洋洋 
喜洋洋 
一 
我那次手气不好,抽中了签。 
该死的…… 
若是骰子大小,我们几个都能随心所欲,要大要小都没有问题。 
如此,起码要两三天。 
熬的是谁运气不好,被君上吩咐做事去。 
偏偏时间来不及,用的是揉了的纸。 
暗总每张上又都写了字,沾了墨,所以气味上分不出来。 
不同的在于,除了一个是土字,其他全是上字。 
上好的大张宣纸,用来字画的那种,也没法凭目力判断揉在中心那小小一个字长什么样子。 
没法子,我抽中了。 
只好去。 
去保护那个什么镇远将军。 
NND。 
天底下还有比当保镖的杀手更倒霉的吗? 
晦气。 
什么?保护君上? 
不一样。 
那是等刺客送上门的时候跟君上讨几个活口好拎去问话的行当。 
而且,庄子里防务重在来往信函文件。 
还有些稀世药材,好铁利器。 
二、 
这镇远将军比我小了两年。 
不过二十一岁,绷着脸在看地图。 
消息上说,他自幼丧父,孤儿寡母。 
老爹死在沙场上,家传刀法大半是自己学的。 
前几个月那蠢皇子督军失策,军心不稳。 
朝里,还有他那个舅舅,把他推过来。 
据说他谋略不错,武功了得。 
另外自然因为边关有他老爹余威,以及麾下的旧部。 
裹裹披风,我在帅帐一角入定。 
原本是要遁到暗处的。 
否则那几个手下怎么肯商量战事。 
可他客客气气说。 
――大侠,外面下雨,你里面坐罢。 
哦,好,那就不必了。 
当作没有看到指责的眼刀。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瞪得眼睛都圆了。 
还有个绿豆眼的军师目光也锐利得很。 
去。 
谁管你们。 
挂帐子上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反正我已经包得够严实了。 
上了易容又戴了面具,不怕被认了脸去。 
好在春季边塞苦寒,依旧冷峭,如此穿着倒也不闷热。 
不过,那个皇子来时,还是隐了。 
这紫袍烂货,良久没沾琼酿美女,脾气似乎又长了一节。 
三、 
第二十六个夜里,处理了五个偷偷摸过来的蒙面人。 
留了两个活口,扔给夜巡的。 
蹙眉,这已经是第二批了。 
点子比上次的硬了些。 
次日又逢帅帐议事,没有人再看我。 
我依旧窝在一角。 
哈欠―― 
战事吃紧。 
昨晚那样的,要是来上三四十个,我未必保得了他周全。 
下批点子若更硬朗些,就得给楼里去个信了。 
算啦,去洗个澡。 
昨天上场杀敌,护了他一整天,马味血味汗味,全裹披风里,熏着我了。 
趁武将们都在,没什么不放心的。 
若是这样也能让刺了去,楼里赏罚分明,最多令我去摘了敌帅脑袋亡羊补牢,别的和我也就无关了。 
两柱香后回来,他们果然还没有议完事。 
那皇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在里边了,我也就没有进去。 
伏在帐顶半眯眼养神,打了个盹。 
太阳暖暖的,天蓝蓝的,帐顶宽宽的,睡觉的好地方。 
(题外音――正常人能睡那地方吗?) 
待他们走完人,已经是月朗星稀了。 
我用了干粮,喝了些水,闪进帐内。 
他又在研究地图。 
还在一个沙盘里堆堆弄弄。 
见我进去,指指桌上盘里的粽子。 
今天已经端午了么…… 
端午…… 
五月五 
是端阳 
门插艾 
香满堂 
吃粽子 
洒白糖 
龙舟下水喜洋洋 
喜洋洋 
喜洋洋 
…… 
遥远的童谣,我竟然还记得。 
喜洋洋的是富有安定的人家。 
像我们这样的,在没有入楼之前,端午…… 
半个粽子,曾经让我打了一场群架。 
寡不敌众,自然没有护好那几口东西。 
还有小石头,半饱半饿了三四年,我们几个好不容易带着他一路流浪到了江南,就能到临洋县,让他投奔他远戚家,可他还不是发烧死在端午那几天,撑不到。 
没胃口。 
一点也没有胃口。 
好在他知道我不喜说话,倒也没有聒噪勉强。 
只是表情略略失望。 
特地留给我的? 
那……你吃过了? 
他点点头。 
我眯起眸子,撇他一眼。 
他慌慌掏出我给的药簪,示意用过了。 
如此他吃的东西应该就无碍。 
放心。 
浅浅打了会坐,阖眼睡了。 
四、 
夜里又有异响。 
睁眼,帐中灯还亮着。 
他趴桌上睡了。 
我溜出帐外,竟然只有三个人摸进来,和上次的差不多。 
莫非他们以为这里是无人之境? 
却听得帐内他呼吸不对。 
见鬼。 
三下五除二放倒了那三人。 
照例留了两个活口。 
来不及交人,先溜回帐内,一切他脉搏。 
媚药。 
看症状,是西域产的蚕绵春。 
名字好听,药性烈着呢。 
有内力的也无济于事。 
奇了,能有得手的法子,怎么不下毒? 
趁他还没有醒,将那两人提到帐内角落里,使了点手段―― 
好毒的计策! 
明日大战在即,弄个先奸后杀的主帅,屈辱三军,军心必散,大可不战而胜了。 
连带他父辈在边关的威望都可以消弭了去。 
若只是死了,旧部们搞不好还会来个化悲愤为死志,哀军而胜,得不偿失。 
没说的,直接灭口,扔出去。 
这小子,居然敢和我说他用过药簪了。 
这里头蹊跷多多。 
来袭帅的都是敌方过来的,肤色语音不一样。 
但,别的不说,这药,可没有那么好下。 
莫非还有内应? 
拎起粽子仔细嗅嗅―― 
奇异香甜的气味明显,没什么人会忽略。 
除了这些只知道阵法的莽夫。 
莫非下毒人以为前两批点子都是他处理的? 
我没有露面,上战场时候也是穿了兵卒衣服,开了打不着痕迹护着他的。 
真知道有我的,也就他,外加那来议事的五个。 
那么,络腮胡子,绿豆眼睛,还有另三个旧部可以排除了。 
这般下来…… 
他却开始闹腾。 
脸色潮红,迷迷糊糊醒过来。 
还有神智问一句――我怎么了? 
――你中了春药。 
我冷冷道,从他身上摸出药簪,放到他脸前晃晃。 
――用过了,嗯? 
――那个…… 
他挠挠头,傻笑。 
没办法…… 
我挟了他溜出帐外,往营妓那边去。 
被冷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抱住我脖子稳住身体,凑过来问。 
――去哪? 
我皱眉,他离我太近了,近到能一口咬到我颈上致命的血管。 
掰开他的手,把他抗到肩上,我答。 
――营妓。 
――营妓? 
他愕然。 
――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去,不去! 
他开始挣扎。 
――那你怎么办? 
奇了。 
我捂住他嘴巴。 
――小声点。 
除非你想吵得全军都知道主帅中了春药。 
――我不去! 
他压低了声音,动作却更剧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将已有婚约,若是这般放浪,愧杀我也,有何颜面三跪九叩迎娶之! 
文绉绉念叨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死活的轻重的家伙。 
我撇了他一眼。 
――你那未婚妻在皇都,来不及。这药,你熬不过去。 
一边脚下不停,妓营已经在前面了。 
――誓不! 
他咬牙切齿,瞪圆了眼睛。 
我懒得理他,自己惹的祸,这时候下决心有什么用。 
――到了。 
放下他,正是妓帐近旁。 
他愤愤然一转身,往回走。 
我无奈,跟在后面。 
这样只会催化药性,到时候发作起来熬不过,还不是得我送他过来。 
麻烦。 
转念一想…… 
请将不如激将。 
――我说,你不会还是在室的吧? 
――要你管! 
他狠狠回头低声喝骂,脸上本来就红,倒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更红了。 
男子一般十五而识人事,他竟然…… 
呸,我心里甩了自己个巴掌。 
乌鸦嘴。 
要是没开荤,更不好哄,别扭的第一回。 
――你就算家教严格,此番事出无奈,不是什么错。 
所以,你就从了吧,啊,成不?别在乎你那什么头回不头回的了。 
明日还要大战,现下我实在没有兴趣大半夜陪着个中了春药的家伙,在这边关夜里,在帅营和妓营之间来回折腾。 
……真倒霉。 
――本,本将忍得过去! 
他声音里已开始打颤。 
我知道劝不了,眼看到了驻扎的营地,巡逻守夜的多了,也懒得再说,只好暗里跟他一路回了帅营。 
帐外有冷冷的夜风醒神,一入帐内,他状况更不好了。 
偏偏他两手攥拳,扎了马步,不肯动弹。 
这药和一般的那些一样,若真能忍过去,除了稍稍伤些身子,倒也没有什么后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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