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倾尽凌魂

  她还傻傻地以为，他会大义灭亲为她报仇呢，呵呵……
  “你不过是王梓王梓玩弄的一颗棋子，而我是他的妹妹……你以为他会对你留恋多久……”王柯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像是一条虫子在脑袋里面来来回回地钻爬……
  当她的泪眼直视着王柯的笑脸，她才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原来被王梓喜欢也不过如此，原来王梓所谓的爱情连一点风吹草动都经不起……当她开始依赖他的时候，他开始冷漠……
  轰轰烈烈的感情游戏戛然而止，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每天早读课时，凌小漏桌面上摆放着的早餐，不知道王梓跑过了多少家早餐店，总之每天的早餐从来没有重复过，如果凌小漏在，一定会像一个美食家，短时间内，尝遍了城市里的各种美味……可惜，她已经离开学校超过一周了……
  周围总是唏嘘声一片，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觊觎着她的好福气……七嘴八舌讲的都是她的不知好歹。凌小漏并没有闲着，每天都在四处打听修车厂的地址，可是最终，也没有看到徐子的影子。沮丧的时候，就毫无生气地坐在徐子学校的石阶上，绝望地发着呆……
  “还没有找到他么？”热心男生从背后走来。
  凌小漏转头看了一眼，又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去。
  “他离开了这个城市，你找不到他的。”热心男生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决定远离你，就一定不会呆在你能找到的地方……如果他知道因此毁了你，一定会痛苦一辈子……”
  凌小漏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眼泪无声无息地流……
  “还是回学校上课吧，他的离开，并不是为了让你跟着退学。别辜负了他的苦心……”
  “可他怎么一下子就辜负了我的苦心……”或许她不该为了他送的那辆自行车而一直在学校耽搁，说不定现在徐子已经在她身边……“他不出现，就只好痛苦了……他如果一辈子都不出现，那就让他痛苦一辈子好了，他早该明白，他离开后，我不会回学校的！”凌小漏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失落受伤的心默默离开。热心男生望着她孤独绝望的背影，突然很想冲动……那天他偷偷跟徐子到火车站，看到了他等候的车次……
  “凌小漏！”热心男生忽然叫出凌小漏的名字。
  几乎没有半秒钟的犹豫，小漏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立刻回过身来，用盛满期待的氤氲眼神紧紧凝望着眼前的男生。迫切地希望能从他那里听到些关于徐子下落的，哪怕是只言片语……这样的眼神，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发现，那里面装着的满满的期待和深深的爱恋……
  “你们学校那些……满天飞的传闻，是不是真的？”热心男生犹豫着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什么？”凌小漏促眉，显然不明白热心男生在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像被投进了炸弹一样，开始狂乱地不安……难道？
  “你们学校那些……关于你和其他男生的传闻，好象到处都是……徐子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从来没有向他解释，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他知道了？……他选择，不相信我么……”凌小漏喃喃自语，本来在眼眶中艰难氤氲着的泪水早已经淌到了下巴处，热心男生的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猝不及防地，就把她不平静的心灵击打成粉碎……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也需要解释……
  “如果换成是你，你承受得了无休无止包围在身边的传闻么……”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不问我……就这样默默地离开算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其实徐子之所以离开，最主要，还是为了你的学业。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这是什么话，哈哈……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留下的只有呼吸的声音。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再从西边回到东边，天亮了又黑了，黑了又亮了，凌小漏始终独自躺在小屋里面昏睡……
  只是，眼睛一直红肿；只是，枕边一直湿润……凌小漏一直还在咀嚼着徐子抛弃她时留下的苦楚……
  “咚咚……咚咚……”轻重有度的敲门声很意外地响在屋外，凌小漏以最快的速度睁开双眼，心头却同时滋生起希望与恐惧的情绪……拖着即将虚脱的身体缓缓下床，颤巍巍地来到门边，轻轻打开门后，抬头的瞬间，她的眼前就化做一片漆黑……
  她不关心来的人是谁，她只知道那不是徐子，于是在思维清醒的最后一刻，就幻灭了希望……
  身材高大的班主任把凌小漏抱回了床上，满面愁容地叹息，却意外地发现枕边那一摞摞纯白色的信封……
  信封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泪痕，每一封信都有被打开过无数次的痕迹……信封上的笔迹全部来源于同一个人，那个人署名为：徐子。
  至此，郭老师才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他一直不肯相信辛苦培养出来的优等生突然退学的事实，他一直都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一个可以给他带来无限骄傲与荣耀的学生，所以他一直还没有把凌小漏整理东西擅自退学的事情通知她的家人……
  他从来都不敢想象，一项低调乖巧的凌小漏，竟然一直都在恋爱……更不敢想象，她的恋爱对象，竟然是那个孤僻不堪，无药可救的徐子……
  那个孩子，竟然会温情款款写出这么多热情洋溢的文字……
  “郭老师……”凌小漏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不动声色地从班主任手中拿回她视若生命一般的信件，小心地放回枕边。
  “小漏，现在感觉怎么样？”班主任并不计较她的沉迷，只想让她尽快振作起来，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学业是最关键的关键。而对于凌小漏来说，既然这份感情三年来都不曾影响到她的成绩，那么，何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前不久理科班还有一个位成绩优秀的女生，因为承受不了高考前的压力，进了精神病院……他可不愿意为了去阻止一场早恋，就失掉一个象征着硕果的凌小漏。
  “小漏，好好休息两天，就回学校上课，好吧。”
  “老师……”
  “你一直都是老师的骄傲，你要是不回学校，我可是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对不起……”
  “还有你的爸爸妈妈，总是打电话到学校询问你的学习状况呢！高考前的日子，你知道老师和家长的心理有多复杂么？”
  “可是……”
  “既担心给你们造成压力，又担心你们自己把握不好，最关键的时刻，让老师来引导你，好不好？稍一松懈，就很可能让很多人失望，如果你让大家都失望了，你想……”
  “我知道了，郭老师，我会回去上课，现在就跟您回去……”想到爸爸妈妈殷切的期盼和徐子不理解的抛弃，凌小漏心一横，下床走到门边。回头看到满目担忧的老师，还是忍不住解释：“我身体没关系了，刚才是因为睡得迷糊糊的，突然起床才会眩晕的啦！”凌小漏故意说得轻松，却掩饰不了早已红肿干涩的双眼。班主任并不打算捅破这些谎言，只要小漏愿意回学校，已经减掉了他多半的担忧……
  谁让凌小漏总是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聪明，无论有多少流言蜚语，她的总成绩总能无一例外地遥遥领先？他要的，只是她顺利地完成高考就足够了。
  凌小漏小屋的楼下，早已经默默守侯着的徐子，在凌小漏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已经刺痛了她的双眼。
  没有意外，没有吃惊，没有以为这只是梦境，凌小漏只是定定地望着他，莞尔一笑。然后眼泪，就在眯起的眼角放肆地倾泻……
  班主任站在小屋前的露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打扰，他需要徐子给凌小漏一个使她安心的答案，他知道徐子会。
  
［正文:第二十章：★近乎无力的爱……★］
  楼下
  “你回来了？”凌小漏走到徐子面前，柔声问道。
  “小漏……”
  “你回来做什么？……我以前一直以为，如果没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我的世界会一片糟糕，我一直以为，你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一切，可以决定我的人生最终的悲喜……可是……你看，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竟然还是好好的，原来没有你，我也可以一个人独自活得这样好，原来，即使是徐子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呢，呵呵……”如果，不是因为她虚弱无力的身体，她就可以看到徐子神情中的忏悔和痛惜，可是，眼前的黑暗以飞快的速度，夺走了她的意识……
  她才刚刚说，没有他，也能够独自一个人活地很好，可为什么，即使昏倒，也要倒进他的怀抱？
  徐子疲软的双腿，颤抖的双臂，竟然抱不起怀中轻飘飘的人儿……抱起，落下，抱起，落下……
  这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没用，却是第一次，心疼到想要大哭……小漏，对不起……
  “给我！”一双霸道却极尽温柔的手，果断地从徐子手中接过凌小漏，狂奔向最近的诊所，就是那间曾经为他拔掉屁股上的钉子的那家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