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碎空

    常山五鬼是五位结义兄弟，均劣迹斑斑，有喜欢杀人的；有喜欢强奸的；有喜欢抢劫的；有喜欢骗人的。
    他们个个都上了官府通缉榜必杀的名单，分别是老五饿鬼王方景，使双刀，修出金色剑芒；老四色鬼王赵悲，使长鞭，修出紫色剑芒；老三水鬼王白倩，使峨眉刺，修出紫色剑芒；老二贪鬼王赵金，使长剑，修出金色剑芒，老大千面鬼王陈允，使长枪，修出一寸剑气。
    叶寒三人均没有修出剑气，高剑武功最高，也才是突破剑气的边缘，还没有突破这层纱。这段时间，叶寒进步很快，也才达到金色剑芒。孙正武艺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紫色金芒。
    叶寒内心焦急，敌强我弱，时不待我，捏了一个剑诀就朝水鬼王白倩攻了过去。他知道白倩在水中受了不少伤，是唯一的突破点。他们必须快速打破平衡，才能有机会取胜。虽然叶寒右肩也有伤，生死存亡时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千面鬼王当然知道叶寒的打算，根本没有给他机会，长枪像长蛇一样伸出，架住了叶寒的长剑。高剑跟随叶寒这么久，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攻击水鬼王白倩肯定有原因，二话不说，挥舞长剑也朝水鬼王白倩刺去。
    一上来就是长风剑法最厉害的剑招，第八十一式随风逐浪，像一颗小型炮弹一样冲进白倩怀里，让其他人来不及救援。
    孙正没有选择，只能接上了色鬼王赵悲的长鞭和贪鬼王赵全的长剑，也幸亏是孙正，他的无为剑法遇强则强，才能应付得住两人的进攻。
    本来平静的河岸在叶寒等人大战展开，呼呼风声比河水里的风浪还要汹涌，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与融合在潮水里，把潮水变得更急了，更怒了。整个天地似乎在哭泣，在发怒，让远处想要到河边的人止住了脚步，害怕殃及池鱼。
    叶寒三人对战四人，明显不占优势，而且千面鬼王已经修出了剑气，修为比叶寒等人高出了一个等级。叶寒踩着“鬼影迷踪步”非常艰难地应对着，千面鬼王却还有余力用长枪帮水鬼王，在高剑的长剑快要击中水鬼王的时候，及时地拨开长剑。
    天色越来越暗，叶寒心里越来越焦急，连剑法都变得凌乱了，接连几次被千面鬼王的长枪刺中。现在，叶寒的头巾已经被千面鬼王挑开，随意地披在肩膀上，额头也破了彩。叶寒不再是一个翩翩公子，而是一个恶鬼一样，比常山四鬼更像鬼。
    叶寒的剑法对千面鬼王完全没有作用，叶寒剑快，千面鬼王更快；叶寒剑诡异，千面鬼王长枪更诡异。叶寒呼吸越来越沉重，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
    高剑内心也非常焦急，面对紫色剑芒又受了伤的水鬼王白倩，应该早打败她才对。由于千面鬼王的干预，他寸功未立。
    孙正面对两位敌人反而最轻松，贪鬼王长剑近攻，色鬼王赵悲长鞭远攻，一般人肯定难以应对。他们两人肯定经常一起对战，配合得非常娴熟，几乎天衣无缝。孙正不是一般人，所修剑法出自道家无为思想，以不变应对万变，两人一时拿不下孙正。孙正也没有能力反攻。
    双方争斗似乎处于胶着状态，但是叶寒知道不是。他面对的千面鬼王肯定没有出全力，正在逗他们玩。一旦出全力，叶寒根本不是对手。他需要有人帮忙。
    “哈哈哈，秦剑四侠也不过如此嘛。”千面鬼王一边应对着叶寒的长剑，一边轻松地说道。
    叶寒没有答话，而是把长风剑法挥舞到极致，把千面鬼王四周都带起了一阵阵旋风。但是千面鬼王像一座塔一样定住了叶寒的风，让他无处发力。
    高剑早就看到了叶寒的处境，调整气息，长剑上突然出现了一抹淡青色的剑气，像刚长出来的嫩芽一样，充满了生机。长风剑法凌厉而迅速攻向水鬼王。水鬼王在水中受了不少伤，特别是左肩受了叶寒一剑，渐渐不听使唤。
    高剑带着剑气的长剑正刺在他的左边，她的剑招已老，来不及回剑。而千面鬼王想要救援，叶寒一式秋风扫落叶，人随剑走，刚好挡在水鬼王的前面，完全挡住了千面鬼王的长枪。等千面鬼王拨开叶寒长剑，从叶寒头顶飞过，高剑的长剑已经刺入了水鬼王的左胸，让她再也站立不住，软软地倒地。
    千面鬼王见水鬼王身死，一声大喝，再也不隐藏，长枪向闪电般攻向高剑，带着一寸长的枪气，刺得高剑皮肤生痛。叶寒不敢怠慢，赶忙追上千面鬼王，与高剑一起应对千面鬼王。
    叶寒与高剑两人使的都是长风剑法。他们同时使用同一招剑法，就是进行了一次叠加。风浪越来越大，动静越来越大。但是，千面鬼王太过于厉害了，两人完全撼动不了他。
    孙正看见高剑解决掉了水鬼王，精神一震，无为剑法改守为攻，打得色鬼王和贪鬼王节节败退，打败两人只是时间的事情。
    这时天色已暗，已经难看清路面，叶寒等人闪耀着寒光的兵器，显示这里还有人在战斗。千面鬼王一式横扫千军，叶寒往左跳开，高剑往右跳开。但是他这一式只是虚招，在枪出一半临时变招。
    双手一压枪柄长枪带着凶猛力道往右而去，高剑来不及闪开，只能硬接。长枪像有千斤石块一样重压在他身上，把他胸骨断了三四根。千面鬼王得力不让人，长枪抖动，一晃枪头刺进了高剑的胸口。高剑嘴里狂吐鲜血倒在地上。
    “不……”叶寒痛苦地大喊道，却来不及救援高剑。因为他的长剑从千面鬼王后背刺入，千面鬼王压根没有回头，只是稍微侧身，躲过了心脏要害。以一处小伤换取了高剑的性命。
    “高师兄，你怎样，千万要挺住啊！”叶寒冲过去抱住高剑，对千年鬼王的长枪不管不问。孙正不得不跳出色鬼王和贪鬼王的圈子，帮助叶寒挡住了千面鬼王的长枪。这样局面就变成了孙正一人对着三人，孙正像在风中飞扬的小草，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叶师弟，抱歉，我再也不能与你一起闯荡江湖了，认识你真好。虽然我们是师兄弟，却早比亲兄弟还亲，来世愿我们再做兄弟。”叶寒双手颤抖着胡乱地在高剑胸口乱按，希望能帮助他止住血，却徒劳无功。高剑身上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把叶寒喷了一脸。但是，叶寒压根没有空管。
    “高师兄，你说过要跟我一起振兴秦剑派，一起成长为一代大侠的。”叶寒带着哭腔大喊道。
    “江湖险恶，步步危机。叶师弟，你要多保重啊！”高剑说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头颅再难支持完全压在叶寒手臂上。叶寒感受到渐渐冰冷的高师兄，再也忍受不住。
    “啊……”叶寒趴在地上放声大喊，双手不停地怕打地面，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他从小到大还没有经历过离别。高剑的离去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悲伤。他的心很痛很痛，痛得滴血。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原来这就是悲伤，叶寒终于明白没有人愿意懂得悲伤。他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悲伤，也明白了守墓老人的悲伤。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让他难以接受。
    “无忧教，都怪无忧教。”叶寒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手握长剑指向天空，愤怒地大喊道：“我叶寒今日向天立誓，不灭无忧教，誓不为人。”上天似乎对他的誓言进行了承认，突然一阵雷声响起，彰显着叶寒誓言已成。
    雷声之后，一阵聚雨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似乎在为高剑送行。
    孙正在叶寒发狂期间，已经被三人逼得连连后退，多处受伤。现在已经快要被三人刺死了。孙正见叶寒还在发狂，朝叶寒大喊道：“叶寒，你再不来，无忧教未灭，我先要死了。”
    叶寒双眼变得通红，也不废话，捡起高剑的长剑。双剑在手，朝千面鬼王等人攻去。孙正得到叶寒的帮助，压力聚减，脱离了危机。五人再次战在一起，斗得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叶寒右手还是长风剑法，左手却是飞雨剑法。他并没有学习过飞雨剑法，但是他修剑天赋极高，经常跟岳灵儿拆剑，对飞雨剑法剑招了然于胸。
    长风剑法与飞雨剑法本来就是合击剑法，叶寒曾与岳灵儿合剑过，高剑与赵影也曾合剑过。但是，两种剑法在同一个人身上使出来，威力比两人合剑更加厉害。
    这也就是秦剑派楚天舒能够修出九尺剑气，站在江湖最巅峰的原因。楚天舒合了风雨雷电四剑，变成另外一套极高明的剑法。
    秦剑派不允许弟子们同时修两套剑法。一是怕他们贪多嚼不烂，二是合剑要求很高。如果没有真正悟透剑法真谛，胡乱合剑，不但不能成功，反而会遭到反噬，变成一个疯子。
    叶寒刺风多年，已经熟悉了风剑，理解了风剑。他又与岳灵儿对剑，对雨剑也理解了八九成。他把风剑和雨剑合一，没有一丝难度。